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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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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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买了我三船的香药,吃顿饭也没什么。”王芷和纪二的事,节南管不了,只能当小鬼,但能跟两人学习经商,可是修来的福分。

    “他嫡长子刚满十八。接下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纪二笑道。

    节南讪讪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怎么感觉要被拽到地底下去了呢?”

    “谁让你一个老姑娘端着不嫁,如今傍着纪氏王氏两大靠山,家里没儿子的都恨不能赶紧生一个儿子来娶你回家。我纪二名下的生意且不说,你干娘光是嫁妆就百万贯,加上她自己擅长经营,每年成倍涨。原本她膝下无子女,这些财产就归我纪氏子弟,可现在认了你这个干女儿,将来你养她天年,自然全会留给你。”

    节南想都没想过,“二爷想多了,只是干亲罢了。”

    “别家干亲随便认,可芷儿认你,等同过继。这一点,她已跟我爹娘禀明,且征得了纪王两家族长的同意。她是打算把一切都交给你的,如果你不明白她的用意,千万别喊这声干娘。因为一旦喊了,肩上的担子可重了。至于你干爹我这边——”

    节南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气,“二爷别操心,我绝不会喊这一声的。”

    她微笑,举杯,喊着叔伯婶娘,开始长袖善舞。而且,真别拿财产吓唬她,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从小金山银山堆里爬着揍俩哥哥玩的。

    敬完外堂敬包间,敬完包间,上半夜过去了,节南又借口方便,溜掉半个时辰。等她再要上楼的时候,听楼外传来一阵急踏的马蹄声,眼瞅着一大群府兵涌进大堂。她看得眼睛发亮,干脆往楼梯木阶上一坐,瞧起好来。

    一黑脸军官,举起令牌,大声呼喝,“我等奉命缉查百变女贼,各位还请安坐原地,不要随意走动,否则莫怪我等动手。”

    大概因为知道官楼里坐的多是官,说话挺客气。

    也正因为是官楼,不少人敢哈拉,问百变女贼是什么人,犯了什么案子,到官楼来查是何道理,等等,等等。

    黑脸军官长得跟张飞似的,却真耐心作答,“百变女贼擅长变脸招摇撞骗,有人报案,说此女贼装成庆和公主,意图诈取钱财。而且我们收到线报,今晚百变女贼可能混进官楼行骗,特来抓捕。”

    节南虽然记脸不行,记名的本事不小,立刻将这位公主从脑袋里翻出来了。

    庆和公主,晖帝幺女,一同与晖帝被俘,看管在大今帝都。她离开神弓门时,不曾听闻庆和公主死讯,而大今皇贵以折磨被俘的南颂帝族为乐,绝不会隐瞒任何一名皇室成员的死亡消息,反而会大肆宣扬,所以庆和公主确实可能还活着。

    在座有位花胡子老官,显然是北都旧人,“哦,庆和公主,当年晖帝十分喜欢这位幺女,可谓万千宠爱于一身,北都沦陷之时,她刚过十五岁生辰,晖帝特为她建造一座奢侈行宫,还不曾入住,她就被俘到大今去了。”

    有人道,“既然被俘,只怕凶多吉少,怎么还有人冒充庆和公主行骗?。”

    如今市井间很少提及北都沦陷和晖帝一族的人和事,但都心知肚明,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帝族皇族贵族高门高官被俘者上万,活到今日的,寥寥无几。女子更是可怜,多少贵女惨遭欺凌,多少贵妇死无洁名,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从北方传过来的悲怆故事一个个数不清,最后逼得皇帝下禁令,民间不得记载不得印刷,每一个故事都是往如今的帝族身上添加耻辱,控诉他们的软弱可欺,如鸵鸟一般,将脑袋藏在了沙子里,对被俘的亲人旧友不闻不问。

第403引 风华绝代(第一更)() 
“庆和公主应该还活着。ΩΩ”不用节南说,官员当中自然有明白的。

    “难道还真是庆和公主不成?”说这话的,绝对是新入官场的,分不清什么话该说清楚,什么话该模棱两可,什么话连一个字都不能冒。

    黑脸军官则分得清对什么人该客气,对什么人该吼,“不要信口开河!庆和公主既然在大今,就不可能在此地出现,肯定是冒名骗财的女贼!”

    接着,黑脸军官让人把住门口,自己带着人一桌桌问话。

    节南听完八卦,正要起身,忽见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包裹,缩在楼梯下的角落里,看似进退两难。这让她不由挑起眉,心想这个女子不是官兵要找的百变女贼吧?

