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是不屑,只在自己帐子里胡闹,让康熙愈发失望,虽然他从小就给太子灌输不要亲近蒙古、要打压他们的思想,但也没教过他如此直白的表露自己的喜好啊。身为一个帝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别人猜到你的心思,了解你的喜好。
胤祉就简单了,他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实在是跟那些大老粗找不到话题,得,还是在广袤的天地间寻找灵感吧,最近修书总觉得遇到了瓶颈。
而在剩下的人中,又以胤禩表现最为突出。
康熙长久以来对这个儿子最大印象其实是:写了一笔实在是烂的不行丢他脸的字。
却没想到,这个儿子竟是在这方面有如此才能。
在塞外呆了俩月,康熙才又启程回京,却是赶上密嫔早产生子。
他在密嫔的泫然欲泣中皱着眉命人查了一遍,却是完全没查出密嫔的早产有什么问题,眼看着密嫔话里话外还想暗示是云荍动了手脚,康熙就觉得好笑。
这女人是觉得他宠了她几日,就连脑子都没了?
荍儿会害她?一个嫔?一个汉人?简直是笑话!
不过看在这女人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就不与她计较了,以后冷着就是了。
康熙默默在心里决定,转身就去了云荍处。
云荍却正在和小宫女比赛踢毽子。
她穿着葱绿色的旗装,一双绣花鞋上下飞舞,那色彩艳丽的毽子愣是好久没够着地。
康熙一时看入了神,直到宫女发现他的身影,慌忙请安才回过神来。
云荍停了动作,上前与他请安,含笑嗔道:“皇上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笑容仿佛抹了蜜,格外甜美,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了康熙的眼。
康熙抽出帕子,轻轻替云荍拭去:“看你玩的高兴,便没有打扰。”
云荍也不躲闪,笑的微微露出了些洁白的贝齿,道:“皇上先进去坐会儿,妾去更个衣。”
云荍离开后,康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收了帕子走进屋内。
261 父母逝()
诚郡王府二格格的洗三礼没多久;便是胤祤大婚;依旧是一场热闹;胤祥带头闹着,阿哥所喧嚣到入夜时分才静下去。
第二日;新鲜出炉的十三福晋便跟着夫君羞答答的到长春宫请安;收了好一波见面礼,不过行礼也是行的腰酸背痛。
总算将几个孩子的终身大事都交代过去;云荍感到轻松的同时;也有些寂寞。
说到底,她与这个世界最亲密的联系也不过就是几个孩子罢了;眼见着他们一个个成亲生子,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好像又变成多余了。
伴着秋风瑟瑟;云荍的心情更加低落。
这低落却没持续多久,因为萨布素突然病了。
其实也不算突然,萨布素早年在战场上,哪一回不是背着一身的伤回来;因此几乎年年都要犯几回后遗症,他也没当回事。
这次也是如此,谁知道两服药下去不但没有好转,还更严重了;等云荍知道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卧床不起的程度。
云荍得到消息就起身,不管不顾的往神武门去;要出宫。
库嬷嬷她们是想拦又不敢拦。
“娘娘,娘娘。”后头远远传来喊声。
向晚细细一瞅,当即道:“主子,是顾公公。”
云荍即使再着急,这时候也不得不停下来,心里却暗暗决定,要是康熙敢拦她的话,她就……
就怎么样还没想好,顾问行便已经疾步撵上来,那速度一点不比跑的慢。
还不等云荍问话,顾问行便憋着一口气讲话一气儿说完:“娘娘,皇上吩咐奴才和院正一块儿去看看承恩公。”
云荍打眼一瞧,果然后头有个太医被两个小太监架着走,细看可不是太医院院正么。
“多谢皇上恩典。”云荍也不多说,等院正赶上后,一行人便出了宫,往承恩公府去。
看到萨布素的第一眼,云荍的眼眶就红了,这哪里还是她记忆中高大豪爽的阿玛。
萨布素整个人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整张脸都是青灰色,即使太医还没诊脉,也能看得出行将就木之感。
“怎么不早跟本宫说。”云荍嘴唇嚅动半天,最终却只能说出这一句,似埋怨、似遗憾、似后悔、似迷茫。
这会儿院正已经上前诊脉了,原本的太医和大夫都在外头候着,她身边只有马佳氏。
马佳氏也是一脸的灰败:“本来以为只是老毛病,你阿玛他也不让说,等再说时已经成这样了。”
云荍没有再说什么,能说什么呢,萨布素一片慈父之心都给了她,她还能说什么。
生死有命,云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即使康熙派了院正来,即使她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都拉来,还是没用。
他们一个个缄默着,即使云荍发怒了也只会跪下喊“娘娘饶命”。
她饶了他们的命,谁来饶萨布素的命呢?
