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五人中领头的人了,至于最后面两人,面容不甚熟悉。
怎么,又想秀演技?可惜,她今日赶路要紧,懒得奉陪了。绕开,提步继续前行。
但是,显然对面的人并不想就这么算了,拔剑刺来,“杀了人还想走?!”
抬手捻住白兰的剑尖,花杀略有些不耐,一脸淡漠,
“他怎么死的与我何干?”
“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你一人,那人的死必定与你脱不了关系!”水一的能力在她之上,绝对不能放她走,不然自己的排名就危险了,“你还是跟我去向守境师兄说清楚,说不定看在你自己坦白的份上,可以罚得轻些。否则”
“否则怎样?嗯?”花杀双手环在胸前,“先别说这人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杀的,你们又能怎样?”
既然她不肯承认,那么就只能让她永远地留在这里了,呵,水一,也别怪我心狠,谁让你,碍了我的路呢。
白兰的面容一瞬间变得狰狞,向身侧两人递去眼色,杀!两人点头。
“那我们几人只能替各位长老清理师门了!”就算花杀实力再强又怎样,没有灵力的她对上自己这边五人,根本没有胜算!
“清理师门?呵呵,好大的口气。”花杀的耐心告罄,眼中满是嘲讽“对付你们,我连刀都不用抜。”
“你!”三人面色发红,显然被气得不轻。
“说吧,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一起上吧,我赶时间。”既然你们这么不服,那,陪你们玩玩也无妨。
估计是气急了,白兰脸上布满了杀意:“好,我倒要看看,你死后嘴还能不能这么硬!上!”
三人轻喝一声,纷纷拔剑向花杀冲去。
相对于白兰等人气势汹汹的开场气势,花杀这边着实略微单调了些。从头到尾依旧保持着双手环胸,在剑到眼前的一瞬间身体蓦然后仰至与地面平行,躲过剑锋,同时扭转身体,贴着剑的下边缘闪到三人身后,却没有出手,只是以与之前同样的姿势站定,挑眉望向面前三人。
看出了花杀在耍弄他们,三人的脸色一阵青白。
似乎想起了什么,白兰低头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自己怎么忘了那样东西。
正准备等待白兰他们的下一次攻击,却发现周围泛起了白雾,且逐渐变得浓厚,直至再也看不到面前的人影。
哼,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俯首待诛?
视觉对于杀手来说固然重要,但也不是唯一。果然,这些人还差得远呢。
闭上双眼,黑暗之中四周的一切细微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左边。勾起嘴角,向后一仰避开剑刃。
接下来是后面。急速向前冲向树干,一蹬一个翻转便躲过了呼啸而来的三把剑,跃到了三人身后。张开五指,将三枚暗器向前扔去。
白雾散去,只见白兰等人躺倒在地动弹不得,膻中穴处各插着一枚花型暗器,狼狈不堪。
她还没有自己的花名,自然也就没有自己的定制暗器。
扫过三人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的愤恨目光,花杀冷漠转身离开。
真是,无趣。
五日后,花杀到了正北坤位。望着左前方的一片混沌,松了口气,那便是出口了。
靠着树坐下暂做休息,环望四周,右手边是一片黑沼泽,周围围着一圈高耸入云的巨树,几乎整个将天空隔绝在外,沼泽边缘成一段弧形,巨树的枝叶便顺势向黑沼泽的中心延伸。
按照太极图的布局,这片沼泽的中心便是黑鱼的鱼眼处,也就是阳极了。阳极是整个两仪境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花杀坐在此处都能感受到一阵心旷神怡。
几日来一直绷紧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忽然沼泽中一抹银白色光亮吸引了花杀的注意。
月光草?!
这是来自身体本身的激动。花杀一怔,随即在原主水一留下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这月光草的印象。
月光草一般生长于沼泽等阴暗之地,最忌光照,需要大量的灵气,且生长期长至一百年,至于功效,记忆中却不甚清楚,只知道似乎对毒、蛊一类有奇效。
一百年?生死殿也就大概一百多年的历史,看来估计连殿内那些老东西也不会想到,这里的黑沼泽竟孕育出了一株月光草吧。
站起身,花杀勾起嘴角,既然被她遇上了,错过就太可惜了。那么,这月光草她就收下了。
月光草距离沼泽边缘有些远。花杀爬上巨树,沿着枝干来到月光草正上方。扯过一根藤蔓系于腰间,顺着藤蔓渐渐往下,凑近了才发现,所谓的月光草是一朵银白的花朵,五片花瓣凑成一个五芒星的形状,泛着光芒,很美。
伸出手,然而在快碰触到的一瞬间,一道黑影骤然向眉心飞射而来。
快速摘下,侧过头,借着藤蔓跃回树上。
原主的一丝记忆突然冒出来,她竟然忘了一般灵草都会有伴生妖兽这回事!
