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命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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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命难逃-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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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这样东拉西扯地想了许多事,直到后面意识渐渐模糊,具体是何时睡得也记不得了……

    至于夜离,如他所说,出了皇宫,他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一趟逍遥谷。这个时辰,大家都睡下了,若非是事态紧急又事关重大,他也不会将夜尘和石海叫起来。

    大家动作都很快,不多时,夜离、夜尘、清然和石海就已经围坐在尘心居的庭院中,面对面坐着了。清然考虑到时辰不早,特意烹了一壶茶,替大家醒神。

    那三人见夜离神色严重,不禁面面相觑。心中纷纷嘀咕着:该交代的事前几日就交代过,究竟是何事值得他深更半夜地扰大家的好眠?

    夜离也不绕弯子,直接将今夜在太医院和诺语分析推测的内容说与他们听。三人听后均是震惊不已,尤其是夜尘。无论平日里他有多不喜欢阮天浩这个弟弟,可说到底是同父的兄弟。他从前只是觉得他行事不太光明磊落,却不曾想过他会对白府出手,甚至意图谋得天下!

    夜离面色凝重地看着夜尘:“若是一切真如我所料,那么阮师叔那里只怕是有危险!”

    “公子,不至于吧?阮天浩再怎么不堪,也不至于对亲生父亲下毒手吧?”石海虽自幼尝遍人情冷暖,可心底对人性总还是有所期待。毕竟这些年跟着公子,在默贤阁内感受到太多兄弟间的情意。

    清然瞥一眼他,冷哼道:“就阮天浩那种人,心中只有权利与财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亲情天伦?我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心底就深深地排斥他!”

    夜离颔首道:“清然说得有些道理。就从阮天浩对诺语多年的欺骗,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心机之重,绝非是表面那么简单!”

    夜尘叹口气:“这个弟弟,我向来就没看上过。他哪怕是有再多的不堪,我都觉得无所谓。可是我爹就不一样了,那再怎么说,是他的儿子啊。”

    “夜尘,正因如此,阮师叔那边你才一定要事先告知一声。免得日后出了什么事,他防不胜防,受到伤害。”夜离说道。想来想去,这件事唯有夜尘去说最合适。

    夜尘点头:“是,事不宜迟。无论如何,要让爹有个心理准备。”

    夜离转而看向石海:“石头,之前我让你查关于吴妃的事,你继续去查,将重心放在她的心上人上。看那个人和阮天浩有没有关系!”

    “是,公子放心。这个事交给我就是。”石海拍着胸脯说。

    该说的都说完,夜离起身:“我今夜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接下去的数月,我不在京城,诺语就交给你们了。尤其是清然,劳你多费心。”

    “这么见外?”清然不悦地看他,“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关心诺语!”

    夜离笑一笑,感谢的话咽回去。

    翌日,褚哲勋一早就便入宫,面见皇上,聆听旨意,整装待发。季舒玄看着他,一脸满意:“哲勋,你今日便回军中,明日一早便率军出发!朕会坐镇京城,等你凯旋!”

    “臣遵旨!”褚哲勋拱手道。

    送走了褚哲勋,季舒玄想了许久,将章华叫进来:“陪朕去一趟桃花源。”

    “奴才遵旨。”章华看着他,问,“皇上可是下了决定?”

    季舒玄颔首:“是,朕当年虽曾答允过吴老将军要照顾他的独女,可吴妃的所作所为实在过分。之前她曾屡次三番地下毒,但朕想着并未得逞,便一次一次地宽恕了她。但这次的事情实在恶劣,她竟将毒手下到了朕的睿儿身上!若是朕再原谅她,只怕下一次她就要对朕动手了。”

    “皇上言重。”章华听他这话说得重,连忙劝慰道。

    季舒玄冷哼一声:“朕若不处置她,便是罔顾朝纲礼法,既对不起老祖宗,也对不起贵妃母子。”

    “皇上英明。其实即便是吴老将军活着,也会劝您如此的。”章华说道。

    吴老将军还是先皇一朝的臣子,一生可谓是忠心耿耿。他若是活着,知道自己的女儿犯下这等罪过,必定大义灭亲。这或许也是两朝天子都信任他的原因。

    季舒玄嘴唇紧抿,没有说话,而是大步忘殿外走去。章华见状,连忙躬身跟在后面。

    桃花源内,自从雅儿死后,吴妃心中就有数,只怕皇上早晚会来找她。如今她所居的偏殿后面,正巧就是佛堂。于是她便日日跪在佛堂内,抄录经文,祈福祝祷。

    这日也不例外,正当吴妃在佛堂内诵经时,外面传来侍卫山呼万岁的声音。吴妃嘴里一顿,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来到外间坐定。不多时,便见偏殿的房门被人推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大踏步地朝她走过来。

