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谁都希望阮夏和傅先生早点在一起,与阮夏相处出了感情,每次接到傅先生的电话,都难免有负罪感。
阮夏在网上查看过教程,折腾了一个多钟头才终于绣好手帕,她对着光看了眼手帕一角的“傅”字,默默赞美了一下心灵手巧的自己。
第二日一早,阮夏便去了傅岳的办公室。
送了盒生巧给nicole后,阮夏才拜托她替自己把礼物转交给傅岳。
“傅先生现在就在办公室里,礼物还是你亲手给比较好,我先替你打个电话?”nicole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换了别人,必定不会提议。
阮夏一脸惊喜,抱着nicole的胳膊连声说谢谢。
见到傅岳,阮夏笑得眉眼弯弯:“你不是说上午不在办公室吗?”
“落了份文件,过来拿。”
“那我的运气可真好。喏,礼物。”
“谢谢。”傅岳接过礼物,放到一边。
送完礼物的阮夏赖着不走:“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傅岳拆开包装纸,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手帕,礼貌地回应道:“喜欢。”
“我绣了你的名字在上面,我觉得手帕很衬你的气质。”
傅岳这才留意到手帕上的“傅”,抬头问:“你绣的?”
阮夏点头,把受伤的食指举到他眼前邀功:“我是第一次,练习了好几天才动手。虽然有点丑,但看在我那么努力的份上,你会用的是不是?”
傅岳笑容温和地“嗯”了一声。
阮夏偷偷比了个“耶”的手势,表情却带着些许委屈:“傅先生,你昨天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在外头应酬,没看到。”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才不回的,难过得连晚饭都没胃口吃……你能不能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我会伤心的。”
傅岳看着一脸诚恳的阮夏,哑然失笑,谁说花言巧语是男人的专利?
第9章()
阮夏一到家,就收到了一份快递,纸盒里有条白裙,与昨天弄脏的那条款式不同,却是同一个牌子,号码也很准。
盒子里没有任何表明寄件人身份的卡片,可她用脚趾也想得出这是谁送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竟能摸清她的住址和手机号码,手段真是高明。
阮夏有些后悔没留昨天那位季姓渣男的联系方式,向他讨教几招,用在傅岳身上,一定事半功倍。
哪知出门去韦拓拓家的路上,阮夏再次遇到了季渣男。
真是意外又不意外。
季渣渣提也不提裙子的事儿,打了个招呼,便爽快地离开了。
如果不是从韦拓拓家出来又一次看到季泊川的车子呼啸而过,阮夏简直要疑心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打不到车?”季泊川停住车子,降下车窗。
“走到前面的大路上就好了。”
“我刚刚办完事,送你?”见阮夏不表态,季泊川又说,“一天遇到你两次,老天都嫌我道歉道得不够诚恳。”
本着向渣渣学习技巧的目的,阮夏坐进了季泊川的副驾驶。
“你要去哪儿?”
“回家。”阮夏语气冷淡,很有傅岳的风采。
“你家住哪儿?”
“你上午不是才往我家寄过裙子?”
“呀!被你发现了。”季泊川笑得露出两颗虎牙,一脸害羞。
这红得恰到好处的脸……如果不是见过他甩女人时的冷漠,阮夏都要相信这的确是一枚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了。
比起她的粗暴直白,这欲说还休的小羞涩要勾人多了,失策啊失策,现在再去傅岳面前装纯情还来得及么?
阮夏思考了片刻,无奈地想,为了不叫他以为自己精分,恐怕只能继续直白下去。
……
此后的几天,每天下午5:20分都有人准时送大捧的新鲜玫瑰和甜点到阮夏的公寓。
如此别出心裁地每天表白,却从没主动打过一通电话、发过一条短信过来——季渣渣像一切合格的暗恋者一样耐心十足,仿佛他送花送点心单纯是想要喜欢的人开心,毫无不良企图,令阮夏一到傍晚就习惯性地等待门铃响起。
阮夏受到启发,原来做好事要持之以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会起反效果。
她每日都让家中的阿姨煮不同的梨水,然后用保温壶按时按点地快递给傅岳——医生让他多喝梨水来着。
但她从不在早晚的请安微信中提起此事、更不再写署名小纸条。
如此持续送了五天,第六天的上午,傅岳终于主动微信她——【下午别再送梨汤了,我不在办公室。】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嗯,她送梨汤是关心他的身体,才不是为了刷存在感。
【不然还会有谁。】
那么说,他的身边没有别的追求者?
