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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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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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子犹犹豫豫:“哦哦!”

    “你磨磨蹭蹭做什么?”

    王问之突然眉心一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的眼睛怎么了?”

    王问之一惊,猛地抬头,他大喊:“茗童你”

    茗童哭唧唧道:“主、主人,她用刀来威胁我!”

    王问之叹息摇头,“算了,是我太过高估自己,也低估将军你了,茗童你先下去吧。”

    委屈的茗童哭唧唧地跑远了。

    华裳俯下身,盯着他的双目,“你怎么了?”

    王问之双目无神,淡淡道:“没什么,最近读书读多了,眼睛有些不大好使了而已。”

    华裳:“你的病开始犯了?”

    王问之一惊,下一刻反应过来。

    “华裳啊,你武力高强也就罢了,现在怎么也变聪明了。”

    华裳:“还不是被你们这些无耻的训练出来了。”

    “还不老实说来,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王问之苦笑,“别问了,每个人都有秘密。”

    “这是你出尔反尔的原因?”

    王问之立刻道:“不是,是我见了季无艳尴尬。”

    “哦,你有什么可尴尬的?你既不是我的前夫,又不是我情人,你尴尬什么?”

    王问之:“”

    好气!

    王问之硬邦邦道:“真抱歉,什么也不是呢!”

    “唔”华裳慢悠悠道:“真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呢?”

    王问之:“”

    华裳现在怎么这么精!是哪个把她教坏了!

    华裳伸手一推,直接将他这个半瞎推到了长榻里面。

    王问之气笑了:“你跟我这个瞎子抢地方?”

    华裳:“别说是个瞎子了,战场上有时候连孩子都要杀,再说了,你就是眼睛看不清楚,你就自怨自艾,不愿意见人了?”

    王问之:“真抱歉,我就是自怨自艾了。”

    “别跟我阴阳怪气,我不舒服,照揍你不误!”

    王问之:“”

    可恶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华裳望着亭子外,轻声道:“我说你没有见过真正的人间炼狱,你不信。虽然你同我去了一趟战场,看到的到底还是有限。我跟你说,我军营里有个神箭手,他是个瞎子,眼珠子还是被敌人捅瞎的,就剩下两个窟窿了,他也没有像你一样躺在这里不理人,他照样训练自己,听声辩位,拉弓射箭。”

    王问之眼神黯淡:“他和我不一样,我的病源于我小时的痴病,那痴病无药自愈,后来我又遇见了一位神医,神医说,我虽然自己好了,但是身体里还留有病根,迟早还会再犯病,真到那时,我便会一日比一日痴傻。”

    “这就是你总说自己没有时间的原因?”

    王问之声音沉重:“是,我原以为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去看看自己想要看的,但不知道从何时起头开始晕眩,连眼睛也开始犯病,这便是我痴傻开始的预兆。”

    王问之闭上眼:“对不起,没有办法陪你走下去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这样你就放弃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王问之!”

    他就像是滚刀肉一般,喃喃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华裳恨铁不成钢。

    她道:“你个蠢货,痴傻又怎么了?人人都会死,难道死之前就不好好活着了吗?你现在还没傻,只是看不清楚了而已,你就不能趁着这个时候去听听,去嗅嗅?”

    王问之仰起头,明明的眼前像是被一张轻纱包裹住,她却仍旧为他在他黑暗的世界里投下的一道光。

    “走吧,我带你去西北,你死了,我给你收尸,不过,你下辈子的才华可都要卖给我了!”

    王问之眼中微微潮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呢?”

    华裳诧异:“什么?”

    王问之出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小时候就这样,到如今仍旧这样,你就是跟傻子有缘吗?还是心太软了?或者,你对我”

    华裳对他的话诧异的很:“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能帮为什么不帮?看到天才自暴自弃和看到将才陨落是一样让人痛心的。”

    原来

    华裳笑容爽朗阳光:“更何况我也没亏啊,你痴傻之前的所有聪明才智都要为我所用了。”

    王问之破开沉郁,重新露出微笑。

    “好,只要你不嫌弃我。”

第129章() 
离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

    华裳坐在树下的长榻上;慢悠悠地保养着自己的长刀。

    披头散发的孟离经吊儿郎当地在院子里晃悠;他抄着手倚在廊柱上;“将军;那位呢?”

    他口中的那位是季无艳。

    “他大概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样啊”孟离经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地捂住嘴;轻声道:“那将军知道他是怎么处理那些要跟你前往西北的前夫们吗?”