眼见天快黑了,萨布素却还是昏迷不醒,她却不得不走了,她还没有对抗这个时代的能力与权力。
赶在最后时刻回到长春宫,却没想到康熙还在。
“皇上。”云荍颇为敷衍的行了个礼,身心俱疲的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应付康熙。
康熙好似不在意,只点点头道:“水都让人给你备着,去洗洗罢。”
云荍依言退下,再回来已是半个时辰后,康熙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伸手道:“来。”
云荍将手搭上去,由着他拉着自己。
两人双双躺下,康熙将人带进自己被子,搂进怀里,如许多年前一样。
“睡吧。”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似哄小孩子。
云荍也就真的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康熙已经走了,向晚挽起帐帘,扶着她起来:“十三福晋一早就来了,在暖阁坐着呢。”
“嗯。”云荍闭着眼,轻轻点点头,向晚带着人给她洗漱。
洗漱完,十三福晋也被带到她跟前,小女孩请了安便踌躇的站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坐吧。”云荍叹道。
“谢母妃。”十三福晋规矩的谢恩,坐下后鼓足勇气才道,“爷说,昨个儿皇阿玛便下了令,让富察都统回京。”
常德?
云荍有些恍惚,随后苦涩的笑笑,看来,大家都不认为萨布素能熬过这一劫。
又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她便打发十三福晋回去了,是个好孩子,只是内敛了些,与其在这里尴尬着,不如回去歇着,她也不求她们能感同身受的难过与悲伤,只要能保持基本的礼仪就好。
昨日她不管不顾的出宫,康熙帮她收了尾,今天却不能再任性,只能枯坐在长春宫等外头时不时传来的消息。
“四福晋一早便带着几位小阿哥去了。”
“九爷也带着九福晋去了。”
“皇上出宫了,带着十三阿哥一起。”
康熙去了承恩公府,虽然只待了一刻钟便走了,却也轰动了整个京城。
本来承恩公府就够热闹的了,这会儿却更是热闹了十分,偏偏常德还没回来,承恩公府没个顶事的人,胤祒只好跟季愈两个常驻在承恩公府。
好在他们两个一个是阿哥,一个是驸马,倒也没人敢累着他们。
虽然结果已经很明显,云荍却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日日派人去看萨布素的最新情况。
然而等来的,却是萨布素去世的噩耗。
直到呼吸停止,萨布素都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一次。
萨布素去世的第二天傍晚,常德才带着几个随从风尘仆仆的回来,到底没赶上萨布素最后一面。
见了马佳氏,在萨布素的灵前痛哭不已,因为连日在路上的劳累,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经年不见的云荍。
“云儿?”常德还有些发懵,以为自己在做梦。
云荍粲然一笑,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大哥,我只有你了。”
半响后,常德才恍然回神,原来他不是在做梦,原来妹妹真的从宫里回来了,但是……
额娘却没了,额娘丢下他和妹妹,跟阿玛走了。
若说在萨布素灵前的他哭的是撕心裂肺,这会儿的他却哭的像个孩子。
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的丧礼十分盛大,即使多年后也是京城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尤其两人的鹣鲽情深更是被传为佳话。
262 决定()
云荍忙了一个下午,一直在迎来送往各路人马,终于忙完将前来的祝贺的人都送走了。
又留了来帮忙招待客人的钮钴禄庶妃和陈庶妃一起用了晚膳,将她们也送走了,云荍才算是真的舒了一口气。
一天下来,说的嘴巴干了,还腰酸背痛,屁股都坐疼了。
所以云荍洗漱完后,就趴在了床上,只留了李嬷嬷给她按着腰。
云荍闭着眼睛被按的昏昏欲睡。
后面李嬷嬷却开口了:“小主,不知小主如今有何打算?”
云荍睁开眼,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打算?嬷嬷希望我有什么打算?”
