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潮不会如此无情无义的,弃我于不顾的。
是延潮不会无情,但他只是想让我作妾室。
作了妾室又如何?
反正作了妾室,也能与延潮一辈子厮守,我又有什么不甘心。
没错,龚家女子对延潮将来帮助更大。
我呢?林浅浅,你只是一个会洗衣做饭的普通女子罢了。
龚家女子是不会洗衣做饭,但她身旁随便哪一个丫鬟都会做了。
按照戏本里,若是为了延潮好,我该让龚家进门,好成全了他们。
对了,听书上,这叫妇德。
只是,只是我不愿意!
明亮的灶火,照在林浅浅鸦青色的头发,想到这里林浅浅抹去了泪水,倔强地站起身来,心道就算延潮要休了我,我也要听他把这话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说出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一章 心底只有你(一更)()
林浅浅想到这里,就在厨房里张罗起来。
煮好了粥,林浅浅又架起蒸笼,蒸了馒头,煮好了鸡蛋,摆上一盘腌好的菜脯。
不久大娘,三叔,三婶都是起床。
三叔等人都是大快朵颐起来,大娘见林浅浅的神色,立即明白了什么,不敢说话。
唯有三叔,三婶笑着道:“浅浅,与我们一起先吃吧,别又在那等延潮吃饭了。”
林浅浅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厨房里静静等着。
三叔,三婶吃完后就各自忙事去了,大娘见林浅浅如失了魂般坐着,连忙心虚地收拾了桌子,然后拿着菜篮赶紧上街去了。
至于这几人如何离去,林浅浅浑没有发觉,只是搬着小杌子,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二楼的窗户,等着林延潮起床。
终于听到二楼的声音,但见林延潮到了窗前,只是他没有下楼,依旧如平常般,读了好一会书然后才将书合上下楼来。
听林延潮下楼的声音,林浅浅整个人顿时有了精神般,立即去碗厨拿碗筷,再替林延潮舀出米粥来。
林浅浅作了林延潮平日,做爱吃的菜脯,放在一小碟子里,而自己替他磕着蛋。
林延潮坐在凳上吃得香甜。
林浅浅记得,他曾有一次夸过自己煮的白米粥又香有稠,但这般温情的话,他平日都很少对自己说呢。就算说话,平日也很少,林延潮多是埋头在读书上,自己常常怪他是书呆子。
难道不是因他用功,而是他对我之情,已是淡了。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想娶龚家小姐,若是真是,他不直接告诉我?他是怕我知道后伤心吗?想到这里林浅浅心道,若是怕我伤心,延潮,心底还是心疼我的。
林延潮吃完后,即回房换上了衣裳,手里提着一礼盒,就要出门。
林浅浅连忙问道:“延潮,你今日要出门?”
林延潮点点头道:“是啊,今日我要去龚府贺寿,要很迟才回来,中午晚上不必留我的饭了。”
林浅浅一颗心沉了下去道:“延潮,你能不能不要去?”
林延潮仔细检查着礼盒,问道:“为何?我已是答允子楠了,他此刻已是备着马车,来家门前接我呢。”
说到这里林延潮举步道:“一会去龚家,我不能迟了,否则就是失仪,于祭酒和那么多宾客面上不好看,说我中了解元就骄狂,那可不好。”
“延潮,你不要走!”林浅浅急得都要哭了。
见此林延潮问道:“怎么?”
“你今天可否在家陪着我?”
林延潮听了上前拉住林浅浅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
林浅浅对林延潮对自己关切的样子,心底好受了许多垂下头:“不是不舒服,只是不愿你去。”
林延潮听了笑了笑道:“我只是去去就回来,别胡闹,在家等着我。”
林浅浅道:“我不是胡闹,你难道真不知龚家招你去何意?”
“不知,不是贺寿吗?”
莫非延潮是揣着明白装着糊涂,林浅浅话堵在胸口,眼里盯着林延潮斩钉截铁地一字一句道:“你不要去!”
林延潮心想哪里有这样,自己出个门都要阻拦,还要不要一振夫纲了,当下板着脸道:“浅浅,这是我早都定下的事,你今日怎么胡搅蛮缠!”
“我没胡搅蛮缠,你不去我一定听你的话!”
林延潮拂袖大声道:“这还不是胡搅蛮缠了?”
林浅浅眼泪一下子就掉下了,但脸上倔强地道:“你不许凶我!你还没休了我了,我还是你林家未过门的媳妇,你答允过你爹娘要好好照顾我,所以你不可这么待我!”
