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鸣换了一个多波段光源,他觉得这棕色的床单颜色过深,会影响他对于斑迹的判断。
在多波段光源的帮助下,池鸣发现在床尾的部分有一小片蹭擦的痕迹,他心里一紧,就低头仔细去看,他发现这蹭擦痕迹像是脚蹬的时候形成的,起始的部位像是有个弧形,就像是鞋子的边缘,只是看不出鞋底的花样。
看到这块痕迹之后,池鸣走到室外,招呼了一下正在原先黄大贵尸体躺卧的地方发呆的慕容非。
“慕容,你过来看看?”
慕容非回头,见池鸣在招呼他,好像突然从大梦中惊醒,他说:“哦,发现什么了吗?”
“发现一个鞋印,你过来一起分析一下。”
“哦,鞋印?有价值么?”
“废话,没价值还要请组长亲自过目吗?”
慕容非跟着池鸣进了黄大贵的卧室,他也仔细地对那蹭擦痕迹看了半天,说道:“我也感觉像是鞋印,这到底是不是鞋印,你比我内行,只不过我看这血迹虽然是干涸的,但还是蛮新鲜的。”
“其实我就是要让你看血迹的,你觉得这新鲜度和这次案件有关系吗?”
慕容非将床单翻起,伸出手去,在那血迹的表面摩擦了一下,发现干涸的血迹掉下了一些碎末,于是他说:“我敢说,这血迹就是和这次案件相关的,因为要是之前形成的,在这床上多少会有磨损,可是你看哦,这血迹表面一点都没有被磨损。”
“就听你的吧。”
“具体是不是,做个DNA就完事。”
“那你现在怎么看?”
慕容非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其实刚才在外边复勘黄大贵尸体位置的时候,他就在想,黄大贵被狗咬过之后,血流满地,有没有人到过他身边?他在那些已经干涸凝固的血泊边转了好几圈,并没有发现有被鞋子踩过的痕迹。
他说:“池鸣,不瞒你说,我刚才在外边也在找鞋印,可是血泊里并没有发现。”
池鸣说:“是吧?这么说这血迹不是黄大贵的?而是潘巧云的血迹?”
慕容非说:“潘巧云的死因虽然无法定下来,但是她遭到了碎尸,也会有的血迹,凶手的鞋子也有机会粘附到她的血迹。”
池鸣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说:“对呀,慕容,还有一种可能是这样,当黄大贵死亡之后,血流满地,凶手的鞋子踩到了他的血,但在他离开之后,黄大贵的血泊还在扩大,他踩到的地方又重新被血覆盖,这样不就看不到被踩的迹象了吗?”
慕容点点头说:“是,这也是有可能的,总之这血要不做DNA,还真不好说来源于谁。”
“不管来源于谁,我觉得这血迹不正常。”
“你说说看,怎么个不正常法?”
“这血不管是潘巧云的血,还是黄大贵的血,总感觉有第三人的存在,不然从逻辑上很难解释这蹭擦血迹的形成。”
慕容非会意地说:“是啊,这第三人到底是谁?”
池鸣试探地问道:“祁依沛不知审查得怎么样了?”
慕容非踱着脚步,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池鸣的话,他边走边说:“池鸣,你觉得这蹭擦痕迹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形成的呢?”
“一下子很难讲得清楚,你说呢?”
慕容非停下了脚步,说道:“我感觉这鞋印是鞋头朝下的,会不会是这人正在床上压着另外一人?”
“被压的是潘巧云?”
“这人压着潘巧云,将潘巧云掐死,然后才有最后的碎尸,你看这个过程怎么样?”
“对呀,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被子这么乱了。”
“那么祁依沛可以做到这一切吗?”
“要让一个女人掐死另外一个女人,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好像不是很好的杀人手段。”
他们正说着,苏易跑了进来,她气喘吁吁地说:“喂,还在讨论哪,我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祁依沛绝对被排除了。”
慕容非和池鸣同时问道:“你说什么?”
两人看着苏易一脸的汗水,心里瞬间涌起了一万种可能。请:
第123章 一直被物证误导()
苏易将自己如何检查祁依沛身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慕容非和池鸣讲述了一遍,也将武龙随后查证祁依沛和男朋友昨晚入住快安酒店的事情也一一作了介绍。
池鸣听后,心里起了疙瘩,说道:“祁依沛既然有酒店的监控录像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那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我们刚刚建立的案件过程模型再次被无情地摧毁了。”
苏易没等慕容非说什么,她就急忙说道:“我想过了,要是这个现场非得有第三人的存在,排除了祁依沛,不是还有屈文寒吗?”
