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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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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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守门的几个人闻言脸色当即一沉,从来只有他们骂旁人的份,还没有别人骂他们的份儿过。

    再一扫眼前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和那细胳膊细腿儿的仆子,他们非得揍的他们满地找牙。

    感觉到自己的弟兄们愤怒的上前了一步,个个摩拳擦掌,为首的那人拿手微微一挡,随即怒极反笑道:“哦?你倒是给爷爷们说说,你家少爷是谁?”

    孝德犹豫地看了眼宋文,却见少年愤怒的低着头,丝毫未理会他,想了想,终究出声道:“我们家少爷的母亲,那是当今长孙殿下的乳母!”

    此话一出,未曾想换来的却是更为侮辱的笑声,随即身后更有人不怀好意的笑道:“乳母?爷爷饮过羊奶,牛奶,却是好久未尝过人奶,不知能否叫咱们爷几个尝尝。”

    这话一出,周围的笑意越发讽刺与屈辱,就像是一把削尖的锥子,攥的人生疼,一直接受文人之道的宋文此刻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烧燃的怒火。

    当多年的母子之情,掺杂进那许多让他觉得屈辱的流言蜚语,再有眼前如此卑劣的一幕,让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她是陪伴母亲十几年的儿子,他绝对无法接受,任何人与他抢夺这份感情!

    宋文手中攥的骨节凸起,手臂不住地颤抖,而在夜色下,少年额际地筋几乎都爆裂开来。

    就在这嘲讽的笑声中,少年突然扬起拳头,朝着最近的一人呼去,随着拳头与骨头撞击的声音响起,为首的那人痛呼出声,当即捂着自己的额头朝后退了几步,惊得旁边的人忙要上前去看,谁知宋文却是丝毫不犹豫,扬拳便要扑向另一人。

    那挨了一拳的领头当即怒然,指着宋文便道:“狗娘养的,给我朝死里揍!”

    话音落尽,那领头继续吃痛地捂着伤口,而身后的人已经一拥而上,几乎是拳脚并用,让宋文这不过十来岁的文弱少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踢打的从石阶上滚了下去,孝德见此大声一喝,原本等在巷子里的人一拥冲出来,看着陡然多出来的七八人,倒是叫守门的人一愣。

    “哟呵,还有帮手。”

    那领头不屑地笑然出声,随即门被打开,出来了更多的家奴,两相对峙下,孝德半抱着受伤的宋文,当即怒喝道:“给我打死这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话音一落,两相顿时扑打起来。

    原本在内院的管家听到有人来报,当即眉头一皱,直直朝外院走,听到门外碰撞扑打的声音,心下更是不悦。

    眼看着府里来了贵人,今夜该是老爷春宵一刻的好时候,若是吵到了,门外一群狗东西是不要命了。

    当他怒气冲冲地刚走至门外,却是一眼瞥到了渐渐逼近的灯火与人马,当即一愣,他认得出,那是巡防京畿的京卫队。

    原来,本在随军巡防的京卫指挥使韩振听到了这边的响声,便调转马头过来了。

    “住手!”

    听到颇有威慑力的一喝,原本厮打在一起的人都不由停了停,当看到眼前陡然出现的一队军卫,都不由愣在了那。

    只见一位不过十八九的男子高坐与马上,男子五官俊朗而刚毅,微微侧颜的曲线如刀刻一般利落,一双眸子却尤为慑人,看起来虽年轻,可那一身的气势却是与那些多年征战,弑杀修罗场的猛将一般。

    只不过,那些猛将的气势更为张扬,而眼前的男子更为沉冽。

    座下的赤色宝马猛地打了个响鼻,马蹄轻轻一动,发出“哒哒”的声音,为这寂静的夜色更添了几分诡异,让人不由心慌。

    男子拿缰绳轻驱宝马,马蹄声下,渐渐逼至石阶之下,冷冽的眸子淡淡扫了眼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一群人,直至落在躺在那,衣衫上满是灰尘,脸上渗血的宋文身上,男子终于开了口,却是如寒冰一般,顿时冻住一切。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寻衅滋事,都给我带回去。”

    话音刚落,身后便有身披铠甲的兵卫走出来,极为刚劲地抱拳道:“是。”

    只见其手一扬,当即便有兵卫走出来,那府中管家看了眼当即一震,连忙想要上前圆场。谁知孝德却是爬一般,狼狈地跪了过来。

    “大人求替我家少爷伸冤,我家夫人被强拐至此,少爷救母心切,却是被这群歹恶之人打成这般,求大人作主。”

    男子闻言睨了眼被打的极为狼狈的孝德,再扫了眼晕过去的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满身斯文之气,倒不像寻衅滋事之人。

    正在此时,那管家也忙赶了过来,客客气气地一拱手,笑的极为奉承道:“这位大人,这其中必有误会,咱们皆是正经府邸,哪里会做那些有违国法之事。”

    “是不是,不是你们一家之言,都给我带回去,审问之下,便也明白了。”

    马上的男子背脊挺的极直,居高临下地看着马下的管家道:“更何况,夜间滋事,照样也得去牢里坐上几日。”

    话一说完,男子微微侧首,沉然出声道:“带走。”

    “大人!”

