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走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白殇并未觉得受伤是一件耻辱的事情,相反,在没有姚青山站在面前时,他却有一股昂扬的战意,期待着下次相遇。
“姚爷好像很生气。”
吕珊疑惑的盯了一眼堂内,姚青山很少来,但每一次来,都是不同的心境,而这一次,又与以往不同,吕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姚青山那股戾气,她实在想不出有谁能让如今的姚青山如此生气。
“让婉娘知道你跟我讨论姚爷,你又该被罚打扫院子了吧?”
白殇淡淡一笑,并没有回到吕珊的问题。
婉娘便是此刻为姚青山煮茶的美妇人,举手投足便是倾国倾城,男人垂涎三尺,女人自惭形秽。
吕珊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却又不敢反驳。
“你最喜欢的西湖龙井。”
婉娘走到姚青山身边,体香胜茶香,与生俱来。
“婉娘,我给县城给你准备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轻扬天下。”
姚青山一饮而尽,毫不顾虑茶水烫口,硬生生咽了下去,怼他人狠的姚青山,对自己更狠。
婉娘脸色微变,她在这轻扬天下已经几年的时间,从不对外营业,姚青山一年也不过出现寥寥数次,但婉娘安乐这份清静,与世无争,她觉得挺好。
“怎么,在这清静小院住了几年,真把自己当圣女了?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天上人间的头牌,要不是我,你早就已经下海任人鱼肉了。”
姚青山冷眼看着婉娘,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由上往下。
婉娘脸色不变,应对从容,说道:“姚爷的要求,婉娘自然不敢拒绝,全听姚爷安排。”
“哼,我还以为你真把自己当圣女了。”
姚青山冷声一声,继续说道:“当年那些对你趋之若鹜的世家子弟,还有那些处高临深家伙,你能拉拢多少就拉拢多少。”
“是。”
“你这副皮囊我从未染指,留到今天,总算是派上了用场,你要是让我失望,我不介意辣手摧花。”
焚琴煮鹤的事情姚青山干过不少,即便是美如婉娘,他也没有放在眼里,对他来说,世间唯有权利才配得上他姚青山。
“是。”
“认识了那些人之后,在他们面前多多提及一个叫陈岩石的人,他和沈家浮屠关系不错,这一次既然那个冥顽老头想要为他出面,我就把沈家一起拉下水,你们女人不是最擅长吹枕头风吗?挑拨离间用不着我教你吧。”
“是。”
狠狠喝了一口茶,姚青山离开了名为轻扬天下的茶居。
送走姚青山,婉娘神情依旧是云淡风轻,雷打不动的抚媚表情,当真是柔到了骨子里,这番风情,不知道有谁能消受得下。
“婉娘”
“吕珊,要变天了。”
婉娘抬头看着湛蓝天空,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回家了。”
“婉娘,我不走。”
吕珊咬着下嘴唇,一脸坚定的表情。
“世间纷争多是白骨堆叠而起,婉娘身不由己,可你还有回头路。”
婉娘怜惜的看着眼前的绿裙小娘,她本是有望夺得天上人间花魁名号,摆在她面前,有许多结识达官显贵的机会,一蹴而就就能飞上枝头,可她却跟着自己流落到此僻静小院,实在是委屈,而且这一次姚青山拿她当作工具,她注定会成为姚青山成功路上一堆不起眼的白骨,所以她不想害了吕珊。
天上人间花魁只是于民间流传,但上流社会的人对于花魁趋之若鹜,因为天上人间每一年评选而出的花魁,必然是天姿国色,虽然她们卖艺不卖身,可是能与花魁独处一室,哪怕只是喝上几杯酒,都足够在朋友面前炫耀一番,名为婉娘的人,曾连占鳌头五年之久,可想而知,她的美色何等惊艳天下。
有太多人为了花魁之争而头破血流,而几乎每一任的花魁,都是走了攀附权贵的路,唯独婉娘不同,她跟着姚青山来到了省城,定居于轻扬天下,但她心里知道,自己是姚青山的一颗棋子,就等着姚青山把她摆在棋盘之上,而今天,便是她落子的时候。
“婉娘,我不走。”
吕珊泫然欲泣,天上人间虽然有强大的后台支撑,但难免会出现一些侥幸之徒,吕珊就曾差点惨遭毒手,是婉娘冒着大风险救了她,才使得她走出水深火热,而且吕珊知道,那一次也有姚青山出面,所以即便婉娘不说,吕珊也知道婉娘的今天,或多或少都跟她有些关系。
“好好好,不走不走,但我们得收拾东西去垭县了。”
婉娘摸着吕珊的头,嘴角轻笑,百媚生花。
“恩。”
………
县城医院。
陈岩石隔壁床的断腿小伙此刻脸色铁青,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轰碎了陈岩石的脑袋。
你让这么一个大美女扶你去厕所我忍了,你让她帮忙解裤子我也忍了,可是你让她帮你扶着扶着那种地方我就忍不了啊!