【傅先生,后天你去岛上玩吗?你去我才去。】
【应该去。】
阮夏自动把“应该”等同于“一定”——【好高兴/亲亲/后天见。】
……
虽然从江以萝处听说傅岳一定会来,但游艇都要开了,阮夏也没见他的人影,反倒是遇见了季渣渣。
听到江以萝介绍,阮夏才知道季泊川做律师的哥哥季泊均不但是江以萝的前未婚夫,还是傅岳、黎铮的好友。
这世界可真是小。
看到阮夏,惊喜之余,季泊川自然要凑过去,他很会哄女孩高兴,也擅于恭维人,哪怕阮夏知道他的企图,更对他毫无兴趣,也丝毫讨厌不起来这人。
傅岳走上观景台的时候,阮夏正被季泊川逗得哈哈大笑,完全不在意两人的站位已经打破了社交距离。
直到季泊川回头和傅岳打招呼,阮夏才发现男神也在。
“傅岳哥,你找我?”见傅岳多看了自己两眼,季泊川问。
“你哥呢?”
“不知道,没见他。”
傅岳“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阮夏啃着指甲揣摩傅岳方才的表情,是她眼花了么,他好像不高兴了呢。
为了搞清楚是他吃醋还是自己眼花,阮夏没有立刻去追傅岳。
有钱人的游艇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阮夏透过观景台的弧形落地窗往下看,这些男人里,谁花心谁正经一目了然,傅岳果然是标准的禁欲系。
而杵在她身旁的这位季渣渣,几乎和船上的每个网红脸都是旧相识。
见网红脸们时不时地过来调笑,季泊川原本想装无辜,后来发现黑历史太多装不了,唯有隐晦地表示,遇见了她,他才想要结束荒唐的岁月。
阮夏在心中“呸”了一声,甩开了季泊川。
找遍了上下两层,阮夏才终于看到独自坐在茶水间旁沙发上看书的傅岳。
“傅先生。”
傅岳抬头看了她一眼,连“嗯”都没发出一声,便又继续看书。
果然是吃醋了么?一阵窃喜之后,阮夏再次出声:“傅先生,你怎么不出去玩儿,一个人躲在这儿?”
她以为傅岳下句一定接“有事儿?”,不想却听到他说:“季泊川前几天说遇到真爱了,准备金盆洗手,没想到就是你。”
这是在黑追求她的男人吗?为了确定,阮夏装傻道:“金盆洗手是什么意思?”
傅岳露出了“你真不懂?”的神情,没再开口。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阮夏心情大好,表忠心道:“花心男什么的我们这种没什么经历的小姑娘哪敢惹……何况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傅岳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哦”了一声,问:“你喜欢我什么?”
当然是你的脸啊!你的性格这么无聊我还兴趣不减,绝对称得上真爱颜粉好不好。
话虽如此,怕被当成肤浅的女人,阮夏没敢讲实话,而“喜欢你深邃的眼神和渊博的学识”这种恭维话她也是不屑说的。
“喜欢哪里有为什么……傅先生,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呀?”
“相信。”
“那你对谁一见钟情过么?”
“没有。”
倒是被人一见钟情过,而且那个人还是她。
只不过那个时候,才十六岁的她是连名带姓叫他“傅岳”的。
初见的时候她妈妈刚刚病逝,她被接到妈妈好友的家中,他与她妈妈的好友算朋友,按辈分,她是应该叫他傅叔叔的,却一直没大没小。
此去经年,她已经从那个虽然非常漂亮却尚未长开,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蜕变成了真正的女人,他竟依然记得初遇她时的每一个细节。
他记起了她十六岁时漆黑而大的瞳孔、淡蓝如幼童的眼白、微微的婴儿肥和身上的橘子香气。
那个踮起脚尖亲吻他时眸子明亮得似是能让整片星空黯然失色的小女孩,真是令人怀念。
……
小岛并不远,因此阮夏没能在傅岳身边赖太久。
下了游艇,一行人便被车子接到了别墅。有江以萝在,做东的黎铮再不喜欢阮夏,也只得把阮夏安排到了傅岳的隔壁。
其他人都分在一层到三层,只有阮夏和傅岳住在仅有两个房间的阁楼上。
阮夏对这个分配方案十分满意,因为手机收不到信号,心情大好地亲自去找江以萝道谢,却撞见对主人的安排颇为不满的季泊川正缠着黎铮要换房间。
以往这种集体活动,季泊川哪次不携美人同行?肯孤身过来,是否真的准备洗心革面不说,眼下自然是在兴头上。
“你要和傅岳换房间?为什么?”
