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轩笑了笑“就按你说的做吧,我想,让浮屠先生来惩罚他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吧。”
白朽点点头“那行,就先这样吧。那啥,我就先走了,等药王谷重建好了欢迎你们来玩。”
“诶,等等!”白朽正欲离开,却被泽轩开口叫住“你别就这么走了啊,归蓝体······嗷~”话还没说完就被归蓝猛掐了一下,疼的嗷了一嗓子。
“泽轩他是想问我师兄,刚刚柳予安不是说喀斯特荒漠沙蟒泛滥成灾吗?他有点担心林木潇师兄。”归蓝适时接过了话头。
“林木潇?那家伙有啥好担心的,沙蟒倒是要担心一下,别被那家伙把老巢捅个底朝天就行。”白朽笑笑“浮屠先生和林木潇都是什么身份的人,还会害怕区区沙蟒,你有这闲工夫啊,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言罢,直接弯腰连椅子和柳予安一起扛在了肩头“我先撤了,日后再聚。”
待白朽走的不见了身影,泽轩才倒抽着冷气,揉着刚才被归蓝掐到的地方,神色间却尽是担忧“你为什么不让我问问白朽?在你体内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归蓝长舒口气,似乎刚刚的起身凝聚剑气耗去她的所有精力,她将头轻轻枕在泽轩肩头“不说白朽了,连听音阁的人都不一定知道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泽轩,你还记得许鹤吗?”归蓝轻声问道“就是那个在梅林被欺负的孩子。”
“记得,你还送了把扇子给他。”泽轩声音有些不高兴“你还亲自给他题了字,你都从没给我送过亲自题字的扇子。”最后一句话他是小声嘟囔出来的,细如蚊咛。
归蓝却是将他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笑着挠挠他的头,口中缓缓念出那首诗“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落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她忽的坐直了身子,看着泽轩“你喜欢这首?那我可以题给你啊。然后你就拿着这把扇子回你的兽人族当王去吧。”
泽轩不解“可你答应了会跟我一起回去,为什么让我自己回去?”
归蓝一下笑了“蠢狗。这首诗啊,我是写下来劝诫许鹤不要继续研究换血让他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特意写给他的。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泽轩皱眉“这就是你当时对那小子那么好的理由?”
归蓝接着挠他的头“我十年前对许鹤很好吗?”
看着归蓝一副皱眉沉思的模样,泽轩忽的垂头在她肩上蹭了两下,眼神温柔而宠溺,在归蓝脸颊边蹭了一下直接溜到了耳垂边“别再挠我头了,你知道对我们一族而言,挠头意味着什么吗?”
归蓝疑惑,反而加重了力道,将他一头银色的长发彻底挠乱“不就是喜欢的意思吗?你以前就很喜欢我挠你头啊。”
泽轩忽的红了脸颊,猛地一把将归蓝搂入怀中“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归蓝有些莫名其妙——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不都喜欢被挠头吗?
“主人,答应我,在你伤好后跟我回族中,做我的新娘,好不好。”泽轩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归蓝感觉到他又在蹭着自己肩头,内心一软,真是条蠢狗子,这样的蠢狗要怎么样去成为一个血腥暴虐种族的王呢?
何况,自己体内还有他一半的力量,要想办法还给他才行。
想到这里,她从泽轩怀抱中挣脱出来“不行,我还要找帝宣明算账,真当我们冥王山好欺负吗?”
泽轩点头“我先去找一趟许鹤,让他把祛除人偶力量的方法交出来,然后我帮你去找帝宣明出气,最后,我带你会族中。”
归蓝笑眯眯的“那我呢?”
“你就呆在这儿,等我回来。”泽轩看到归蓝指尖凝聚的剑气,底气明显不足“那······那等你恢复后我和你一起去找帝宣明算账。”
归蓝叹口气“蠢狗,先带我去找许鹤吧,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受气包了。”
泽轩没办法,在榻前蹲下身子,双臂向后一伸“上来吧。”
归蓝也不客气,直接趴在了泽轩背上,触及到那熟悉的温暖,归蓝满足的低叹一声“蠢狗,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听出她语气中的虚弱,泽轩无声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听音阁炸开了锅——
“什么!那小妮子被劫走了!为什么不拦住他!”
“什么!拦不住!废物!”
