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柚在意的可不是这一点,她伸手去揪团子的脖后颈:“团子,快下来,你几天没洗澡了。”祝姑姑可是说了,县主有孕,最好还是离团子小麻花它们远着一些比较好,免得它们身上带了什么脏东西影响了县主肚子中的小公子。
团子一甩尾巴,轻轻抽在青柚的手背上,在若伊的脸边蹭,想让若伊奖赏的摸它两把。若伊伸手将团子拎在手里,揉了两下它毛绒绒的脑袋,毫不犹豫将它塞进青柚的手中,嫌弃地道:“快去帮它洗干净。”
团子低低的叫了声,双色的眸子里全是被人抛弃的可怜。
若伊留不住弹了它额头一下,“老实洗干净了,给你吃你最爱的小鱼干。”
“喵。”团子眼睛亮了,转眼又暗了,却不再挣扎。洗澡,这也太为难本大爷了。不过看在主子特别替它准备的小鱼干份上,本大爷就免为其难的忍了。
外间也听到了动静,桔儿枣儿披着衣服站在屏风旁边,打着呵欠问:“青柚姐姐,县主起了?”
青柚将团子交到石榴手中,对桔儿枣儿道:“县主醒了,桔儿去打盆水来,帮石榴一块儿替团子洗澡,枣儿去厨房里替团子准备一碟小黄花鱼干。”
桔儿出去打水,被祝姑姑撞了个正着,听到若伊醒了,祝姑姑转身直接进来:“今儿县主怎么起这么早。”
石榴抱着团子,生怕团子一会儿给跑了,抱得紧紧的,“被这小家伙给闹醒来的。”石榴犹豫了一下,冲着床上呶嘴:“这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叨了个包裹回来,还丢在县主的床上。”
这功夫,若伊将包裹打开来,她这才发觉外面不是包袱皮而是一件男人衣物,里面抱着个半块青砖大小的红木匣子,匣子上用孔明锁锁着。
若伊准备打开孔明锁,青柚急忙她的手背,摇头:“县主,不能大意。”还不知道这东西是团子从哪里叨来的呢,万一这盒子里是什么害人的东西,那可就危险了。
若伊满乎:“没事的,团子聪明,才不会叨害人东西回来。”这点她信得过团子。
青柚不放手:“县主,有时候害人的未必只是东西,而是东西的背后。”
祝姑姑也急急过来,劝着:“县主,这要是别人家的东西,上面有记,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青柚点头,又指着若伊随手丢在床沿上的衣服道:“这件男子的衣物,要是被外人瞧见了,县主的名声和清誉都毁了。”她松了手,弯腰拿起衣服,紧紧绕成一团,递给祝姑姑:“姑姑拿着,我出去端个火盆进来,将这衣物给烧了。”
青柚出去了。石榴松了只手,用一只手环住团子,空出来的手在团子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头,指着团子就训道:“以后不准随便在外面叨东西回来!尤其是这种东西。”她指着衣服。
团子炸毛了,一个铲屎的丫头也想在本大爷头上动土?本大爷不亮亮爪子,你不知道银色抖血的风景有多靓吗?
石榴全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又训道:“你要是再带这东西害了主子,我剥了你皮!”
你才害了主子!团子呲牙裂爪,但有分寸的没将爪子扬过去。
祝姑姑看着手上的衣服觉着眼熟,她干脆将衣服抖开来仔细检查一下。衣服是寻常的青黑色布料,瞧不出什么异常来,不过衣领衣袖边上用暗黑色的丝线隐绣着的回旋纹却不太寻常。她伸手在衣领处细细的摸索着,果不然她摸到了一个隐藏在绣线下的小小记。
她微微皱眉,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衣服送到若伊的面前,指着记处道:“县主,这是爷的衣服。”
“爷来过?”
石榴诧异,爷来过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一下分神,团子趁机从她的胳膊上跳了出去,很坏心的跃到石榴的头顶上,趁机将石榴的头发挠了个鸡窝样,飞一般的窜离屋子,逃之夭夭。
让本大爷洗澡,没门!
