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就听宫人禀报:“启禀太后娘娘,陈贵人求见,说是采来了娘娘想要的牡丹花。”
“哦?”太后听的大奇,不是说御花园里现在开的牡丹花都被毁了吗?陈贵人这花儿是从哪儿来?
太后赶紧命人传叶新绿进来。
待见陈贵人手中持着一粉一红两种颜色的牡丹花步入殿中,太后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那两朵花上。这两朵牡丹鲜艳欲滴,开的着实让人喜欢。
叶新绿恭敬行礼,太后就让她直接将花送到眼前来。
叶新绿依言而行,太后接过这花,亲手摸过才知道这花并非是真的鲜花,当下大奇:“这是?”
叶新绿无奈道:“太后恕罪,奴才未能摘来盛开的鲜花,只能将前几日打算在上巳节家宴上哄太后高兴所做的假花拿出来了。”
“哎哟,这是你自己做的?”太后惊奇不已地道,“这这……这简直跟真的一样,丝毫不逊色于真的。”
叶新绿笑道:“太后喜欢就好。”
太后呵呵点头笑道:“喜欢喜欢!人家做这假花,都是要戴在头上的,可是你做的这么大,跟真正的牡丹一般大小,也难为你了。”
“太后,”叶新绿道,“您有所不知,这花,不但是和真正的牡丹一般大小,这花枝中间奴才还特别加了铁丝,您请看……”
说着她就将花枝折了折,那牡丹花的花枝就立刻变成一个圆形的底座。她随意地将那花往太后身前的方桌一角一放,这朵粉色的牡丹就如同窈窕淑女一般的立在方桌之上,令整个殿中骤然增加了数分鲜活。
太后又再惊叹起来:“哎哟,这花儿都这么厉害了,花瓶都不用,自己个直接就能‘站’在桌上,今天哀家也算是开了眼界啦,哈哈……”
太后笑的分外欢畅,又道:“你这丫头,难为的心思如此灵巧!”
当下太后就留了叶新绿在慈宁宫吃了午膳。回到原主所居的枫香阁,她就命人去传宫中经常在宫宴上跳舞的男舞师,打算让他们在上巳节家宴上给自己伴舞。
不过练舞的时候就只有这些男舞师自己练,古代男女大防,叶新绿身为贵人,可不敢与这些舞师一起排练舞蹈。
董佳莹听说此事,猜想这个陈贵人就是想用男舞师们驳众人眼球,在宴会上跳的也定是孔雀舞。
她在第一世早就将陈欣儿会什么摸的透透的。而她除了孔雀舞,还会很多古代的经典舞蹈,不然也不可能一朝得宠就把皇帝的心牢牢抓住,直到现在也不能让皇帝分心半点。
第1128章 妃常攻略(5)()
陈欣儿本身并不是舞蹈演员出身,她确实只会现代人许多人熟悉的孔雀舞和现代感极强的国标舞等。而国标舞因为要穿着礼服才能展露出它的美丽,最主要的是得和男子一同起舞,在这个男女大防的古代并不适合。
但叶新绿并不是陈欣儿。
两天后上巳节到来,晚间家宴开始后不久,董佳莹不自告奋勇先为大家献舞一支,又提醒叶新绿,她献舞之后就该叶新绿了。
叶新绿欣然领命。
她还能不知道董佳莹的打算么?董佳莹先把孔雀舞跳出来,自己再跳最多只是让别人觉得她在模仿董佳莹,就算她跳的比董佳莹好千倍万倍,也落了下乘。
到那时,在别人眼里,她就只能是董佳莹的复制品,是想通过模仿董佳莹来争宠的笑柄罢了。
董佳莹的孔雀舞因着在这个世界里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一经跳出来后就让皇帝喜欢的要命。
只是,在此之前她也只给皇帝跳过。
今天上巳节,她是第一次拿出来公开演示,就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打压一下陈贵人——她要让陈贵人自此之后在宫中永远也抬不起头。
所以,起舞之后,听到众人的掌声与叫好声,董佳莹得意之下偷眼去看叶新绿,就见她眉头紧锁,心中登时越发得意起来。陈贵人肯定是发现自己跳的舞和她要跳的孔雀舞太像所以发愁了吧,哈!
董佳莹跳的更起劲更卖力了。
一曲舞毕,众人欢呼叫好,皇上也觉得自己宠爱的妃子所跳之舞如此讨人喜欢,是给自己大大的长脸,分外高兴,主动举杯与坐在下首的董娘娘对饮一杯。
坐在他旁边的太后冷了冷脸。她可没忘记之前她让陈贵人去摘两朵牡丹花,竟然在这个董昭妃那里吃憋的事。俗语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这么对陈贵人,不是在打她这个太后的脸么?
她开口,问道:“对了陈贵人,不是说,你也准备了舞蹈吗?”