    华裳平静道:“怎么处理?”

    孟离经笑道:“他全都带上了。”

    “哦。”

    她的平静让孟离经十分不理解。

    孟离经走下台阶;仔细打量着华裳的眉宇。

    叶片间落下的碎光在她的眉心拂动,像是为她贴上了花钿。

    “将军不觉得意外?”

    华裳竖起金灿灿的长刀,双眸凝视着刀锋;道:“他有那个自信,我也不是那等过多在意儿女私情的人。”

    华裳抬眸,目光锐利地射向孟离经:“你该不会以为我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荒淫无耻吧?”

    孟离经忙道:“将军误会了;我可从未这样想过。”

    “也是;孟离经是个聪明人,不会惹我不痛快。”

    孟离经摇头。

    华裳冷淡道:“你们也不用在出言试探;我有自知之明;也知道他们不可能迷得我要死要活;非要跟我去西北是为了我。”

    孟离经眨了眨眼睛;在华裳身边坐下。

    他竖起大拇指朝华裳比量了一下;“将军英明。”

    华裳轻哼一声;“人怎么可能只为了情情爱爱活着,若是他们真要这样,我还瞧不起呢。这样只谈风月;不论国家大事的人只配去当炮灰。”

    孟离经支着下巴笑了笑起来;“是啊,他们也一定是有别的原因要去西北的。”

    “我听说应如是要去西方修禅,王问之和魏玄则是为了避难,至于楚江仙喂,楚江仙,你说呢?”

    垂花门旁的楚江仙抬眸望来。

    正巧一阵风刮过,树上金黄的银杏叶片纷纷扬扬落下。

    华裳转过头,与他隔着漫天的金色对望。

    楚江仙嘴角僵硬地抽动一下,他缓缓走了出来,走进破碎的金光中。

    脚步沉重地踩过金黄的扇子叶。

    “嗯,我来正是要与诸位告别的。”

    楚江仙越来越近,终于站到华裳的面前。

    华裳仰头,看着他细长的手指穿过明丽的光线,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

    她还没说话,他的手便已经矜持地收了回来。

    他修长白皙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银杏树叶。

    孟离经问道:“告别?你不和我们一同前往边城吗?”

    楚江仙微微摇头,“不了,陛下身边无人可用,我该当起重任。”

    斜阳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落到华裳盘起的膝盖上。

    华裳点头:“理应如此。”

    楚江仙手攥起,将那片银杏树叶握于掌中,“若是诸位有什么贤才,也可跟我说,我自会向陛下举荐,而今正是用人之际。”

    孟离经笑了,“陛下不是缺人用,她缺的是她那一派的人,如今,她不能重用世家贵族,只能任用寒门之士,更巧的是许多寒门之士都出自宋玉清门下,这让陛下如何不心怀芥蒂?”

    楚江仙蹙眉:“陛下并非小气之人。”

    孟离经:“不是陛下不小气,而是你楚江仙光风霁月,让她做不出小气的事,可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楚江仙吗?”

    楚江仙盯着孟离经,神情冷漠。

    孟离经咧着嘴,笑嘻嘻的,像是在故意气害他。

    华裳“咔”的一声将长刀收入刀鞘。

    “季无衣会是个好皇帝,你效忠她很对。”

    华裳冲着楚江仙笑了起来:“我一直就觉得你是千古名臣的料儿,绝对比我们要好,我只是个会打仗杀人的粗人,而他”

    华裳一脚把孟离经踹下长榻。

    孟离经瞪着眼睛:“喂喂!”

    “他也不过是个散漫惯的人,你一直有自己的理想信念,这样很好。”

    华裳忍不住道:“真可惜,当初就这么放跑了你。”

    楚江仙眼皮一跳,抬起头,淡色的眸中充盈着期待。

    华裳眼角下唇,嘴角上扬,勾起一个温暖的笑容,“我也很庆幸放开了你。”

    风扫过地上的银杏叶,叶片翻滚着抵上他的鞋侧。

    楚江仙抿紧唇,淡色的眼眸中燃起一丝火气。

    华裳往后一仰,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被枝叶切割成碎片的天空。

    “我总有一天要回到边城,回到那片我最熟悉的天空下。而你楚江仙,你清正廉明,审慎笃行,品行高洁,你会义无反顾地追求自己的理想,你会为了自己的理想鞠躬尽瘁,我敬佩这样的你,也欣赏这样的你,但是,这样的你只有在长安才能尽展所长。”

    她笑着转过头,望向楚江仙:“如果你我还未合离,遭遇了如今这个情况,你会怎么办?”

