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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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成凰-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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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于技巧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打铁可以花更少的力去达到目标,那么在其它的事情上也是如此。对左恒来说,弄清楚打铁的巧劲是什么,那么接下来去摸捉其它的就容易了。

    如果她能早些知道这个,说不定以前在穷巷和那些混混打架的时候就不用吃那么大的亏了。

    “可是你就算看也看不出名堂啊。”韦正阳一脸为难,“我爹手把手教我都没用,还是我自己摸索好久每天打铁才慢慢琢磨出来的。”

    “再说了,你又不打铁,学这个做啥。”

    左恒不肯放弃道:“那我也得看。”

    好脾气的歧县少年拗不过她,让女童站累了自己坐下后又叮叮咚咚敲起铁来。

    铁锤和烧得正红的铁块在一次次摩擦中迸溅出火花,少年敲得认真,女童看得更认真。

    她韦正阳打铁的时候不止是手在挥舞着锤子,每落一锤他的姿势也会有所改变,好像敲打铁块的不仅仅是他抡锤的手臂,还有他身体的其它部分。

    打铁累了的少年停下休息的时候,发现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的女童托腮出神的样子。

    他凑了上去,伸出手掌在女童眼前挥了挥,“喂,你不会是想傻了吧。”

    “你要是真的想学打铁,等我走了,说不定我爹会招个学徒,你可以来试试打打下手什么的。”

    左恒拒绝道:“我好像有点懂了。”

    “啊,你懂什么了,说来听听!”韦正阳一下子就有了兴致,蹲到女童身边,眼睛亮得像星星,“刚好我打铁累了休息会儿。”

    “不能只用手臂硬邦邦地锤在砧镦上。”左恒说,“我看见你的腿,站的姿势也在动,你把劲都摊到一起去了。”

    单凭直觉经验的少年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拍了拍女童的肩,“你很厉害啊左恒!”

    “能让我试试吗?”左恒问他,“锤坏了我可以赔钱。”

    “没事,锤不坏的。”韦正阳拍了拍胸膛保证道,“我后面给你锤回来就好了。”

    左恒又掏出一两银子给他,“谢谢。”

    她心里头已经认定自己会添麻烦了,多出一份钱补偿也是应当。

    少年很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银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是给少了吗?见他迟迟不接的左恒有些拿不准主意。

    眼看之前还算是融洽活泼的气氛就要冷硬下去,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人声,半掩着的大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推开来,震的地上浮尘也颤了颤。

    屋内两人几乎是同时朝门外望去。

    门外站着的是个仪表堂堂的塌鼻子青年。

    他旁若无人地走进了铁匠铺子里,狭长而小的眼睛打量也不打量周围,直直朝左恒和韦正阳走来,目光就和看货物似地在左恒与韦正阳身上扫来扫去,颐指气使道:“你,对,就是你,收拾收拾和我走吧。”

    突然出现的塌鼻子男人指的是韦正阳。

    在确认了少年是他要找的人之后,男人看都没看左恒一眼,更是伸手就要推开他去拉韦正阳的手。

    左恒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男人拂过来的衣袖。

    少年皱起了眉,也朝后退了一步,“打铁的话只能在店里面打。”

    他以为这只是个态度不好的客人。

    歧县的人大多淳朴,来打铁的人大多也都是客客气气,脾气态度差的少年不是没有遇到过,但这种直接要人跟着走的还是头一回。

    “而且现在打不成,你打铁的话要等。”

    男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废话什么,让你跟着走就走。”

    本来跑大老远来这种灵气稀薄是破地方他就不乐意,看到少年如此抗拒的态度,心中火气更盛,张口骂道:“果然蛮子就蛮子,不但没有见识,连眼力都没有,活该守着这种破地方。”

    男人的轻蔑与不屑来的理所当然,哪怕屋内的两人听不懂他骂的到底是什么也下意识感到了不快。

    原本还剩那么点的好心情当然无存的少年抿了抿唇,张嘴就要赶人,“这里是我家铺子,请你离开。”

    嘴里骂骂咧咧的男人根本就不管他的态度,一个劲地拉扯韦正阳朝外面走,“蛮成这样,走了之后有你苦头吃。”

    少年十分努力地抗拒,仍然被男人一步步拽向店门。

    挣扎一番之后,觉得自己得帮忙不能干看着的女童好不容易才迈开步子扯住打铁少年的衣袖,一柄利刃就架上了男人的脖子。

    面向正朝剑尖的女童清楚地看见了剑上的寒光。

    “口气不小啊,你再把话给我大声说一遍?”