听着厕所里传来的声音,小伙儿只觉得天地色变,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无耻流氓的人,绝色大美女可是用来温柔疼爱的,而不是用来做这种低贱流氓的事情。
小伙儿一脸悲壮,心想要是自己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恨不得能够每天捧在手心里好好爱惜,哪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呢?
“我不是扶着你的吗?”
厕所里传来了颜语芝不解的声音。
小伙儿更是欲哭无泪。
“不是,我让你扶着这里,不然我会尿不准的。”
小伙儿悲痛欲绝,恨不得切腹自尽。
“陈岩石,你别太过分。”
颜语芝咬牙切齿的愤怒终于让小伙儿心里好受了一些,高高在上的女神,总算是没被那无耻的家伙拉下神坛。
气冲冲的颜语芝从厕所里走出来,脸色娇艳欲滴,她怎么都没料到陈岩石竟然会有这么过分的要求。
不一会儿,陈岩石笑嘻嘻的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也不觉得刚才自己有什么无耻的行径,倒是隔壁床那股杀人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不爽。
“不服?不服你也去找个女人来扶你。”
这番话扎心了,小伙儿掩面神伤。
陈岩石也不搭理,躺在床上,享受起了颜语芝的服侍。
“橘子好甜,再给我来点。”
“对对对,还有苹果,真脆。”
隔壁床小伙摁下了呼叫器,不一会儿便走来一个护士。
“16床什么事?”
“护士,我要求换病房。”
小伙欲哭无泪的说道。
“病房满了。”
“我可以选择死亡吗?”
………
这两天,张旺很是烦闷,他跟着余山河很多年,算是余山河手下的得力助手,也一直深得余山河的信任,可是这两天余山河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叫李健源的家伙,这摆明了是他要跟抢位置啊,他好歹也是跟着余山河打拼过江山的,如今余山河得势,他不能说万人之下,起码是余山河面前的大红人吧,整个县城,都得叫他一声旺哥,李健源算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上位了,一点战绩都没有,张旺不服气。
“旺哥,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一帮小弟围在张旺身边,以张旺如今的身份,这帮趋炎附势的家伙恨不得能帮张旺的鞋舔干净,在县城混得个出人头地。
张旺眼神里闪烁着冷冽,咬了咬牙说道:“最近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个李健源,跟余老大混得关系不错,跟进跟出,都没了我的地。”
“这事我们听说了,这小子就像是横空出世一样,一点没把旺哥放在眼里,旺哥,要不咱们教训这家伙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好歹?”
张旺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思量利弊,余山河肯定不希望看到手下内讧,但他也吃不了这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张望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听说青龙巷那边有几个娘们不错,老子去泄泄火。”
一帮狗腿子拿着钱,心中了然。
萧月华还在念书,李健源既然承担起了照顾萧月华的责任,两人便住在了一起,还是那个巷子,每天李健源都会接送萧月华上下课,可以说照顾得无微不至,当然,这也来源于萧月华父亲以前对他的照顾,所以他觉得理所应当。
正当两人走到巷口的时候,一帮蹲着抽烟的小混混突然站起身,六个人,挑衅的看着李健源。
萧月华紧紧的抓着李健源的手,不敢出声。
“你先回家。”
李健源深吸了一口气,陈岩石能在工地上以一站百,面对眼前六人,他自然没有丝毫退意。
第五十二章 坐山观虎()
街头斗殴多数是无章法的乱斗,通常是以人数优势分胜负,所以在一旁小混混看来,李健源的行为无异于找死,虽然他现在是余山河面前的红人,但是有张旺给他们撑腰,一点不担心李健源会报复。
“你这个长了狗眼的东西,竟然连我们旺哥都不放在眼里。”
“张旺?”
