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海拔8000米》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死亡在海拔8000米- 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可这又不一样”何棠江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和你比赛,与他们去k2送命,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

    “你登过山吗?”韩峥突然打断他。

    “爬、爬过家门口的小山?”何棠江试探着说,果然遭到韩峥一个白眼。

    “不是走人工开辟出来的登山道,也不是一群人前呼后拥地爬到山顶去烧香拜佛。”韩峥说,“只有你一个人,你试过这样的登山吗?”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韩峥说,“那些试图打破竞技比赛记录的运动员,又是为了什么意义?”

    何棠江终于想起了剑哥说的话,极限运动,没有胜负,只是不断地挑战自我,而人类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还坚持着肉体的竞技赛事,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道理?

    哪怕为此送了命?

    眼看何棠江陷入迷茫之中,韩峥不再多说,他向远处的刘砾等人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不要再来常青会找我了。”

    直到一天后,何棠江登录京华大学官网上,才明白当时韩峥这句话的意思。常青会解散了,这个辉煌了数十年的社团不复存在。

    9月7日,何棠江所在的学校正式开始新生军训,每天起早摸黑,日晒雨淋,在床板和操场之间反复挣扎,他很快就将和韩峥的那一场比赛遗忘至脑后。有时候何棠江觉得几日前的比赛是一场梦,战胜韩峥也只是一场梦,k2那恐怖的死亡率只是梦里一个吓人的故事。他依然还是平凡又普通的何棠江,与那些危险和精彩隔着千里之遥。就在他几乎快成功这么催眠自己时候,又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戳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当天结束军训后,舍友总是鬼鬼祟祟地偷看何棠江,在对方第十次这么打量自己后,何棠江终于忍不住了。

    “我脸上开花了?”他看向自己的上铺兄弟,“还是你终于想起来我是你前世的债主,准备以身相许?”

    “我去你的。”兄弟捶了他一拳,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摊到何棠江面前,“不是我说啊,糖浆,这里面的人跟你有点像。”

    嗯?何棠江凝神去看,这才注意到是有人在校内bbs上转发了一则视频,而当他仔细去看视频的内容后,一下子把上铺的手机捞了起来,举到手里。

    “谁发的?”他瞪着眼睛看着上铺。

    “不会真的是你吧?”上铺一脸惊喜,眼看何棠江似乎要扔手机,连忙扑上去,“哎,别扔别扔,视频是匿名转发的,贴主有说是转载,别急,我给你找找。”

    就在何棠江等着上铺给他发原始链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何棠江扭头一看,重庆号码?不接。

    铃声响了一阵,对方挂了,不一会又响了起来。还是重庆号码,只是换了一个尾数。

    何棠江瞥了一眼还在辛辛苦苦找链接的上铺,不情愿地接起电话。

    “喂?”

    “喂你个头啊何棠江!”

    不出意料,接起来就是被一顿臭骂。

    “你不要命了!一个月不见你就有胆子去跳楼,三年前你要是有这个胆量,今天还至于和我们闹别扭么!”

    何棠江面不改色道:“我纠正一点。三年前我要是有胆量去爬学校屋顶,现在闹别扭的人就会换成楚柳了。”

    电话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怎么说的我胜之不武似的,告诉你糖浆,就算当时你和我一起爬屋顶了,我也不会输给你。”

    何棠江笑了笑,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两个好友再次联系时毫不介怀的态度,却打破了他刻意制造的那层隔离,何棠江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纠结的都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韩峥逼你的吗?”

    电话里许嘉雯和楚柳还在追问。

    何棠江听着他们焦急中透出来的关心,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没,就是比赛,我提出的。没人逼,我自己跳的。为什么?因为想赢啊。赢了。”

    赢了。

    说出这两个字的那一刻,一种被他压抑的、仿佛已经消失的情感,再一次涌上心头。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个死党后,何棠江又接到一个电话。他看着来电显示,无奈地叹气,今天一个个都上赶着来了?

    “喂,剑哥。”

    “嗯,是赢了。”

    “钥匙拿到了。”

    “哈哈,替我也谢谢猿猴哥!”

    当剑哥在电话里问到,还练跑酷吗?何棠江沉默了一会。

    “嗯。不了。”

    他接着说。

    “我想试试去登山。”

    挂断所有电话,何棠江平复了一会心情,转身,回头就看见上铺抓着手机,一脸痴呆地看着自己。

    “我去,何棠江!你红了!”