    男人的身后,有少年歪了歪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第31章 浑水() 
歧县那颗老榕树枯萎的时候,不少人都有所感应。

    但真正称得上行动迅速的,只有和左恒擦肩而过的那位老者。

    老者没有再进歧县,而是站在了县口凝望县内。

    在他的料想之中,这次赶路虽匆忙了些,收获却应该能弥补辛劳。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地方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并且还踩了不止一脚。

    只觉得南域兵家这支效忠于世俗王朝的传承态度嚣张,不但丝毫没有偏远小隅的自觉,更是有眼不识泰山。

    老者只可惜自己重伤在身,不好和那武夫来硬的,只能摆出个威慑的架子,让自家的小辈进去把资质可以的人赶紧搜罗出来带走。

    拖住即将到来的知情者,威慑其中的兵家小子。

    带着伤躯,这两件事情没一个办起来容易。

    如果不是受伤……他甩了甩半截僵硬的手臂,认命般守在歧县的路边,打算要把接下来要进县的人都拦住。

    至少得拦到在他的后辈领着人出来之前。

    这涉及到道统传承的问题上,就算是相识千年的老友也不能让步。

    老者叹了口气,捋起袖子露出半截枯黑如木的手臂,对着前方道:“这次可不能让你啊,老伙计。”

    前方也有一拨人。

    抱着哪怕损耗功体也要拖住时间的老者丝毫不知道,他心心念念寄予厚望的后辈碰上了硬茬。

    ……

    ……

    白衣少年的剑抵着塌鼻子青年,杀气腾腾,“我提示你一下,上一个在我面前这个说的人已经死了。”

    原本扯上韦正阳半截袖子的女童认出声音后立刻收了手,心底有些疑惑。

    怒气腾腾的少年面上也出现喜色,连忙叫道:“小师父!”

    原来这两个人是这样的关系。

    左恒恍然大悟,想起来人从妇人那里讨巧要走了自己那块庚金的事情来。

    白衣少年背着剑,韦正阳喊他小师父,那么他要给自己打一把剑也是正常。

    那么接下来呢?选择观望的女童悄悄留意男人脖子上驾着的冷光,有些好奇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发展。

    “蛮子。。。。。。”塌鼻子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声,很是含糊。青光宝剑又往他皮肤上凑了凑,擦出一道血痕。

    男人赶紧改口道:“蛮,蛮横,我说你蛮横!”

    他好似突然来了底气,“背后拿剑抵着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堂堂正正做过一场,小地方果然。。。。。。啊!”

    少年突然伸脚朝他踹去,男人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拉扯住半截胳膊的韦正阳也趁机脱身,躲到了一旁。

    “恩?蛮横?说你还是说我?”

    歧县的打铁少年朝着他这位仅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小师父告状道:“他不讲道理不说,还要坏我的生意!”

    “打铁打铁打铁,就知道打铁。”白衣少年恨铁不成钢,“边上去,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剑术超绝。”

    这话即是对韦正阳说,也是对不知名的塌鼻子青年说。

    “你不是要堂堂正正比吗?”他朝好不容易站稳的男人勾了勾手指,剑眉一挑,潇洒又肆意,自信到没了边,“你先出招,我让你几招都可以。”

    在本就心情不佳的青年看来,少年这样自信磊落的态度等同是赤裸裸的蔑视,当下就气红了眼,二话不说就挥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白玉双环砸了上去。

    少年只是侧身,足尖一旋,身形便如鹤般跃起,轻巧跳到了怒火攻心的青年身后。

    “怎么封禁都撤了,你的架势还是这么软绵绵的。”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甚至连收回鞘的剑都没有拔出来,只是轻盈避开男人不断攻来的动作,甚至还有余力护住屋子里的两个人不被男人落空的招式波及。

    他主要是护住韦正阳,左恒只是及时躲到了韦正阳身后的附带。

    铁匠铺子此刻里头已经是狼藉一片,烧得正烈的火炉被气劲不偏不倚削成两半,从中间炸裂开来,柴火四散,有些东西上甚至已经起了火星。地上也不平整,全是肉眼可见杂乱沟壑。

    如果不是沾了身前少年的光,左恒估计自己恐怕已经被波及至死。但也有幸沾了打铁少年的光,她能够心无旁骛地观察这场炼气士之间的战斗。

    从始至终白衣少年都没有出剑,哪怕是有时候因为护着人来不及避开攻势,他也只是拿剑鞘抵住白玉双环,铿锵击鸣声中越发显得从容不迫,尽显大派气度。

    “你的本事就这样了吗?”白衣少年问道,“那就该换我了。”

    早在火炉被毁的时候,打铁少年韦正阳就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此刻更是火急火燎催促道:“小师父你倒是赶紧啊,再打下去屋子都要坏了!”