    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却瞥见女子腰间挂坠,节南一垂眼,走下楼,绕到女子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那女子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节南在这座城里已经认识了不少千金。崔玉真倾城国色,赵雪兰清高如莲,萝江郡主秀色可餐,而观鞠社的姑娘们虽然容貌可以分上好几等,皆一眼就能看出名贵,而眼前这位一身布衣荆钗农女打扮,容貌虽是中等,立姿婷婷,气质静好,目光与她直视,不怯不卑,也似出身不凡。

    “这位姑娘怎么一人站在这儿,可是走错了楼?”节南这回看清了那姑娘腰间那枚蹴鞠挂饰。

    女子抱紧了寒碜的布包,略有些戒备,但音色十分柔美,“不是,我在等人,多谢姑娘挂心。”

    节南从荷包里掏出一枚蹴鞠耳坠,“我就说姑娘腰上的挂饰挺眼熟的,竟是耳坠改了挂饰。”

    女子欣喜,“你也是观鞠社的——”忽觉自己不该说这话似得,将腰上的挂饰塞进腰带里,“姑娘的耳坠是纯金的,我这是铜的,并不一样,姑娘看错了。”

    说完,女子低着头就往官楼外走。

    “喂,你!站住!”黑脸军官一下子就瞧见了那女子,看她年龄和上峰给的描述差不多,一身穷酸打扮,却不像农家女,顿时起疑。

    女子站住了,身影僵。

    “你叫什么?跟谁来的?”黑脸军官同时扫视一圈,现没人认识这姑娘,于是一手搁在刀把上,防备起来。

    “军爷,这姑娘是跟着我来的丫头。”节南走出来,抬眼看看楼上,“我家在二楼设宴,您不信可以问掌柜的。”

    黑脸军官瞧节南一身贵气,半信半疑,“她既然是跟着小姐来的,为何穿戴有如村妇?”

    节南不慌不忙,“楼上正玩猜戏,我让丫头扮成这副模样,要让大家猜这是干什么活的农家姑娘。军爷,您猜得出来么?”

    黑脸军官抓抓脸,就让节南带着走了,“不像干活的,倒像离家出走的小媳妇。”

    不少人笑起来。

    节南哎呀一声,拿过那女子手里的包裹,拉着她就往楼上走,“你看看吧,我就说你扮得不像,好好的采桑女,揪着个包袱算什么嘛。算了算了,扮不像还不如不扮了,免得让大家看笑话。”

    走一半,节南又回过头来,“军爷先查着,等会儿到了二楼,还请喝上一杯,我让这丫头斟酒,给您找麻烦了。”

    黑脸军官怔望两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哪里说不上来得不对劲,正要跟上去。

    官楼掌柜过来,“方才那位是工部侍郎赵大人的侄女桑六姑娘,今日江陵纪二夫妇认她干女儿,包下二楼办认亲宴,全城有头有脸的大户差不多到齐了,另有纪二夫人娘家安阳王氏的五老爷和几位公子,官夫人三桌,军爷还是缓着些来。”

    黑脸军官咋舌,江陵纪氏和安阳王氏,哪一个都不能得罪,更何况还放在一起?他再一想,百变女贼在官楼里扮成一名村妇也不大合理,自然而然就不怀疑了,却不知节南与这女子压根不相识。

    楼梯上,节南回头,见那女子停了下来,“姑娘要是再想都不想就冲下去,那位军爷极可能会真当你是冒充公主的女贼捉起来。我瞧你不太想和官军碰面,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二楼有门廊通到茶楼,你可以从那里离开。”

    女子又露出了两难神色,“方才多谢姑娘解围,我并非是他们要捉的人……可我也确实不该在这儿。”一咬牙,就着楼梯深深屈膝,“只好请姑娘再帮我一回。”

    节南好奇的小爪挠着心,“帮人帮到底,我本来就打算送你出去,只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刚才又在等什么人?”

    女子咬唇,抬眼却无半点犹豫,“小女子舒风华,误闯此地,并非等人。”

    “风华绝代,好名字。”节南往上走两步,突又回头,“不对,我还不能马上送你走,那军爷等会儿上来查问,我答应他让你斟酒的,你不见了,他不起疑才怪。我倒是不怕,就怕他画张人像通缉你,你出城都难了。”

    舒风华往二楼楼栏看了看,眼中有些莹光。

    节南看不懂,却突然觉得这姑娘等的人是否在二楼,偏又正好想到纪二爷的风流,脱口问,“舒姑娘不会来找负心人的吧?”

    舒风华露出惊吓的表情,连连摆手,“怎会?我——”

    节南道声阿弥陀佛,“对不住,我让某人的花心弄得头大,瞧舒姑娘气质上佳,就以为又是那人的风流债。”

    “还以为干女儿与别人不同,不会在背后乱嚼舌根,却原来也是一样的。说谁花心风流?”纪叔韧站在楼梯口,桃花目冷诮,“我可先说好,我虽风流,绝不欠债,喜欢就会好吃好穿供着她,直到不喜欢为止。”

    节南两眼翻上,拉着傻了的舒风华就往上走,扔给纪叔韧一句冷话,“我看二爷真是无可救药了,风流必欠债,这点自觉也无,还怎么让干娘回头?”