    吴妃收敛心神,起身向前几步,跪在地上:“皇上万福。”

    “有爱妃这样聪慧机灵的人在,朕要如何才能万福?”季舒玄嘲讽地开口。

    吴妃面上一凛,也不接话。恭迎皇上坐在上首处,她则谦卑地在一旁,垂手而立。

    “爱妃历来聪颖,想必也能猜到朕今日来此的原因。”季舒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要听她自己说出来。面前这个女子,长得温婉可人,实在叫人无法将她同蛇蝎心肠联系在一起。

    吴妃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看出他的意思。既然事已至此,再要隐瞒的确也没有意义。她点头,声音平静如水:“皇上乃万金之体,今日却屈尊降贵地来臣妾这儿,想必是为了小皇子的事儿。”

第三百五十七章 找上吴妃(下)() 
吴妃的反应比季舒玄想象中更坦白,他反倒也有些意外:“你倒是直白。”

    “先是皇上派苏太医和褚爷来臣妾这儿大肆搜查,之后又命人将臣妾身边的雅儿叫去慎刑司问话,没多久雅儿就自尽了。现在皇上亲自来了。臣妾虽愚钝,但也知道必定是发生了大事。”吴妃不疾不徐地说道。无论什么风浪,她都见过,即便是面对皇上,她也不会慌乱不知所措。

    季舒玄看着她:“既如此,朕允许你自己说,睿儿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妃毕恭毕敬地看着他,佯装不知地道:“皇上这话是何意,臣妾可有些不明白。小皇子已过世数月,当时宫内的太医们都在场,说小皇子乃身染瘟疫,病重逝世。”

    “吴妃,你不必在朕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季舒玄不悦地说,“睿儿一事只怕这合宫上下,没人比你更清楚。朕今日同你说话,连章华都不在场,就是因着朕还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想要听你说几句实话。”

    吴妃并不为所动,事情到了今日这地步,她也不愿意在委屈自己,曲意逢迎。她仍旧不改口:“什么实话?臣妾并不知晓。睿儿一直住在月华宫,而臣妾同贵妃向来不睦,这是合宫上下都知晓的。这么些年,除非是贵妃邀请,臣妾从不曾踏及月华宫半步。而自从小皇子出生后,除了夜宴外,臣妾也不曾见过。因而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季舒玄看着她,镇定自若,若不是证据确凿,即便是他,也会觉得她无辜被冤。倒真是好样的,在自己身边多年,从不曾发现她竟有这般好的心理素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丝毫不逊色于男子,素日里真是小瞧她了。

    “吴妃,如你所说,朕若无事,不会来你这儿。可朕既然来了,若没听到真话,朕是不会走的。”季舒玄靠在椅背上,看着她。

    吴妃摇头:“皇上,臣妾知道您信任苏太医,也信任褚爷,可不能他们随便说两句,您便信以为真,冤枉臣妾吧?”

    季舒玄皱眉:“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有数。”

    “皇上,您这话说的,臣妾倒是听不明白呢。”吴妃故作羞涩地看一眼季舒玄。

    原本以为她是个爽利之人,不想竟没一句真话。季舒玄拍了拍手,门被推开,章华走进来,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季舒玄递一记眼神,章华了然,转身出了偏殿。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中捧着一盆碧雪青,将东西放下后,又退了出去。

    季舒玄指着碧雪青,说:“吴妃,你瞧瞧这个,想必不陌生吧?”

    “皇上英明,臣妾这儿并没有此物。贵妃得了此物后,还曾向臣妾们炫耀,说此物极其难得,除了您的嘉德殿外,整个宫里也只有月华宫才配拥有!”吴妃含笑道。她记得十分清楚,当年在贵妃初得碧雪青时,曾将宫里的众人都叫去乐月华宫,好一番炫耀。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愚蠢行为,会葬送独子的性命!

    季舒玄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他又打开旁边的一小包东西,丢在吴妃的脚下:“这两样东西呢?在你宫殿你找到的!”

    “回皇上,这两样一个是赤炎草,一个是百花笑。前者不过是一味药材,虽说有些稀有,可太医院的诸位太医想必都知道。后者是臣妾闲来无事,自己配的一种香料罢了。”吴妃的眼底早已是知晓世事的死寂。她知道,皇上既然来找她,便是容不得她再辩驳。可再怎样,她也不愿让他事事如意!

    季舒玄目光森冷地看着她:“你真是个能干的,朕平日倒是没瞧出来!”

