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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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成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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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心一点红的俊俏道士说着说着就停下了,因为书翁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不要学玄思,成何体统。”

    “我觉得长老挺好的。。。。。。”他小声嘀咕后咳嗽一声,掩饰道,“那我学前辈总行了。”

    书翁喜清静,言毕他也不再和这位前辈打探,而是专心翻起书来,速度比之前一心二用要快上不少。

    书翁编纂的门派史毕竟上千年头了,哪怕是据传用上好的灵竹竹浆造的纸,青年在翻书的时候还是尽可能小心,以免自己用力过大,使薄到过分的书页有所损坏。

    玉衡派,或者说是整个八百里太行的稀薄灵气已经不再适合灵竹生长了。

    青年盘坐翻书,少年也盘坐着,一者聚精会神,一者则是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偌大的藏书阁只能听到书页偶尔翻动的声音。

    书厚,纸张更薄,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靠墙堆着不少卷宗的书案上凝神香都快燃尽,书中却还是迟迟翻不到关于那把叫做正大光明的上三品宝剑的记载。

    “再燃一柱凝神香,你继续参悟吧。”白发少年忽然道,“不急于一时。”

    俊俏道士摇了摇头道:“前辈,我找到了。”

    他将书中那一小段记载念了出来,“正大光明,取太行冰而淬,剑成有浩然气伴金光,因此名之。”

    读完这一小段记载之后,他又朝下翻了翻,“剑三尺余,柄有云纹,后因气相投,赠与书生手,不知所踪。”

    “这剑是我们玉衡派出去的?”读完之后,俊俏道士十分惊讶,“怎么没听说门派还出过器宗的前辈?”

    白发少年闭目回想,并未作答。

    良久之后,他睁眼,“不,剑本来就是给儒家铸的,玉衡只是帮忙取冰。”

    “一千年之前,太行山犹有不化玄冰,有人专门来找过。那是太行尚有白石洞天和玉衡派,因为谁取冰还有过争执。”

    “不是太行所出,那前辈怎么知道这些?”俊俏道士不解,“玉衡派虽然衰落已久,但也不是不无底蕴,又为何非要去争一个取冰?”

    “安静,听我细说。”白发少年不动声色,“来的是整个南域最顶尖的大人物,不说当时,就是三千年前,取冰也是美差。”

    在权术一途上远远算不上开窍的俊俏道士似懂非懂点点头。

    “因为我的缘故,最后是由玉衡取冰,并有幸记下这些。”

    对于过去,书翁其实有些不欲多提,但出于对事件完整性的尊重,他还是说了出来,“铸剑用的泉水在大唐境内,刚好有云船能至,作为参与成剑的一员,我亦有幸前去观礼,自然知道剑是何种模样。”

    “所以最后的剑是在大人物手上,左恒是那个大人物的后辈咯?”俊俏道士没有追根究底询问所谓的大人物究竟

    是谁,既然书翁没有指明,就说明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知道这些事情。

    “。。。。。。未必。”书翁罕见迟疑,“我记得正大光明是通体金光,无法收敛的。”

    事情过去太久,最后玉衡派也并没有和那位大人物搭上路子,所以他也只是将这件事情记下,并未向外界打探太多后续。而且,又有哪个大势力是不教自己的后辈弟子异文的。

    “怀璧不敢示人,闭塞太多年了啊。”纵有心思千回百转,白发少年人最终只是感慨了这么一句。

    “那还是一切照常?”青年向他请示。

    “对,玄一那边不用汇报了,我会留心的。”查完正大光明的书翁出了藏书阁。

    青年收拾好身旁散落的玉块,叹了口气后上了楼。

第108章 山脚客() 
今年雪格外早,不止是郁垒高山之上早早就堆起素白,山下的有仙镇也连着下了好几场。

    客来客栈的门紧闭着,角落里烧着几盆炭火。

    寡居老板身子半倚在柜台上,搓着胳膊半真半假地朝稀疏不少的客人抱怨,“这还没入冬就如此冷,真到了冬天该怎么活哦。客人索性不如等春天来了动身,我这儿,热水木炭管够的。”

    她心里巴不得多来几场雪,大雪封山,把这些还未来得及动身的客人再多留上那么十几二十日。

    客来客栈可不就是靠玉衡派里头仙人招收弟子吃饭的麼。

    要是仙人一年招一次,那她也不用这么费劲心思留客了。

    当下就有喝茶大汉乐呵道:“拖了冬天拖春天,拖了春日又要朝夏天里面盼着了,女掌柜想要找个人留下过日子就直说啊。”

    客栈早就没有先前那般人满为患,有地方歇脚喘气的客人自然也乐得和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掌柜打趣上几句。

    喝茶大汉是连第一关都没勇气迈上去的众多人选之一,只是不死心又在山下等了几天,又被突来的雪拖了行程,这才留在客栈歇脚。

    老板半嗔半喜瞪他一眼,捂嘴笑道:“赚钱营生罢了,难不成你想留下来当我家的上门婿?”