第十二章忘忧()
望着不远处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巨大黑蜘蛛,镇定如花杀也有些不淡定了。
黑沼蛛,七阶妖兽能不能跑得掉还是个问题啊。
将月光草塞入怀中,似乎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黑沼蛛,化作黑影沿着树干飞速向花杀奔来。
花杀抓紧藤蔓,向后一蹬,跃到另一棵树上。没想到黑蜘蛛瞬间吐出黑丝绕在她脚底的树干上,而被缠绕住的树干则立即干枯,最后断裂。
花杀面色一沉,只得接着藤蔓在树间不停跳跃躲避。不能下地,一旦回到平地,先不说拼速度她根本跑不过黑沼蛛,更别提那含有剧毒的黑丝了。那么,她应该怎么跑?始终在树上的话,迟早会被追上,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看着那长着绒毛的八条长腿、吐着粘液的触齿和泛着黑光的蜘蛛丝,花杀开始后悔摘了那棵月光草了。
但,现在没有退路了!一个侧空翻躲开蜘蛛丝,她必须快速想办法,体力快撑不住了。
渐渐的,花杀发现,这黑沼泽似乎对沼泽中心格外的恐惧。每次花杀稍微接近沼泽中心,黑沼蛛便会稍作停顿,不立即追击。
难道沼泽中心有更高阶的妖兽?花杀神色一凛。
不对,这黑沼泽中心便是阳极,阳极不可能会有妖兽的存在。
那么,就只能先去阳极避一避了。
想到这儿,花杀加快速度,沿着巨树的枝叶向中心飞奔而去。
“姑娘,帮下忙如何?”似乎有人在讲话?
若在平时花杀还可能停下来查看,但此时却顾不了那么多了,慢一步便是死。
看着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忘忧有些无奈。先前被人围攻受了点伤,跑的时候伤药又没带在身上。好不容易看到个人影想讨点药,结果直接被无视。
唉,真是天妒英才啊。
然而,下一刻,忘忧就顾不上自怨自艾了。
黑沼蛛显然把眼前的男子当做了偷花贼的同党,开始进行无差别攻击。
“黑沼蛛?!”
显然,人在危急时刻往往能发挥出惊人的潜力。本来还因重伤而动弹不得的忘忧,瞬间跳了起来,跟着花杀向前奔去。
“姑娘,等等在下!”
随着离沼泽中心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片绿地渐渐浮现在花杀眼前。
向后用力蹬向最后一段枝干,花杀松开手中的藤蔓,向前一跃接着一个前空翻,便落到了草地之上。
吐出一口气,正准备向前走去,便听到背后传来的一阵悉索声。
刚松下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拔出双刃,缓缓靠近绿地边缘的灌木丛。难道黑沼蛛追上来了?
拨开花枝后,花杀嘴角有些抽搐,有些无奈,她最近似乎和尸体格外的有缘。
恩,不过面前的这具可能暂时还算不上尸体。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花杀眼中的尸体挣扎着睁开了眼。
看到花杀后,吐出一口猩红,又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姑娘,有伤药吗若救了在下,在下不介意以身相许的。”
收起弯刀,干脆利落地一掌劈向男子后颈,男子眼中只来得及闪过震惊,便又再无知觉。
回到男子身旁,蹲下,伸手翻过其身体,只见一道刀伤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深可见骨。
呵呵,受了这么重的伤,逃脱了黑沼蛛的追杀不说,还能越过黑沼泽来到这里这人,有趣。
撕开男子伤口处的衣物,随手撒上之前师父留下的伤药,便转身离开。
她现在可没有灵力,至于这人能不能撑下来,就看他造化了。
不愧是黑暗中唯一一点的纯白,即使淡漠如花杀,当面前的景象完全映入眼底时,也不住地呼吸一窒。
很美。
与纯阳侧表面静好,实则暗势汹涌不同。这阳极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放眼望去是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海,微风拂过,略娇小的花朵轻轻晃动,虽没有栀子那浓郁的芳香,但却格外沁人心脾。
花杀曾在现实的书籍上见过这种花,记得,它叫做彼岸花。
袅袅的琴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有人?
