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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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暗杀日记-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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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想通此节后,赶忙准备把金钗放下,喊人过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瞬,评书里最老套的那个桥段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来者是一位衣着普通的年轻侍女,她的小脸已被吓得发白,双目圆睁,正盯着我、我手中的金钗以及我身旁的尸体。

    她紧闭着的小嘴终于忍不住张开,惊叫了一声后,颤抖着说出了听书人意料之中的三个字。

    “杀杀人了。”

    若这真是评书,说书先生到了这时,决计会一拍案,说出听书人最不愿听见的十二字。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皇后的日记:二十四杀() 
建和七年五月二十四

    府上的姨娘们得知我和皇帝回了府上;皇帝那边我不知是何光景;我这边到了夏姨娘的房后;来了许多位姨娘在房门外侯着;说是想要向我请安。

    我知晓她们的心思;既然来了;就绝不会只是简简单单地请一个安;请完安后,该有所提的必会有所提,该有所求的必会有所求。

    夏姨娘知晓她们的心思;也知晓我的心思,便替我将那些人通通挡了回去。

    我和夏姨娘先是各自问了问对方的近况,夏姨娘说三个月前爹又纳了一名妾进府;是百渡楼里的清倌人;今年不过十七。

    我听后没说什么,我知道老牛吃嫩草是每个男人的通病;就算是爹亦不能免俗。

    正如我也不知他是否也能免俗。

    说着说着;夏姨娘又说到了她有一位侄女;心心念念想嫁给叶非秋;她瞧着她那侄女才貌家世都不差;和叶非秋站一块儿也很是相称;便问我能不能做个媒,牵个线,亦或者给皇帝吹吹枕边风;让他直接赐个婚。

    我听后微笑道:“本宫听闻前段日子;九公主向陛下请求赐婚,陛下都没答应,说是要看叶非秋的意思,不能凑对怨侣出来。陛下的意思是如此,本宫也更改不得。”

    “臣妇明白了。”

    夏姨娘的面上无一丝失望之色,语气很是平静。

    我又道:“既然是你的侄女,那便也是太后的妹妹,此事为何不让太后出面?太后她至少是陛下名义上的母后,陛下想必会卖她些薄面。”

    夏姨娘温柔道:“娘娘也知道太后只是陛下名义上的母后,后宫中的女人所能倚仗的就是帝王的恩宠,若没了帝王的恩宠,那她便什么都不是,哪怕她有太后的尊位。”

    夏姨娘说话的模样极温柔,可她说出的却都是实话,而实话往往是最残酷的。

    没有恩宠的女人,连被人求的资格都没有,在娘家人眼中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弃子。

    自上回贤妃一事后,皇帝虽没有大惩太后,可对她的态度终究还是冷淡了许多。皇帝如今已大权在握,若他真想让太后在人世上消失,不知有多少法子,事后手上还不会沾染上一滴鲜血。

    想到此,我心中生出了莫名的寒意。

    夏姨娘道:“可娘娘不一样,就凭今日陛下能陪娘娘微服回娘家,这恩宠就是独一份的。”

    我笑着摇头道:“可又有谁知这恩宠能留多久呢?”

    夏姨娘忽然问了一个听上去很古怪的问题。

    “那娘娘可愿要这份恩宠?”

    后宫中没一个女人会说不愿,但我却答不上来。

    我不愿要皇帝的恩宠,可我却无比贪念他除了权势外的一切。

    夏姨娘不再追问,片刻后,侍女们端来了水和丝帕,侍候我净完手后,又奉上了糕点。

    随后,在夏姨娘的一个眼色下,侍女们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继续到门外去站着了。

    夏姨娘微笑道:“臣妇记得娘娘从小就与寻常女孩儿不同,不爱吃这些甜点糕品。”

    我看向了小桌上的祥云圆瓷盘,盘中摆放的是做工精致的桂花糕。

    “可女人们都喜欢吃这些东西,而本宫不巧是个女人,所以本宫不得不学着喜欢吃这些东西。”

    言罢,我拿了一块瞧上去似乎要小一些的桂花糕,放进了嘴中。

    夏姨娘温柔地笑问道:“可合娘娘口味?”

