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中闪过厉光,谁也别想阻拦他们荣国府的前朝。
老太太未说出的是,将来也好为太子所用。他们荣国府到底能不能恢复祖上的荣光,更甚至更进一步,只看有着它们贾家血脉的太子能走到哪一步。
“老太太放心,我知道。”贾赦的眼神也变得严厉,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自然是不允许别人坏事的,想到这里,他觉得,他该找琏儿和琮儿好好的谈一谈了。
书房中,贾赦在座,贾琏和贾琮二人连官服都未来得及换,便给贾赦招到了外书房。
“老爷,招儿子和琮弟来书房可是有什么事情?”贾琏问道。
“关于皇上册封太子的事情,你们可知知道了?”贾赦首先问道。
贾琏和贾琮对视一眼后说道,“听到些风声。”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过了这么久,已经淡定了的贾赦平静但石破天惊的说道,“皇上封皇长子为太子,圣旨已下,就差昭告天下和祭天了。”
于是,贾赦在上面好好的欣赏了一处兄弟二人激动到失态的神情,等看二人差不多冷静下来之后,贾赦呵斥一声,“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显然,贾赦将自己初从林如海处的知此消息时的失态忘了。
兄弟二人告罪一声,贾赦满意的点头,就像在荣庆堂时考虑的那样,仔细的叮嘱了一遍,然后才话锋一转说道,“家族兴盛,离不开兄弟齐心,有一桩事情,我想了很久,是该和你们分说清楚了。”
“老爷请讲。”贾琏和贾琮说道。
“老爷我是个不争气的,又因为曾与义忠亲王牵扯上关系,你们祖父身上的荣国公爵位到了我这里连降几等袭了个一等将军,好在我还生了个争气的女儿,娘娘诞下皇长子和皇次子,龙颜大悦,圣上不但不计较之前的事情,还加恩我们荣国府,让老爷我按照之前的惯例降等袭爵,一等将军变成了荣国侯。”说着,贾赦朝皇宫的方向拜了拜,道,“皇上隆恩!”
贾琏和贾琮也道,“皇上隆恩!”
荣国公的爵位虽然不是世袭罔替,但也是将等袭爵,能供荣国府兴旺几辈人了,荣国公贾代善能不降等袭了荣国公的爵位,靠的不光光是才干和救驾之功,更因为他是先皇的心腹。
但成也因为先皇心腹,败也因为先皇心腹,那时候先皇宠爱太子,有什么好事都想往太子那边划拉,于是大笔一挥将荣国公的封了个太子那边的官,更加恩与贾代善长子贾赦,这在当时看来是隆恩,但谁知道后来却成了催命符,太子坏了事,与太子有牵扯的官员家族都遭了难,祸及贾赦,让原本能降等袭爵的贾赦只袭了个一等将军,就这,还是因为太上皇念着贾代善。
“娘娘争气,被封为皇后之后,皇上按照惯例又封了我为承恩公,所以,老爷我身上现在有两个爵位,一个荣国侯一个承恩公,老爷我身上的爵位将来自是要传给儿子的,但该怎么传呢?老爷我可没有两个儿子,这也是我今天叫你们来的缘由,家族的兴盛最是要兄弟和睦,今日我们便将爵位承袭一事掰扯清楚,免得你们兄弟二人生了嫌隙,闹出兄弟阋墙的事情。”
“老爷,儿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贾琏皱眉说道。
他不是个混账人,更是清楚府上如今的兴盛是因为什么,若是没有娘娘,他这个嫡长子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降等袭一等将军,哪里能向现在这样,不管能袭到那个爵位,降等荣国侯、或者是承恩公,都是数一数二的爵位。
见二人神色,贾赦放心了不少,他说道,“不说我如今能得到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但就我的爵位是不可能传给孙子这一点,琏儿你也别想着将我身上两个爵位都给你们。”
“儿子省得,万没有这等贪心的念头。”贾琏保证道。
贾赦满意的点头,又看向琮儿,道,“你也别因为娘娘有什么想法,娘娘虽然与你一母同胞,但也是琏儿的亲妹妹。”
贾赦又敲打贾琮。
“儿子省得,娘娘能有今天,多亏了府中扶持。”而他不过是命好,与娘娘成为一母同胞的姐弟。
见两个儿子都省心,贾赦满意的点头,说道,“自古以来爵位传子,我身上的爵位将来便正好传给你们兄弟,又因为琏儿是嫡长子,便由琏儿先选,你们兄弟二人心中也好有个数。”
“是,儿子明白。”贾琏和贾琮自是应承。
赠衣()
终于;在钦天监选择的大吉之日;册封太子的诏书颁了下来;同时也是找高了天下。
或许朝堂上的百官对当今册封太子一事看法不一;但民间的百姓;他们可不管什么这个派系那个派系;他们只知道皇上后继有人;心也更加的安定了。