李健源嘴角轻蔑一笑,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少他妈废话,今天不打算你两条腿,我都不好意思再见旺哥。”
说完,几个混混袖口便滑出了钢管,不长不短,打人足够。
李健源在经过工地一战之后,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若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溜之大吉了,但是现在不会,非但没有跑,李健源还上前几步。
由于手里没有家伙,李健源肯定会吃亏,好在对方几人也不过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夺下其中一人的钢管之后,李健源如战神附体,虽没有陈岩石那般大杀四方的气势,但面对这几个小混混也是不落下风。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李健源猛力一击,直接打在对方一人头上,那人应声倒下,连痛苦的声音都没有机会吼出,而钢管也呈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弯曲,足以见得力气惊人。
剩下五人气势不减,但却清楚被一一击破之后肯定打不过李健源,便是一拥而上。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李健源也并非是高手,当下便挨了两管子,好在并不是什么致命伤,都是打在了手臂上,虽然吃痛,但也不影响他的战斗力。
高举钢管,李健源深谙逐一击破的道理,所以目标锁定一人之后便不再更改,不管自己如何受伤,都得先把目标打趴下。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也是赚了两百嘛。
李健源越战越勇,对方几人心里有些打了退堂鼓,这家伙怎么就跟疯子一样,挨了那么多下还屹立不倒,而且他们自己的人已经倒下三人,战斗力比之前弱了一半不止。
在对方犹豫的片刻,李健源抓住机会,欺身而上,一脚一钢管,打在同一人的小腹和脖子,瞬间再倒一人。
剩下两人自知不是敌手,落荒而逃,不敢再战。
看着倒下的四人,李健源目光冷冽,竟是人人赏赐了一脚,踩在重要部位,疼得四人几乎要晕死过去。
“源哥哥,你没事吧?”
一直在家门内等着的萧月华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有衣遮体,但不用看李健源也知道淤青肯定不少,但对他来说,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没事,你先做作业,源哥哥做饭,今天做你最喜欢的红烧排骨。”
“恩。”
萧月华充满期待,连连点头。
如今李健源已经知道陈岩石是什么身份,心中震骇的同时,也明白这个机会有多重要,所以这一次面对张旺的暗中黑手,李健源没打算让陈岩石知道,这种打小报告的事情只有小学生才会做,要得到陈岩石的认可,只需要用实力说话。
第二天,在公司里碰面张旺,李健源不屑做那暗地使阴招的小人,对张旺说道:“有什么尽管来,你放心,我绝不会打任何小报告,不过你也得小心了。”
这番赤裸裸的挑衅让张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杀了李健源。
对于李健源和张旺之间的争锋相对,余山河又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来呢?可一边是自己的得力手下,一边是陈岩石亲自安排的人,他一个都不想得罪,夹在中间也颇为为难,不过要真到了存亡关头,张旺是一颗可以舍弃的棋子,但是李健源不行。
有些情况,余山河觉得还是得告诉陈岩石一声,至少能让他心里有些拿捏,余山河才知道该如何处理。
“老大,李健源和我一个手下有些矛盾,你看该怎么处理?”
陈岩石还在医院享受颜语芝的悉心照料,顺便他觉得能够逗逗隔壁床的小伙也是件有趣的事情,余山河的电话无疑是有些煞风景。
不过对于李健源这个人,陈岩石还是印象深刻的,那天在工地上,以一敌百,李健源起码有胆子出头,这就足够陈岩石把他放在眼里了。
不过让李健源去找余山河也只是陈岩石给他的一个机会,是否能够上位,还得看李健源自身的本事。
“不用处理,要是李健源废了,我绝不找你麻烦,要是你手下废了,你也不要觉得可惜。”
陈岩石痛快的说道。
有了这番话,余山河便心里有数了,两人该怎么斗怎么斗,他坐山观虎,也是一场不错的好戏。
学院最近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保安室那个眼神猥琐的家伙竟然好几天没露面了,使得不少过路女学妹唉声叹息,再也找不到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她们心里反而会觉得空荡荡的,怎么都不得劲,甚至连学院大门都不愿意出。
天气炎热,女生穿得愈发清凉,学院门口的美景自然更胜,只可惜临时代替陈岩石的保安是个榆木头,目不斜视,竟然浪费了这占据地利的大好机会。
“哎,我师傅呢?”
胡凯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来上课,沉迷于身体锻炼,好不容易抽空打算来孝敬孝敬师傅,却发现保安室坐着的人并不是陈岩石。
“同学,你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收拾。”
看见胡凯手里大包小袋的提着,保安义正言辞的说道。
“傻了吧唧的,这是给我师傅的,你算哪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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