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有赞助商找上他,指名要点你赞助参加活动吧。山山和他刚才聊的,应该是活动的时间和费用。”
“赞助费?”何棠江咽了下口水,有些心动,“就是韩峥那种,登顶成功可以一下子拿到二百万的赞助?”
邱叔叔和蔼地看向他,微笑。
“对啊,你要不要?”
何棠江刚想回答,就被禹山山和彭宇峰两个人齐齐挡在身后。
“时间,地点。”
“活动,价格。”
两人异口同声说。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慢慢聊。”
邱野遗憾地收起笑容。
“好吧。那我约一下赞助商,一起聊聊吧。”
何棠江不满,“喂,你那副‘真可惜差点就骗到一个笨蛋上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果然是想骗我!?”
“生意上的事怎么能说是骗呢。”
“肖丁,咬他。”
“好!等等,饶了我吧,这家伙脸皮太厚我可咬不动。”
离开巴基斯坦,回到北京的第一天。
何棠江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度过。
而很快,他将迎来彻底改变人生轨迹的一件大事。
第93章 选择()
“直播合约?”
我看着递交到面前的一份合同;看向邱野,以及邱野身边一身正装的中年男子,想了想,还是把合同推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平时既要练习还要上学;没有那么多时间。在平台直播说到底只是闲暇之余的活动;不可能为了它耽搁正事。”
我以为这么直接地说白了;面前的两人就会放弃,可谁知道西装中年人和邱野对视一眼,却开口道。
“何同学是否再考虑一下?”
“我考虑过了。很多平台主播每周直播七天;每天直播十几个小时,我是真的做不到。”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直播经济的效益很高;就算是你没签约的时候;也已经赚取了十几万元的打赏收益;签约之后,我保证以平台的资源加上你自己本身的粉丝,你能获得的收益只会比现在更多。毕竟;登山是个十分费钱的爱好,而何同学也已经成年了,总不能一直为自己的爱好向家里要钱吧?”
看来这个人是有备而来;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也拿捏住了我的命脉;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他。
“首先;学业就不说了,不论是做直播还是登山,我都不会放弃学业。所以直播时间和学习时间冲突,肯定不可以。”
西装中年人连忙道:“那我们可以将时间安排在晚上”
等等,你这是要压榨我到什么地步,连晚上都不让我喘口气吗?
没等他说完,我赶紧打断。
“晚上不行,周日也不行,除了学习外,我最主要的时间都得拿出来训练。这位先生呃。”
“免贵姓查。”
嗯?这姓氏有点耳熟?算了,先不管了。
“查先生,既然您知道我的爱好是登山,那么您该知道这是一项必须坚持训练,不断磨练自己的运动。哪怕是一天松懈了,在高山上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影响。闪舞网我的确需要钱,登山也需要钱,但是前提是不能本末倒置,我是为了登山才需要赚钱,而不想把赚钱放得比登山更重要。”
说完这么一长段话,喉咙都渴了,我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所以,很抱歉,无论如何我不能将太多时间花费在直播上,可能让您以及那些关注我的粉丝们失望了。”
对面沉默了好久,一直坐在我旁边被禹山山和阿峰两个人捂住嘴、捆住手的肖丁,急得眼睛都要红了。想来,在我认识的这群人里,肖丁是最希望我通过直播平台“出人头地”的一个了。
“你们几位怎么看?”
见说服不了我,西装男又把注意打到我的同伴身上。
彭宇峰推了下眼镜,说:“我尊重社长的意见。”
“阿峰。”
我感动地看向他。说实话,没想到阿峰会这么支持我。因为直播平台赚来的钱,一部分是用在我自己的装备上,另一部分还要用在社团经费上。阿峰作为社团的财务干事平时就很捉襟见肘,当然希望能有一个开源的机会。另一个原因,则是阿峰的父亲赞助了我们社团。如果我能有更好的曝光机会,对赞助商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我放弃了这个机会,说实话,对于阿峰心里有点内疚。
“好兄弟!你放心,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感动地直接用力拍阿峰的肩膀,“你老爸的赞助商也永远是我心目中第一赞助商!我会给你们争气的!”