    “选择理想,还是选择爱情?”

    楚江仙嘴唇微微张开,他刚要说话。

    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唇上,“嘘——”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

    她的笑颜一如蜜糖,说出的话却让他为之一震。

    “如果你放弃了理想,我反而会慢慢看不起你。”

    他的喉结紧缩。

    华裳伸出手,看着自己在阳光仿佛要融化掉的手指,看着指缝间的阳光,微笑道:“真的,这样就很好了,你有你的理想,并为之努力,你是我心中的仙才。”

    楚江仙的神情渐渐冷漠,“我本来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所有的选择皆与你无关。”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我要走了,你离开长安的那天,请原谅我无法送你。”

    他背过身,冷淡道:“我再也无法看到你离开的背影,所以,这次请允许我离开。”

    他迈开一步,踩上银杏叶。

    “等等!”华裳支起身子。

    楚江仙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楚江仙声音沉沉,“阿裳,你放心,我心如故,你我做不成夫妻,还能做知己;做不成爱人,还能做友人。”

    他垂下眼睫,背着她轻声道:“我唯一庆幸的是,原来当初的合离另有隐情,我从始至终,没有负过你,你不会对我失望的。”

    他抬脚,大步离开。

    金色的叶片追随着他高冷的背影,却追不上他的脚步。

    华裳看了孟离经一眼。

    孟离经了然:“我这就去看看,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他就拍了拍屁股,眼巴巴追了上去。

    追到门口,发现楚江仙正站在那里,并没有上马车。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回头。

    孟离经“啧啧”两声,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慢慢磕着。

    楚江仙皱眉,神色越发不耐了。

    孟离经笑眯眯:“你在等谁来追你吗?”

    “哼,不知所谓。”

    “咔嚓。”

    孟离经倚着门,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吐出瓜子皮,慢悠悠道:“你本来已经决定好了吧?”

    “什么?”楚江仙回身。

    孟离经翘着嘴角:“你想要回绝陛下,你想要跟着华裳,你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吧?”

    楚江仙眸色变深,没有回答。

    “咔嚓。”

    他嘴唇上还沾着瓜子皮,似笑非笑道:“然后,你听到了华裳今日的说法,当场改变了主意。”

    “噗,亏了华裳还一个劲儿的夸你,你难道就不脸红吗?”

    楚江仙瞥了一眼满地的瓜子皮,淡淡道:“你都不脸红,我脸红什么?若说起来,你我也是一个人。”

    “咔嚓。”

    楚江仙负着手,望着远处的天。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辜负了华裳的信任,我为了爱情抛弃了信仰。”

    “她的话就像是一巴掌,把我狠狠地打醒了。”

    “呸。”孟离经忙着吐瓜子皮。

    楚江仙:“既然她喜欢的是放下她的楚江仙,那我就努力成为她心目中的楚江仙,其实,她说的也对,男儿应该志在建功立业,老是想些儿女情长做什么?反倒令她不喜。”

    “只是”孟离经笑着开口。

    楚江仙颔首:“纵然如此,我心中到底意难平。”

    以后岁月,这股难平之气仍会念念不忘。

    孟离经含着瓜子,暗道,谁人不是呢?

    可是情场如赌场,总有输赢。

    楚江仙:“别说我了,那你呢?你皇子不当,鬼才不做,就准备给她当一辈子的军师?”

    孟离经笑了:“有何不可?我就是这么个离经叛道的东西,别跟我讲什么理想信念,那些我通通不在乎。”

    楚江仙攥紧手指:“那你就这么跟她耗下去?你觉得你能赢得了季无艳吗?”

    孟离经“咔嚓”一声咬破瓜子。

    “那谁能知道。”

    “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孟离经抬眼看他。

    楚江仙伸手将碎发撩到耳后,移开视线。

    孟离经大大咧咧道:“知道又怎么样?做面首还是小妾,我根本不在意,就是做军师做一辈子,我也愿意。”

    楚江仙:“然后人家结婚生子,你就这么看着?”

    孟离经:“啊,那又怎么样?喜欢她就要喜欢一辈子!”

    “你可真是”楚江仙顿了顿,小声道:“这么缺爱吗?”

    “呸!”他吐了楚江仙一身瓜子皮。

    楚江仙青着脸,抖了抖衣服。

    孟离经抱着胳膊,吊儿郎当道:“我就是觉得在华裳身边我是最能实现自己价值的,我就想亲眼看着她是如何开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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