不待叶新绿开口,董佳莹就淡笑吟吟,还一副大度的样子,道:“陈妹妹,你准备的是什么舞蹈?要是不想跳了也没关系的。”
言外之意,我跳的这么好,你肯定是比不过我了,不想丢人就拉倒吧,我也不跟你追究了。
太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哀家说让她跳,你竟然敢说她不跳也没关系?
皇上看到太后的脸色和目光,便哈哈笑道:“爱妃,太后与朕,都等着看陈贵人献舞呢,你这样替陈贵人打马虎眼,可不好哦!”
他也觉得,陈贵人见识到董佳莹的舞技过后,八成有点自惭形秽,不想再跳了。但是太后都发话了,陈贵人就算再不想跳,也得跳。
叶新绿走上前来,施了一礼,道:“太后,皇上,容奴才先去换上舞衣。”她就是个贵人,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自称‘臣妾’的资格都没有。
之前在御花园,她对着皇帝和董佳莹是称“我”的,实在不想对着董佳莹自称“奴才”。不过,当时她刚被人从湖里捞出来,当时的事态又比较复杂,没人去太多注意她的称谓。
太后慢慢点头“嗯”了一声。
众人吃吃喝喝片刻,就有身着戎装的男舞师挥着旗子上场了。在他们身后还立着一根特别高的旗杆。
太后好奇地与皇帝道:“皇上,这些舞师们身后立的那根旗杆是何意思啊?”
皇帝也不知道,只得道:“呃,儿臣也不清楚,咱们且往后看看再说。”
太后点了点头,道:“一定又是那陈贵人想出了什么稀奇好玩的点子。你有所不知,那丫头跟个鬼精灵似的,就会讨人开心。”
皇帝挑了下眉,是这样的吗?以前他怎么不知道呢?话说回来,董妃说她是和董妃一起进宫的,怎么当年他第一次翻董妃牌子的时候,没有看到陈贵人的牌子呢?
如果看到了,他肯定不至于将她彻底遗忘。
虽然心生疑惑,但已经成功掌握帝王之术的他,神色中不显半点。
董佳莹心中好笑地看着那些挥旗舞动的舞师们,好像已经亲眼看到陈贵人跳孔雀舞时,在座众皇亲鄙夷的眼神和嘲笑声。
蓦地,舞师们挥舞的大旗突地重重往旁边一撤,露出他们围着遮挡了大半的旗杆来。
“唔……”
众起哗然。
他们看到那高高的旗杆之上,如同画中一般,竟然挂着一个绝世的美人。
美人如同就要飞天而去的嫦娥,又如从天而降的神女,亦似一杆在军中不倒的旗帜正高高地悬在那里,随风飘扬。
皇帝坐在上首,登时被这一幕牢牢吸引住了眼球,就连嘴巴都不自禁地张大了,他手中持着的正要送到嘴边的夜光杯就这样停在半空,再也挪不动分毫。
恍如战场的鼓点声即去,舞师们也撤了下去,伴奏的琵琶铮铮响了起来。
那旗杆上的美人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在旗杆上旋转而下,挥舞的两袖中花瓣飞舞相迎,飘然落下,此情此景好似是真正的天女撒花,令在场众人无不感觉惊艳非常。
位置在后面的一些皇亲都不自觉地站起身来,想要将这一幕看得更清晰。
等到美人落到地面,那铮铮有力的琵琶声也停了,继之而起的是温柔缱绻的曲调。
奇怪的很,皇帝听着这凄美哀婉的曲调,竟觉熟悉非常,好似自己曾经在梦境中听到过一般,恍恍惚惚,若即若离。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黄……”悠扬婉转的歌声响起,皇帝只觉自己的心肝都随着那突然响起的嗓音剧烈颤抖了一下。
这歌声,为何,他也感觉如此熟悉?不不,不仅仅是这曲这歌,还有这在攀着旗杆柔美地舞着的女子,于他来说,竟也是如此熟悉。
此情此景,他好像在亘古许久以前的前世,就曾看到过,并且将之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她是谁?这个女子是谁?她绝对不仅仅是那个被他遗忘已久、甚至都不知道她存在的陈贵人。她一定是穿越了重重时空,从遥远的异国他乡飘来找他的昔日爱侣。
第1129章 妃常攻略(6)()
坐在皇帝下首的董佳莹脸上连连色变。她明明记的陈欣儿除了孔雀舞能拿得出手之外,于舞蹈方面就再也没什么专长了,如今这是怎么了,竟然拿出这么惊艳四座的既新颖又美艳绝伦的舞蹈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还特别地去看了看那在旗杆上如仙女一般轻盈旋转飞舞的女子,瞪大眼睛看了半天,确定那张脸就是陈欣儿的,她终于只能接受这让她无法相信的事实。
她的牙齿暗中咬的咯吱咯吱响,忽又想起一事,唰的转头看向皇帝,就见皇帝盯着场中的舞者,满脸满眼的都是痴迷与神往。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重活一世,还要被陈欣儿压过一头!想到此,董佳莹不信邪,扬唇笑了起来,娇滴滴地唤道:“皇上”
以往,她用这种娇艳欲滴的声音唤皇帝,皇帝定然兴致勃勃地朝她看过来,可是这一次,皇帝突然扬起手来,示意她不要说话。
而皇帝的目光,仍旧盯着场中的那个舞者不移一瞬。
董佳莹气的又咬了咬银牙,心想从另外一个主子下手,当即转眸看向太后,谁想太后竟然盯着场中那个挂在旗杆上的人儿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这是怎么说的?