    节南一上楼,叫碧云拿来一套自己的衣物给舒风华换上。

    碧云看着这女子从村姑变成淑女,惊叹,“六姑娘,这姑娘倒比你更像千金小姐。”

    节南不但没怪,还帮腔,左看右看舒风华,“可不是嘛!带着她去敬酒,比带着你有面子。”

    说到做到,拉着舒风华给王平洲那桌敬酒去也。

    

    终于存到两章稿啦,今天给大家五更,感谢大家一直支持聆子!

    为我的渣,致歉!

    第二更中午12点,第三更6点,第四更9点,第五更争取12点前哈。

第404引 云深桃红() 
节南起初以为舒风华怕见人,结果却现她在找人,不禁挑眉一笑,心想她有观鞠社给千金姑娘们定制的金蹴鞠,穿着贫穷,气质富贵,真神秘。

    但她也不再多问,“舒姑娘莫以为我要差遣你,只是担心等会儿军爷上楼时你装不像我的丫头,所以先带你转转,习惯一下。”

    舒风华终于露出一丝笑,“六姑娘真是妙人儿,也不问我来历就帮我。”

    “因我这人眼力还行,分不出坏人,却辩得出好人,我瞧着舒姑娘是个好人,想帮就帮了。”

    节南说完,走进包间,绕过屏风,盈盈一福,“六娘给五伯,五哥,十二弟,十六弟弟见礼。”

    王五王云深猛地站了起来,虽然对他来说,站和跳一样,而且还不如坐着感觉高。

    王平洲奇道,“五郎怎么了?”

    王楚风瞧得仔细些,见五哥两眼直瞪节南旁边的女子,也打量了舒风华两眼,只是从来不曾见过此女,不知从何问起。

    只有十六弟弟眼里有正主,笑嘻嘻起身,给节南作了个大大的揖,再跑到节南面前说悄悄话,“南姐姐,小十六给您回礼了,小十六岁数小,不喜欢红包那些俗物,就想要一套变戏法的家伙。听说南姐姐本事大,没有您弄不到的东西,小十六就把这个心愿托付给您了。九哥说了,心愿太小,就不要打扰佛祖菩萨,找准了人也一样能实现。”

    节南头一回见到这个孩子,觉得真好玩,那么伶俐的小活宝,平时一定没少淘气,“可以啊。听说你要陪哥哥们参加科考?我要求不高,你只要中了举人,我就给你弄一套来。”

    小十六笑咧了嘴,跟节南拉勾手指,一言为定。

    然后,小十六往五哥那儿一看,哦哦两声,“九哥神啦。”

    节南听到王九就脑瓜全力开转,“怎么神法?”

    “他说今晚南姐姐认亲虽没意思,但五哥有桃花运。”小十六眼睛布楞布楞得眨。

    让小十六这么一说,节南想起来,之前曾和王泮林开玩笑,祝王云深找到一个比刘彩凝好的姑娘,王泮林当时回一句没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难道这位舒姑娘才是王五的真命?

    节南忽然和小十六一样,心情兴奋起来了,还马上煽风点火,“五哥认识我这个丫头啊?”

    王五笑了笑,腼腆的大头少年貌,却是对舒风华说的,“小华你到赵府了?挺好的,今后都在一个城里。”

    舒风华虽然换了衣服,包袱这回却没离手,看着王云深的目光绵长,神情几乎要哭出来了,最后硬是挤出一抹笑,慌慌张张地将包袱放到一旁花案上。

    “不……不是……也没什么事……这里是我帮你整理的百篇长赋,你那时走得急,我赶不上送给你,趁着今日……听说你成亲……多保重!”

    语无伦次,听得人稀里糊涂,舒风华就跑出去了。

    王五跑了两步,又停住,皱眉叹气,叹气皱眉,结果只是走到花案那儿,抱起包袱坐回桌后。

    “五郎,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姑娘?”王平洲没听出个所以然,但也比侄子开窍。

    王五却摇头,“五叔忘了么?我已经成亲了。”

    节南也不知该叹这人死脑筋,还是该欣赏这人对婚姻的忠实,“要不,我帮五哥看看去?”

    王五一想大好,“有劳南妹妹。”跟着小十六,以南称之,与小山有别,与六娘无尤。

    节南还记得敬酒,赶紧上前给王平洲倒了杯酒,“我素来野惯了,不大懂规矩,听干娘说五伯脾气最好,今后还要请五伯多担待些。”

    王平洲喝尽,笑道,“规矩没有人情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家姑娘少儿郎多,能多你这个女儿家,长辈们很是欢喜,今日虽没来,都备了见面礼,我直接送到你园子里去了……”

    “五叔。”王五心里着急,怕节南赶不及。

    王平洲呵呵,“少见五郎跟人起急,我就不多啰嗦了,今后有的是机会说话。”

    节南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去,往门旁一瞧,舒风华立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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