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海拔80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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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在海拔8000米-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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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剑哥对他扔了一个空水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楚柳表哥笑了笑,推门坐下来。

    “是这样的,有一个商场开业,邀请我们去演出。”

    这些年因为跑酷和极限运动的普及,越来越受年轻人喜爱,一些商业活动也开始邀请跑酷玩家们去给他们增加噱头。

    “没兴趣。”剑哥对这些不感冒,想也不想地回绝了。

    “你听我说完。”楚柳表哥道,“这一次的商演难度不大,我想着——”他视线转向何棠江,“要不要让糖浆去试一次?”

    “嗯,我?”何棠江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可我现在练基本的练习都不标准。”

    “这次商演,只会利用商场里的一些简单的器具进行演示。承办方也担心会出意外,不会允许我们进行太高难度的表演。”楚柳表哥解释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正好可以给你做一些基础的练习,到时候你就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参加表演,也算是一次体验。”

    剑哥皱着眉,似乎在考虑楚柳表哥这句话的可行性。

    “而且——”楚柳表哥加了重音,“何棠江,你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练习吧。”在何棠江要开口辩解之前,楚柳表哥摇了摇头打断他。

    “如果不是因为与别人打赌,你根本不会接触这个世界。说到底,你并不是对极限运动产生了兴趣,你只是年少意气。”他看向剑哥,“一个对极限运动不了解、不感兴趣的人,你以为他真可以打败‘常青会’的成员?”

    剑哥认真想了想,最后竟然同意了楚柳表哥的意见。

    “一个月之后,你去参加商演。”

    于是何棠江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外出跑步十公里,锻炼心肺能力。长跑结束后做十到十五分钟的拉伸,休息,期间尽量保持站姿和走动,不能随时就坐下躺下。下午继续开始训练,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交替。到了晚上,又是四十五分钟的变速跑步,然后搭配对特定部位的增肌练习。这已经是考虑到何棠江没有基础减轻过的练习菜单了,即便是这样,何棠江每天锻炼的时间依旧超过了3个小时。

    周日休息的时候,他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床上,摊成一条死鱼。

    正好这天楚柳来看他,见他这模样咂舌道:“自找苦吃说的就是你啊。”

    何棠江对天翻了个白眼,看见死党幸灾乐祸的笑脸就来气。

    “你等着,等我练成施瓦辛格,我把你压在地上前摩擦。”

    “别啊你,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楚柳故意坏笑,假装摸了摸一身鸡皮疙瘩,“何棠江你这么多年不找女朋友,是不是性向有问题哦。”

    何棠江沉默地看向他。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楚柳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笑了两声,翻了翻手机说。

    “走了,兄弟。雯雯喊我出去约会。”

    “跪安吧。”

    “喳,老佛爷。”

    何棠江已经没力气对死党翻白眼了,他翻个身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在思考,自己这是图什么。

    因为气不过韩峥目中无人?还是何山的遗物真的对自己有这么重要?一个缺席了他百分之九十的人生,一点都不负责任的父亲,自己有必要为了了解他的过去而卖力到这种程度吗?

    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样肆意挥霍高考后这个漫长的暑假,去纪念自己最后的青春?

    楚柳表哥说他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何棠江却觉得这话不完全对。他是为了争口气没错,可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服输,更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可以做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划了一条线,把这条线叫做“成熟”。曾经说要成为科学家、总统、超级英雄的那些人,与长大后平凡的自己握手言和。即便偶尔看到少数人创造了奇迹,也只会感叹几句“那是我们做不到的事”,然后将它们彻底抛到脑后。

    那条没有痕迹却泾渭分明的线,让他们甘愿将自己永远划归为“做不到”的那一类。

    何棠江已经十八岁了,他已经知道长大并不意味着无所不能。但就像年幼的时候,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没有父亲的可怜孩子,十八岁的他也绝不想让过去的自己失望,他可以做到。

    他要跨越那条线。

    一个月的时间其实眨眼而逝,何棠江还没开始掌握自己练习了些什么,就被楚柳表哥通知明天要去参加商演。

    “演、演什么?”何棠江有些紧张道,“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

    “放心吧,都是些外行人看热闹。”楚柳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多高难度的动作,足够花哨就可以。”

    “花哨的动作?”何棠江想起了第一天来这个练习场的时候,看见剑哥他们在两米多高篮球架上来去自如的模样,咕嘟咽了口口水。?:或搜索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104章 安纳普尔纳峰(完)() 
此为防盗章哦;购买比例不足70的读者;24小时后可以看到k2是什么?