大秦虽然已经出了好几位皇帝了,但因为大秦皇家的帝王都短命,因此离结束战乱也并没有过去太久;很多老人还记得战乱中人不如狗的那种境遇,再加上口口相传,百姓们自然越加珍惜如今这种没有战乱的生活;因而;在他们看来,封太子是一件大喜的事情。
册封太子是前朝国事;因而迎春虽然是太子生母又是一国之后;但也不能参加;好在皇上好心;在开始之前;将迎春安排在了册封大典对面的一处阁楼上。
隔着一段距离不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用皇上送来的望远镜,可以将场中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迎春握着望远镜,眼也不眨的盯着鼎儿。
鼎儿虽然年龄尚幼;但也许是平日跟着皇上见的多了;这会,在几百官员的注视下,很是淡定的牵着皇上的手,一步步的往高处走去。
鼎儿小小年纪,脸上的婴儿肥明显,穿着杏黄色的太子吉服,小小的一个人偏要学着大人的神态,很严肃,但也很萌。
“太子殿下真棒!”流云自豪的说道。
“可别让他听见,不然怕是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迎春笑道。
鼎儿的这个年纪,在这么多人大人物面前,能够不怯场,平稳的走完全场,迎春很满意,但至于说是多么的优秀,就如人们常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在这一点上,她同样认为后天的培养更重要,小时候聪明伶俐,大了后木讷不言的人多的是,若鼎儿不是从小跟着皇上在御书房玩,见惯了各种大事和大臣,自然不会小小年纪便气度不凡。
若是鼎儿在这种环境下,还接受皇上的各种开小灶,却还懦弱粗鄙,她才要怀疑鼎儿的智商呢!
“太子殿下自是最优秀的。”流云说道。
“是,你心中怕也就只有鼎儿一个了。”迎春如是说,但她很满意流云能百分之百的为鼎儿着想。
“奴婢说这话可是实事求是。”流云又道。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实话。”见流云难得的认真,迎春也不计较。
等皇上带着鼎儿和一众大臣去了奉先殿祭拜,迎春才收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哦,这个时候她手中的这个东西不叫望远镜,而是叫做什么千里镜,是皇上从西洋那边得来的。
自从皇上开放海禁一来,大秦的茶叶丝绸等物便成为珍稀玩意,源源不断的往外运,而西洋等国的各种好东西、新发明,也不断的到了大秦。
迎春记得,当船队第一次下南洋,西行到了西方各国后归来拜见皇上,皇上接见了人之后,难得的,在御书房忙了好多天,这之后,大秦的商队下南洋去西方越加的频繁了。
傍晚时分,皇上牵着鼎儿的手来了迎春宫中。
迎春刚刚起身打算行礼,便见鼎儿放开了皇上的手,快速的冲到迎春怀中,扬起头,眼含期待的看着迎春,问道,“母后,鼎儿今天的表现好不好?”
迎春低头摸了摸鼎儿的头,果然见鼎儿眼神又亮了几分。
“今日鼎儿的表现很好,继续保持。”迎春看着鼎儿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迎春话一落,鼎儿便笑开了。
见此,迎春的嘴角也挂上了笑意。
“好了,鼎儿还不快去换衣服。”皇上突然出声提醒。
鼎儿回神,说道,“那儿臣去换衣服了,等儿臣换完衣服就来陪父皇母后用膳。”
太子的礼服虽然看着华丽又威仪,但一层一层的,穿在身上也拘束人,这也型号的初冬,若是夏日,才难受呢!
“快去。”皇上催促道。
“是,父皇母后,儿臣告退。”鼎儿也急着换衣服,快步走来出去。
“臣妾请”见鼎儿离开,迎春正要补上一个礼,但话未说完,皇上便拉住了迎春手,强行将迎春扶了起来,迎春顺势起身,和皇上来到榻前。
不知道为什么,迎春突然发现,皇上似乎和她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了,果然,岁月啊,就是如此,在别人眼中,她或许也不一样了。
记忆中,皇上是个喜怒不定又善于伪装的人,而且心机城府很深,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皇上皇上的善变和貌若好女,但相处久了后她发现,皇上心机城府再深,对认可的人却很宽容,而且,很念旧。
如今再看换皇上当初惊艳了她的容貌,虽然依旧惊艳但却没有了那股侵略性,而是变得亲切平易近人,这大约也是因为情感的变化吧!