这个时候小鱼干应该准备好了,本大爷直接去厨房享受去小黄花鱼干去。
若伊楞了下,笑了。能让团子帮忙的人,可不就这么几个人,是曹陌一点也不奇怪。
她高兴的抱着小木匣子从床上光着脚就下来了:“我瞧瞧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祝姑姑弯腰拿起鞋子追过来:“县主,地上凉。”
若伊坐到榻边,石榴接过绣鞋,跪下替若伊将鞋穿好。
若伊拨弄了两下孔明锁,将锁条抽出来,打开了匣子,匣子上面是两个鸡油黄色的手镯,下面是一串浅黄色的项链,再下面是一个蛋清色的玉佩,几个鸡油黄色的坠子以及几对枣红色的耳环。
“怎么都不是一个色。”若伊拿起来一个镯子细看,半透明不透明的,触手软滑温润,没有平常玉石的冰冷,像多了一份暖暖的温情。
祝姑姑瞧了几眼,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县主,这可是蜜蜡制成的。一般密蜡都难寻到大块纯净,想要做两件一模一样的首饰都不可能,要配成一套可就更难了。”
若伊将镯子举了起来,借着透进来的晨光,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半透明的手镯里面色纹斑谰。她将手镯慢慢转着动,隐隐瞧着手镯的中间像是有细小的花纹。
她眯着眼睛细看,依稀辨认出来,上面刻着极细小的四个字,若伊永爱。她依次检查了每一个首饰,都在角落里寻到了这四个字。心里喜滋滋的,多日以来压在心头的阴影全都烟消云散了。
祝姑姑看着若伊欣喜得难以遮掩的小脸,轻轻的叹了口气,县主果然是好哄的,这一点点的小东西就能让县主高兴起来,只希望爷是真的用心的。
苏君释去军营的半路上,看到背着双手站在路边的曹陌,他不自主的拉紧了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苏君释下马,将缰绳丢给石胆:“你去前面等我。”
石胆离开了,苏君释才道:“你拦我有事?”
曹陌背转过身子,看着苏君释,目光里尽是不满,他道:“你心知肚明。”
苏君释大笑起来:“是,我知道,那又如何。”
曹陌怒冲上去,想揪苏君释的衣领,苏君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曹陌怒挥了一拳过去,又在半路上被苏君释给截下,两人身子撞在一块,同时松手往后退了两步,站住了。
曹陌没再攻击,刚才的一击像是将他压抑的怒火释放掉了,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死死的盯着苏君释:“当初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几十年了,你难道还不能原谅我吗?”
苏君释挑了下眉梢:“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了,可现在,你与她和离了!你凭什么还想再登堂入室。”
和离了!
这三个字如一个紧箍咒扣在曹陌的头上。他有些忍无可忍,一个人拿和离了来说事,和离了为什么,和离又是怎么回事,他们都不清楚吗?
曹陌强迫自己恢复理智,道:“你清楚的,不是吗。你更知道的,她爱我。”
苏君释也不否认这一点:“没错,她喜欢你,但她也可能会喜欢上别的人。终究,两世她都没见过几个男人,轻易的被人迷惑也是情有可原的。”
曹陌有些心虚,不得不认同苏君释说的是事实。他确确实实是占了这个便宜,才能得到若伊的芳心的。如果前世若伊不是被父兄看得紧,又被他们故意弄在与世隔绝的别墅里住着,如果这一世不是姑娘家大门不出,二出不迈,需要男女避嫌的社会,若伊会不会真的爱上他,他不敢保证。
曹陌不敢与苏君释硬来,硬碰硬对他没好处,真正动手他也不是苏君释的对手,最后吃亏的只是他。他软下了下来,道:“我是真的爱她。”
苏君释不吭声了,他转身准备离开。拼嘴皮子,他从来就不是曹陌的对手,他怕自己再站下去,会被曹陌给动摇了初衷。
曹陌追上前,伸手拦下苏君释。
苏君释犹豫了一下,才道:“不是我。”
曹陌怔住了,不是他?苏君释的意思是,在将军府里设下迷阵的人不是他?那……若伊其它的兄长们出现了?
苏君释又趁机道:“现在局势不稳,她的安全考虑。”
曹陌伸出的手慢慢垂了下来,他不得不认同,眼下的局势确实是动荡了起来。他更清楚,若伊是苏老将军的命脉,甚至扣住了她还可以动摇长公主府,早就成了许多有心人的目标。将军府的那个迷阵连他都闯不过去,那些想要从若伊这边下手的人就更没办法了。看来,他想要与若伊见面,还得先解决那些不安份的人才行。
苏君释快步往前走,与曹陌擦肩而过时,曹陌叫住了他:“小心。”
苏君释脚步一顿,曹陌低语:“四皇子可能会逼宫。”
苏君释加快了脚步赶上面前待在路边的石胆,拿过缰绳后翻身上马,一直没有回头。
嘿,就这点事就想让回头向他请教了?曹陌啊曹陌,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别忘了,我在家里排第四。天塌了,上面有三个哥哥顶着呢。
已经清楚三位兄长是什么身份的苏君释最近觉着日子是倍爽。小妹是他一个人的,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当牛做马的事是上面三个哥哥头痛的,与他无关。
苏君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语中漏出的信息以及他的举动让原本起了疑的曹陌疑惑更大了。
曹陌略有所思,以他对苏君释的了解,不应该这么冷静才是。除非,他已经能够确定在即将到来的夺嫡之战中,能保全将军府以及若伊不受到波及,才会不拿这事当成个事。
对了,迷阵了不是苏君释的手笔,那苏君释背后的高人是谁?是赵涵吗,还是另外两个他都没能查到踪影的两位兄长!
