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仲切磋?那哪里是切磋,那是挨揍!
田仲看赵信主动示弱,也不好再咄咄逼人,“算了,今天也吓了他们一次了,那日的事我不计较了。”
赵信忙抱拳道:“多谢田大人!”
田仲摆摆手,转身往大殿的方向走去,接着回去念经了。
祭天要一天三时念祭文,也就是除了吃饭休息,其他的时候都不能离开大殿,所以哪怕晚上,整个大殿也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默默念着祭文。
田仲念了几句,有些无聊,就干脆闭着眼,打算像白天那样接着会周公。
他想的虽好,可他白天睡的多了,现在再想睡哪那么容易,田仲闭了一会眼睛,还是没有丝毫的睡着。
田仲无奈,只能睁开眼,他又不想接着念祭文,就无聊的看着周围,看看头顶上祭坛的屋顶,看看自己坐的蒲团,看看旁边的人,看看殿门口,用来打发时间。
正看着,田仲无意间扫过大殿的窗户,突然看到远处有些红彤彤的不由愣了一下,刚要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
“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图穷匕见(一更)()
殿内正在闭目念祭文的大臣们听到外面的喊声;顿时大惊;纷纷睁开眼;看向外面。
“走水了?”
“不会是上苍觉得咱们心意不诚;降下警示吧!”
“是啊;要不怎么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这个时候走水?”
“上天恕罪,信徒一向心诚”
殿内众人看着远处起火的宫殿,虽然离这挺远;肯定烧不到这里,还是心生恐慌,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听到殿内众人乱七八糟的议论声;钱尚书皱了皱眉;对众人呵斥道:
“肃静,身为臣子;在事情未查明前胡言乱语;像什么样子!”
众大臣忙闭嘴;大殿顿时静了下来。
钱尚书召来旁边一个羽林卫;“去看看是哪个宫殿起火;让赵统领查查怎么起的火,回来报我。”
“是;卑职明白。”羽林卫匆匆朝起火的宫殿跑去。
钱尚书望向远处着火的宫殿,和其他几位尚书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隐忧。
这个时候起火;无论是人为还是自然,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陛下驾到——”外面突然传来大太监李忠的声音。
众大臣顿时顾不上远处起火的事,忙起身退到两侧,拜倒在地,高呼:“恭迎圣上!”
殿门大开,赵孟在羽林卫正副统领赵信孙迁的陪同下,带着一群羽林卫从外面进来。
赵孟从中间走过,走到最上首坐下,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大臣们起身站好。
赵孟看了一眼殿内的大臣,对钱尚书问道:“殿内一切可好?”
钱尚书回道:“劳陛下挂念,殿内一切都好。”
“你们几个费心了。”赵孟知道殿内能安稳,少不得这几个重臣的弹压,褒奖了一句。
“臣等不敢当。”几位尚书忙说道。
赵孟看大殿内没事,略微放下心来,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快被扑灭的火,对身后的赵信吩咐道:“彻查偏殿起火的原因。”
“是,卑职领命。”
赵孟看着没出什么乱子,起身准备回去,旁边的大太监李忠刚要喊“陛下起驾”,就听到下面一个人大声说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赵孟停住,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问道:“齐爱卿有何事?”
齐肃出列,沉声说:“陛下,臣觉得此次偏殿起火,乃是上天警示于陛下。”
“警示朕?”赵孟意味不明的看着齐肃,看着这位前朝重臣。
“不错,”齐肃突然扬起头,高声说:“此次前有星孛现世,现在偏殿起火,都是上苍警示于陛下,警示于天下,陛下谋朝篡位,得天下不正!”
此言一出,大殿顿时一片哗然。所有大臣刷的一下望向齐肃和皇帝赵孟。
田仲看了一眼齐肃,眼神暗了一下,趁众人注意都在两人身上,悄悄的起身,朝赵孟方向移去。
赵孟被齐肃当场说在脸上,不由脸一沉,“齐大人说这样的话,是想要造反么?”
齐肃此时再没了往日的恭敬,直接说道:“是谁造反,殿上的大臣们都心里清楚!”
说完,看了一眼殿上的文武百官。
许多大臣被齐肃的目光扫过,不由心虚的低下头。
赵孟看了顿时大怒,“羽林卫何在,还不把这种妖言惑众的乱臣贼子押下去。”
两个羽林卫忙上前,就要把齐肃压下去。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赵孟,你谋朝篡位天下皆知,难道还怕人说么?”
众人听了一惊,忙转头看向殿门外。
就见一队身穿甲胄,手持兵器的人从外面进来。
许多大臣看到领头那人的面容,顿时变了脸色,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陛下!”
