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大心里打鼓,贵客这两个字他可承受不起,虽然之前就料到了吴名有事找他帮忙,现在看来,这事还是不简单啊。
“吴少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先吃,吃过以后,咱们再慢慢谈。”
这是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意思?
吃了这顿饭,天大的事情,他黄老大也不敢拒绝吴名啊。
“还是先说说看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绝不含糊,可要是”
黄老大没把话说完,毕竟身后还有一群小弟在,不能在小弟面前丢了架子。
“放心吧,就是一个破保安而已,难不成黄老大还怕了?”
吴名言语着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虽然他心里非常不屑这个黄老大,可既然有求于人,样子总归是要做一下的。
破保安?
这番话无疑是给黄老大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喝酒吃肉,推杯换盏之间,吴名说了很多没有营养甚至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而黄老大则是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如今县城的局势如何如何,在夹缝中求生,每日提心吊胆,就怕惹怒了余山河,万一遭来一个灭顶之灾,他这种小角色,可是承受不住的。
如今的县城格局其实比以前更加明朗,只不过余山河一家独大的情况,却是苦了不少小帮派的老大,一言不合就能把这些人的老窝给端了,使得这些人只能谨言慎行,有苦难言。
吃饱喝足,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黄老大没有说话,只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个保安是我们学院里的,我的要求也不过分,两条腿,事成之后,二十万作为报酬。”
说起保安两个字,吴名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虽然两条腿还不足以泄愤,可如果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岂不无趣?
两条腿,二十万,这是一门很好的生意,对黄老大如今的困境来说,简直就是福从天降,而且卸人手脚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只是刚准备点头答应的时候,黄老大愣住了。
“你要我在学院动手?”
“有什么问题吗?”
“吴少爷,这恐怕有些难办啊。”
黄老大突然愁眉苦脸,感觉这顿肉吃得后悔不迭。
吴名皱起了眉头,这有什么难办的,对于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黄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名面色不悦,他今天包下这个酒楼可是没少花钱,哪怕对方是个黑道老大,只要不能让他满意,就别想走出这个酒楼。
这就是吴名在县城的自负,几乎眼高于顶,恐怕除了他家里那位老子,以及学院校长跟余山河,他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黄少爷,你是不知道啊,余山河交代过了,任何人都不允许去你们学校闹事。”
不是黄老大不想帮,而是实在不敢帮,余山河的话,谁敢忤逆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还有这事?”
吴名先前的跋扈之气灭了一半,余山河这三个字的份量,足够让他收起那副狂妄不羁。
“当然,这是余山河亲自放话的,而且说得很清楚,谁要是敢违反,就是跟他余山河做对,吴少爷,你也知道如今这县城的天下,可都是在余山河手里,我一个火星子都算不上的人物,哪敢跟余山河做对。”
这时吴名才想起一事,最近学院门口,的确是消停了,以往那些吹口哨的小混混,都不见了踪影,之前吴名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经过黄老大这么一说,的确如此。
吴名想不通余山河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但不管如何,既然有这种话,他吴名也不敢去踩着余山河的脸拉屎撒尿。
但这件事情就要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是!
不能让全学院的人知道得罪他吴名的下场是什么,那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黄老大,下个礼拜天,我约了几个朋友去富力山打猎,我会把这个保安带上一起,到时候,你带上你的人,我要让他暴尸荒野。”
吴名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眼神中没有一点惧色,哪怕是杀人,这位富家公子也没有丝毫担心。
“吴少爷,一条命跟两条腿的价钱,可不一样啊。”
“放心吧,亏待不了你。”
吴名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够把那破保安带着一起,并且不能让他起戒心,至于钱财,他吴家少爷从来不缺。
学院保安室,陈岩石抱着小九正在钻研一些晦涩难懂的文章,一个个的抠字眼,虽然举步维艰,但胜在坚持,一本从废品站买来的书,陈岩石已经懂得七七八八,不过当中真正隐含的道理,没有人指点的情况下,陈岩石也只理解其行,不解其神。
“你这种工作态度,我可是要罚你款啊。”
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传进保安室,陈岩石头也没抬一下。
自从那次和老校长见过面之后,这老头没事就来保安室混时间,叨扰陈岩石的学习,搞得陈岩石不堪其扰,最后干脆就不搭理这位曾经在官场的风云人物了。
“我最近学了一段话,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你给我解释一下下半句呗?”