    那管家见其如此不通事理,笑中渐渐变了几分意味,说的话也渐渐多了几分提醒。

    “这位大人,小的不瞒您,这别庄,住的可是魏老祖宗——”

    这话在夜色中尤显得深意,而那管家此刻的笑眸中,更是耐人寻味。

    敢在这大兴称一声魏老祖宗的,除了当今阉党第一人的魏安,只怕也没有旁人了。

    眼见着居高的男子眸中微微一动,那管家当即微笑开来,要知道,这大兴朝不买老祖宗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可他却不知道,原本以为只是普通滋事的男子听到那一声“魏老祖宗”,眸中当即一沉,随即渐渐浮起一丝冷冽而回味的笑意来。

    “老祖宗?”

    男子轻笑出声,在管家背脊莫名地猛生寒意时,他微微屈身,高度微微与其持平时,唇角勾起几分冷沉。

    “本官的老祖宗如今高卧府中,安寝枕上,还从未听过一个姓魏的老祖宗来。”

    话音一落,管家身子一僵,男子当即凛冽直身,神色坚毅,眸中寒冽道:“给我带走!”

    “大人!”

    眼看着那管家着急出声,男子当即冷然侧首,凛冽的侧颜在月色下寒意逼人,一双眸子漆黑入墨,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我不知你这口中的魏老祖宗是谁,但我义王府的老祖宗,只有当初与太祖征战的韩秉!”

    这一句话犹如万千的冷剑,齐齐亮然出鞘。

    让在场的人皆是一震,而眼前的管家更是惊的腿上一软,跪到了地上。

    韩秉。

    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那是为救太祖被乱矢射中,壮烈牺牲的开国将军,其生了四子,却是为了大兴朝,全部牺牲在战场上,独独只人称“韩家三郎”的三子留下一个儿子韩越,韩越义然承父辈的遗愿,上了战场,跟随了太祖的二子,便是后来的成祖,成为了威名赫赫的名将,帮助太祖一统了天下。

    太祖驾崩前,感念韩家的忠勇,在病榻前封韩越为异姓王,世袭罔替,并赐下“丹书铁券”,如此殊荣,当是大兴历史上的第一人。

    而眼前的人,他们也无需再猜,从年龄观之,便知应是世人口中的“冷面阎王”,当今的京卫指挥使,义王的二子韩振。

    管家身子一颤,陡然想到什么,悄悄地朝门口站着的一个小子使了个眼色,那小子感受到这目光,当即转身要回去禀报。

    韩振如鹰狼一般的眸子冷冷一凝,当即取过马上的弓箭,手一扬,双臂一紧,几乎是眨眼间,箭矢如厉风般飞了出去,穿过那小子的发髻,冷冷钉在门上,发丝断落之间,那小子吓得脸色一白,腿一软,竟是尿了出来。

    “谁敢妄动,杀无赦!”

    看着如修罗一般的男子,众人心下一凛,这话出自旁人口中他们不信,但若是韩振的口中,他们不得不信。

    题外话:昨天手误,会试只有会元,不排名,殿试过后才排名,且一甲只有三名,不好意思,已经改了,么么哒~

第二百一十章 大限将至() 
话音落尽,众人噤声不语,就连那一向张狂的守门人都不由浸出一身冷汗来,却是不敢轻易拿手去擦。看着眼前冷漠的男子,他们知道,今儿是碰着硬角色了。

    韩振冷冷的扫了眼瘫坐在马蹄之下的管家,再转而看着微微敞开的大门,一双寒厉的眸子微微一眯,随即冷然吐出几个字来。

    “给我仔细搜!”

    此话一出,身后的兵卫当即领命,只听得盔甲碰撞之声,便见着两队兵卫迅疾地进门搜寻去了,高坐在马上的韩振微微侧首,对剩下的人道:“把这些人都捆起来,看好。”

    话说完,韩振翻身一个利落地下马,提步便朝别庄内走。

    一进门,迎面便是青砖悬山式影壁,壁面嵌砌凤凰百花图案,入目的瓦檐下皆镶嵌精致转雅文房四宝饰,脚下所踩的每一块方砖中心皆镶嵌凤穿牡丹图案,壁垛立面方砖心嵌有鸟戏荷花、菊引鹊跃、松鹤延年、兰竹栖雀等纹饰,上有百花篮,顶砌密檐砖枋。(注:此处景物是整理修改百度“李莲英”的彩和坊李公馆所描述。)

    当看到满目奢华的亭台楼阁,韩振脸色越发黑沉,一双拳渐渐紧握,他义王府几代忠勇,府中规制从未越矩,而一个小小的阉人,却是住着如此金雕玉砌的别庄。

    阉党误国,他必要除之!