    “尚可,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终究还是不喜欢糕点。”

    夏姨娘道:“因为娘娘是个长情的人,厌恶的会厌恶一辈子,喜欢的也会喜欢一辈子。”

    我看着盘中的糕点,苦笑道:“这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夏姨娘敛去了脸上温婉的笑,面无表情,语气冷淡道:“所以我当年才会让你不要爱上任何人。”

    我知道这才是夏姨娘真正的模样。

    这才是她面具后的本来面目。

    夏姨娘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她最擅长的便是用温柔贤惠来掩饰她内心的冰冷坚硬。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按她从小教我的法子去当一个贤惠的皇后,渐渐地也学会了用温婉取代冰冷,用笑容遮掩算计。

    可每每到了皇帝面前,这些法子就像是失灵一般,我总忍不住会冷脸,总要忘记了本应有的温言细语。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似有魔力,能毫无顾忌地撕扯开我脸上的所有面具。

    我出神了片刻后,又尝试着拿了一块糕点,想放进嘴中,可最后我还是把它放回了盘里,道:“当年我没听爹的话,更没有听您的话。”

    夏姨娘叹道:“后悔吗?”

    “崔家的人永远不会后悔。”

    夏姨娘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我却从她的眼中读出了“欣慰”二字。

    这时一位侍女慌忙地推门而入,道:“娘娘、夫人大事不好了。”

    夏姨娘问道:“何事值得你如此慌张?”

    “十一姨太姨太她被人杀害了。”

    话音落,夏姨娘面露惊色,我眉头也不禁一皱,只听那侍女又道:“十一姨太的尸体”

    夏姨娘追问道:“尸体怎么了”

    “尸体是被陛下发现的。”

    夏姨娘神色已大变,于崔府中人而言,此事若发现及时,遮掩得当,本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一旦被皇帝知晓,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会变成大事。

    更何况杀人本就是大事。

    侍女道:“陛下他”

    这回换我追问道:“陛下怎么了?”

    侍女道:“陛下不仅发现了尸体,还被不长眼的当做了凶手。”

    当我到大堂时,皇帝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上,端着一杯茶,垂着眼眸,瞧着杯中的茶叶,好似丝毫不觉堂内正跪满了一地人。

    地上跪着的人里,有主子,也有仆从。

    但到了此刻,主子和仆从间再无区别,因为在皇帝的面前,人人都只能是仆从,人人都只能做一件事,那便是惶恐地跪着,承受这天子之怒。

    我也不例外。

    皇帝听见了我的脚步声,终于抬起了头,此刻的他,双眼中无一丝平日里的绵绵情意,深如海,暗如夜。

    他冷言嘲弄道:“皇后的娘家人可真是出息,在朕眼皮子底下杀人便罢了,还打算让朕来替他担下这个罪。”

    我走到了浑身发颤的崔秀身边,跪了下来,垂首道:“臣妾身为崔家长女,未能以身作则,致使府中人行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陛下降罪。”

    “皇后倒是把自己的罪认得清楚,既然如此,回宫后,你便先自罚半年俸银,再禁足三日,好生反省一番。”

    “臣妾遵旨。”

    皇帝收回了目光,悠闲地品茗起杯中的茶,仍没有一点儿让我们起身的意思。

    这时一位暗卫走了进来,向皇帝行完礼后,道:“启禀陛下,崔府上下所有出口已严加看守,崔府所在的这条街也已布防。”

    皇帝淡淡道:“若放跑了这府中一人,你日后也就不必再出现在朕的眼前了。”

    暗卫立刻道:“是。”

    皇帝放下了茶杯,又道:“你再去大理寺卿府上传道朕的旨意,让夏京给朕派个人来把这案给破了。你告诉夏京,朕今日无甚耐心,如果他派来的人,在日落前破不了案,明日朕就摘了他官帽,让他早些回去养老。”

    “卑职遵旨。”

    暗卫退下后,皇帝又端起了茶杯,开始品茶。我垂首,虽瞧不着他的脸,可我却能觉察到他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皇帝终于饮完了杯中茶,似才想起跪在地上的一屋子人,冷声道:“都给朕退下吧,皇后留下。”

    众人皆起身退去后,仍未听见“平身”二字的我只能继续跪着。

    待大堂内再无旁人后,皇帝飞快地起身,将我扶了起来。我抬眼看他,只见他就跟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双目中再无寒意,皆是心疼,极关切道:“膝盖疼吗?”

    我轻摇头。

    “方才的事”

    “臣妾知道,在崔府人眼中,臣妾就是他们的半个靠山,臣妾这大半个靠山都被罚了,他们就算再猖狂忤逆,也不得不反思收敛。”

    皇帝道:“皇后明白朕就好,俸银的事,朕过段日子寻个由头给你赏,将这个缺补回来。”

    说着皇帝伸手欲揽住我的肩,我移了一步,就像那夜在黑市那般,故意躲开了他的手,淡淡道:“不必了,臣妾不缺银子。”

    今日他倒与黑市那夜不同,没有就此作罢,而是越挫越勇,一回不得,又再度出手。

    这次我躲闪不及,落入了他的怀中。

    “不缺银子,朕也要给,还要加倍给。”

    我不再挣扎,甘愿沉沦。

    片刻后,只听皇帝道:“不过今日之事,朕确实是有些恼,这崔府中的人太过胆大包天。”

    我知道皇帝恼的是什么,一来他恼崔府中人竟敢在他眼皮子下杀人,分明是不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二来他自己又胡乱闯,晦气地撞到尸体不说,还被不知情的下人当作了凶手。

    皇帝向来看重自己在民间的名望,此事如果查不出真凶,还不了他的清白,加之若再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必会有损他的名望,使他背上莫须有的骂名。

    想到此,我又冷道:“若陛下不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人乱跑,又怎会搅入这滩浑水里?”