    这一次的红,是真的红,是在数百万的视频观看者中口口相传的红,是中国红的红打住,总之和上一次跑酷练习时作为配角相比,这一次何棠江作为视频主角,正式出道。

    有人把他和韩峥的比赛放到了流量最高的视频网站上,从刘砾讲话到最红胜负揭晓全称录了将近一个小时,截取到网上的是五分钟的剪辑部分,不得不说发布者十分擅长编辑,短短数分钟内高潮起伏、悬念迭起,何棠江跳出窗户时还配了一段特别激昂的音乐,最后一幕,则截取了何棠江的那句话。

    是我赢了吗?

    视频中少年希冀的眼神看向镜头,几乎每个人都能从他的双眼中看出那份对胜利的渴望。

    标题——

    副标题——菜鸡互啄,以命相搏。

    “不走?”

    韩峥见我停下脚步,也停下来问。他帮我搬着大部分笔记本,似乎对于身后叶廷之的谈话半点不在意。

    我突然很想知道,韩峥是否清楚训练室即将到期,如果到期不续费他还有别的去处吗?然而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难道他们续不了费,韩峥失去了训练场地,我还要替他们操心不成?

    不行,何棠江,你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呢,可别再多管闲事。

    “没什么,走吧。想到还要坐四个小时公交回去,我就头疼。”

    “那打车回去。”

    “打车要多少钱?”

    “两百多。”

    “算了!”一听到这个巨额数字,我连忙摇头,“还是坐公交吧。刘砾呢?”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早就不见踪影,可这时候才注意到。

    正在这时——

    嘀,嘀嘀!旁边一辆车冲着我们按了两下喇叭,一个熟悉的人头从驾驶座上探了出来。

    刘砾对我们招手:“免费载你们一程,快上车!”

    我欢呼一声,连忙爬上副驾驶,“帮了大忙了,谢谢哥!”

    “你从哪儿找来的车?”韩峥也上了后座。

    “找人借的呗,正好有朋友在基地训练,就问他借了车开回去。系好安全带,走咯!”

第49章 负雪社() 
此为防盗章哦,购买比例不足70%的读者;24小时后可以看到

    “我就说他不来吧。他怎么说?”

    打电话的哥们一脸见鬼地看着楚柳:“他说他在健身;不来。”

    “哈哈哈哈;健身。”

    周围的小伙伴们笑开了。

    有人笑道:“施瓦辛格那种的?”

    楚柳一本正经道:“不,是兄贵。”

    显然,楚柳的知识范围更广泛一点。

    而被小伙伴们嘲笑的何棠江本人,此时正在小区里跑步,路上遇到好几个老头老太太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小糖,锻炼呢?”

    “不错不错,年轻人就该多运动。”

    “对了!”出来窜门的大妈一拍大腿;“正好我家里狗子还没遛;你就顺便帮我遛狗吧!”

    何棠江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隔壁大妈飞快地跑回家,不一会就把一只牵了狗绳的哈士奇交到他手上。

    “遛吧。”大妈说。

    何棠江和哈士奇面面相觑。蠢狗对他吐着舌头;又看了看主人,不一会似乎看懂了什么,撒丫子就跑了起来,何棠江被他拽的踉踉跄跄!

    二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停在路边;看着旁边仍然精神抖擞的哈士奇,忍不住怒而发朋友圈。

    一张是哈士奇精神抖擞地摇着尾巴。

    一张是他汗湿的t恤。

    配文——究竟是我遛狗,还是狗遛我。

    “哈;哈”

    蠢狗咬着何棠江裤腿;似乎还没撒欢完毕。何棠江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和狗约法三章。

    “最后五分钟。”

    “嗷呜!”

    五分钟后,何棠江已经彻底虚脱。他打开手机看时间,顺便刷新了下朋友圈。微信显示有若干条最新回复,点进去一看,除了楚柳等损友排队整齐的“哈哈哈哈”外,还有一条格外嘲讽的留言。

    韩峥:连狗都跑不过?

    何棠江差点把手机屏幕给捏碎,又是韩峥,这个“不爽男”。当初要不是他,自己会沦落到在这里陪狗跑步吗?

    时间回到若干天前,“不爽男”将何山的遗物交给何棠江。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棠江把视线从雪山图上收回。

    “字面意思。你以为给你的遗物为什么只有这一把钥匙?”“不爽男”看向他,“因为只有这个。”

    “什么叫只有这个?”何棠江不满意道,“他就算抛弃妻子,人不明不白地死了,总该有遗体吧?”