来人的正是废帝,陈芪。
大臣们看到本应在行宫的废帝居然出现在这,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今天的事不简单了,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许多大臣甚至在偷偷的看四周,想着等会万一两方兵戎相见,好如何保住自身。
赵孟看着进来的陈芪,听着陈芪指控他谋朝篡位,刚才的怒意反而不见了,笑道:“朕当是谁来了,原来是陈留王,您不在行宫好好休养,怎么到这来了?”
赵孟改朝换代后,废前朝末帝为陈留王,迁京郊行宫。
陈芪最恨别人称呼其陈留王,尤其是赵孟,当即怒道:“赵孟,你狼子野心,趁朕不备谋朝篡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朕的死期?”赵孟冷笑一下,“当初要不是你薄情寡义,失德在先,朕怎么会造反。今日你就想齐家的这些私兵成事,做梦!”
赵孟直接对身后的赵信吩咐道:“羽林卫听令,所有逆党格杀不论!”
“是,”赵信对身后的那队羽林卫一挥手,身后的羽林卫顿时朝陈芪和齐家的那些私兵扑去。
而赵信自己,则和副统领孙迁一起,护卫在赵孟身旁。
陈芪带来的私兵都是死士,虽然装备精良,身手也不错,单打独斗肯定比羽林卫强,可这些人毕竟是在羽林卫眼皮子底下偷偷运进来的,人数自然不可能很多,在殿内羽林卫的重重包围下,终于陷入了困境。
看着殿内的死士一个个减少,赵孟和一众大臣终于放下心来。
赵孟冷眼被羽林卫包围在中间的废帝和一群垂死挣扎的死士,“陈芪,你现在还觉得今日是朕的死期,你当朕真不知道这些日子在京城散布流言的是你,朕不过是懒得和你计较,你却不思悔改,今日,朕再留你不得。”
陈芪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人,突然笑了起来,“赵孟,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给朕虚情假意,当初你篡位时要不是担心杀了朕担上弑君的名头和弄的京城的那些世家不安,你早就结果朕了吧!”
赵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不过,你要以为朕就这点手段,那可就错了,”陈芪突然大喝一声“还不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赵信身边的副统领孙迁突然拔刀一刀砍向赵信。
赵信还没反应过来,只来的及稍微避开要害,就被一刀砍中,倒在一边,顿时露出了身旁的赵孟。
孙迁提刀,直直向赵孟砍去。
“陛下,小心!”站在下首的钱尚书一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赵孟看着劈向自己的刀锋,脸霎时惨白,身子却已来不及动分毫。
就在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赵孟要横尸当场时,旁边突然斜窜出一人,飞身跃起,一脚踢在了孙迁握刀的手上。
孙迁一吃痛,刀瞬间脱手而出,擦着赵孟的脸飞过,在赵孟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窜出来的人一把把赵孟拉到身后,挡了起来。
“田仲!”钱尚书惊呼一声,看到安全了的赵孟,一颗心突然落回了肚子,心神一松,顿时瘫倒在地。
赵孟看着突然挡在自己身上的田仲,一时间心神复杂,“你!”
田仲并没有回头,而是一直盯着被羽林卫包围的陈芪,淡淡的说:“你我的账等下再算。”
田仲伸手捡起刚才孙迁掉在地上的刀。
孙迁捂着被田仲踢折的手,怨毒的看了田仲一眼,要不是田仲,他刚才就得手了,大吼一声:“弟兄们听令!”
屋里本来正围攻陈芪和死士的羽林卫,突然调转方向,对着赵孟和殿内的大臣。
突围(二更)()
“你居然敢背叛朕!”赵孟盯着孙迁;眼神说不出的吓人;孙迁当初可是他亲自一手提拔上来的。
孙迁撇过脸;避开赵孟的目光;什么都没说。
“孙将军本就是我朝的将军;岂有背叛一说;之前不过是被你这逆臣笼络;如今弃暗从明而已。”
陈芪在一众死士和羽林卫的簇拥下走过来,看到只是脸上被伤了一道的赵孟,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刚才那一刀要是砍着了,赵孟不死也伤,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都是田仲碍的事!
陈芪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挡在赵孟面前的田仲;问出了和赵孟同样的话:“你居然背叛朕?”
田仲却没像孙迁一样;反而握紧手中的刀,抬头直视着陈芪;“当初的居庸关是怎么破的?”
陈芪眼有一瞬间飘忽;“之前朕不是把真相给你了么!”
