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主送过去的是什么?——是原主加了半醉生的丹药,以便后期控制柏成君。而原主会给柏成君下药一是因为长夜的意思。长夜有心要害柏成君与姜家,就想要通过原主的手送慢性毒/药,然后原主一边假意配合,一边一直都在换药,换上自己这边由常归做出的毒/药送给柏成君。确保不会伤害到柏成君的性命,还不让柏成君阻碍自己。顺提一提,原主送药这个举动已经很久了,并且之间从未发生过别的事情。
然而,就在刚刚,在药老明明要护着姜越的情况下,他依旧挑明了姜越送来的丹药有问题,只不过改了药用,却没有隐瞒药/物有问题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是真要护住姜越那他其实可以不说,这也一样是保住姜越,还不会让柏成君动怒。没有道理非要当着柏成君与姜越将这件事情讲出去,并且强调了一些刚开始听可能想不到的事情。他会这么做其实是向姜越传达了两个信息,两个他觉得不能不说的信息。
姜越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两个观点。
一、有人让他说丹药有问题。
二、柏成君一直都没有吃药。
药老在将药盒送给姜越的时候,他用盒子划了一下姜越的手掌,这是个强调的提示动作,并在这个动作之后告诉姜越说:君殿的身体除了他那阴损的药/物带来的损害外没有任何问题,这点请一定要相信。——而这个意思也就是说,柏成君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好,而那个所谓的药/物带来的损害也是虚构的,所以被盒内药物所毒的伤害是不存在的。那么从柏成君之前一直都在吃姜越的药,姜越一直都在下毒的举动来看,他怎么可能是身体没有任何情况?
原主的药都是常归给的,常归于原主是忠诚的,不然以原主的个性不可能放常归自己出去,还丝毫不担心不派人盯着。原主既然能放常归一人离去,这样的举动很明显的说明了常归很受信任。在加上常归是罪/奴,他只能由原主保护藏起他,他才能活下去,所以常归给原主的药不会有问题。
还有,药老后期又将姜越的药丸全部还给他,说出这样的坏处让他带走,这也就是表示姜越的药确实是有问题,药还是别留在这里落人把柄的好。
在这次的诊治中,有些事情姜越可能看不出来,但身为鼎鼎有名的医者,药老却是看出了什么。他想从这两点中让姜越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柏成君一直都没吃过姜越给的药物,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药有问题,姜越被骗了。
他想到这里揉了揉头,头疼的想着。人都说半醉生很少有人知道,药老刚才故意挑明了半醉生只有六瓶,和这六瓶的去处。柏成君如果手中没有半醉生,那他怎么会在姜越送药的时候知道药效是什么,并且不吃?还是说他并不知道药效,只是怀疑姜越,不放心的不吃他送来的东西?
如果这么想,那他为什么还假意装作吃了,甚至配合药老不去挑明?毕竟药老说的药效是明摆着最不可能出现的、最可笑的作用。他却偏偏不问,不怀疑,直接来找姜越挑明。又在药物暴露的时候不去询问姜越下/毒的动机?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因为他知道原主不老实。
那些彻彻底底的敲打,是他完全是知道什么并在警告姜越。
他再告诉姜越我只是不愿意跟你较真;他再告诉姜越你要是再过分我就不会忍你;他药我知道有什么问题,这个鬼话我不去戳穿只因为你是我儿子,我忍你一次。
所以说来说去,柏成君知道半醉生还是占了很大的可能。
那么仔细一想,半醉生很少流出、知道的人很少、江湖只有六瓶、在这样的情况下身居后宫的柏成君还能知道半醉生,并且知道半醉生的药效,那只有两种可能就是——柏成君手里有半醉生,或者是原主身边有卧底。
想想也是有趣。
姜越往后一靠烦闷的出了口气。他想着半醉生有六瓶,长夜能喂给了白子容,就说明长夜是药老刚才提过的这几家之一,加上药老说他们是武林世家,长久发展以来,想必他们的根基很深,有着一定的实力。
要知道,长夜起初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组/织,一个之前龙蛇混杂的组/织。他们能在之后的短时间内发展如此快,甚至知道民/心走向,有条不紊的清楚如何做才能是有用的,一步步走上正轨,说明是来了很有远见的新/领/头人。而每一个组/织,无论大小,想要运行就需要一定的人力物力,而那几个世家正好拿的出来运行长夜的实力,也懂得如何跟朝/廷下棋。
从药老给出的信息中,姜越要是想找出长夜的心脏,完全就可以从这点下手,将他们拽出来。但这点并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一点,虽然这个也是他必须要去查的一点。
说来说去他最在意的另一个问题是原主给柏成君下的毒,是常归保证过的,除非是药老这样的人物,其他人压根就无法看出来,这点就算是别人检查原主也不怕。她白筱筝找药老如果单说给白子容看病倒是正常,可她为什么偏偏要给柏成君也看病?