    “这上门婿可要找老实人。”

    “那大汉一脸凶相肯定不行。”

    “掌柜看看我如何?”

    很快就有客人杂七杂八跟着附和起来,外头是呼呼刮着的寒风,客栈里面却充满了快活的气愤。

    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被调笑到面颊生出红晕的寡居掌柜拍了拍陈木柜台,变戏法似地从柜台下面掏出一坛子酒来。

    她半阖着眼,眼波流转媚眼如丝,讲酒坛子抱起举与大堂上的客人看,“这可是我藏了二十年的好酒,要留与良人呢,想喝的客人,掏上半两银子,我就分你一盏。”

    有人笑骂她爱钱爱到骨子眼里头,“你这良人就值半两银?”

    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大家把这酒分了,看看掌柜的良人到底值上多少?”

    掌柜咯咯直笑,店内本就暖和,柜台还烧着火盆,她穿着秋装也不觉得多冷。

    寡居妇人两条藕一样的手臂带着胸前两堆肉一阵乱颤,大大方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只要有钱,别说酒了,就是我口上胭脂也卖得。”

    不知是谁低声骂了句荡妇,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位显然是风月场老手的掌柜听见如此评价也未生气,反而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抛了个媚眼,“我荡不荡,不试试怎么知道?”

    有不少荤素不忌的酒客顿时笑嘻嘻讲起了荤话,再没有人管方才那句荡妇是谁所骂,店内的气氛再度热络了起来。

    身披黑斗篷,帽檐低垂看不清脸的客人进来时,听见的就是不堪入耳的荤话。

    他皱了皱眉,径直走到寡居掌柜的面前。

    门没有关,有风呼呼刮进来,带着他扬起的斗篷边也有些寒意,走过那几方桌椅时,桌上的客人都忍不住侧了侧身子。

    等他走到寡居掌柜面前站定的时候,才有比较靠门边的客人像被冷醒似的,慌忙关上了漏着寒风的客栈门。

    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道上混着的人了吧。

    风韵犹存的客栈老板狐疑打量了这位新客人几眼,摸不准他斗篷下凸出一大块的是个什么东西。

    她正了正神色,缓缓开口试探道:“客人是歇脚还是常住?”

    被斗篷遮住大半张脸的客人没有搭理老板,只掏出一锭雪花银拍在了柜台上。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懒洋洋的店小二,嘱咐他上些酒和肉,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了下来。

    寡居老板把银子塞进和它一样白花花的胸脯里,朝对她使眼色的小二摆了摆手,催促道:“快去,别怠慢了客人。”

    不管什么来路,出手大方就是佳客。

    小二上了酒,又端来一碟子切得仔细的酱牛肉。

    寡居老板也没了多少继续调笑的心思,她时不时看向角落里的奇怪客人,保养得当的手指揪弄这垂下来的一缕乌青鬓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打扮奇怪的斗篷客在,也可能是他进店的方式带着外头冷风的寒冽肃杀,大堂上说荤段子的客人倒是乖乖闭了嘴,由高谈阔论改为小声交谈。

    斗篷客就坐在客来客栈的角落之中,方向刚好对着再度闭上的大门。

    帽檐遮住斗篷客大半张脸的同时也帮他阻挡了客栈中不少人的窥探。

    桌上酒肉却未动一口,他只是将手扣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斗篷客视线散漫,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紧闭的客栈大门。

    最先坐不住的还是眼里面只有钱的客栈老板。

    古怪斗篷客给的钱是不少,只是他坐着这儿,大堂气氛明显就低了下去。

    客人高谈阔论的时候才会口渴饮茶拼酒,气氛一死,她就等于无形之中少了生意。

    再小的钱也是钱啊,送到手边上的钱能不要吗?