    接连遇到不顺,让何棠江的怒火在这一瞬间陡然爆发!

    “你指着这张破图告诉我去这旮旯角雪山找他,开什么玩笑!”他用力把手中的钥匙扔了出去,“你大老远把人喊过来,甩我好玩吗?”

    “不爽男”的脸色在看到何棠江将钥匙扔出去的那一瞬,变得格外难看。他快走几步,捡起被何棠江扔到沙发角落的钥匙。

    “我错了。”“不爽男”阴沉沉地看向何棠江,深色双眼里跳跃着冰冷的怒火,“我根本就不该把你叫来,你不配。”

    何棠江握拳,“你说什么?”

    “不爽男”冷笑,一字一句道:

    “我说做何山的儿子,你不配!”

    “卧槽你妈!”

    何棠江握起拳头挥了上去,“不爽男”也不甘示弱,正当两人互殴得不可开交十,房间外又冲进来好几人。

    “干嘛呢!韩峥,快住手!”

    “快拉开他俩!”

    直到被人强硬地分开,何棠江看向“不爽男”的眼睛依旧是赤红的。

    “你算什么玩意,凭什么说我不配!是他不配!他抛弃妻子,丢下无依无靠我们母子,他不配做我的父亲!”

    “不爽男”还要反唇相讥,却被人拉住了。

    “够了,韩峥。你还嫌我们惹得麻烦不够多吗?”拉住他的是另一个稍微年长的男人,听见他的话后,“不爽男”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最后安静了下来。

    “你好。”

    男人看向尚在余怒中的何棠江。

    “你是何棠江,何叔的儿子?”

    “你管我是谁?”何棠江这根被点燃的炮竹,却没这么容易熄灭。

    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主动对他伸出右手。

    “我是刘砾,京华登山社,常青会的现任社长。”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棠江眨巴了下眼,捏着鼻子握上去。

    “我叫何棠江,我是何山的儿子,今天来拿他的遗物。”

    刘砾笑了笑。

    “我很抱歉,我们社员的态度不是很好。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大家的状态都有些紧绷,我替他向你道歉,实在是对不起。”他又对旁边说,“韩峥,你也来道个歉。”

    这人息事宁人的态度,把何棠江最后一点余怒也熄灭了。

    “算了吧,只要他不再阴阳怪气地嘲讽我就好。”何棠江挥了挥手,“话说,你们总该把我爸真正的遗物给我了吧,我大老远跑来,可不是为了拿那么一把破钥匙。”

    “真正的遗物,”刘砾有些困扰地看向旁边,“你怎么跟他说的?”

    “不爽男”,也就是韩峥讥讽地勾起嘴角。

    “我能跟他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何棠江:“你——!”

    眼看两人又要挑起战火,刘砾连忙接住话头:“是这样的,你恐怕误会了。我们这里何叔的遗物,的确只有这一把钥匙。”

    注意到何棠江的眼神充满质疑,刘砾叹了口气:“当然,何叔真正的遗物不止这些。我不知道韩峥跟你说过没有,这是一把能解锁的钥匙。”

    废话,哪一把钥匙不是用来解锁的?等等,何棠江回过神来。

    难道真正的遗物不是这把钥匙,而是被这把钥匙锁住的东西?

    “要解锁的箱子在哪?”他问,同时也感到很不解,“既然有钥匙,你们就没人去拿吗?”

    屋内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我说过了。”韩峥冷不丁开口,“要拿,你就自己去。”

    他下巴对着何棠江。

    “爬到k2的大本营,凭这把钥匙,去领何山的遗物。”

    当时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何棠江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就是不明白它们连在一起的含义。

    k2大本营?遗物?他父亲的遗物和一座雪山有什么关系?

    叮咚——

    时间回到现在,何棠江手机跳出短信提示音,是老妈发来的信息。

    何棠江这才从思绪中抽回神。他看着手上牵着的哈士奇,与他的狗子兄弟面面相觑。

    “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千里之外的北京。

    “韩峥。”登山社的同伴担忧地问,“你发什么呆呢,不会还在想之前的事吧?”

    韩峥退出微信,大脑转动了几秒,才想起他指的之前的事是什么——是他们登山社差点被废社的事。

    “我愁这个干什么。”韩峥嘴角露出标志性的冷笑,“下次等我拿到金冰镐奖,我看他们哪一个人敢在背后说闲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力敲了下脑门。

    “口气不小。”社长刘砾从后面走过来,“一座八千米都还没登上的人,敢说自己拿金冰镐奖,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

    韩峥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