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不打算养爸妈?”
许左成、许右成互看一眼,同时说:“那是你爸妈!”
就知道这兄弟两个会如此!
许昭问:“你们确定不要他们了?”
“谁要谁要去;反正他们疼的是你。”许左成甩锅。
许昭早知道许左成这德行,想让他们对二老负责或者帮助;那是不可能的;于是说:“行,那就彻底分家吧。”
许左成、许右成同时惊愕。
许昭问:“分不分?”
许左成、许右成同时问:“怎么彻底分?”
许昭望着许左成,一字一句地说:“爸妈由我来养;属于我爸妈的一针一线一粒米;都得归我,你们不能占一丝一毫。”
许左成、许右成再次互看一眼;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许父得了中风,以后不是瘫子也是半瘫子;根本不可能帮忙干什么农活;他们还得供他吃饭、吃药,这太亏了,不如趁早扔给许昭,他们也图个净;反正他们已经占了许昭一亩地;其他也没什么了;这么一想;彻底分家再好不过啊。
当下许左成、许右成便招呼冠冕堂皇的理由答应了。
许昭一点也不意外,转身向外走。
许左成赶紧问:“许昭,你干啥去?”
许昭说:“请村长做证。”
必须请村长,免得以许左成、许右成耍什么把戏。
没一会儿,村长被许昭请来,还拿了一杆大秤,在村长的见证下,但凡能分全部都分,不能分的想办法,于是鸡、鸭、柴火、镰刀、铁锹、篾筐,连筷子都按根分。
许左成、许右成到底是个贪便宜的,总是想在各项分配上占点便宜,连村长都忍不住开口替许昭说话,分到最后,许昭得了应得的白面粉、玉米粉、红薯粉、咸菜、鸭蛋、麦子、豆种、两只鸡、两只鸭等等,只是三间瓦房还是许左成、许右成的,许左成、许右成说什么都不让。
许昭也是三间,但是是两间茅屋一间厨屋。
不过,许昭没有争这些,他只要能甩掉许左成、许右成这两个奇葩就行,其他的,他可以慢慢完善。
首先要完善的就是院子,他设想的是直接把院子一分为二,他和许左成、许右成各过各的,当即去村里小卖部拎了烟、酒、菜,去找大庄爸等人帮忙砌墙,他也跟着帮忙拌黏土、掺麦糠、砌墙,才到下午,两米高的泥墙落成,直接将许左成、许右成的瓦房、猪圈隔开在外,形成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只有他的两间茅屋、一间厨屋。
小院子虽小,但是安静、舒适。
许左成生气地隔着泥墙吼:“你整个一墙,我们咋出面?”
许昭答说:“你自己重开一道门。”
“许昭,你别太过了!”
“不然你养爸妈?”
养爸妈简直是必杀技!
许左成果然闭了嘴。
许昭对大庄爸等人感谢又感谢,而后心满意足地坐在小院子里,心里十分宁静,一转头,看见许凡从厨屋出来,小手里抓着一小把麦糠,对着两只小鸡,说:“咯哒,咯哒,快来吃饭饭咯。”
然后小手一挥,扔下一丢丢麦糠到地,转身又去厨屋,再抓一小把麦糠说:“咯咯哒,快吃,快吃吧。”
许昭忍不住喊一声:“许凡啊。”
许凡看过来,喊:“爸爸。”
许昭说:“这两只不是咯咯哒。”
许凡说:“是咯咯哒。”
许昭说:“不是,母鸡才会咯咯哒下蛋。”
许凡看许昭,又看看两只鸡,然后小手指着两小鸡,对许凡说:“它们就是母鸡。”
“不是,它们是公鸡,有鸡冠的,你看。”
“那、那、那,爸爸公鸡是不是喔喔喔?”许凡立刻踮起脚尖,挺着小肚子,嘟着小嘴,学着公鸡喔喔喔地打起鸣来。
模样真的太可爱了!
“哈哈哈哈。”许昭实在忍不住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地大笑起来。
许凡不明所以,跟着干笑两下,还是没有捉到笑点,有些尴尬地前后摆动小胳膊,喊:“爸爸。”
许昭笑不停。
许凡大声喊:“爸爸!”
许昭还在笑。
许凡又拔高一度声音,喊:“爸爸!”
许昭笑声渐止,看向许凡,说:“你过来。”
许凡走到许昭跟前。
许昭搂着许凡亲了一下小脸蛋,说:“三娃子,你学的真像,厉害!”