她要给柏成君也看病,这个举动从侧面来讲,就是变相说出她知道柏成君的身体会有问题,那她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姜越给柏成君下毒的事情只有长夜的人和清湛他们知道,她是从何得知的?她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姜越送过去的丹药有什么问题?又为什么要治好白子容?
一个一个的问题出现在心中,姜越清楚的记得药老曾经跟他说过,半醉生不好查出,姜越放的量又小,加上柏成君根本没吃,他的身体应该没有任何半醉生带来的问题。如果白筱筝不知道姜越送的药有问题,药老其实就不用扯出丹药,也扯不出丹药的问题,知道姜越的提示自己清楚不说,她白筱筝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想诬陷姜越也不会只说这一点。
结果药老一把脉张嘴就是一句“您在吃食上注意吗?”这个询问像是已经安排好了一样,估计连毒是什么毒都知道,也都明白该怎么说了。
那这就很有意思了。
柏成君在饮食问题上很小心这点宫中人尽皆知,他这么一句,很容易往下牵扯出姜越送的药物,如果柏成君吃了被他看出来了,姜越倒是不会疑惑,可柏成君压根就没吃,他却还是这么说。这个意思是不是——有人告诉了他,姜越送的丹药是有毒的,让他一定要抓住丹药的问题不能放手。而药老捏造出一个毒/效,这个动作是不是在告诉他,白筱筝说的毒与姜越下的毒不相符?才会出现并不相同的药效?
之前药老是被渠荷的人带走的,渠荷与长夜并无关系,渠荷是以金钱为动力的组/织,名声算不得好,长夜则是相反。姜越看到了是渠荷的人把药老带走,所以看到白筱筝的时候下意识的,他就觉得白筱筝是渠荷的人,或者是跟渠荷有关系的人,却忽略了,如果白筱筝是渠荷的人,她又怎么会知道长夜与原主的计划,那么恰巧的打在了姜越最忌讳的地方?
如果姜越没猜错的话,白筱筝要药老说出的毒,应该是长夜之前给姜越的毒,所以才会出现药物毒用不相同这点的提示。而药老之后的嘱咐也像是活不成的口气,他通过言语告诉他,只要常归安好,他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那么问题来了。
他为什么活不成?他不是已经在宫内帮助白子容看病,并且也帮助了柏成君看病吗?他不是已经开始医治白子容,也说了姜越送来的丹药问题吗?那对方还会不满意什么,他有哪里没做到会被人杀了吗?
——除非是他并没有按照白筱筝的安排所说,所以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白筱筝要的主要目的他并没做到。
综合以上,如果白筱筝一口咬住姜越的药盒,那就说明她知道长夜与原主的谋划,也就是说,白筱筝很有可能是——长夜的人。并不一定是看到了渠荷把人带走,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就是渠荷的人。再不然,是他身边有叛徒将他出卖了,导致对方知道。
也许在这其中还有什么姜越并不知道的故事。
她与渠荷也许是雇佣关系?可是,如果姜越说她是长夜的人,却没办法解释她的举动。长夜现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暂时是与姜越是同一个阵营的,白筱筝如果是长夜的人,应该不会去做前脚害人后脚救人的举动,更不会坏了姜越的计划。这点是个很说不通的问题。还是说姜越碍到她什么事情了?
姜越思考了一番,他做了一个假设,假设白筱筝不是宁王亲生的,那么宁王为什么要给她嫡出女的位置,还让姜越嫁给她?要知道宁王不是姜妍,也没有一个需要顾忌的弟弟,嫡长女和嫡长子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可不一样。白筱筝占了宁王的嫡长位,日后就会继承宁王的一切。宁王再怎么大方都不应该将这些都交给一个不是自己孩子的人。
也别说宁王是因为爱姜越,为姜越铺路。她既然舍得将姜越扔回姜家,也舍得姜越一人流落在外,她就不会为姜越考虑那么多,想着将姜越娶回来,除了正名给不了,其他的一切都给他。这点是不现实的。
还有宁王与长夜联手,宁王是皇/室,长夜是反/贼,宁王心里真的能忍下来让一群反/贼推/翻白家的皇/朝吗?她受得了吗?