“咳咳。”
正在喝水的阿峰猝不及防,被我拍得呛了几声。
“你别把他呛死就是对他们一家最好的报答了。”禹山山在旁边凉飕飕道,“顺便说一句,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凭你现在的半瓶子水晃荡的本事,要是还分心去做别的,这辈子都别想登顶一座八千米。”
虽然他说的对,但怎么就是让人生气呢。
禹山山毫不在乎我的怒瞪,直接对对面两人道。
“如果你们想要谈的就是这件事,那大家也不用浪费时间。走吧,何棠江,回去我还要和你好好聊聊。”
“等等,聊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我下意识地防备起来。
“聊你和韩峥是怎么瞒着我去k2的。”
“这能怪我吗?韩峥想要去哪我能管得住他?至于我想去哪,你管我咳,也是我的个人自由。”
“回去再说。”阿峰压住我们两人,“走吧,先回去。”
“等等,几位。”
西装男站起身,又把我们喊住。
“还有事?”
我看向他,又看向坐在他旁边一直没开口只是在假笑的邱野。我就知道,有这家伙在,事情没这么简单。
“实际上,平台直播合作只是我提出的一个方案,也是见效最快的一个收益方案。既然这个方案不成,那么请容许我向各位提出方案二。”
方案二,什么意思?
西装男注意到我们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正式自我介绍。
“鄙人姓查,查森。”
等等。
这个取名方式。
“查林是你什么人?”
“是我二弟。”查森微笑说,“我听他提起过两位在巴基斯坦的经历,之所以一直想见何先生,也是想知道我二弟一直提起的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称呼都变了!这家伙,刚才还喊我何同学,现在就喊我何先生,还用上了敬称,重视程度明显不一样了好么!这些大人都是这么心机深沉的吗?
“至于我说的方案二,诸位不妨先听一听。明年五月,国内将组织一场由多个国内外户外品牌联合赞助的登山活动。活动会邀请一线明星,也会邀请专业的登山人员与明星一对一结对,全程将采用最新科技进行24小时直播。我们将这个活动命名为‘珠峰24小时’,而我就是这项活动的策划人。现在,何先生,请容许我正式邀请您作为受邀请的专业人士参与我们的活动。”
查森递过一张名片。
“还望您慎重考虑。另外说明,如果您决定参加,还请在这段时间内努力为自己积累资质,至少登顶几座七千米高峰,或者一座八千米高峰,否则您的专业资质可能无法得到其他赞助商的认可。”
“你这是什么意思?”肖丁在一旁不满道,“是说就算你邀请了,最后我们糖浆能不能去也不一定吗?”
查森微笑道:“毕竟我只是活动策划,赞助商之一。究竟能否争取到这个机会,还要看何先生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我只把它列为方案二,比起可以立即见效的方案一,这个方案未免有点吃力不讨好。您觉得呢?”
我捏着手里查森的名片,抬头看向他。
“这活动是认真的?最终的目的是登顶?那些明星也会参加?”
“当然,我们会要求所有参加人员提前开始锻炼。而明年三月底,即出发前往尼泊尔做适应训练。不愿意登顶的人有权利选择放弃,但是愿意登顶的人我们会提供一切助力。最后,这项活动由尼泊尔和国家旅游局支持,您可以不用怀疑它的真实性。”
这就是前兆吗?我想起了李老师,白水鹜人,他们都曾经提到过的国际登山的联合大动作。所以,这次珠峰攀登活动,就是那项即将举办的国际登山活动的前戏之一?
“我接了。”
我收起查森的名片,对他说。
“我会在明年之前,完成你的要求。”
“非常荣幸,那我们也拭目以待。”
离开茶馆的时候,肖丁还在念念叨叨,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放弃一个轻松赚钱的机会,而要选择其它费力不讨好的选项。可能最后一无所获,还倒贴了自己的时间。
“对于社长来说,这才是最佳选项。珠峰是登山界的标志性山峰,攀登珠峰的花费也是不可小觑的。现在既然有机会有人全程承担这些话费,还给了社长挑战珠峰的机会,为什么不参加?”阿峰替我说话,“我觉得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就连禹山山也说:“选择第一个方案才是杀鸡取卵,选第二个,哼,也要看何棠江有没有本事完成他们提出的要求。”
攀登数座七千米,或者一座八千米吗?
我想了一下自己目前唯二登顶的两座山峰的实绩,觉得对方提出的条件的确很有挑战性。不过,正是因为有挑战性,才能越发地激励人去完成,不是吗?