这个时候,绣橘已经从柜子中拿出了皇上的常服,走了上来。
看见绣橘捧着的常服,迎春的多看了一眼绣橘一眼,绣橘讨好的笑着。
到了宫中这等私人场所,再没有继续穿着繁琐的龙袍的道理,也因为皇上经常来凤仪宫的缘由,这宫中,摆满了皇上的私人用品。
“臣妾伺候皇上换衣服。”皇上的平易近人让迎春也很是平常的对待他。
夫妻两人一起动手,除去龙袍换上常服,迎春拿起块玉佩挂在皇上的腰间,却听皇上突然开口道,“这衣服好像不太一样。”
“那里不太一样?”迎春动作一僵,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
还不等皇上回答,迎春又道,“是不是穿着不舒服,要不臣妾让绣橘再拿一套过来,皇上换了。”
本来就是迎春坐在榻上,皇上站在迎春身前,面对面的姿势,突然,皇上抱住了迎春,迎春听见了皇上的闷笑声,迎春色变,道“还是换一套衣服吧!”
她知道,皇上穿惯了手艺精湛的绣娘们制作的衣服,自然挑剔。她亲手做的这一套,虽然用了心,但她的绣活虽然不错也绝对比不上绣娘们,皇上传在身上自然能感觉到不同。
皇上对她好,她一直想要回报一二,可皇上的身份注定了他什么也不缺,在绣橘等人的建议下,迎春便决定亲手为皇上做一套衣服。
想法很好,但迎春的手艺怎敌那些终身刺绣的绣娘,于是等衣服做完了后,不满意的迎春便将衣服放在皇上衣服的最底层,当做不存在。
但今日,很明显绣橘是特意翻出来了。
皇上的话中满是笑意,只是可惜迎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这是朕这辈子收到最可心的礼物。”
迎春知道,皇上他知道了,不见怪就好。
“臣妾真为鼎儿可怜。”迎春说道。
“关鼎儿什么事?”皇上不解的问道,但他并未放开迎春。
“臣妾记得鼎儿出生时,皇上说,鼎儿是臣妾给皇上最好的礼物,如今,一件衣服就超过了鼎儿在皇上心中地位。”迎春玩笑道。
听此,皇上突然爆笑出声,抱着迎春的手越加的用力了,更过分的是还将上身的重量压在了迎春身上。
“你这么说,鼎儿会伤心的。”皇上故作认真的说道。
此刻的皇上,在迎春面前是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的放松和亲切。
情念()
这一夜;迎春睡的比较沉;等第二日清晨醒来;皇上已经离开了;不过迎春记得皇上临睡之前说的话;希望鼎儿从凤藻宫搬到太子东宫。
昨夜当皇上提到此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似乎是担心迎春舍不得鼎儿的离开,但是怎么可能呢,迎春最是知道;爱子不是将孩子们绑在身边,而是应当为孩子们谋将来,只要是为了孩子们好;她第一个赞成。
况且;鼎儿被封为太子,那鼎儿的目标就是成为皇帝;她一个女子;哪怕是有些见识;也不敢说自己能教出来一个好皇帝;只能盼望皇上本人亲手教导鼎儿如何为帝。
在鼎儿不舍的目光中;迎春抱着睆儿亲手为鼎儿收拾行装;然后亲自将睆儿送到了太子东宫,顺便的,迎春也参观了一下太子东宫。
太子的东宫位于东六宫前方;大明宫的右侧;靠近奉先殿,位置不错,而最让迎春满意的一点,就是皇上在登基后不久,将原来的太子东宫众修了,要知道原来的太子东宫像是细细长长狭窄的一个胡同,看着就觉得地方狭小,皇上推倒宫墙,又圈了附近的一点地方,重新修建之后,如今的太子东宫虽然不及大明宫和凤藻宫这两宫,但比起未央宫、长乐宫之类的,要好了太多。
不过最让迎春觉得好的,还是东宫的前殿,不但有着书房和以供太子将来办公的地方,还有一个小的演武场,是的,如今的鼎儿随着皇上文武兼修。
等将鼎儿安置好,迎春心中略松缓,她想,事情总算是进入了正轨。
这一夜,迎春睡前很踏实,可这一夜,却吓坏了凤藻宫的宫人们。
皇上有事歇在了前朝,迎春一个人睡,绣橘为迎春守夜。
夜里,睡在榻上的绣橘突然听到帷帐内皇后呻吟一声,绣橘一愣,猜想皇后娘娘是不是半夜醒来想要喝水,连忙小声唤道,“娘娘可可是渴了?”
帷帐内毫无动静,但绣橘越加的谨慎了,为皇后娘娘守了这么多年的夜,皇后娘娘从来不会说梦话,今夜很反常。
“娘娘可要入厕?”绣橘又小声问道。
依旧毫无动静,但绣橘心中一个咯噔,不妙啊,哪怕娘娘之前是睡着了,她两次出声,娘娘也不会毫无反应,绣橘心中惊醒,立马揭起床幔帘子查看。
哪怕是在灯下,绣橘也能发现,睡着的皇后娘娘脸庞发红,额间有汗珠滴落,如今可不是能热的人掉汗的酷暑季节啊,绣橘颇为果敢的伸出手去摸皇后娘娘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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