    “大人,有情况。”

    一个小兵卫在夜色中快速地穿过庭院而来,抱拳禀报,韩振眸中微微一动,当即撩袍跟了上去。

    穿花过柳间,才到了一个僻静而华丽的院子,韩振脚下顿了顿,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走的分外坚毅。

    当来到廊下,只见门外守着的人都被架着刀,哆哆嗦嗦的跪在庭前,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韩振看也未多看一眼,直直朝房内走,当一打开房门,方提步走进去,一股浓郁而迷眼的香味便袭面而来。

    韩振眉头微微一皱,当即感觉到自己体内陡起的热意,甚至连眼前都有些虚晃,眸中寒光一闪,迅疾地抽身出来,从袖中抽出方帕捂住口鼻,极为冷声道:“捂住口鼻,给我讲门窗打开,将燃的香给我熄灭带回去。”

    话一落,众兵卫忙按着吩咐去做,门窗打开的那一刻,韩振仍旧捂着帕子朝屋内走去,直到了里屋,示意地看了身旁一眼,便有人迅疾地抽剑挑开软帘。

    韩振眸中微眯,提步走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在那,此刻里屋那股子奇异的香味更为浓郁,而此刻床榻上正躺着一男一女,可那所谓的一男,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安,至于身旁那妇人,韩振却也是识得的,是皇长孙殿下的乳母幸氏。

    韩振的脸色渐渐变得黑沉,看到原本华美的屋子因为这yin乱的场面而变得满地狼藉,男女的衣衫随处丢了满地,由此可见在他们来之前,这里是怎样的一场疾风暴雨。只见二人躺着的床榻边更是摆了无数奇怪的用具。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这些皆是宫中一些内侍施加在对食宫女身上的畸形之物,用以满足自己那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欲望。而这其中许多的东西,皆是由眼前的魏安所发明的。

    那奇怪的香味与屋内的味道掺杂在一起,让人只欲作呕,韩振却是黑沉着脸,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未曾想到床榻上的二人睡的竟是这般死,想必必是那香味做的怪了。

    然而没有人知道,此刻榻上的二人,不仅因那香而筋疲力尽,更有被下了迷魂香的缘故。

    “水。”

    韩振冰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当即便有人会意,利落地提了一桶冰水来,看到木桶内的水反着屋内的灯光,微微在桶内晃动,韩振微微扬颌,身后的兵卫领悟地颔首,下一刻便将那一桶水提了起来,二话不说,扬手便将一桶泼了过去。

    榻上原本因迷魂香仍在熟睡中的人被这猛然彻骨地寒意惊得出声,当他们猛地睁开眼睛,原本尚还迷迷糊糊地脑子因眼前站着无数的人而当即震醒。

    魏安一时还有些懵然,看着眼前脸色黑沉,眸色如冰的男子,恍然以为自己见了阎王。

    当仔细看清了,他却是身子僵在那,连脸色都变的难以形容。

    韩振!

    为何他会在这儿。

    掩在锦被下的手不由微微发凉,此刻连万人之上的他,竟也不由的怕了。

    同样懵然的幸氏当看到眼前的韩振时也惊得连搁在锦被外的雪臂都忘了收回去,当看到满屋兵卫们所穿的盔甲映着灯光,泛着夺目而刺眼的光芒时,她脑中轰然,好像陡然一个惊雷劈下来。

    “韩,韩大人——”

    一向应付自如的魏安此刻语中不由也结巴了,连声音都能听出丝丝的颤抖。

    “魏厂公,好自在。”

    眼前的男子唇角微微一勾,眸中浮过一丝冷冽,魏安身子不由一凉,只觉得后背渐渐生出几分寒意来。

    从前二人相遇,眼前的韩振从来都唤他一声“魏公公”,让他愤恨不已,却是又不得不忍耐下来,因为义王府满门忠勇,是大兴唯一的异姓王,更赐有铁券丹书,轻易动不得。

    至于韩振,更是义王府最不敢得罪之人。

    喊了也就喊了。

    可眼前他当着众人唤他一声“魏厂公”,他却是觉得这三个字中满是讽刺与冷冽,让他不由觉得,自己的大限似乎将至了。

    看着眼前脸色越发难看的魏安,韩振唇角冷冷勾起,不给丝毫犹豫的时间,当即出声道:“将人带回去!”

    “韩大人——”

    魏安的声音刚响起,韩振便已转而如寻常般谈笑道:“魏厂公还是配合本官手下这些人早些把衣衫穿整齐了,更好一些,毕竟他们随我,性子急,若是慢了,就这般走出去,总归是不好看。”

    话语一落,韩振冷然转身,当即沉下脸来走了出去,冷冷地坐在外屋,一边品着热茶,一边悠然等候。

    而手下的人果然随了他,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将穿戴算是整齐了的魏安和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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