季泊川的理由自然是阮夏。
“谁?”黎铮的语气十分诧异,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她是谁么?”
“她谁呀?”
“她……”黎铮的余光瞥到阮夏,咽下了本要讲的话,转而说,“换房间这种小事你直接去找傅岳说不就好了。”
第10章()
季泊川第一时间去找傅岳。
阮夏迅速返回自己的房间,隔着门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不知是隔音太好,还是傅岳季泊川的声音太低沉,居然一句也听不清。
不过,直到临近晚饭时间,也没见季泊川过来换房间。
那么说,傅岳拒绝啦?
阮夏心花怒放,她向来是得寸进尺的性子,走进浴室鼓捣了片刻,便去敲傅岳的门。
替她开门的时候,傅岳的手中端着杯金黄色的茶。
阮夏凑过去闻了闻他的杯子:“这是什么茶?好香。”
不等傅岳开口,她便不请自入,坐到露台的藤椅上,歪着头冲傅岳笑:“傅先生,你喝的茶我也要一杯。”
“等着。”傅岳煮水烫杯子,给阮夏冲了杯金骏眉。
阮夏爱酒,对茶兴趣缺缺,吹凉后她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边欣赏傅岳放倒箱子、收拾行李。
男人的东西少,除了换洗衣服和刮胡刀等几样零碎物品,他的箱子里便只有笔记本和文件。
连出来玩也不忘工作,这人是有多爱赚钱。
一杯金骏眉喝光,她回到室内,把杯子随手放到书桌上。
傅岳整洁惯了,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拿起杯子去水池边清洗。
“傅先生,我想洗澡,可是我那屋的花洒不出水,能借用你的浴室么?”
“……不能。”
同阮夏意料中一样,以傅岳这种古板的性子,自然不会放她进去洗澡。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没等她央求,傅岳便主动去了她的房间,替她修水龙头。
见傅岳挽起衬衣袖子检查水管,阮夏坐到洗手台上,荡着脚看他忙活。
果然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觉得有趣。
“傅先生,季泊川来找过你换房间?”
“嗯。”
清理掉水管里结的碱和污垢,拧开花洒,仍是没水,傅岳便走到洗手台边,弯腰打开角柜找扳手。
“傅先生……”
傅岳下意识抬头,四目相对间,许是阮夏的目光太灼热,他竟觉脸上一热,立时扭开了脸。
“你为什么不和他换房间?”
“麻烦。”
“可是他来找你的时候,你连行李箱都没打开,把箱子从三楼拎到二楼,有多麻烦?”
傅岳被一连串的问题搅得很是无奈。
阮夏乘胜追击:“你不和他换房间是因为想和我做邻居对不对?”
“……”
“或者是,你不想我和季泊川做邻居……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你吃醋了对不对?”
傅岳皱眉,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你想太多了。”
阮夏的面子下不来,静静看了两秒凝在他眉间的“川”字,一时气结,跳下洗手台,走到傅岳身边,径直去拧之前被她用抹布遮住的水阀。
水阀一开,水瞬间从花洒喷出。
她看也不看傅岳,关上花洒,先一步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门,阮夏就遇到了季泊川。
季泊川捧着一小束野花,阮夏抬手看表,整好是五点二十。
还真是准时。
不吃醋是不是?阮夏接过野花,莞尔一笑,语气愉悦地赞美道:“好漂亮,比起你每天送的玫瑰,我更喜欢这个呢。”
季泊川被心上人明媚的笑容晃得头晕,受宠若惊地说:“那我每天乘船过来给你采。晚饭时间快到了,一起去吃?”
“好呀,我正好饿了。”阮夏和季泊川并肩走了出去。
一走出傅岳的视线,阮夏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甩开了季泊川。
她的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在楼下的游泳池边踢了会儿石子就平了大半。
本来就是自己在追傅岳,凭什么要求人家按自己的剧本来?这气生的实在有些矫情。
想抱得美男归,脸皮不厚点怎么行?
她去了趟江以萝的房间,顺手把花送给江以萝,又要了纸和笔,写了张纸条给傅岳。
拜托江以萝把纸条交给傅岳后,阮夏便随手捡了本书,独自去了海边。
……
傅岳楼上楼下找了半个钟头,也没看到阮夏,远远看清客厅里没有她,就没往人堆里凑,因此等在客厅的江以萝没能如期把纸条交给他。
岛上收不到信号,试了几次都打不出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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