而现在,我得告诉同伴们。
“抱歉,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有一件事必须做个了断。
两个小时之后,和阿峰他们告别,转乘公交换乘地铁再步行,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北京近郊一个已经有了年代的小区,抵达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小区的院子外已经排了一长队卖小吃的摊位,越过这些摊位,再向里走,拐了几拐后,我站在一个破旧铁门前。
10幢201。
纸片上写的没错,就是这个地址。
我想起行李箱里放置的铁盒,以及离开巴基斯坦前老王对我说的话。
“拿着这个盒子去他最后住的地方看一眼吧。就算是怨恨,至少你也需要知道这十几年他在做些什么。”
叶廷之,记忆里那个男人的面孔已经模糊了。唯一清晰的是他手臂的触感,这双手臂将我从倾塌的地下通道救了出来,给了我再世之恩,也是这双手臂间接将何山推向地狱,毁了我原本的家。
我该对这个男人抱有怎样的感情?
感激,憎恨,还是麻木?
推开这扇门前,或许,什么都难以说出口。
第94章 父亲()
此为防盗章哦;购买比例不足70的读者,24小时后可以看到何棠江看见自己的脸庞倒映在黑色的电脑屏幕上,在那屏幕上,他看到自己的神情,麻木困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从四姑娘山回来已经是第十天;这十天里他将这一部电影来来回回看了二十遍。
在从四姑娘山大峰安全下撤回到日隆镇的时候;领队找到了何棠江;交给了他一本书和一个光盘。
“看完它。”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使那时候几乎和外界封闭的何棠江有所触动。他看着领队手里明显是粗制滥造的盗版书书,没有出声音询问。或许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这会是什么。
这是揭开他命运的钥匙,与何山留给他的那一把不同,这一把钥匙打开的是何棠江自己的命运。
1996年珠峰山难。这是一场因为恶劣的天气以及人为的失误;而导致的格外惨烈的山难;也是上个世纪继马洛里之死后;珠峰留给登山界最深的一道伤痕。在那之后,山难幸存者相继出书回忆当时的情况,这才有了何棠江手里的书和电影。然而这个着名事件中最触动的何棠江的;既不是力挽狂澜拯救了多人性命却痛失挚友的俄罗斯人,也不是为营救伙伴而葬送了自己性命的新西兰向导,更不是这生生吞噬了9个人的生命叫人痛骂的噩运!
而是最后一个遇难者霍尔打给他妻子的电话。
当时他困在海拔8700米的高度已经一天一夜了;在这个最致命的高度;没有食物;没有氧气瓶;他坚持了24个小时,然而却不可能更久。他的声音还在通过对讲机传递到营地,而他的人却永远留在高山无法回来——因为恶劣的严寒,几位曾试图去救援他的夏尔巴人都半途折返。
这位在最高海拔坚持了最久的罹难者,在无法前去救援他的伙伴们的帮助下,与妻子拨打了最后一个卫星电话。闪舞网
遥远的大洋另一端,新西兰还是深夜,霍尔与妻子道别。
“我爱你,甜心,睡个好觉。”
说完这句话后,他自己却先睡着了,永远地沉睡在珠峰海拔8700米的冰雪之中。
何棠江将记录1996年珠峰山难的电影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多遍,尤其注重去听最后霍尔对妻子的告别,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恨不得放慢十遍来听。他想从中听出些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也许他只是想知道如果老天给何山一个机会,何山会不会同样选择在弥留之际给自己的爱人留下遗言,也许他只是想知道——
如果是他自己被困在8700的绝境,不,他绝不会去打这个电话!让前一秒还听见你声音的亲人,下一秒就必须接受你的死亡,世上绝对没有比这个更残忍的事!
“何棠江糖浆”
“何棠江。”
一双手阖上他面前的电脑。
何棠江回头,着才看到韩峥、刘砾在他的身后已经不知站了多久,旁边是手足无措的肖丁,肖丁还在对其他人解释。
“我说过吧,回来后他就一直这样,已经快两个礼拜了。除了上课吃饭睡觉,他就是窝在宿舍里看电影,一个字都没说!”
“他疯了”
“我没疯。”何棠江突然怒吼回去,“我没疯!”
肖丁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好好好,是我疯了行吧。”
“何棠江。”韩峥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