长夜追求的是男/女/平等,宁王是女人,还是一个重权力的女人,上/位者在自己在世的时候都不喜欢对自己有利的格局被破坏,至于平不平等是宁王这样的女人不在意的事情,她也不会想要目前的状态改变。
还有,以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她会跟长夜联手,所谋的一定只是皇位,她应该是需要长夜帮她夺回皇位。
长夜会答应与她联手,是不是她许诺了长夜等她上位之后会做什么,才会让一群反/贼愿意帮助她?说是要推/翻白家的皇朝,结果却在暗地里推她上位。
他们都在互相利用,利用对方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他们想要的都是什么?那这样来看,出现在这场斗争中,非宁王血脉的白筱筝,她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姜越整理一下发现了一件事情,白筱筝现在是宁王嫡长,是郡主,如果宁王篡/位成功,那宁王是皇帝,她就是帝女,还是有资格有继承皇位的第一皇女。那么,如果这样的女人身后站着一位强势的正夫,还是宁王正经的血脉,她会不会被架空?成为傀儡?
这是不是白筱筝要动他的原因?
他假设了一下,心里并不是很确定,出于怀疑他故意给了白筱筝一巴掌,想要看看他这像是忍无可忍的一巴掌下来,会打出来什么。
还有,无论在哪个世界中,他最需要记住的都只有一点,那就是被攻略者会出现在他身边,所以这个渠荷的主人不会离他很远。从现在目前的情况看来,最有问题的就是白筱筝、柏成君。那他要做的就是顺着药老给出来的重要信息,把这二人的底细摸清,再看看是与不是。
姜越手指点了两下,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现在都要做什么。他对着清湛说:“我们被人暗算了,你现在去找人,分别查一下南阳哀家、江北沈家、落地陈家、远淮宁家、妙事楼。还有,渠荷的信息全部重新给我整理一下送过来,包括暗探和之间的联系、画像,我要全部知道。查这几家的时候重点查询一下,他们手中的半醉生都用没用,又用在了什么地方。还有将长夜东西也一并送来,密切监视长夜的所有据点。”
清湛立刻答应,“是。”
“还有”姜越抿了抿嘴唇,药老说过渠荷的主人中过寒毒,他中了这个毒会去找药老就说明这个空染很难解毒,或者可以说只有药老能够解开,他才去求医。
“去查一下寒毒空染,近些年有关的信息全部都交给我。隐秘的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曾经见过手臂上有龙荷暗纹的人。对了,在我失踪的这段时间,我和渠荷主人的见面对方有没有在提过。”
“没有,没了动静。”
姜越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清湛斟酌了一下,小心道:“那郡主呢?大夫待郡主已经是算不错的了,她居然还这么做。她平时装得弱势又没什么心计,谁成想竟然会跟渠荷联手。早知道她不安分,当时二姑娘要设计她,暴露她不是皇室/血统时,我们就不管了,任由二姑娘算计她,说什么掉包也好,其他也罢。虽说是王爷有过吩咐暂时不让动郡主,不过郡主现在不老实,我们要不要抓起来她,直接询问比较好?说来说去,只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货色,也不看看害的是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子,胆子倒是挺大。”
他这么说,姜越也就知道清湛为什么在白筱筝的面前毫无俱意,他也知道白筱筝并非亲生的,所以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但是其他的情况他应该不知道。
暂时不让动?
姜越听他这话也就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将药盒打开,拿起了一粒药丸,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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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北的烧雕酒。”千机拿着酒往前送了送,一张俊俏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嫌弃。他把酒往带着面罩的人面前一放,撇了一下嘴道:“对了!我这次出去还遇见了你家老仆,他问我他家少爷几时回去,我告诉他,你除非到死的那天,不然是绝不会回去了。”
“这话让你说的。”他对面坐着的那人摇了一下头,白皙的手拿起他桌子上的酒,打开盖子闻了闻,淡淡道:“还真是好怀念的味道。”
千机哼了一声,拿起石桌上放着的另一壶酒,喝了一口后拍了一下脑袋,“对了!”他擦了擦顺着瓶口流出的酒水,忽然想起来什么,语气欢快道:“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消息。”
“什么?”对面那人拿着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千机倒是不见外,这人倒好了酒他伸出手直接就抢走了,并放在嘴边舔了一口,说:“伺成大夫前几日在宫门外给了他的昭盈郡主一巴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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