“什么!还打伤了我们三十号人!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福德贵哀叹一声跌坐在长椅上,回来通报的人瑟瑟抖着跪在一旁。
眼见着缠在脖颈处的白布又渗出血来,疼痛令的福德贵更加烦躁“白朽呢!叫他来给我包扎一下,你们·······”他抬手指指门外那一众穿红衣的人,那是隶属于听音阁最精良的猎手。“你们准备下,必须把那小妮子抢回来,不然可没法跟孟老交代!他娘的,最近怎么总是这些个倒霉事落在我身上。”
第99章 漠广()
那一众红衣人领命,顿时四散开去。刚刚站的满满当当的庭院一下子空无一人。
“他娘的,兽人王又怎样,三番两次阻拦老子,兽人王也得杀!”
此时的喀斯特荒漠已经进入夜晚,沙漠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冷。
“你们看,十星又升起了。”位于喀斯特东北边陲的瓦格部落里,怀抱着一个小婴孩的妇人靠在门边眺望着北方“不知道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漠广将磨得锋利箭矢放进箭囊里,薄刃的短刀插进靴子两侧,兽皮缝制的衣服下,肌肉结实的线条起伏。
“还能发生什么灾害呢,不过就是眼下的沙蟒灾吧。”似是宽慰般的,漠广伸出粗糙的大手将妻儿揽入怀中“我们去和腾桑部落联手剿灭沙蟒,顺便挖掘地底泉水,很快就回来,有了地底泉,大家的生活也不至于这么苦了呀。”
那妇人将头轻轻将头搁在他肩上“不知怎的,我这心里总是慌得很,漠广,这次你不去好不好?”
漠广伸手逗弄了一下妇人怀中的孩子“我是瓦格部落的族长,我不去不行。再说了,滕桑部落已经请来了两位十诫刀剑士,我们不会出事的,肯定会大获全胜!”
“爹!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忽地跑进来“叔父让我来催催你,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漠广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长子,忽地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你背个什么玩意的弓箭?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陪你娘!”
漠希吃痛的捂住脑袋“我也想跟着爹爹一起去嘛,就让弟弟在家陪着娘好了。”他朝着妇人怀中的小婴儿努努嘴“有他在,娘一定不会无聊的。”
漠广脸一沉“胡闹!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漠希还想争辩,温婉的妇人一把拽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跟父亲顶撞。
“早点回来。”她柔声向漠广嘱咐“我也好久没下厨了,这次等你回来给你做一顿大餐。”
漠广笑了笑“等我回来。”言罢转身走了出去。
“爹!记得带些蛇皮回来啊!”漠希蹦跳着说着自己小小的心愿“听说用那个治疗腿的寒湿通很有用呢!”
漠广摆摆手“知道了。”
目光慈爱的妇人摸摸儿子的头顶“冬天已经过去了,你父亲的腿疼暂时不会犯了,不用太担心。”
漠希点点头“为冬天做准备嘛,毕竟冬天还是要来啊。”
火把在黑夜里次第燃起,漠广跨上马背“出发!”
妇人站在门边,看着自己丈夫渐渐远去的身影,觉得心里还是很不踏实。
她忽的将手指放进口中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唳——!”一声鹰啸响起,一个黑点从远方急速掠来,身姿矫健。那竟是一只成年的黑鸢,漆黑的羽毛覆盖着流线型的肌肉,大打开的双翅足足有半米长。
黑鸢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将喙边一圈本该是白色的毛染成红色,明显这只黑鸢刚刚正在进食,听到主人的呼唤便急急赶来了。
妇人伸出手臂,示意黑鸢停在自己手臂上,可那黑鸢通人性般,看到主人手臂没有缠护带,只在主人身边飞着打转,不愿停在主人手臂上。
妇人叹口气“看来许久不曾打猎,连自己养的老鹰都看不起自己了。罢了。”她收回手臂,仰起头对盘旋在头顶的黑鸢说道“去保护漠广吧。护他平安回来。”
“唳——!”黑鸢在妇人头顶盘旋着,妇人怀中的小婴儿咧开还未长牙的嘴,朝着黑鸢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妇人慈爱的抓住小婴孩的手“黑鸢很快就回来。”
“唳——!”黑鸢看了小主人一眼,振翅朝漠光消失的方向飞去。
妇人凝望着浩荡夜空中那并排的十颗星,那些星辰的下方,正是十戒刀剑士们居住的地方——冥王山。
妇人收回目光,转身走回屋中“漠希,快来吃饭了。”她朝屋中仍在鼓捣着弓箭的大儿子柔声唤道。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收回目光的一瞬,十星中朝北第二的那颗星辰忽的闪亮了一下,然后骤然黯淡了下去,光芒甚至比那几个月前就已经黯淡的第五颗星辰更加的黯淡。
但也只是黯淡,并未陨落。
而此时的滕桑部落里。
人们用白布遮面,两人一组的将院子里堆积的尸体搬了出去,村口的空地上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人们将尸体毫不留情的抛入火中。
小桃在一旁打着下手,不时望向东北方——林木潇在一个时辰前受族长角望所托,前去迎接瓦格部落的人。
“大哥你看那里!”漠北策马走到漠广身边,抬手指向远方。
漠光微微眯了眼,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在瞬间瞪大了眼——远远一团黑色的什么东西在沙地里缓慢移动。
难道是沙蟒?漠光不禁皱了眉头,自己可是专门挑了太阳刚刚落山的这段时间赶路,这个时刻,沙子经过一整天的毒考温度已经高的烫人,那群冷血的畜生,这个时候应该呆在深深的沙土之下,不会在冒出来才是。
“妈的,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漠广率先从骆驼背上下来,摸出了短靴里的匕首“都把火把灭了!快!都他娘的快给我灭了!”