顺着琴音,花杀沿着花间的小径来到一座亭前。
亭子里并没有人,只有一张古琴横在石桌之上,无人抚琴,琴弦却自己拨动着。刚才那琴声便是出自这里了。
应该是被人注入了强大的灵力,才能让古琴维持着这状态。
原本轻快的曲调却透露着一股说不清的忧伤,绝望、思念、祈求、等待。
琴声在花海之上飘荡,远去。格外的,凄美。
花杀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也缓缓放松了下来,走进亭中,伸手轻轻抚过琴身,在琴尾处发现了一朵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这印记,似乎在哪里见过?
忘忧是被食物的香味刺激醒的,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接触光亮,有些无法适应。刚想伸手遮挡,却扯动了伤口。
“唔”
听到一声细微的呻吟,花杀转头,看到男子已睁开了双眼。
“醒了?”
忍住疼痛半撑起身体,低头看到自己胸口的绷带,嘴角弯起,“姑娘,是你救了我?”
“顺手而已。”将篝火上的兔肉翻了个面。
“多谢。”
“不用。”
花杀不是多话的人,而忘忧估计是受伤过重的原因,也不再多语。四下也就重新恢复寂静,只有燃烧中的干柴偶尔发出噼啪声。
“在下忘忧。”半响之后,男子先开口。
“花杀。”
又是沉默。
然而这次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阵“咕咕”声打破。
忘忧面色闪过一丝尴尬。
“饿了就自己动手。”花杀终于转了转头。
顺着花杀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已清理干净的兔子正用绿叶包裹着,不过,是生的。没错,生的。
抽了抽嘴角,看到花杀说完话便没有再理他的趋向,无奈抬起左手一挥,一阵风便凝成了一片丝状物,将兔子扯了过来,穿上细枝,架于篝火之上。
花杀眼中闪过惊讶,一般的新进弟子要在拜师之后才会系统地开始修炼,也就是说,现在在两仪境内的应该都是些没什么灵力的新手,当然,白兰那种进来受罚的除外。
而面前这人却已能将灵力运用得如此娴熟,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当初的水一也是修炼了一段时间后才能到如此地步。
这个忘忧,假以时日,必定不会是池中之物。
不过,这样的人也是最难走出两仪境的,毕竟一旦让他出去,便会挡了太多人的路,人类一向都是自私的,估计想将他扼杀在两仪境的人一定不少。
也怪不得他会受这么重的伤,就算灵力再强,但也还是新手,遇上多人围攻也是死路一条,亏得他还能逃到这里来。
一夜,相安无事。
第十三章出境()
清晨,花杀再次来到绿地边缘,往外望去,果然在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枝干上看到了躲藏着的黑沼蛛。
黑色蜘蛛不断地徘徊着,不愿离开也不敢往前。果然这阳极里有存在什么气息让它如此恐惧么,难道与那琴上残留的灵力有关?
不管怎样,看来,暂时是出不去了啊,这黑沼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了。
不知道这阳极里有没有出口。花杀皱起眉往回走。
回到营地时,忘忧已醒,撑着头微笑着看向花杀。
忘忧的笑不同于青莲的清雅,反而透露一股张扬,一丝邪魅。
昨天先是血污,后来又到了夜晚,导致花杀始终没细看过忘忧的面容,现今一扫,忍不住惊艳。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太漂亮了。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身后,垂直腰间,一双细长的凤眸,眼角略微上挑,左眼角下方一点泪痣。嘴唇因受伤而有些泛白,颇有一种病弱美人的感觉。
似乎看出了花杀一瞬间的愣怔,忘忧细眉一挑,
“姑娘在看我的长相?既然姑娘救了在下,那在下以身相许何妨?”
花杀额上出现黑线,强忍住再一掌劈晕他的冲动,到一旁坐下。
“黑沼蛛还在外面?”终于正经了一点。
“恩。”
“既然出不去,那就在这里面找出口。”
“你怎么知道这阳极里一定有出口?”转头看向忘忧。
忘忧轻佻一笑:“有便最好,没有的话如此美景,又有佳人相伴,不出去又如何。”
“”
花杀开始认真考虑把面前这人扔出去挡住黑沼蛛,自己跑掉的可行性。
已在阳极里搜寻了三日,花杀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出口的线索。而黑沼蛛仍在入口处徘徊。
一望无际的彼岸花,空灵的琴音,这些原本能令花杀静下心来的东西此时却让她感到格外烦躁。
回到营地,
“还未找到出口?”忘忧半坐起身。
“没有。”顿了顿,还是接着问道,“你有何想法?”
“暂无。不过,这里面应该有出口才对,毕竟纯阴侧中唯一一点白色,这阳极说是至阴之地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