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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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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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译的手掌游走间探入顾砚龄胸前的衣襟,仅留的一件轻衫就这般滑下肩头,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

    萧译的眸子渐渐变得迷离,不由将头移到顾砚龄的颈项,沿着一路印下细腻而温热的吻,将二人之间的温度点到了极致。

    顾砚龄微微动容,一手攀住萧译的脖子,一手顺着朝下,便触到了衣带,轻而易举间,衣带落下,而就在此时,萧译陡然身子一滞,似乎想起什么般,当即握住了顾砚龄的手,不由喘着粗气。

    直到体内那一簇险些烧起的火苗被生生压了下去,萧译这才移开身子,替顾砚龄将落了一半的衣衫穿好,系上了衣带,随即凑身将吻轻轻落在顾砚龄唇边,带着几分还未褪去的沙哑道:“乖,睡吧。”

    顾砚龄见此微微一愣,随即故意将头窝到萧译颈项处,语气微弱而低迷道:“你这当真是要效仿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感受到温热的气息铺撒在自己的颈项,萧译早已看穿怀中人的意图,因而双手环住了那个不安分的人儿,语中带着七分动容三分无奈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这几个月我一人独守空房,但如今你怀着身子,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听到此话,顾砚龄顿时呆楞了下来,脸上随即泛起深红,不由将头朝萧译的怀中缩。

    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好意思,萧译随即低笑出声道:“方才那般火热,这会倒知道害羞了?”

    “不许说了。”

    怀中的人语中听起来似乎是嗔怪,可落在萧译耳中更是可爱至极,因此笑的更为明显了些。

    就在顾砚龄佯装要生气时,头顶却传来了一个温柔而认真的声音:“龄儿,这都是我甘愿的,所以你不必因此而忧心,不过是短短的十月,当年为了娶你,三年我尚且等了,这十月又何妨。”

    听到这里,顾砚龄微微一顿,春寒料峭的夜里,她的心中却渐渐升起暖意,此刻的她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双手反环住萧译,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

    无论是那个担心她受委屈而马不停蹄赶回她身边的萧译,还是身边这个知道她的心思,却为了她甘愿放弃三妻四妾,忍着一切冲动的萧译。

    她抱有的,是感动,是幸福却从没有负担和自责。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

    此生能寻到这样的夫君,又如何能不道一声,岁月静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惹祸上身() 
翌日正午,正是春日明媚之时,温暖的光芒落在金色琉璃瓦上,更是显得夺目。

    此刻的乾和宫分外宁静,冯维走进来时,殿内宫人皆垂眉敛目地立在那儿,龙涎香的味道让人不走精神松缓了几分。

    当他一转进东暖阁内,便看到龙案上又是堆积如山的票拟,建恒帝神色显得有几分疲倦,用手按了按太阳穴,眉头不由紧皱。

    冯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将托盘内的热茶端起轻轻搁在建恒帝手边,这才将那盏将凉的茶端回了托盘。

    眼看着皇帝颇为不适,冯维不由弯腰低声道:“陛下可是又头疼了?”

    建恒帝闻声并没有抬头,只是心烦意乱的以手撑额,淡淡的点了点头。

    冯维见此忙以眼神示意小内侍将托盘接过,随即转而恭敬道:“奴婢替您按一按罢。”

    建恒帝未说话,便算是默许了,冯维小心走到建恒帝的身后,手法越发熟稔地按了起来。一旁的灵宝看了,早已悄悄退了下去。

    “冯维啊——”

    听到建恒帝低沉的声音,冯维忙低首道:“奴婢在。”

    “你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冯维微微侧眸,见建恒帝眉间虽还蹙着,但已舒缓了几分,可见是起了几分作用,这才更为谦恭道:“不瞒陛下,奴婢这是在私下里向何院使学了点儿皮毛,未想到能得陛下赞赏,看来一会奴婢这个徒弟该带些礼向何院使道谢才是。”

    建恒帝闻言睁开了眼睛,挑眉看了一眼眉目恭顺的冯维,这才笑着道:“你一堂堂司礼监掌印,竟还亲自纡尊去太医院拜师学艺,也是难为你一片心了。”

    话一说完,建恒帝又懒懒朝后靠下去,舒服地阖上了眼睛,冯维闻言手下不停,虽明知建恒帝看不到,却还是恭敬地躬了躬腰,唇角勾起谦卑的笑道:“陛下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印是替陛下保管而已,奴婢冯维也始终是陛下您的奴婢,陛下只要觉得舒心,才是奴婢尽了职。”

    建恒帝听了,阖着的眼睛微微勾起几分弧度,看到建恒帝眼角重叠起的皱纹,冯维这才垂下眸,手中的力道越发有了讲究。

    就在殿内一片寂静时,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下一刻便瞧着灵宝谦恭地捧着托盘走进来。