池鸣摇摇头说:“我们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呢?只是没有动机,没有物证,你怎么叫我们去怀疑屈文寒呢?”
慕容非指着床上的那个蹭擦血迹说道:“这下子有了,排除了祁依沛,反而更能解释这个现场。”
苏易和池鸣都看着慕容非,慕容非说道:“要是这个蹭擦痕迹是屈文寒留下的,那么问题就好解释多了,屈文寒要掐死潘巧云是比较容易做到的事情。”
池鸣接着说:“要是屈文寒掐死了潘巧云,那么这蹭擦的血迹就是黄大贵的,那么就是说黄大贵死在先。”
苏易说:“黄大贵是别藏獒咬死的,那么就是说,屈文寒先放狗咬死了黄大贵?”
慕容非说:“这个过程好像在一开始的时候苏易就提出来过了,我们当时没有觉得这有可能性,因为我们被我们自己的发现一直带向了误区,现在好了,绕了一大圈,我们又绕回了原点。”
苏易不好意思地笑道:“当初我也只是凭感觉瞎说,没有物证支撑的推论都是伪推论。”
慕容非说:“现在看来,屈文寒成了最的嫌疑人了,他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放狗咬死了黄大贵,然后又掐死了潘巧云,将其尸体碎尸喂狗,那么他为什么不将黄大贵的尸体也一起碎尸喂狗呢?”
池鸣说:“要是那样,谁来做凶手呢?”
苏易说:“你的意思是屈文寒故意留下了黄大贵的尸体我们觉得是黄大贵杀了潘巧云,是他自己意外被狗咬死?”
慕容非想到了黄大贵指甲上的血迹,说道:“那么黄大贵指甲上所留的潘巧云血迹怎么解释?”
苏易斩钉截铁地说道:“除非这是伪装。”
“为什么不可以呢?”
池鸣立即就表示赞成,他接着说:“这也许就是最关键的一环,只要我们相信黄大贵指甲上的血迹是因为黄大贵在杀人或碎尸时粘附上去的,那么屈文寒的阴谋就成功了,其它一切都可以完美地成为闭环。”
苏易感叹道:“好阴险的一招呀。”
慕容非却说:“现在说这是屈文寒的阴招尚早,的是我们如何击破他的闭环。”
池鸣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屈文寒还算不上什么智者,就像其它的犯罪嫌疑人一样,他在床上留下的这个鞋印也许就是击溃他闭环的要害。”
慕容非说:“对,苏易,屈文寒在派出所吗?”
苏易说:“是的,武龙一早也将他一起叫道了派出所,现在应该还在询问。”
慕容非说:“那我们过去找他吧,把他的鞋子脱下来,检验一下鞋底,看是不是有血迹反应,他不是说一晚上躺在他自己的宿舍里,什么都不知道嘛,言下之意就是他不知道一晚上死了两人,要是我们在他鞋底检出了血迹,看他有什么解释。”
四人急匆匆地离开了阿贵宠物犬养殖场,驱车前往派出所,养殖场距离辖区派出所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后,他们就见到了正在接受询问的屈文寒。
屈文寒一下子见到身边多出了这么多人,而且个个表情严肃,好像他已经被人识破了什么秘密似的,他有些紧张地望着慕容非。
“请脱下你的鞋子。”
池鸣说完,不由屈文寒同意,就伸手去将他的两只蓝色运动鞋脱了下来,他翻转了鞋底看了看,鞋底除了可以看到一些粘附的泥土,肉眼并看不出有血迹的存在,他心里也明白,时隔两天,就算有血迹存在,也估计被地面的泥土粘附干净了。
他将鞋子交给苏易,苏易就抽出一张潜血试纸,擦拭鞋底花纹的凹缝处,没想到潜血试纸瞬间变蓝,苏易心里一惊,这表面鞋底花纹凹缝里有的血迹存在。
“鞋底有血。”苏易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了嘴。
慕容非也看到了这变化,他转眼看着屈文寒,他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武龙在一旁也看明白了经常和他一起合作的刑科所几位大神是什么意思了,他趁热打铁问道:“屈文寒,你这怎么解释?”