    皇帝笑道:“朕既然搅了进来,就要搅个彻底,看看究竟是何人有这般大的胆子,在朕眼皮子底下行凶。”

    我道:“臣妾知道陛下想找出真凶,不过陛下让大理寺的人在黄昏前破案,未免有些为难人。”

    皇帝道:“如果夏京还想多干几年,那他定会派蓝柯来,而这世上还没有蓝柯破不了的案。”

    皇帝口中的蓝柯官任大理寺少卿,是本朝近几年来的一位名人,他声名在外,并非因为他官有多大,而是因为他断案如神,屡破奇案。

    正如皇帝所言,这世上确实没有蓝柯破不了的案,无论是再离奇古怪的案子,只要他出马,必能逮捕凶手归案,更难能可贵的是,在他手下竟没有一起冤案错案。加之其人出身寒门,却能不畏权贵,皇帝对他这一点更是赞不绝口。

    我虽未见过他,倒也听过他的不少探案故事,心下对此人也颇为好奇,也想瞧瞧看这人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神。

    片刻后,我和皇帝出了大堂,去见景真景善,发生凶杀案后,皇帝早已派了暗卫形影不离地跟着景真景善,更对侍奉的仆从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在两个孩子前提起今日府上的凶杀案。

    景善仍在午休,我和皇帝便陪着景真,坐了一会儿后,景真忽然想起皇帝在马车上说的那个西夷探案故事,便追问起来,直言想听极了。

    皇帝在马车上还兴致勃勃地想讲,可如今这府上真发生了凶杀案,皇帝原本高昂的兴致早已被一扫而空,哪里还讲得出?

    景真见听不着故事,还是不免有些失望,皇帝见后又想强打起精神讲,就在这时,暗卫进来道:“启禀陛下,大理寺的人到了。”

    “宣。”

    我让侍女将一脸失望的景真带入了内屋后,大理寺的人便被暗卫领了进来。

    今日大理寺来了两人,一位是仵作,还有一位是负责记录供词的,皇帝见那两人行完礼,自我介绍完后,不禁皱起了眉头,道:“就你们二人,蓝少卿呢?”

    仵作道:“回陛下,蓝大人他今日应是”

    仵作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道:“夏大人本指派的是蓝大人,可蓝大人现下喝得烂醉如泥,今日之案便只能由臣接手了。”

皇帝的日记:二十四杀上() 
话音落后;门外走进来了一人;来者腰间别着一块大理寺的令牌;但我却知这令牌的主人不是眼前的男子;而是蓝柯。

    正如该来查案的也不是眼前的男子;而是蓝柯。

    男子向我和皇后行完礼后;我终于忍不住起身;开口道:“堂兄,你何时成了大理寺的人?”

    堂兄笑道:“今日臣与蓝大人相约饮酒,蓝大人不胜酒力;早早醉倒,岂料这时夏大人派人传了令,说将军府中有大案;还须得在日落前结案;遍观本朝,也只有蓝大人有这样的本事;敢接下这样的差事。可惜蓝大人已醉倒;无力查案;便在醉酒间托付臣这个半吊子来查此案。”

    堂兄的官话说得极好;总而言之也就一句话的事;蓝柯喝醉了来不了;休沐日闲的没事干的堂兄就跑来替好兄弟查案。

    堂兄待人素来友善,且不论王孙贵族,还是贩夫走卒;他都能做到一视同仁;所以他有不少朋友,这蓝柯便是其中一位。

    若要论二人的渊源,还要追溯到堂兄在江湖上游历的那一年,那年在外游历的堂兄恰好碰上了正欲进京赶考的蓝柯,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便结伴同行。

    也不知是蓝柯运气不佳,还是堂兄时运不济,亦或者两人八字着实不合,他们二人分开行走时都平安无事,可一遇到一起,凶杀案就接踵而来。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两人就遇到了五起案子,每一起还都是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

    更邪门的是,三年前的一个休沐日,堂兄和蓝柯两家人去京城外的一个小镇游玩,竟又碰上了连环凶杀案,自此后两家人再也不敢相约同行了。

    堂兄和蓝柯为求安生,也只能在京城里喝喝酒,断不愿再远行,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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