林延潮不由怫然不悦道:“你乱说什么呢?无理取闹吗?”
林浅浅哭着道:“是我无理取闹,我只是会洗衣煮饭,什么都不会,我只会无理取闹,甚至当初连个毛笔都买不好,被你嘲笑!你要走就走,我绝对不会拦你,出了这门以后就别想见我!”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我不与你说了。”
说完林延潮拂袖大步走出门。
林浅浅见林延潮不理她真的走,重重跺足了一下,奔出门去拉住林延潮的手。
林延潮哭笑不得道:“你不是说不拦我,出了这门以后就别想见你吗?”
林浅浅理直气壮地道:“我让你走,你还真听了,我让你别去,你怎么不听?”
林延潮道:“算了别说,子楠在外面等我呢,回来再与你说吧!我不能失信于同窗!”
林浅浅道:“延潮你有那么多同窗,那么多朋友,那么多师长,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心底只有你!求你不要走!”
说完林浅浅扑在自己怀里软语相求,又是嚎啕大哭,林延潮心底一软,但顿时心觉得不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巷子口外,龚子楠走道:“延潮兄,怎么了?”
林延潮搂着林浅浅道:“一点家事,让龚兄见笑了,我耽搁一会!”
龚子楠见林浅浅的样子,当下道:“林兄若是今日真的不便,就不要去吧!”
林延潮见龚子楠的样子,与林浅浅这般反常,当下问道:“怎么浅浅你不欲让我去龚家,莫非与子楠有什么关系?”
龚子楠见林浅浅大哭的样子,不由于心不忍,见他的神色,林延潮知必有什么事,当下道:“浅浅,你先回房。”
“不行,我不让你走!”
林延潮道:“浅浅,听话,此事我会与你有个交代!”
林浅浅抬起头,脸上满是泪靥,看了林延潮一眼,只能点点头回到屋里。
林延潮走到巷口问道:“子楠怎么回事?”
龚子楠长叹一声道:“宗海,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前几日我娘让媒人来你府上,想替我妹妹与你说媒!可是你爷爷没有答允,但我娘不知你的意思,故而以贺寿之名,请你今日来府上。”
林延潮顿时恍然道:“原来如此。”
龚子楠道:“怎么老大人没与你说?”
林延潮道:“我祖父却未曾与我说过,这几日我都在交游,确实忙了一些。”
“那不知宗海你的意思?”龚子楠问道。
“你妹妹就是当初与你一同,我在水边救下的女子。”
“正是。”龚子楠点点头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二章 龚府寿宴(二更)()
通贤龚府。
正是一番花团锦簇的景象。
府邸的门口客似云来,往来道贺的都是省城之中达官显贵。
穿着大红衣裳的门宾,站在门口高声地唱道:“福建左布政使左大人送青玉石狮!”
“福建按察司副使,清军道冯大人送寿字玉如意一对!”
“福州知府陈大人,送字画一副,寿石一方!”
前南京国子监祭酒龚用卿,在二堂滴水檐下,各路而来的宾客,都向他贺喜。
“监察御史陈大人到!”
一名满脸笑容的官员走来,向龚用卿拱手道:“龚大人,这一次来,小弟可是要向你讨一碗水酒喝。”
龚用卿笑着道:“小老弟,这是哪里话,你能来老夫高兴还不来及,哪里能委屈你这点酒,快里面请。”
这官员笑呵呵地拱手。
在一旁屋里,龚夫人掀开帘子,看着外堂这里的热闹,一旁的婢女对她道:“夫人,你看连福州知府陈大人都来了。”
“夫人你看,那不是号称青天的陈御史。”
“夫人你看,这不是盐道的马大人吗?这一次他的礼送得可不轻啊!”
婢女越说,龚夫人脸上的喜色越浓。
这时候门客嗓子突然拔高了几分,大声道:“福建巡抚刘大人送贺联一副,和田玉一对!”
婢女听了更是激动地道:“夫人,连巡抚大人都送礼来拜贺了。”
龚夫人斥道:“我还不知道吗?还用得着你说?跟着我这么多年,还是没半点出息!”
婢女欠了欠身道:“夫人,教训的是。”
龚夫人喝了口茶问道:“少爷,不是去请人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是不是让全福去路上寻一寻。”
龚夫人皱眉道:“这么大的人呢,一点事还办不好,吩咐全福一声去路上寻,看看少爷到哪了,请个人也请不动。”
婢女低声道:“夫人莫要心急,老爷说了会推说解元郎准备会试之事,故而不会前来。”
“心急?谁说我心急?哼,大不了丢人而已,满门宾客一半是贺寿,一半说不准还是看这解元郎来的,”龚夫人哼地一声道,“不就中了一个解元吗?竟也给我摆谱,真当我女儿嫁不出了?”