天上的月色已经暗淡,无边无际的沙漠只能隐约看到大团大团的黑影缓缓扭动着,漠广细细数了下,那样的黑团竟然有五个之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漠广示意众人停在原地,让漠北拉开长弓掩护着,自己却拿着那把短匕缓缓朝最近的一团黑影靠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近,脚下的沙土忽的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漠广心下一凛,立即抽出了背上的大砍刀,看来真的是沙蟒,格老子的,运气太差了。
脚下的沙地震颤仍在继续,漠广不敢轻易移动,只好举着大刀站在原地,刀口映射着清冷的月光,反射着寒芒。漠广咽了口唾沫,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只要敢冒头,老子直接一刀就砍翻你!
第100章 十戒刀六段拔刀()
然而还没等漠广一展自己的刀技,数支羽箭贴着他的脑门和耳边就射了过去,漠北的声音传来,带着万分的焦急“大哥快回来!”
漠广朝身后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蛇!
大大小小的蛇,一根压一根,一条叠一条,密密匝匝的蔓延开去,这哪里还是什么满是黄沙的荒漠?简直就是蛇的海洋!
这些蛇如漆黑的潮水般,从那五个黑洞里不断的钻出来,向四周扩散蔓延,沙沙的响声听得人不寒而栗。
漠广头皮一麻,拔脚就往后方跑“别管骆驼了!快跑!”
这一群寻常的猎人何时见过这样一片蛇的海洋?虽说已经从滕桑部落那里听说过不少沙蟒的消息,但亲眼见到却是这第一次,那么多的蛇,黑压压的一片,其中最细的都有大腿粗细!
“火!火!快点火!”漠广最先反应过来“快!火把呢?”
“族长,刚刚逃得急,火把都放在骆驼身上了。”有人颤着声音答道。
“什么!全都在那里?”漠广匆忙回头瞥了一眼,哪里还有什么骆驼的影子?只有几具带着血的白骨站在黑色的海洋中,瞬间倾塌被滚滚蛇流淹没。
漠广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蟒蛇群,不禁叹口气,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老子不甘心啊!
“唳——!”一声鹰啸响起,黑鸢掠了过来,扇动着翅膀靠近蟒蛇群,铁喙一身,一下子啄穿了最靠近漠广的一只蟒蛇的脑袋。
黑鸢脑袋几晃,将死去的蟒蛇的尸体扔回蛇群中去,蛇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嘶嘶声,不一会,一具长条形的白骨便露了出来。
漠广心下一惊,真是一群冷血的畜生。
“黑鸢,别管我,你快回去!”他对着那仍在蛇群上方盘旋的老鹰喊道“数量太多了,你打不过的,快回去!”
“唳——!”黑鸢一声长鸣,竟是一下子收拢双翅,如石头一般猛然砸在了漠广身前,漆黑的羽翼伸展开,羽毛片片蓬起,黑亮的勾爪抠进沙土中,竟是一时间逼得追着漠广的蟒蛇流停了一瞬。
蛇群嘶嘶吐舌声不断,只是迟疑了瞬间,便又潮水般朝前爬去,有几条颇为粗壮的蟒蛇甚至在蛇流中扬起身子,虎视眈眈的与黑鸢对视。
远远的,似乎有冰凌破碎的声音响起,声音虽不大,但蛇群明显是迟疑的一瞬,竟是呆在原地,不敢再前进半分。
“这只老鹰,倒是挺通人性。”有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
漠广众人朝着声源望去——那是一个裹着白色大毡的男子,大大的兜帽裹住了脑袋,看不清容貌。
漠广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来人手中的的那把长剑上,似是刚刚斩杀过什么东西,剑身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但也未见来人有何动作,剑身渐渐凝起一层白霜,又迅速化去。
来人手中长剑一挥,将那层融化的霜水甩去。
寒风吹来,掀开了来人白色的兜帽,一头暗红色的头发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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