无常的1号杀手巴布如果还没死,如果巴布此刻在这里,便会一眼注意到这七个人里有那天晚上和他交手的枪王,以及那个年轻女人。
枪王如今也是一身白色囚服,此刻和他的女徒弟站在一起,刚开始两人的神色也是淡然的,但枪王在多看了银发将军两眼后,神情突然微变。
“小泷小心这个人是独鼎分金”
“啊?”
枪王的女徒弟苏泷神情一变,眼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钢桌后面的银发将军帽檐下的银发,瞳孔下意识地一缩,脚步不自觉地悄悄向后退了小半步,也下意识地靠近了师傅枪王一点。
也许是听见了枪王的话,也许是也认出了银发将军的身份,其它五个囚犯此刻神情也先后发生了变化,原本淡然的神情都变得警惕起来。
独鼎,是大明五大女真族武术世家之一,前文早已说过。
同为大明五大女真族武术世家的还有纳兰、术虎、黑罕以及尼庞古。
女真族以武士而闻名,以上五个女真族的武术世家在大明都有各自的武馆,遍布大明全国各地。
不仅如此,这五个世家之所以能在大明屹立不倒,没有被官方铲除,最大的原因便是他们家族的武士,以及武馆培养的弟子都以进入大明军方为志向。
可以说,五大世家都有杰出人物在军方担任要职。
身为少数民族,他们没资格染指大明文官系统的高位,便只能在军方谋求上进。
而独鼎分金,就是近几年来,独鼎家在军方的第一人
此人年纪不大,但据说一身功夫绝对能在卧虎藏龙的京城排进前五,进入军方之前,他的兵器是一柄乌金槌。
乌金槌这种兵器在其它朝代很少见,但在当今的大明却不乏有人使用,只因灌鹰那本《浊浪滔天》的问世。
《浊浪滔天》中有一个天生神力的少年英雄,名叫丁零,独门兵器就是一柄奇重无比的乌金槌。
乌金槌的外形很奇怪,前端看上去就像一颗大型的枣核,最前端是尖锐的,然后逐渐变大,再逐渐变大到鹅蛋大小的时候,又开始逐渐变小,等变到拖把柄那么粗的时候,后面就是八十厘米左右长度的金属柄了。
这种兵器因为全部都是实心的合金金属,所以重量比一般的刀剑都重几倍,却又比一些锤、斧之类的重兵器要轻一些。
它能一击击碎对手肋骨、脊椎乃至头骨,也能一下砸断大部分刀剑,简而言之,它有重兵器的恐怖杀伤力,却也有刀剑等轻兵器的灵活性,它一米左右的长度决定了它可以灵活变招,让人防不胜防,往往一击就能将对手所有的战力全部瓦解。
传说中,独鼎分金的乌金槌就使得出神入化,手下罕有三招之敌。
不仅如此,还有传言说独鼎分金进入军队后,更是将枪法练得百发百中的程度,这就让他更加难缠了。
而以上这些,都只是独鼎分金战力方面的,传言中,此人最厉害的还是他的手腕,或者说是心智
不仅心狠手辣,而且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这些特质让他进入军方短短十年不到,就位列少将军衔,被誉为军方第一少将。虽不是独鼎家在军方职位最高之人,却已隐隐是独鼎家在军方的少壮派领袖。
这样一个人物,突然在这样的深夜来到京城锦衣卫中卫司把他们七个人招到近前,独鼎分金打着什么主意?钢桌前面的七人心里都开始忐忑起来。
只见独鼎分金靠在椅背上眼神含着莫名笑意地一一打量过七人两遍,忽然微微抬了抬下巴,然后七人就发现刚刚押他们进来的几个青色军装的军人向独鼎分金敬了一礼后,迅速退出房间,房门也在他们身后关了起来。
然后他们便看见独鼎分金双手没有扶任何地方,突然站了起来,下巴依然是微微抬着的,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踱着步子来到七人面前。
七人心里更加七上八下,饶是他们七人以前都曾呼风唤雨,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但如今他们是囚犯,却被传言中心狠手辣、心智过人的独鼎分金盯上,更重要的是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独鼎分金想打他们什么主意,这就更让他们心里打鼓了。
也许,枪王是最镇定的?