龚夫人心烦意乱喝着茶,等了一阵,但见这边下人全福跑了过来欢喜着道:“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龚夫人点了点头问道:“就他一人来的?”
“不止,还有一位年轻的公子!”
龚夫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浮开。
“恭喜夫人!”
龚夫人斥道:“恭喜什么,去,吩咐小姐一声,待大老爷将解元郎请至雅厅时,让她上来给大老爷祝寿,要记得,让她到时将那对缅甸的翡翠耳环戴上,她戴这好看!”
“是,夫人!”婢女退了下去。
但见龚夫人喜动眉梢,于屋内踱步走来走去,见左右婢女看着她偷笑,不由斥道:“还候着做什么,给我退下去!”
“是。”
龚夫人笑容满脸,同时二堂上知府,知县,御史等几位大人问龚用卿道:“不是听闻解元郎要来吗?”
“为何此刻还未见得?”龚用卿勉强地解释道:“或许是准备进京赶考之事,故而不来了吧。”
“祭酒大人是本府文宗,解元郎会试前来一趟也是应当的。”众官员听了有几分失望。
‘不过既是已经答允了要来,突然失约不到,这也太失礼了吧!‘
正说话时,门官道:“今科解元郎林老爷到!”
龚用卿抚须笑着道:“呵,解元郎来了!”
众人一并道:“今日祭酒高寿,解元郎自是拜会啊!”
龚用卿听林延潮来了,当下也是不吝啬赞美之词道:“见笑见笑,王凤州返京前,与老夫赞解元郎乃是我大明百年不遇的奇才,老夫老了,恐怕居于这年轻人身后了。”
一名知县道:“我听闻这位解元郎年未弱冠,即乡试鳌头,年纪轻轻,如此锐气逼人,真令我等苦熬几十年方领乡书的前辈汗颜。”
陈御史道:“百年以降,总有几人之才,乃天之授也,此为兴我社稷之兆,不能比,不能比。”
‘说来可惜,老夫至今无缘与解元郎一见。‘
一人道:“我也不曾见过。”
龚用卿笑着道:“眼下解元郎不是来了吗?正好随老夫一见!”
“正是!”
“我当一睹这后生。”
说着众人一并起身来至二堂前,但见一名少年徐徐行来,见了众人后道:“怎么敢劳几位前辈亲至迎接。”
一名官员笑着道:“汝是新科解元有何担当不起,此也是朝廷优厚士子之意。”
林延潮对着龚用卿道:“晚生林延潮贺祭酒寿诞,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听林延潮之言,龚用卿大笑道:‘谢解元郎吉言了。‘
众官员看林延潮年纪轻轻,却举止稳重,都是大为赞赏。
‘祭酒今日寿辰,晚生自备薄礼一份,不周之处,还请祭酒不要见怪。‘
龚用卿笑着道:‘解元郎人来了就好了,还那客气。‘
林延潮笑着道:‘是在下内子所备,他说祭酒是福寿双全之人,故而绣了万字锦给祭酒大人。‘
‘内子?‘龚用卿不由皱眉。
一旁不明真相的众官吏都是笑着道:‘原来解元郎,年纪轻轻已是成亲了。‘
‘是啊,本来我还想与你说亲呢。‘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为解元郎的正室?‘
‘这本官略有所知,似乎是家里的养媳吧!‘
林延潮连忙羞愧地道:‘正是,让几位前辈见笑了。‘
林延潮话音刚落,旁边屋里的龚夫人听得这一句话,顿时头晕目眩,苦心积虑打了这么久的算盘,自己心目中的如意女婿,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满城的显贵面前自承已经有了妻室,这不是在己家人面前,在打自己的脸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简直欺人太甚,我算是瞎了眼了!‘龚夫人又气又怒,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栽倒。
‘夫人!‘
‘夫人!‘
‘不好啦,夫人晕倒了!‘
‘快叫大夫啊!‘
众婢女们一片手忙脚乱。(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三章 白首一人好(三更)()
时间推至林延潮往龚府赴宴前一时辰。
此刻龚子楠刚刚告诉林延潮,请林延潮去龚府赴宴的用意。
龚子楠看林延潮脸色,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但见他在细细思考着什么,龚子楠不由道:“宗海兄,不知你意下如何?我娘确实是一番盛情,而我也是一贯以你为兄长事之,若是我们两家结亲,诚然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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