校长老头略显尴尬,这下半句,不就是针对他的吗?
不过他这张涎皮赖脸没少被陈岩石轰出保安室,所以也习惯了。
“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要知道好些个学富五车的儒家都喜欢”
“哇,这腿真白。”
老校长话还没说完,陈岩石眼神已经飘向了学院门口,走来一个亭亭玉立的高挑姑娘,至少一米七左右,光是那腿,恐怕就占了一米的长度,最是让人心神摇曳。
老校长转过头,脸色突然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陈岩石,你瞎看什么呢?”
“管你球事,眼睛长我脑袋上,我想看什么,难不成还得给你申请,就算你是校长,也没这权限吧。”
陈岩石根本不搭理校长,继续欣赏着那双逆天长腿,悠悠然说道:“老头,这是不是用肌如凝脂来形容最合适?”
“还有细致光滑,对,冰肌雪肤也行,哇靠,老子也是出口成章的文化人啊。”
正当陈岩石自鸣得意的时候,却没发现校长老头那双眼睛几乎快要杀人了。
“陈岩石,那是我孙女。”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带着极强愤怒,将陈岩石心绪从美腿中拉回了保安室。
“咋滴,你孙女了不起啊,老头,你看我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要不把你孙女介绍给我,我给你当孙子怎么样?”
校长怒发冲冠,本就不胜茂密的稀疏头发几乎快要燃起来了。
“你要是敢有这种非分之想,我扒了你的皮。”
“老头,你要是敢再来保安室打扰我,我就去泡你孙女,你信不信?”
陈岩石胆气横秋,毫不畏惧的看着校长老头。
一老一少,又是四目相对,只是这次更加势如水火。
“不行。”
“拉倒。”
校长拂袖而去,陈岩石望着那双逆天长腿,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第二十章 初九,潜龙勿用()
“你最近跟那个苏羽打好关系。”
半岛别墅,萧然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也不遮掩丝毫,曼妙身材一览无余,窗口洒下的余晖映衬出一份独有的圣洁,此刻满是风尘味的萧然,竟有一丝仙味飘飘的感觉。
“为什么?”
听到苏羽,萧然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而她对苏羽的讨厌,说来也是莫名其妙,她见不得苏羽讨生活的努力样子,或许是她内心知道自己身体的肮脏,所以才会排斥那种靠自己能力吃饭的女人。
“什么时候轮到你问为什么了?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警告你,别坏了我的好事。”
吴名也不过是穿了一条内裤,两人之间,大战在即。
萧然知道自己在吴名心中是什么地位,在旁人眼里,她是吴名的女朋友,甚至今后有可能会是吴家的媳妇,但她却很清楚,吴名喜欢的,不过是她这副皮囊,什么时候玩腻了,也就是他们关系到头的时候。
“恩。”
“跪着。”
萧然一抹无奈从眼神中一闪即逝,不敢拒绝。
吴名走到萧然面前,位置恰到好处,悠然说道:“下个礼拜去富力山狩猎的事情,我要带上那个破保安,你跟苏羽交好之后,就旁敲侧击的提点一下,这事办成了,你一直想要的lv包就送你了。”
“不过要是办不成,你就老老实实的退学,我可不想做负心汉。”
吴名强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
陈家村,自从陈岩石离开之后,这些村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自己的怨气没了那个不孝孤儿,似乎就没了宣泄口,连在陈家门口吐几口唾沫的心思都没了。
这时,村口聚集了一帮人,气势汹汹,因为又到了灌溉季,所以他们和牛家村的矛盾,又是一年一度的摆上了台面,但是这一次,陈家村落尽下风,牛家村的几个彪形大汉让一贯在自己村里嚣张的七姑八姨没了脾气,那些个男人也不敢逞威耀武,生怕自己吃了拳头。
“要是有石头叔在就好了。”
陈家村人安静异常,牛家村叫嚣连天,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村民耳畔响起。
是那个鼻涕小鬼,不过这次没有流鼻涕,只是门牙还是滑稽的中空。
一语惊醒梦中人,平常不把陈岩石当人看待的村民,顿时幡然醒悟,往年灌溉季,可都是那个不孝孤儿站出来说话,今年没了他,陈家村顿时气势全无。
村长唉声叹气,早知道少骂那不孝孤儿几句了。
“村长,都是千老头把陈岩石逼走的,这事,得让千老头扛着,要是灌水晚了,影响了明年的收成怎么办?”