    你用搜索功能去搜索它;第一个跳出来的结果是汽车型号;第二个跳出来的是一部韩剧;第三个跳出来的是一个化学式;第四个嗯;这时候你得再加一个关键词;8000米,才会得到正确的答案。

    乔戈里峰,别名k2。乔戈里峰;在当地巴尔蒂人的语言里是“伟大的山峰”,在藏语中是“白色女神”。k2这个称呼;是19世纪一支西方探险队为了方便统计给它标注的冷冰冰的编号,然而随着攀登k2的人越来越多,葬送在k2山峰的人也与日俱增,到了20世纪,k2这个编号逐渐成了户外登山者们心目中一座不可逾越的巨石,一座丰碑;能够战胜这个丰碑的人;无一不是英雄。

    k2;没有珠穆朗玛的最高海拔;也没有内陆其他山峰的秀丽景观;终年陪伴着它的正如“白色女神”这个名字一样;是皑皑白雪。

    它是国际公认的难度最高的8000米山峰;即便到今天为止,依旧没有人类能在寒冷的冬天征服它。

    “十三年前,何山最后一次去攀登k2,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今年一个波兰登山家在k2登顶的路上发现了何山的遗体,他从何山身上找到了大本营保险柜的钥匙,根据何山留在大本营的联络信息,寄给了我们。”

    韩峥注意到,何棠江在自己这么解释的时候用力握住了钥匙。

    “为什么没有人把他的遗体带回来?”

    “带不回来。”韩峥说,“k2北侧攀登路线上大片都是垂直的陡峭冰川,除了登山者没有人会过去,即便是技术最好的登山家,也得事先确定最适合登山的天气,在同伴的协助下才能完成攀登,即便他们成功登顶,在下山的路上也可能发生各种意外丧命,或是摔下冰川,或是被落冰砸中。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余力将何山的遗体带回来。”

    注意到何棠江还在紧紧咬着唇,韩峥又补充了一句。

    “何山是第十八个。”

    “什么?”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何棠江,听到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蹙眉,“第十八个什么?”

    “第十八个在k2的登顶路线上被发现遗体的人。”韩峥说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数字,“截至到去年,有记载的死亡在k2登顶路线上的已经有一百零七个人,其中大部分人都不会被找到遗体。”

    一百零七,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会让人特别震撼的数字,直到韩峥又补充了一句,“成功攀顶并且活着下来的只有二百八十四人。”

    何棠江错愕地瞪大眼。107:284,也就是说每三个攀登者中几乎就要一个葬身在k2,死亡率几乎高达30!

    “他们疯了吗?”何棠江忍不住叫了出来,“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如果去做一件事之前知道它有三分之一的死亡率,你还会去做吗?明知道那是个地狱,还会往里面前赴后继地跳?何棠江根本无法理解,那些人难道都把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

    “你也知道危险,为什么刚才还是选择跳出了窗户?”韩峥紧紧盯着他反问。

    “我”何棠江哑然。让他现在再回想,他已经无法弄清楚,那一刻怂恿他跳出窗户的意念究竟是什么。

    “人类发明了汽车和船舶,奥运会里却还保留着跑步和游泳比赛。明知**无法和机械抗衡,运动员依旧前赴后继去突破记录,他们又是为了什么?”韩峥继续追问,“你,又为什么那么想要赢我?”

    “我”

    我就是想要赢啊。

    何棠江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在赢了韩峥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成就感和征服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可这又不一样”何棠江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和你比赛,与他们去k2送命,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

    “你登过山吗?”韩峥突然打断他。

    “爬、爬过家门口的小山?”何棠江试探着说,果然遭到韩峥一个白眼。

    “不是走人工开辟出来的登山道,也不是一群人前呼后拥地爬到山顶去烧香拜佛。”韩峥说,“只有你一个人,你试过这样的登山吗?”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韩峥说,“那些试图打破竞技比赛记录的运动员,又是为了什么意义?”

    何棠江终于想起了剑哥说的话,极限运动,没有胜负,只是不断地挑战自我,而人类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还坚持着**的竞技赛事,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道理?