“皇上,您快看看太后”董佳莹灵机一动,提醒皇帝。
皇帝这才微微转眸看了看太后,但很快就又将目光转移到场中,生怕错过一瞬。
再看在场的众皇亲国戚,大家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发出惊叹唏嘘之声,为那个时而像从天旋转飘然落下的仙女,时而又像一面旗帜挂在旗杆上的舞者。
一曲舞毕,众人只觉那婉转如啼的歌声仍在耳边回荡不去,那以一根旗杆为舞具的妖娆女子似乎仍旧在眼前飘舞轻盈,一歌一舞,都在他们脑海中久久萦绕不去。
飞扬的战旗:“真正的惊艳全场啊!”
凉啊凉:“好帅哦主播!”
直到叶新绿上前向皇帝和太后施礼,这上位上的两人才从刚才那场歌舞带来的惊艳中醒过神来。
太后拭着眼泪挥手示意她归座,转头对皇帝道:“皇上,你都看到了,陈贵人的歌舞如何?”
皇帝回味着,沉声道:“旷古绝伦!”
董佳莹的脸色有些控制不住,黑得有如锅底,勉强想要扬起笑脸附和一下皇帝的话,来增加自己在皇帝敢心中的存在感,可是那嘴角扯了半天,就是笑不出来。
太后道:“陈贵人的这曲歌舞确实当得起这四个字,但依哀家看,这曲歌舞中内中所含的情与义才更值得皇帝深省。”
皇帝奇道:“哦?母后,这曲歌舞,儿臣看是一曲女子思念丈夫的曲舞,难道母后还看出了别的什么?”
太后道:“你再仔细想想。”
皇帝又再仔细回味了一下,突地一震,目光极度幽深地看向叶新绿。
太后道:“陈贵人,你便与在座的众卿家详细讲讲,你创作的这曲歌舞中所蕴含的真正意义吧!”
“是。”叶新绿淡笑着应了一声,幽幽地讲道:“奴才幼时顽皮,常常不服教养嬷嬷的管教跑去母亲所居的院子,却惊讶因何总是看到母亲偷偷哭泣。
奴才便将这事讲与教养嬷嬷,嬷嬷告诉奴才,原来是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母亲日夜思念父亲却不得见,自然常常伤心。
奴才觉得父亲常年将母亲一个人丢在家中,未名太过无情,便趁着父亲一次归家的时候质问起父亲来。
父亲便与奴才言道:‘如今为父统领二十万大军,肩上担着国家安危。国家国家,是先有国才有家,此点你务须谨记。’
父亲平时少言,就算得了奴才这个女儿的责问,也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两句,但奴才却已经明白了父亲的为难,不敢再为此事耿耿于怀。
只是每每看到母亲因思念父亲而偷偷落泪,不免还是为母亲感到伤心难过。”
太后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唉,这一曲舞开局便是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他们常年征战在外,不得归家,所思念者自然是他们的妻子儿女。
这妻子儿女就如同他们心中的旗帜,他们甘愿在沙场上流血为的就是保他们身后的妻子儿女能够平安顺遂。
而他们的妻子儿女对他们的思念、牵挂又是何等的深入骨髓,让人哪能不感叹?”说着不禁边无奈摇头边感慨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皇帝也道:“是啊,这一曲歌舞出自其父为国常年征战在外的陈贵人,实在是让朕发自内心的震撼!”
微一沉吟,他又朗声道:“传朕口谕,宁远侯侍国甚忠,晋封宁国公;其妻一品夫人陈楚氏持家有方,特赐良田千亩;其女陈氏贵人欣儿”说着转眸看向叶新绿,声音不自觉地就柔婉下来,“丽质轻灵,风华绝代,淑德含章,晋封昭仪,即日起入主凤仪宫!”
太后那里道:“陈贵人,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叶新绿袅娜地起身跪了下去,神色依旧淡然无波,浅笑吟吟,道了句:“陈氏欣儿领旨谢恩。”
坐在不远处的董佳莹瞪视着叶新绿,放在桌案下的手掐的指甲都发白了。她没想到,不过就是一支歌舞而已,竟然让宁远侯又晋一级,直接变成了宁国公。要知道就算是在她第一世,陈欣儿最得宠的时候,其父也只是宁远侯,始终没有再晋升。
而陈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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