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无所畏惧,枪王此刻的表情反而是七人中最淡然的。
独鼎分金很快也注意到了,独鼎分金的眼睛很有特点,眼窝深陷,眼皮很薄,眼神很深邃,给人一种他的眼睛能看进人心底的感觉。
独鼎分金此刻深邃的双眼就与枪王淡然的双眼对视着,两人都没有说话,良久,枪王的眼神依旧淡然,独鼎分金忽然无声一笑。
点点头,赞道:“不错不愧是无常的枪王”
“枪王……续聪……杨世衍?我究竟该叫你哪个名字?”独鼎分金一字一句地微微歪着头问枪王。
枪王是他的称号,续聪是他当初在金山寺的法号,杨世衍则是他的本名。
枪王眼帘微垂,淡淡地道:“随便你”
独鼎分金微笑着微微点点头:“那我就叫你本名吧杨世衍久闻大名了”
不等枪王回应,独鼎分金又向前走了一步,含笑的目光看向枪王的徒弟。
“枪王的影子?苏泷苏小姐?”
“独鼎将军过讲了”
相比师傅,苏泷就显得微微有点紧张了,独鼎分金一开口,她就微微低头以示尊敬,独鼎分金晒然一笑,脚步继续向前一步,看向苏泷旁边的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从面相上看,这少年最多也就十六七岁,身形瘦弱单薄,看上去就像中学里整天一句话都难得出口的沉默少年。
独鼎分金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嘴角含笑道:“胡得火?听说你很擅长用毒?毒死过54人?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如果能让我中毒,我保证给你自由如何?试试?”
脸色苍白的瘦弱少年胡得火眼神畏惧地看了独鼎分金一眼,下意识悄悄后退两寸,赶紧低下头低声道:“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我、我做不到”
“呵呵”
独鼎分金轻笑两声,给了一句评语:“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然后他又向前一步,望向胡得火身旁白发苍苍的老人,独鼎分金这次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嘴角含笑抬手给此人敬了个礼,很客气地道:“术虎前辈感谢您当年的赐教分金,受益匪浅术虎前辈的恩情,分金,一直铭记于心术虎前辈请放心分金今天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还你自由”
被称作术虎前辈的老人眼神复杂地看了独鼎分金一眼,冷笑一声,道:“分金在老叔面前你就不用这么演戏了吧?再说了你独鼎家权势是大,但也没本事从这里把老叔我带出去吧?这里可是锦衣卫中卫司如果你独鼎家有能耐把老叔带出去,我术虎家早就来人把我带出去了”
独鼎分金微微一笑,微微点头,似乎也在认同他的话,不过,在老人说完后,他却微笑着说:“术虎前辈看来你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看来到现在还没人来告诉你我现在是谁的人啊?”
独鼎分金戏谑的眼神从帽檐下看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神情微变:“你独鼎家靠上谁了?”
独鼎分金微笑着抬起右手竖着食指向上指了指。
老人神情再变,失声道:“圣上?”
“呵呵”
独鼎分金失笑出声,缓缓摇头,慢悠悠地说:“no术虎前辈看来你现在不仅消息闭塞了,就连脑子也不好用了啊圣上什么时候用过我们女真人?再说了,就算是给圣上做事,圣上会允许我把你们从这里带出去吗?”
这次,老人的眼神已经变得惊恐,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面无人色地道:“你、你们独鼎疯了?那种事你们也敢参与?前车之鉴,难道你们想要灭族吗?你们会连累到我们所有女真人的你们真是疯了”
“哈哈哈”
独鼎分金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出声,但他面前的老人却还是满脸惊恐惊吓,颤抖的手指指着他,脸色煞白。
笑毕,独鼎分金嘴角噙着讥讽之色,一边摇头一边讽刺:“术虎用武你真的是老了当年之事之所以失败,无非是颜盏家做事不密、能力不够颜盏家失败了、灭族了,不代表我独鼎家也会如此汉人有一篇叫小马过河的文章,术虎前辈应该听说过吧?”