如果说,这两位兄长可以在这样的局势里保证将军府上下的安危,那必定是份身不凡。京都里能数得出来的人物也只有这么多,会是哪两个人?
曹陌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但太快了,他没有抓住,却隐隐觉着不安。他到底遗漏了些个么线索?看来得回家好好的将一切事情掰开来重新梳理梳理,寻出那让他不安的因素来才行。
。
632、吴氏登门()
用过午膳,若伊就打呵欠想睡午觉了。早上她看到曹陌送过来的东西就睡意全无了,一整天摸着那两个镯子在手中把玩着,不厌其烦的缠着祝姑姑问关于蜜蜡的事,还再三强调,她一定要多多收集一些密蜡首饰。
祝姑姑拦着:“县主,刚刚才用过膳现在就睡不好青柚她们陪你去园子里逛一逛,半个时辰后再睡,好不好?”
若伊心情很好,也不任性,点头应下。
她还没出院门,枣儿进来,说是将军府那边送了消息过来,说吴氏和苏如瑛、苏如珂一会儿就过来看她。
吴氏要来?若伊一下子怔了,她在这边除了刚开始过来时与吴氏起了些冲突,之后她与吴氏几乎就像是有了某种共识,甚至同住在一府里也难得碰上。随着她出嫁,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上次那匆匆一见,她都觉得尴尬得要死。
眼下,吴氏过来寻她,要做什么?
哎,面对着凶悍不讲理的吴氏她不怕,但面对着背着重重悔意的吴氏,她有些不知所措。
若伊的好心情散了一半,她不想出门了。她与祝姑姑道:“她们竟然要过来,那就不能睡了,也就没必要出去转悠。”
祝姑姑放下手中的绣绷子,起身:“老奴去园子水榭那准备准备,一会儿二夫人她们来了后,在那边坐坐倒也凉爽。”
梁姑姑到二门处将吴氏她们迎了进来,道:“县主刚刚准备午睡,这不听到夫人们和姑娘们来了人去水榭那边准备了,夫人姑娘们请随老奴来。”吴氏脸上倒没有什么不高兴,苏如珂流露出不忿,还被她轻轻的拍了下手背,按抚住了。
梁姑姑瞧着了她这个小动作,不由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早就听说二夫人变了,这一看,还真变了。没了尖酸刻薄,反而有了包容。是真变了,还是所图得更大了,还真得小心提防着。连三夫人都可以嫁妆而算计县主,二夫人是县主的亲生母亲,七姑娘是县主的同胞姐妹,要是也冲着个一千两的压箱银而来,还真没有办法拒绝得了。只要不太过份了……祝姑姑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准备等会寸步不离的留在若伊身边守着。
吴氏真没有因若伊没有迎出来而不高兴,她心里清楚,当初她做的那些事,真不是一个为母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五姐儿与她没有感情,五姐儿身边的人对她有意见,这态度摆明了是客气有余,但亲切明显不足,都是她自己当年做下的孽,怪不得她们提防。
眼下,七姐儿与五姐儿的关系渐渐缓和了,虽然还没到姐妹情深那个份上,但看在同姓苏的情上,七姐儿只要不过份,还是会沾上五姐儿的光,卢家也不至于敢过份欺负了七姐儿。竟然如此,她别无所求了。
吴氏冲着梁姑姑道:“闲来无事,我给孩子做了两身衣衫,这不还没来得及洗,梁姑姑回头仔细洗洗,用开水烫一下,小孩子皮肤嫩,别伤着了,得仔细些。”她是故意没洗的,想着衣服送过来,两位姑姑必定会仔细检查过的。至于到时候用不用,她也不管了,只是让人知道她有这份心意而已。
流云将手中装着两件衣服的小包袱递给梁姑姑,梁姑姑接下,交给身边的枣儿:“老奴先代县主谢过二夫人了。”
吴氏笑得有些尴尬,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一行人进了园子,老远就听到了笑声。闻声望去,若伊侧躺在水榭的背阴处的美人榻上,青柚和石榴一个立在榻头,一个立在榻尾,手中都拿着一根钓竿,全神贯注的看着浮标,像是在比赛钓鱼。若伊手中拿着根柳条时,时不时拂动着水面,将游过来的锦鲤给惊走。团子蹲坐在若伊的脚边,小脑袋瓜随着湖中的锦鲤的游动而动,时不时伸了伸爪子,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两只小鹦鹉立在榻背上,相互依靠在一起,时不时给对方啄啄羽毛。
好一付温馨而又宁静的画卷,苏如瑛脚步一顿,不忍心去打破这一片平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