    “陛下,可以服药了。”

    建恒帝微微睁开眼,随即招了招手,当灵宝上前时,便见皇帝满意地偏首对冯维夸赞道:“灵宝这机灵劲儿越来越随你了。”

    冯维闻言谦恭地颔首,随即抬头看向灵宝道:“陛下夸你,还不谢恩。”

    灵宝见此连忙跪地道:“奴婢谢陛下隆恩。”

    说到这儿,灵宝又更为谦卑的补道:“奴婢能得陛下夸赞,都是托师父教的好。”

    建恒帝闻言笑着看向冯维道:“到底是师徒一心。”

    冯维颔首一笑,便见灵宝灵性地伺候建恒帝服了药,这才退到了一边。

    ……

    待到头疾好了些,眼看着建恒帝继续伏案批改票拟,冯维示意灵宝从旁伺候,随即悄声走了下去。

    当他来到殿外,听到宫人们的行礼声,只淡淡“嗯”了一声,正欲离开,便看到长孙殿下萧译正走了进来。

    冯维默然停下了步子,当萧译来到殿前,连忙迎了上去。

    “陛下。”

    萧译微微颔首,随即看向敞开的殿门道:“陛下可是在处理政务?”

    冯维闻言颔首道:“正是。”

    说着冯维又抬头道:“陛下说了,殿下若是来了,无需通报,殿下,请。”

    冯维微一点头,便率先走了进去。

    “殿下。”

    萧译陡然听到似有若无的声音,微微偏头,只见冯维依然低着头,仿佛只是极尽恭敬地在引路,当即明白什么,淡淡收回了目光,继续超前走着。

    下一刻,他便听得身边再一次响起几不可闻的声音。

    “陛下的头疾越发厉害了,身子也远有些大不如前了。”

    话音方落,抬头便能看到东暖阁的软帘,冯维顿时缄默不语,仿佛刚才只是幻觉般。

    宫人弯腰掀开软帘,萧译提步走了进去,看到坐于案后的建恒帝,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陛下。”

    建恒帝一抬头,看到眼前的孙儿,眉眼中顿时浮起满意的笑意。

    “赐座。”

    当萧译撩袍坐下,便见建恒帝放下手中的笔问道:“此次巡查京防营如何?”

    温暖的东暖阁内,寂静的只能听到祖孙二人对话的声音,建恒帝看着眼前越发稳重得力的孙子,心中越发欣慰,不由感慨了几分。

    “时间过的是越发快了,从前朕还抱你坐在腿上,教你写字,如今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

    萧译闻言眸中一缓,唇角微微扬起道:“孙儿还记得,小时候您还常带孙儿登上城楼,俯瞰整个京陵,那时候孙儿还央求您带孙儿出城放纸鸢。”

    建恒帝闻言仿佛触动了从前的过往,渐渐陷入回忆中。

    “是啊,这一晃,已是许久了。”

    立在一旁默然不语的冯维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眸,随即笑着问询道:“奴婢看今日春光正好,陛下也有许久未出去了,不如与长孙殿下一同再登城楼,赏赏这京陵的春景。”

    建恒帝闻得此声,眸中微微一闪,随即看向座下的萧译道:“也好,咱们爷孙也去散散心。”

    萧译见此微笑颔首,随即站起身来,上前扶起建恒帝,二人回忆间,便走到了城楼之下。

    萧译扶着建恒帝一步一步登上石阶,当登至一半时,便感觉到了建恒帝胸前微微起伏,些微喘着粗气,当他转头间,无意间,却是看到建恒帝鬓边被藏在下面的银发。

    这一刻看着建恒帝眼角叠起的皱纹,萧译渐渐明白了冯维方才的话语。

    眼见着登上了最后一步石阶,建恒帝已然气喘吁吁,不由微微弯下腰,以手撑着栏杆。

    萧译扶着的手不由更小心了些,建恒帝努力平复了气息,这才缓缓走向城楼之上的栏杆边。

    微微的风裹挟着春光落下,建恒帝双手扶着栏杆,披风被吹的些微作响。

    远处廊檐下的铜铃声随风传来,这一刻京陵的春光一览无余,看着远处绵延的青山,还有脚下繁华的楼阁,建恒帝的帝王雄心再一次被唤起,心中难掩激动。

    正当建恒帝偏首要与身边的萧译说些什么时,方才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微微一顿,随即将头又转了回去。

    只见一座占地极广的宅院坐落于朱雀街中的华巷,建恒帝虽坐于宫中,却也听闻了华巷寸土寸金的名声,能够在此修宅院的非富即贵。

    而眼前这样大的宅院,几乎将华巷每一个王公大臣的宅院都比了下去,即便隔得这般远,建恒帝也能看到那宅院之内修葺的恢宏阔气,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那一处,你们可知是谁家的宅院?”