“陛下说的是那封血书;”田仲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不巧;赵孟之前也给了我一封信。”
陈芪一看田仲手中的信,顿时变了脸色;怒道:“你居然信他不信朕!”
虽然陈芪看起来像是被他不信任气的,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岂能看不出他掩饰下的心虚。田仲嘴角动了动;所有的话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陈芪;你的字化成灰我也认识!”
陈芪正要接着说的话顿时噎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一句。
看着沉默的陈芪,田仲闭上眼,喃喃的问道:“为什么?”
“朕”
田仲睁开眼,崩溃的吼道:“为什么要写那封信,你回答我!”
陈芪看着眼睛突然变得猩红的田仲,不由吓的退了一步,“朕不是故意的朕当初真没想到”
田仲上前一步,“你不是故意的,你没想到,你确实不是故意的,你确实没想到,因为当时你满心里只有让老将军回去,只想着让老将军帮你压制赵孟!”
陈芪看着有些疯癫的田仲,吓得又退了两步,“当日明明是你发捷报说柔然已退,朕去旨让你回京,你却不肯回来,朕才”
“可臣也在信中说柔然会去而复返!”田仲想起当初为了让京中安心,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突然痛恨起自己来。
痛恨自己的轻描淡写,让两个不知兵事的人以为边关无事,又斗了起来,更痛恨自己当初仗着手握重兵,把刀架在赵孟脖子上,以势压人,让陈芪尝到了甜头,有样学样,造成了当日之祸!
“哈哈哈”田仲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悔不当初,年少轻狂,一念之差,断送十二万将士性命!
谁之过?
田仲突然不笑了,问地上还有一口气的赵信,“刚才救火,你调了哪支羽林卫。”
赵信身子被砍了一半,好在没断脖子,正被旁边一个属下用手拼命的按着伤口,听到田仲问,断断续续的说:“我调了徐琥的,是原来在”
“西北角的那支,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话了。”田仲直接转头对赵孟低声说:“我护着你出殿,你到殿门口就拼命吆喝徐琥的名字,让他来救驾。”
赵孟点点头,孙迁虽然被策反,可羽林卫在他赵家手中经营多年,今天在殿中这些反的应该都是孙迁的心腹,只要出了大殿,那就还是他的天下。
田仲深吸一口气,一手扯着赵孟,一手拿着刀就往外冲。
“快阻止他!”孙迁一看田仲往外冲,就知道田仲打什么主意,连忙带着羽林卫去堵田仲。
陈芪也反应过来,忙对身边的死士说:“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大殿。”
一群羽林卫和黑衣人瞬间堵在田仲和赵孟身前。
赵孟一看这么多人把路堵上了,也顾不得在殿内吆喝远处的徐琥能不能听见,直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徐琥,速来救驾!”
而田仲,则手起刀落,一边护着赵孟往外冲,一边砍冲过来的人。
“快关殿门和窗户,别让外面听到!”陈芪一听赵孟喊,顿时急了。
“砰!”殿门被两个羽林卫用力关上。
田仲看到殿门关了,心一沉,手拽着赵孟一扯,直接拽着他往窗台跑去。
“哪个混蛋建的祭坛,居然只在靠门两侧开窗户,多开几个会死啊!”田仲气的骂了一句。
田仲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带着赵孟这个累赘,羽林卫和死士人又多,不一会身上就挂了彩。
田仲险险的躲过一个羽林卫砍来刀,又瞥见赵孟头上的一个死士戳来的剑,直接一脚对着赵孟踹去。
赵孟直接被踹飞,砸到那个死士上,田仲一个后翻身,拽起赵孟就接着往窗台边跑。
“快拦住他们!”陈芪一看田仲都拽着赵孟快到窗户边了,也站不住了,直接跑了过去。
众羽林卫和死士也开始拼命了,田仲带着赵孟一时躲闪不及,肩部顿时被砍了一刀。
“田仲!”赵孟看着田仲肩部被血染红,顿时惊呼道。
“接着叫徐琥,别管我!”田仲感觉自己左肩一沉,就知道伤着了筋骨,暗道不好,看着近在眼前的窗户,心一更,回头一个横扫,踢倒最近的两个羽林卫和一个死士,然后用好着的右胳膊,直接提起赵孟,把他直接当沙包朝窗户上扔去,“跑!”
赵孟撞在窗户上,直接把窗户撞破了一个大洞,飞了出去。
田仲背部又挨了一刀,田仲头也不回,一个后踢脚,然后也对着窗户翻了下去。
只是在落地时,田仲由于受伤,身子一歪,直接载倒在地。
“田仲!”赵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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