屈文寒支支吾吾说不上话,但最终还是没有隐瞒住自己犯下的罪行。
“你们不知道,潘巧云是多么抠门的一个老板娘,上个星期因为我迟到了一个小时,她就扣了我半天的工资,我到这边做临时工,主要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本来对这工资也不是很看重,可是她的德行不好,好像我到这边帮她主要是想捞她的钱,她不仅扣了我的工资,而且还用鄙夷的眼神瞪我,我最受不了这种人了。”
“星期六晚上,我忽然想,正好祁依沛养殖场,我要是把潘巧云杀了,谁也不知道,后来我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趁他们深夜入睡的时候,我就将那只发疯的藏獒铁笼的锁打开,然后我自己在那边惨叫,黄大贵听到我的惨叫之后,就冲了出来,我趁机就打开了铁笼的门,藏獒像闪电一般扑向了黄大贵,咬死了他。”
“我趁藏獒转悠到别处的时候,就走到黄大贵身边观察了一下,确认他死亡之后,我又来到了他的卧室,此时潘巧云正爬起身来,问外边发生了什么,我就扑上去将她掐死了。”
“后来,我将她的尸体用绞肉机绞碎,分别喂给了那些狗吃掉。”
慕容非感觉屈文寒的交代相当完整了,唯独只缺一个部分,他在旁边插了一句:“你还对黄大贵的尸体做了什么动作?”
屈文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弄了点血粘附在黄大贵的手指上,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们误以为是黄大贵杀了潘巧云。”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
第124章 燃烧的游船()
应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傍晚,晚霞正绚丽地衬托起那轮火红的落日,远山有一群飞鸟在列队缓缓飞翔,万石湖像是一颗明珠镶嵌在湾州西部的版图上。
此时,万石湖上有一艘游船停泊在湖面上,要是以鸟瞰的视角去观察它,这艘崭新的游船就像是明珠上闪耀的钻石。
但是谁能预料,一场灾难正在悄悄降临?
忽然间,火光四起,青烟直冒,游船就这样瞬间淹没在熊熊的大火之中。
万石湖的这个位置是风景最为秀丽的,可是这个地方距离最近的民居有好几十公里,没人知道此时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刑科所七组的慕容非、池鸣、申海、苏易此时已经在食堂里吃过晚饭,正在值班室里悠闲地听着音乐,他们称这是绝好的音乐疗法,可以舒缓紧张的神经系统。
慕容非最喜欢钢琴曲,所以他们选择的也大多是轻柔舒缓的这类曲子。
苏易一边欣赏着音乐,一边在翻看一本时装杂志,杂志里面尽是装束另类、肤色各异的模特。
池鸣转到她身后,偷偷看了一眼杂志的,叫道:“苏易,没想到你的品位还挺高格,看的书都和我们不一样。”
苏易没抬眼,翻过新的一页,说道:“喂,人家看什么书还要你管吗?再说,时装杂志也不能算书吧。”
池鸣正言道:“我是说品位。”
“品位?另类就是高品位了?”
“另类不一定是高品位,但高品位一定是另类。”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你说这穿着另类服装的人,她的性格会同样另类吗?”
慕容非见他们讨论得火热,也插上了一句:“那不一定,追求服装另类无非就是想获得审美上的新鲜感,就是所谓的时尚感,但这些人的性格未必会和普通人不同,反而一些性格另类的人,他穿着普普通通的衣装,混迹在繁杂的人群之中,谁也看不出他心理其实很变态。”
池鸣在值班室的跑步机上开始跑步,他一边跑一边说:“还是组长说得好,你看我们办的那些案子,哪个变态杀人狂长相比较凶险?穿着比较异常?还不就是普通老百姓一枚?”
苏易又翻过新的一页,说道:“下回,在大街上看到我穿着奇装异服,就千万不要大惊小怪了哦。”
申海刚刚将脸洗干净,他凑过来说:“苏易要是也奇装异服,我们准定会大跌眼镜。”
苏易盖上杂志说道:“怎么?我就不可以?”
申海见苏易有些发怒,连忙唯唯诺诺地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肯定比这杂志上的模特更有味,怎么说,这些模特不可能表现出警花的味道。”
池鸣哈哈大笑道:“申海呀申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的思维正在向邪路奔去……”
慕容非正要解围,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是指挥中心的来电,他心里一咯噔,心想这晚上又要泡汤了。
他接起电话,说道:“我是刑科所法医慕容非。”
“慕容法医,万石湖有一艘游船被火烧沉,据万石湖游客中心报告,这艘游船上有16名乘客和一名船长、一名导游,总共18名人员,现在生死不明,全岸局长要求你们刑科所出现场。”
慕容非听到之后,立即说道:“是。”
申海说:“等等,生死不明?那也就是说性质不明吧?被火烧沉,应该是消防管辖的吧?”
慕容非拿起厚厚的火灾现场勘查服就往自己身上套,骂道:“申海呀申海,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辩谁来负责这个现场,你有没有听明白,18条人命,危在旦夕,不明生死,你的觉悟和同情心是不是都同时麻痹了?”
被慕容非一骂,申海也起身换了服装,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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