许凡一点儿也不谦虚地说:“嗯,爸爸,我可厉害了,我还会汪汪、喵喵、呱呱,咩。”
“嗯,真厉害,哟,你吃胖了啊。”许昭摸着许凡身上有肉了。
“我吃胖了好看。”
“对,好看,你特别好看,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每天吃肉,可能好多天都吃不到肉了。”
“为啥啊?”许凡问。
“因为没钱了。”许昭答。
“那我们可以卖冰棒赚钱啊。”许凡说。
“卖冰棒赚钱了也是给爷爷治病用的。”
“爷爷生病了啊。”
“对,所以以后不能天吃肉,要省钱给爷爷治病,可以吗?”
“可以啊。”许凡干脆地答。
“那要是你想吃肉了,怎么办?”
许凡小手挠挠脑袋,想了想,小手指着院子里的两只鸭子说:“把鸭子杀了吃。”
“”
许昭是发现了,不能和许凡说正事儿,说着说着就跑题,他也不打算和他说了,转身就去收拾三间茅屋,接着将各个茅屋的房门锁上,把大门关上。
而后骑自行车载着许凡去县城,从崔青峰家的路口经过时,果然崔青峰没有在那里卖冰棒,唉,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心思管这个,等到许父许母处理好了,再来解决。
许昭收回视线,一路骑向县中心医院的一间病房,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依然昏睡的许父,以及垂头坐在病床前的许母。
不过是半天没见许母,感觉许母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妈。”许昭小声喊。
许母抬眸看过来,一脸惊讶地问:“你们咋又来了?”
许昭说:“来看你啊。”
说着许昭伸手递给许母一个布包。
许母惊讶地问:“这是啥?”
许昭说:“爸住院,总得有生活用品吧?这是我从家里带的瓷盆、毛巾、换洗衣裳,还有卫生纸什么的,都能用上。”
许母瞬间眼泪汪汪,望着许昭说不出话来,一整天了,她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压根儿没想到回家拿些生活用口的,此时接过布包,连结合许左成、许右成的翻脸无情,她觉得真对不起自己的亲儿子。
“妈,你还没吃吧。”许昭又将手中刚买的双层搪瓷缸子递给许母说:“这个给你。”
许母问:“这是啥?”
许昭说:“面条。”
“你买的?”
“嗯。”
“这搪瓷缸子也是刚买的?”许母问。
“嗯。”
“哪来的钱?”
“我自己赚的。”
“咋赚的?许昭,妈跟你说,你不能做不好的事儿。”许母内心里很疼爱许昭。
“我卖冰棒。”许昭说:“我跟我同学做冰棒卖,赚了一点钱。”
“真的?”
“真的,赚了一点钱。”
许母看着双层搪瓷缸子说:“那你也不能买搪瓷缸子啊,还是双层的,特贵吧?”
“没有,你快吃吧。”
许母接过搪瓷缸子,感觉不到饿,就放在床头柜上。
许昭看许母一眼,心中一叹,到底还是说了:“妈,我跟大哥、二哥分家了。”
许母一惊看向许昭。
许昭说:“大哥、二哥说不养你和爸,我就带着你们和他们分家了。”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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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许凡身边;许凡立刻开心地喊:“爸爸!”
许昭是铁了心要教训一顿许凡,沉着脸说:“回去。”
小孩子看似什么都不懂;但是最懂大人的情绪转弯,许凡小脸上的笑容消失,喊:“爸爸。”
“回去!”
“爸爸。”
还不听话了!
许昭气的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朝许凡屁股上就是一下,打的很轻。
许凡呆呆地望着许昭。
许昭用树枝指着他;厉声呵斥说:“爸爸说话你是不是不听?”
许凡害怕了;直愣愣地望着许昭;开始扁小嘴。
“回去!听到没有!”
许凡转身朝村里的刹那“哇”的一声张大嘴巴哭起来,边哭边朝村里走;还不时回头看许昭,见许昭没有跟来;停下来哇哇大哭。
许昭一扬起树枝。
许凡迈着小短腿;朝前走两步。
许昭不扬树枝。
许凡就停下来哭。
“你是不是就想挨打啊。”许昭拎着树枝朝村里走。
许凡哇哇地哭朝前跑,小短腿迈的飞快。
于是正在树荫下乘凉吃饭的邻居们,就看到许昭拎着树枝在后面走;许凡哇哇哭着在前跑着,跑着还回头看着,一路跑到大庄家。
许昭用树枝戳着许凡的小屁股,问:“许凡;我是不是说大晚上不让你跟了?晚上有危险知道吗?”