不等术虎用武回答,独鼎分金继续道:“一匹小马看见面前有一条河,它想过去,却不知道那条河深不深,它能不能过得去,就在过河之前询问兔子、狐狸还有老牛兔子和狐狸都说,这条河太深了,绝对不能过去老牛却说,这条河很浅,很容易就能过去”
“术虎前辈你就是那只兔子那只狐狸但绝对不是老牛所以颜盏家的前车之鉴吓破了你们这些人的胆可我们独鼎家不是兔子,也不是狐狸而是小马驹我坚信这条河我们独鼎家一定可以过得去”
看着术虎用武苍苍白发、惊恐像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独鼎分金嘴角翘着,故意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然后才笑道:“术虎前辈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今天还要带你出去呢以后,你也会为这件壮举贡献你的力量的”
“不可能”
术虎用武毫不犹豫地拒绝,连连摇头道:“我不会跟你出去的我绝对不会跟你出去的而且、而且我也老成这样了,我就算跟你出去了,我这把年纪还能做什么呢?分金分金侄儿你就放过老叔吧求求你放过老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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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葬情()
南京,翰林学院的校园里。 :
夜已深,十一点多了?还是十二点多了?赵砚没有看时间,他不清楚,也不在意,从宿舍里出来之前,他和张鹏一起喝完了宿舍冰箱里的所有啤酒,张鹏醉了,可是他还没醉,没醉就还不想睡。
喜欢上一个人却强制着自己不去追,甚至还要决定尽量疏远她,这种事,在赵砚过往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以前,他喜欢谁就一定会去追,哪怕看不到希望,他也会努力去制造希望,他相信事在人为也相信就算最后不能成功,其追求的过程也足以让自己怀念,而不至于日后追悔莫及。
但这一次,他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做出与感情截然相反的选择。
刚才从宿舍楼里出来的时候,赵砚在门卫室旁边的便利店里又买了两瓶啤酒,开了一瓶抓在手里边走边喝,另一瓶没有开瓶,但也终究会开瓶。
这一个夜晚,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醉一定要醉
校园的柏油路上已经没几个人影了,夜色笼罩着校园,也笼罩着他,仰头望向夜空,夜幕上的星光完全不知他心中的愁闷,还一如往常一般调皮地向他眨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嘲笑他,让赵砚一见生厌。
“笑尼玛蛋”
赵砚迷蒙着双眼歪歪斜斜地走着,愤怒地对夜空上星星竖了一根中指,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尼玛有蛋的话……”
只是,在愁闷的心境下,就连愤怒的情绪也维持不了几秒,一低头,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双眼迷蒙而抑郁。
赵砚忽然想到一首在陆扬电脑上听到的歌,梦境里变态的记忆能力此刻也显现出来,明明已经快醉了,明明他大脑已经快转不动,可是想到那首歌,那首歌的旋律和歌词就像在他心中响起一般,那么清晰。
“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街……一个人走在冷冷的夜……一个人在逃避什么?不是别人是自己一个人在害怕什么?不是寒冷,是孤寂……一个人走在冷冷的街,一个人走在长长的夜,一个人想追求什么?不是真实……是幻影一个人想征服什么?不是世界,是爱情……”
赵砚记得唱这首歌的歌手姓郑,郑智化。
陆扬好像很喜欢他的歌,在陆扬的电脑上,赵砚发现很多这个歌手的歌,当时赵砚还觉得意外,因为这个歌手好听的歌真的很多很多,几乎每一首都有特别的味道,嗓音似乎带着哭音,多听他几首歌,就会发现此人让人仰视的才华,赵砚曾在记忆中寻找大明与此人相似的歌手,翻遍记忆,却愣是没有找到一个。
但此人的歌欢快的不多,听他的歌让人伤感,赵砚之前虽然觉得他的歌很好,却一直不喜欢唱,但今晚他的心境契合了,脑海中很多首郑智化的歌好像都很契合他今晚的心境。
可此时,他最想唱的就是这首《单身逃亡》。
“单身逃亡?能逃得哪儿去呢?谁能逃避掉自己?”
唱着唱着,赵砚嘴角溢满苦涩,自嘲的味道浓到不能再浓。
一瓶啤酒喝完,赵砚随手把空酒瓶扔进路旁的草丛里,然后用大拇指弹开另一瓶的瓶盖,一边仰着脖子往嘴里灌酒,一边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
路上还是有几个人的,一个迈着轻快脚步迎面而来的女生看见赵砚这颓废的酒鬼模样,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厌恶地瞥了赵砚一眼,小手立即掩着鼻子,逃避瘟疫似的赶紧避开赵砚。
赵砚的醉眼看见了,嘴角却出现一抹更浓的嘲笑。
朦胧的醉眼四处乱瞄,却找不到能引起他注意力的东西。
于是他又眯着眼睛开始唱另一首郑智化的歌。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住足迹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那一片被文明糟蹋过的海洋和田地,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
就这样,赵砚像个醉生梦死的酒鬼,一边喝酒一边高歌,但歌词的意境,却又像是世人皆醉我独醒,只是,这样的夜晚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不曾在大明的天空下唱响过的歌曲。
快要走到学院大门的时候,迎面突然开过来一辆暗青色的汽车,醉眼朦胧的赵砚没有去分辨那是一辆什么车,一眼扫过,只感觉价钱应该不低。
恰此时,一名男生迎面走来,赵砚两边嘴角弯成一个大大的弧度,停住脚步,伸手向那男生招了招手,眼睛努力睁开,却又睁不开,招手的动作也显得比较缓慢,酒精到底还是麻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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