李嬷嬷也是沉默半响,才一声叹气:“小主,自打进了宫,嬷嬷就没想过再出去,嬷嬷是要陪小主在宫里呆一辈子的。”没有再用奴婢这个称谓,而是自称了嬷嬷。
云荍也是悠悠的叹了口气:“是啊,还要呆一辈子呢。”
李嬷嬷手上动作不停:“嬷嬷在顺治爷的后宫呆了几年,虽说位置不是多高,可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能看个差不离。”
李嬷嬷话头顿了顿,眉头轻蹙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词语,接着道:“嬷嬷跟小主相处了这两年多,小主心里是何想法,嬷嬷不说全猜中,却也能猜个*不离十。小主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在这皇宫里,一个小贵人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何其艰难,岂不知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这皇宫里,永远都不会缺了被牵连波及的无辜人。”
说到这里,也不知李嬷嬷是不是想起了谁,语气幽幽,一阵缅怀之情。
云荍却只是趴着,没有开口,仿佛没有听见李嬷嬷的话一般。
李嬷嬷抛开回忆,见云荍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接着说:“不说其他,就说有了孩子要怎么办。后宫规定,只有嫔以上的主位才能养孩子。虽然小主现在避着孕,可这法子也不是完全就能避开的,而且万一被人发现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万一哪天小主不小心怀上了,且不说保不保得住,就说生下来之后,小主是要看着孩子被别人抱去养呢,还是干脆就被丢进阿哥所,活不活的下来自求天命?”
云荍很想说怀了大不了就打掉,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别看电视里经常演什么主动或者被迫的灌红花或者喝堕胎药什么的。但其实,在康熙的后宫里,这种算是禁药的东西领用都是要经过三个太医以上签字才能给的。堕胎药更是没有什么太医敢随便开的。
而且,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古代,小产死掉的几率还是蛮大的,云荍还没有那个勇气拿自己的小命去尝试。
李嬷嬷似乎看出了云荍心里的不服气:“小主是不知道,没额娘在身边护着的孩子有多可怜,三格格那时候。。。。。。”
没等李嬷嬷说下去,云荍就打断了她,转过头直视着李嬷嬷:“好了,嬷嬷。孩子什么的就不要再说了,我这两三年都不打算要孩子。没有意外,也不能有意外!”
李嬷嬷被她看着,好似也感受到了她的坚定:“嬷嬷知道了,这两年确实也不是怀孕的好时机。”
云荍转过头,开口道:“嬷嬷的心意我都知道,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知道以后到底要怎么走。”
云荍对着今晚似乎掏了心窝子的李嬷嬷,终是道出了心中的迷茫。
她的性格其实一直就是鸵鸟性子,每天都得过且过,不到火烧屁股的时候是不会去想要怎么办的。而且习惯了拖延,还美其名曰:车到山前必有路。
其实就是没出息+懒得动脑子。
李嬷嬷说了这半天,却只得了云荍这一句,心下有些无奈:“小主既然还没想好,那嬷嬷也就不问了。不过有个话,嬷嬷还是要跟小主说说的。小主没有对皇上动真心,这很好,自古无情是帝王,从来对帝王动了真心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小主身为皇上的妃嫔,对皇上的态度却是太随意了些。现在看着没什么,那是皇上大度不计较,或者还有些喜欢小主这个态度。但皇上的心思也是最易变的,往后不喜欢了,这就会成为小主的过错。”
云荍叫说教了一通,只轻声答应道:“我知道了,嬷嬷说的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李嬷嬷也就没再开口,该说的都说了,若云荍还想不明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一晚,云荍翻来覆去的折腾,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幻想着各种场景,一会是她得罪了得宠的娘娘、叫拉下去杖责,然后在屋里默默的死掉了;一会儿是她避孕被发现,康熙冷冷的叫人把她拖下去,还吩咐人将她阿玛额娘也抓了起来;这儿还没完,又跳到她怀着孩子,被人放火烧死了;要么就是她被打入冷宫,嚣张的小答应们都来羞辱她,将她的脸踩到地上。
总之,就是怎么惨怎么来,先让自己死个百八十遍再说。
以前,云荍就是用这种让自己死惨死惨的幻想法来激励自己上进的,今天也是一样,当然,结果也是一样的。。。。。。没用!
云荍在被窝里耸头搭脑的,心里嘤嘤嘤,难道我真的这么没出息吗,都惨成这样了,为啥还是没有斗志呢?好沮丧嗷嗷嗷嗷嗷!
在心里乱嚎一番发泄完,云荍决定摆正心态,好好想想要怎么办。
首先,既定条件是从现在一直到死,她肯定都是要呆在这个宫里的;其次,只要她身子没问题,肯定是要生孩子的;然后,后宫是一个复杂的地方,可能下一秒她就会被别人炮灰掉,成为别人成功史上的一块踏脚石;最后,。。。。。。阿玛额娘哥哥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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