“是啊,都是千老头的错。”
“找千老头去,这老不死的家伙,让他赔我们粮食。”
似乎在这一刻,所有陈家村的村民,都念起了陈岩石的好,而窝里横的他们,面对气势汹汹的牛家村视而不见,反而又打起了找千老头麻烦的心思。
此刻的千老头,坐在自家门口抽着旱烟,一点不关心今年陈家村能不能拿到优先的灌溉权。
“千老头,你把陈岩石逼走了,今年我们的庄稼地这么办。”
“是啊,他不就是跟你闺女有一腿吗?你把闺女嫁给他不就完了,我们粮食少收成,找谁说理去。”
七嘴八舌的嚷嚷,千老头几乎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悠悠然站起身,吐出一口浓痰,啪叽一声在地上炸开了花。
“他陈岩石生来是帮你们拿灌溉权的?一帮愚民,愚不可及。”
“千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村长不乐意了,陈岩石的价值,不就体现在这里吗?要不是陈岩石能帮上这么点小忙,村长恨不得把陈岩石从陈家村除名。
“滚,别到老子家门口嚷嚷,不然废了你们。”
说完,千老头又拿出了当初吓跑陈岩石的神器,一帮刁民脸色大变,远远躲开,但嘴里的骂咧之声不绝于耳,而今年的灌溉权,自然而然的落入了牛家村的手里。
………
一个被称为麒麟山的地方,比陈家村的龙虎山还要壮阔,重峦叠峰,延绵不绝,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山老林,方圆百里难见人烟。
此刻麒麟山巅,一身形壮如黑熊的少年,坐在山崖双腿悬空,让人不寒而栗,要知道他脚下便是百丈深渊,落下去必定尸骨无存,可少年却神色自若,晃荡着双腿,悠哉快哉,只是脸色郁郁不乐。
少年身后走来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身着墨绿长衫,手拿拂尘,颇有一股山上神仙的味道。
“初九,我这次让你下山是为了解你心结,可你回来之后,似乎心结更重了?”
老道站在山崖边上,也是毫无惧色。
“师傅,我遇到了一个人。”
不多言语的初九眼神缥缈,似乎在怀念谁,回忆谁。
“女人?”
老道笑了,估计是他自己都不相信眼下这个傻大个能有桃花情缘。
“师傅,你又从泊绣山道观回来的吧?”
傻大个忍不住吐槽道。
老道那股仙风道骨瞬间破功,拂尘敲打在傻大个的头上,白眼道:“谁告诉你我去道观了,我可从来没去过。”
“要不是秀秀道姑上次让我去帮她修补门栏,我就信了。”
傻大个无情拆穿了老道的谎言,不留一点颜面。
“你个七窍不开的家伙,懂什么懂,我那是去跟秀秀道姑研讨道法自然。”
老道气得横眉瞪眼,恨不得把这个不敬的徒弟踹下山崖。
“天道无为,万物化生,你们打算给我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老道这次可是真的怒了,站在悬崖边上原地跳脚,要是有旁人看见,估摸着冷汗得掉一地。
“你个不孝徒儿,可把为师气死了。”
悬在半空的拂尘还没落下,傻大个一句话直接让老道愣住了。
“师傅,你好像已经打不过我了。”
老道再度痛心疾首,七窍生烟,竟然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念叨着不孝徒弟翅膀硬了,再也管不住了,这副场景,哪里还有半点仙人的气质。
沉默了许久,傻大个望向他回来的那个方向,很远,很远。
“师傅,我什么时候能下山?”
老道听闻这番话,总算是稳定了情绪,从地上站起身,可神奇的是,一袭墨绿长衫,竟是没有半点灰尘。
“等为师先去帮你看看再议。”
老道恢复了那股神仙风范,脸色沉着。
傻大个嘟起了嘴巴,显然是有些不满。
“好好好,为师这就下山,行了吧,决不让你久等。”
老道面对这个傻大个算是黔驴技穷,束手无策。
走出不远,傻大个还坐在山崖边上,老道并不担心他会摔下去,只是回过头,语气平淡的问道:“初九,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叫初九吗?”
“乾为天,乾上乾下,初九,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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