    身后的宫人与萧译皆闻声随着建恒帝的目光看过去,建恒帝微微侧首,转而看向身旁侍立的冯维,平静地再一次开口。

    “你可知道。”

    冯维闻言微微颔首,随即抬头笑道:“回陛下的话,那是严小阁老的宅院。”

    严小阁老。

    建恒帝微微思索着转回头,眸中陡然划过一丝冷光,厉然地看向那座招摇至极的宅院,脸上渐渐浮起雷霆之怒。

    原来竟是严厚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教子不严() 
看到建恒帝的脸色黑沉,冯维佯装不明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

    建恒帝闻言嘴角下沉,努力抑制了心下的愠怒,随即转而平静地对脸色略有几分疲惫的萧译道:“这一来一回你也累了,回毓庆宫休息吧,好好陪陪顾氏。”

    萧译闻言恭敬地颔首,随即拱手道:“是,孙儿告退。”

    当目送着萧译远去,建恒帝负手而立,再一次转回头,淡淡地将目光定在那座宅院上,眸色渐渐的变冷,变凉。

    “冯维。”

    建恒帝冰冷的声音陡然在耳畔落下,冯维当即身形一凛,极为小心翼翼道:“奴婢在。”

    “给朕将严惟章召进宫。”

    话音一落,建恒帝转身离去,即便只是擦身,冯维也感受到了那一抹凛冽之意。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

    冯维方回应,建恒帝已然沉步走下石阶,冯维转身招了招手,一个小内侍连忙疾步跑了过来。

    “去宫外请严阁老进宫。”

    那小内侍闻言连忙点头道:“是。”

    眼看着那小内侍拔腿跑远了,冯维微微直了直身子,转而偏头看向那座小阁老的恢宏宅院,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几乎让人无从察觉。

    这厢传召内侍到严府之时,严惟章身着家常的长衫,腿上盖着毛毯,正难得悠闲地躺在铺设软垫的躺椅上假寐,枯皱的一双手交握着搭在腹上,手中是一卷书,想来是看了一半,此刻翻开卷着,严惟章却已是安逸地阖着眼,只能听到一阵平缓的呼吸声。

    当管家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场面,因而其也悄悄地走过去,恭敬地弯下腰在严惟章的耳边轻轻唤道。

    “老爷,老爷——”

    严惟章终于动了动,勉强抬了抬眼皮,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许久才将一双眸子全然睁开,尚有些迷茫地朝管家看了一眼,随即又懒懒闭上眼道:“怎么了。”

    “回老爷的话,宫里来人了,传话来,说陛下召您去乾和宫。”

    严惟章淡淡“唔——”了一声,俨然又要睡着般,但也不过一刻,严惟章的眼眸猛地又睁开,随即看向管家道:“你说陛下召我进宫?”

    管家方见此连忙恭敬地说了个是,严惟章当即便要站起来,管家连忙上前伸手去扶,严惟章这才缓慢地借着力站起身。

    还未等站直,严惟章便连连摆手催促道:“快,快去将我的朝服取来。”

    管家应了声,连忙服侍着严惟章快速换上了朝服,严惟章当即扶着管家的手走了出去,一看等候在外的是一个眼生的内侍,便走上前去。

    那内侍见严惟章走了出来,上前拱手恭敬的笑道:“阁老。”

    严惟章随即点头问道:“这位公公,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那内侍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略有几分尴尬道:“不瞒阁老您,奴婢只听闻陛下吩咐人来府中传口信,但的确不知陛下召见各位是为何事。”

    严惟章闻言微微一顿,随即便见那内侍笑着道:“阁老,您请吧。”

    严惟章微微颔首,随即缓缓朝外走去,不知为何,此刻的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当严惟章随着赶到乾和宫已是气喘吁吁,此刻他站在殿下,才稍稍顿了下脚步,随即整了整衣冠,勉强平息了喘息。

    待来到了殿内,严惟章一走进东暖阁,便发觉屋内的气氛有些异样,宫人们皆双手搭于身前,低眉敛目地侍立两旁。

    而建恒帝正背身站在书架前,从旁伺候的冯维见严惟章走了进来,微微一颔首,便转而对建恒帝恭敬道:“陛下,严阁老来了。”

    话音方落,严惟章便上前恭敬地行礼道:“微臣叩见陛下。”

    建恒帝将手中拿起的那卷书合上放回书架之上,随即转身看向严惟章道:“来了。”

    说着,建恒帝示意一旁的内侍道:“赐座。”

    “谢陛下。”

    眼看着小内侍端了圆凳请他入座,严惟章一颗不安的心才勉强定了几分。

    此刻建恒帝已然走向书案后落座,君臣闲话般端起茶盏,拂了拂茶沫,递到嘴边时手中顿了顿,抬眸扫了眼座下恭敬的严惟章,这才啜饮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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