许凡站在墙角哭着。
大庄妈在一旁劝许昭别打孩子。
许昭真的太生气了;他简直不能想象许凡丢了会怎么样;那么危险,于是狠心说:“你还跟着我试一试,我非把你屁股打肿。”
许凡听到后,将脸朝墙角偏偏,远离许昭小声哭。
许昭终于丢下树枝,和大庄妈说一声,再次转身离开南湾村,他没有立刻骑自行车走,而是坐在自行车上,在路口等了十分钟,确定许凡没有追出来,他才踩脚镫子,骑向县城,但是仍旧一步三回头,唯恐许凡不听话又跟过来。
不过这次,许凡没有跟上来。
许昭一直骑到县城中心医院,而后拎着布袋子来到许父的病房,病房内许父已经醒了,但是仍旧嘴歪眼斜,见到许昭一开口说,不但咕哝不清,而且不停地留口水。
许母赶紧拿毛巾给他擦。
许昭问:“妈,爸在说什么?”
许母说:“他在说宝宝,三娃子。”
宝宝就是许凡,许母喊许凡三娃子,许父就是宝宝、三娃子的都喊,但是对现在的许父来说“三娃子”这三个字,没有“宝宝”喊起来容易,他好久没见孙子了,想的紧。
许母问:“你自己来了,三娃子呢?”
许昭答:“我把他放在大庄家里,大庄妈帮忙看一下。”
许父终于不说话了,像放心了似的,静静地看着许昭。
许母则问:“三娃子没追着你来吗?”
许昭答:“追了。”
“你又打他了?”
许昭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问:“爸吃饭了吗?”
许母也不再提许凡,说:“吃了,是医院里的饭,可贵了,不吃也不行。”
“你没吃吧?”
“我没有。”
“正好我给你带了,还热着呢,妈你知道吧?”
许母眼中有片刻的湿意,总算亲生儿子没白养,硬撑着没有哭出来,吸了下鼻子,打开搪瓷缸子,看到两片肉,立刻说:“你怎么给我带肉过来了,我不吃的,你和三娃子吃啊。”
“妈,你吃吧,我和许凡都吃过了。”
“你们再多吃点啊,你看你瘦的,三娃子也瘦。”
“回头再做就是了,你先吃吧。”
许母于是埋头吃杂面窝头、咸菜,喝杂面稀饭,接着拿着搪瓷缸子就要去洗。
“我来洗。”许昭说。
“我来洗。”
许母把搪瓷缸子洗好,交给许昭。
许昭在将搪瓷缸子装进布袋子时,手不小心触掉搪瓷缸子的盖子,看到刚刚两片肉片,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干净的搪瓷缸子里,许昭向来认为自己情感淡漠,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友情,都是淡淡的,可是这次他感觉到内心一股强烈的情感,令他眼睛泛酸,他没有说话,将搪瓷缸子合上,平抚了一下情绪,才回头和许母说:“妈,我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
“好,我送你。”
“不用了。”
“我送你。”
许母到底把许昭送到医院门口,然后说:“许昭,我打算两天让你爸出院。”
许昭问:“为什么?”
许母说:“回家我也能照顾。”
“妈,你是不是因为钱不够?”
“不是,医生说要住院半个月,最好住一个月,哪有得着住那么久啊,你看马上又要交公粮了,要是下一场雨,又要种大豆了,我——”
“妈,你别担心,一切有我。”许昭打断许母的话,说:“爸这病不是小事儿,在住院观察治疗,是对爸负责,也是对我家负责,钱的事儿,你不要担心,我每天都挣着呢,肯定够爸住院。交公粮的事儿,我来交,种大豆回头和大庄家一起种,没什么要紧的,你就在这儿陪着爸,无聊的话就到处走走,难不就难这半个月吗?”
许母不说话。
许昭说:“妈,为了爸好,为了我们家好,听医生的。”
许母望着许昭,瞬间眼红了。
许昭安抚了许母几句,骑上自行车离开医院,这时天已黑透,夏季的风又凉了一层,医院附近还有些商贩在卖小吃之类,看上去并不冷清,许昭心里也不冷清,就是有点压力,这种压力让他有了根儿一样。
他有父母,有儿子。
他的父母需要他,他的儿子需要他。
他比以前对未来更憧憬,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变好,他边骑自行车,边思考着今天那块地儿要如何利用如何赚钱。
“麻花咯,香喷喷的大麻花哟!又香又脆又酥的大麻花咯,一毛钱两个咯。”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许昭的思路,他转头看过去,是推着牛车卖麻花的商人,本来也就是卖个麻花的,但是他忽然想到今天自己打了许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花一毛钱,买了两个麻花,装进布袋子里,骑着朝南湾村走,到了南湾村,他连家也没回,就朝大庄家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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