    哪怕为此送了命?

    眼看何棠江陷入迷茫之中,韩峥不再多说,他向远处的刘砾等人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不要再来常青会找我了。”

    直到一天后,何棠江登录京华大学官网上,才明白当时韩峥这句话的意思。常青会解散了,这个辉煌了数十年的社团不复存在。

    9月7日,何棠江所在的学校正式开始新生军训,每天起早摸黑,日晒雨淋,在床板和操场之间反复挣扎,他很快就将和韩峥的那一场比赛遗忘至脑后。有时候何棠江觉得几日前的比赛是一场梦,战胜韩峥也只是一场梦,k2那恐怖的死亡率只是梦里一个吓人的故事。他依然还是平凡又普通的何棠江,与那些危险和精彩隔着千里之遥。就在他几乎快成功这么催眠自己时候,又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戳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当天结束军训后,舍友总是鬼鬼祟祟地偷看何棠江,在对方第十次这么打量自己后,何棠江终于忍不住了。

    “我脸上开花了?”他看向自己的上铺兄弟,“还是你终于想起来我是你前世的债主,准备以身相许?”

    “我去你的。”兄弟捶了他一拳,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摊到何棠江面前,“不是我说啊,糖浆,这里面的人跟你有点像。”

    嗯?何棠江凝神去看,这才注意到是有人在校内bbs上转发了一则视频,而当他仔细去看视频的内容后,一下子把上铺的手机捞了起来,举到手里。

    “谁发的?”他瞪着眼睛看着上铺。

    “不会真的是你吧?”上铺一脸惊喜,眼看何棠江似乎要扔手机,连忙扑上去,“哎,别扔别扔,视频是匿名转发的,贴主有说是转载,别急,我给你找找。”

    就在何棠江等着上铺给他发原始链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何棠江扭头一看,重庆号码?不接。

    铃声响了一阵,对方挂了,不一会又响了起来。还是重庆号码,只是换了一个尾数。

    何棠江瞥了一眼还在辛辛苦苦找链接的上铺,不情愿地接起电话。

    “喂?”

    “喂你个头啊何棠江!”

    不出意料,接起来就是被一顿臭骂。

    “你不要命了!一个月不见你就有胆子去跳楼,三年前你要是有这个胆量,今天还至于和我们闹别扭么!”

    何棠江面不改色道:“我纠正一点。三年前我要是有胆量去爬学校屋顶,现在闹别扭的人就会换成楚柳了。”

    电话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怎么说的我胜之不武似的,告诉你糖浆,就算当时你和我一起爬屋顶了,我也不会输给你。”

    何棠江笑了笑,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两个好友再次联系时毫不介怀的态度,却打破了他刻意制造的那层隔离,何棠江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纠结的都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韩峥逼你的吗?”

    电话里许嘉雯和楚柳还在追问。

    何棠江听着他们焦急中透出来的关心,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没,就是比赛,我提出的。没人逼,我自己跳的。为什么?因为想赢啊。赢了。”

    赢了。

    说出这两个字的那一刻,一种被他压抑的、仿佛已经消失的情感,再一次涌上心头。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个死党后,何棠江又接到一个电话。他看着来电显示,无奈地叹气,今天一个个都上赶着来了?

    “喂,剑哥。”

    “嗯,是赢了。”

    “钥匙拿到了。”

    “哈哈,替我也谢谢猿猴哥!”

    当剑哥在电话里问到,还练跑酷吗?何棠江沉默了一会。

    “嗯。不了。”

    他接着说。

    “我想试试去登山。”

    挂断所有电话,何棠江平复了一会心情,转身,回头就看见上铺抓着手机,一脸痴呆地看着自己。

    “我去,何棠江!你红了!”

    这一次的红,是真的红,是在数百万的视频观看者中口口相传的红,是中国红的红打住,总之和上一次跑酷练习时作为配角相比,这一次何棠江作为视频主角,正式出道。

    有人把他和韩峥的比赛放到了流量最高的视频网站上,从刘砾讲话到最红胜负揭晓全称录了将近一个小时,截取到网上的是五分钟的剪辑部分,不得不说发布者十分擅长编辑,短短数分钟内**起伏、悬念迭起,何棠江跳出窗户时还配了一段特别激昂的音乐,最后一幕,则截取了何棠江的那句话。

    是我赢了吗?

    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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