    “皇上,”她唤道,语气有几分幽怨,“臣妾自进宫之日起,到现在已是五年有余。您即便曾经宠着臣妾,即便封了臣妾妃位,可您想想,您可曾在臣妾身上有付出过半点真心?”

    季舒玄微微语塞,他一直以为后宫中的这些女人,无非是想得到名分尊荣、金银珠宝。他承认,在苏诺语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真心。不知是不是报应,当他好容易寻到真心之人,可无论怎样付出,别人似乎都不领情。

    吴妃见他沉默,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说起来,皇上人也是不错的,只可惜,她早已没心待他。

    “所以,你就对睿儿下此毒手?”季舒玄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吴妃眼珠转的飞快,点头道:“是,臣妾正是因此,才对小皇子下得毒手!凡是臣妾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臣妾正是因为嫉妒,才会出此下策。皇上,事到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皇上要杀要剐,臣妾悉听尊便。”

    季舒玄盯着她,许久之后,方长长地叹口气:“朕或许错了,朕当年答应你父亲,好好照顾你,或许朕不该将你接进宫。”

    吴妃一听这话,浑身一震,几不可闻地说:“您真的错了……”

    季舒玄已没有了心思去计较她低声的自言自语,起身道:“既然你已承认,明日酉时朕会叫人给你备好物件,送你上路。”

    “臣妾叩谢皇恩。”吴妃盈盈拜下。

    季舒玄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心底闪过几分遗憾。如她所说,好歹陪在身边五年有余,加之她父亲的关系,他一直也算是看重她。没想到她竟能做下这样的事来……

    吴妃一直伏在地上,她知道皇上正在注视着自己,故意不起身,就那么一直跪着。须臾之后,她听见若有似无地一声哀叹,随即便是脚步渐渐离去的声音。再接着,便是那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章华的声音传来。她心中明白,如此一别,再无机会相见。

    如此也好,这一生便算是她欠了他。虽说他并不爱自己,可好歹待自己不错,又一直不曾忘记过父亲。这样的皇上实属难得。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有人先来一步,占据了这个地方,无论后人怎么好,都没有办法改变。

    她跪在那儿,心底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不知现在他在何处,是否安好,是否惦记着自己,若是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是否会不舍……

    她原本每一步都计划的周详,若非苏诺语的贸然出现和多管闲事,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地步。记忆中,那日褚哲勋站在那儿,苏诺语一步一步走向他。那副画面,竟叫她心生羡慕,就好像是缓缓地走向自己的爱人一般!

    苏诺语!你既多事坏了我的好事,就休怪我出此下策!吴妃眼底闪现雪亮的恨意。

    “皇上!”她猛地起身,看着即将离去的季舒玄,道,“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季舒玄摆摆手,她已经说了许多,他实在不想再听。脚下不曾停顿,他依旧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离去。

    吴妃看着侍卫正准备关门,拼尽了全力,高声道:“皇上,事关苏诺语,难道您也不想知道吗?”她成功地看他停下脚步,唇角挂一抹笑意,“皇上,关于苏诺语,臣妾有话要说。”

    季舒玄站了一会,终究没能克制住心底的好奇,转身看着吴妃,折返了回去。

    吴妃在心底冷哼一声,皇上还真是喜欢那个苏诺语。想想平日里众人为争夺那一点子宠爱,闹得合宫里乌烟瘴气、不得安宁。可人家苏诺语,什么也不用做,却将皇上的一颗心稳稳地握在手中。

    “说吧。”季舒玄言简意赅。

    吴妃知道他不愿同自己多言,也不啰嗦,简洁明了地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喜欢苏诺语。可她早有心上人,无论您再如何做,也得不到她的心。”

    “不可能!休得胡说!”季舒玄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否定。

    吴妃轻笑道:“皇上,臣妾没有胡说。”

    “那你说,那个人是谁?”季舒玄的脸色阴沉着,远甚刚才说她对小皇子下毒。

    吴妃朱唇轻启:“褚哲勋褚爷。”

    “啪”的一下,季舒玄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一掌掴在了她的脸颊上。季舒玄喝道:“混账!”

    吴妃在说这话前就已经想过皇上或许会十分愤怒,可再如何,她也没有料到他竟会动怒到如此地步。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未被皇上打过,哪怕是为了小皇子的事,皇上尚能顾忌到她父亲。可现在,为了苏诺语,她不过就是一句话,竟被皇上打了一把掌!

    吴妃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抬手摸了摸被打的左脸,唇角处隐隐有血丝渗出。皇上这一下是用了十成十的力,她现在整个脸颊只觉得火辣辣,似乎都没什么知觉。

    “贱人!你若是再出言编排诺语,朕会叫你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季舒玄逼近她,森冷地说道。

    吴妃笑起来,不顾及扯动唇角时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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