    他说的不假,四根梁柱断了一根,屋顶上驾着的主梁也被摧得近乎断裂,原本在县上还算妥帖的铁匠铺子此刻像风中闪烁不定的火苗,整间屋子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坍塌。

    “再啰嗦你这辈子都别想打铁。”少年瞪了他一眼,面向塌鼻子青年却又是另外一个口气,“听见没,事主发话,你也该滚了。”

    白衣少年拔出了剑,风轻云淡,衣袂飘乎。

    一道如虹白光,浩荡若川流大江又凛冽似霜杀百草,快到不容闪避。眨眼之间,青年的一臂已经断去。半跪在地,神色痛苦,口中不断漏出呻吟,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而女童所见的,不过是白衣少年尽归于轻描淡写的拔剑、收剑。

    “看来传言中的泱泱大洲也不过如此嘛。”他评价道。

    “青城山徐子虚,来日必定登门拜访。”

    在片刻的震慑过后,左恒连招呼也没打就从一旁悄悄地溜了出去,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打铁少年缓了片刻,才发现身后的小姑娘已经不见。

    见他要问,被他称作小师父的徐子虚嗤笑一声,“人早走了,就你还傻傻愣着。”

    傻愣愣的打铁小少年一拍脑袋,忽然忘记自己刚刚忘记问的是什么事。

    对哦,这么小的姑娘,好端端要打一柄剑做什么?

    他决定下次等左恒过来再问。

    脑子里全是潋滟剑光的女童魂不守舍地走回穷巷,并不知道穷巷的巷口站着个耳边垂着双髻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中纸鸢只剩下被撕扯后的残架子,大而亮的眸子满是恼意。在她跟前,螺髻巍峨的粉衣妇人手中捏着半只纸鸢,满脸冷色。

    官府之内,紫袍的王爷轻轻晃动茶盏,看见了暗潮也看见了风浪,而后他又提起了酒壶,快哉饮尽。

    向来伴在男人身边的女郎,此刻不在。

第32章 狂奔过大街小巷() 
左恒提前溜走不过是担心自称青城山徐子虚的白衣少年会认出她。

    那晚她冒险杀许姓老者后,被妇人围堵了在巷内。侥幸脱险之后,少年可是轻轻松松就从这里面捞了一笔好处。

    她不敢确定少年是不是还记得她的样子,不如趁着事情还没被提起来之前赶紧走。

    毕竟那天楚争编的谎话仔细推敲的话,根本就说不通。谁知道这少年事后有没有去询问目睹了过程的吴德李瑞,去确认凶手是谁?

    所以啊,还是趁着刚打完赶紧走比较妥当,也比较符合受了惊吓落荒而逃的样子。

    炼气士一个也不好惹,虽然觉得对方恐怕没什么闲心去记她,但凡事都怕的不就是那个万一。

    女童脚底像抹了油似的溜出了铁匠铺。

    她走在街上,心里盘算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碧绿树种换出去了,也和孙老把事情都说了个明白,现在只要等着几天后去铁匠铺取剑就成。

    剑灵曾经说过许姓老者最多再待上三天就走,如果他没死的话,差不多今天要离开。

    那么按理来说,这些炼气士也应该差不多要离开了,歧县总算能重新安稳下去。

    ——自己也能不用这么提心吊胆,好好练习武艺了。

    白衣少年的那一剑,真的很厉害啊。

    ……

    ……

    打算回去继续照着架势练剑的左恒转了个弯,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了站在穷巷巷口显得分外扎眼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是孙泉。

    穷巷乱,不止是因为孙大夫担心,左恒也从来不放心孙泉跑来这里找她。

    她自己有时候面对好几个人的围堵都吃亏,更何况是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在确认对方身份的刹那左恒就跑了上去,面上也微微带了些恼意,“不是说不准过来找。”

    小姑娘本来就有些委屈,看到左恒的冷脸更不好受了,“我就要过来找,我都要走了,恁个不能来找你?”

    左恒这才注意到她手上只剩半个竹架子的纸鸢,自然也看向先前被她心急之下忽略掉的粉衣妇人。

    看样子孙泉和这个人发生了一场不小的争执。

    只是左恒想不通,为什么这个衣着光鲜亮丽,一看就知道生活优渥的人,要去抢一个小姑娘的纸鸢。

    虽然心中有些责怪,但她还是不着痕迹地往孙泉身前挡了挡,“回去先,我一会子再来找你。”

    小姑娘更委屈了,“她不让我走,还弄坏了我的纸鸢。”

    “不识好歹的东西,以后有你苦头吃。”女人轻哼,却是对左恒道,“让开,不要挡着路。”

    样貌年纪都不同,可她说话的语气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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