    身段丰腴的寡居女人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扭着腰肢走到了男人身前,刚好挡住了门。

    男人藏在阴影里的眉头皱了不止一次,敲桌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有事?”他淡淡问道。

    “客人不如上楼去歇着,我这就让小二给端热水上去。”客栈掌柜满脸堆笑,看在银子的份上很是殷勤,“菜也重上一份。”

    斗篷客不搭理她,目光停在她身上,通过她看向那扇紧闭的客栈大门。

    “这门有啥好看的啊,客人要是嫌大堂闷,那就上楼找间房去歇着,我让小二把火盆备好,窗子支开。”

    斗篷客终于理会了挡在他身前的老板。

    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客人这是……”

    寡居老板不说话了,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都被一种难言的恐惧所包围。

    就在刚刚,客人猛地掀开了斗篷,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她的脖子旁划了过去。

    木料四溅,客栈大门被捅出一个大窟窿。

    就在同时,咣当一声,门被粗暴踹开,外面的风雪全都灌了进来。

    有人拖长了嗓子喊道:“掌柜,找间房给我住上一个月再说。”

第109章 客栈之内() 
踹门的是个脸上胡子拉碴,露出大半截粗壮胳膊的男人。

    他手上还握着一柄不住嗡鸣的小剑。

    喊掌柜开间客房的同时,男人扫了客栈大堂一眼。

    他的目光停在了身体不住发颤的妇人身上。

    斗篷客的斗篷在剑出那刻就重新套了回去,快到没人看清他长什么,只看见灰色的残影。

    大半张脸重新隐在斗篷下的客人也将目光放在了掌柜身上。

    他们的目光在这个保养得当的女人身上接触,然后交锋。

    “我当是谁。”后进门的男人耸了耸肩,将手中那柄小剑掷进了斗篷客坐着的那方桌前。

    剑身入木,直接切碎了半面桌子。

    男人绕过还在愣神的客栈老板,也不管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直接就走到了斗篷客的跟前。

    他拍了拍那半张完好无损的桌子,想要伸手去拿酒。

    “换个没防备的人指不定就伤到了,你是不是要赔点东西。”胡子拉碴的男人自顾自道,又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掌柜。

    方才被他钉在桌上的小剑蹭地飞起,直接砍向他伸出的手掌。

    男人悻悻缩回手,斗篷客的声音依旧嘶哑低沉。

    “酒肉给朋友,你的立场可不是什么朋友啊。”

    “立场是会变的。”男人在他对面坐下来,“不好好谈谈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朋友呢。”

    客栈老板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身子还有些发抖,“上楼左转第二间就行。”

    她这会儿工夫不敢提钱了,灰溜溜回到柜台里,心中叫苦不迭。

    这客人不是道上混的,是山上混的,就是再怎么样,她都只能哑巴吃黄连认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可没看见她方才小命都差点不保吗。

    不少客人也是她这么个想法,当下就有人匆匆结账。原本几个定下来要住上些时日的客人更是直接退了房,连银子都不要了。

    至于为什么不上去让神仙收个徒什么的,在场的人不会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开玩笑,看这两个神仙之间剑拔弩张的,真要打起来,遭殃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

    但也有几个人胆大留在了店里,想着找着机会日后亲近——就算拜不了师,好歹也能结个善缘呀。

    说出去多有面子,也不枉走了这求仙的一遭。

    原本算得上是热闹的客栈转眼之间冷清下来,掌柜缩在柜台里面,看着呼呼漏风的大门直发愁。

    至于这两个神仙说了什么?从后来的那个神仙坐下起,就没有人能听见了。

    “哪家?”斗篷客问他。

    “一个小杂鱼而已,说不上哪家不哪家的。”男人和他打哈哈,“但你这剑,我一眼就瞧出来了。”

    “你是……”

    斗篷客拿酒堵住了他的嘴,不耐烦道:“心知肚明。”

    男人嘿嘿一笑,直接掀开酒坛子上的泥封灌了起来,“太久没喝,真的是想念啊。”

    “你们还缺人不,缺人的话等一个月后干完这票我就跟你走。”有酒喝的男人开始碎碎念,“墨家那群家伙真的太不是东西了,管这管那,规矩忒多,钱财要上交,好衣服都不让穿。”

    他说着说着就把腿抬起来,一脚踩在了半面桌子上,指了指自己脚上的草鞋。

    “看见没,规矩忒多。”

    如果不是有斗篷客维持,半面桌子早翻了,哪容得他这样粗鲁直接。

    “墨家许让。”男人所表现出的特征如此明显,斗篷客思索一会之后便报出了他的名字。

    “就是许让,不关墨家的事情。”男人展示完自己的草鞋之后重新坐下,咧了咧嘴,“干完这票把人情还上我就走人。”

    “你们青城山还要打手不,有酒有肉规矩不多就行。”他拍胸膛保证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自然也该知道我办事靠谱得很。”

    斗篷客没有说话,只把那碟子肉推上前去。

    脸上是青黑胡茬的男人也不和他客气,直接用手把肉丢嘴里,“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谁,那我看看你的样子也不过分吧。”

    说着他就用满是肉渣的手去掀对面端坐着人都斗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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