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谨遵太后懿旨。”一名官员抱拳领命,随即转身前去传令。
褚蒜子轻轻的舒了口气,看向何充,问道:“何爱卿,北伐军这支人马以屯田为主,不知他们的装备是否齐全,还有,京城的库存军械是否还有剩余?”
褚蒜子考虑的很是细致,就连这支人马所持的装备都考虑到了,这着实让满朝文武大吃一惊,众大臣不得不在心底佩服褚蒜子的头脑。
何充如实回道:“太后所需正是,这支人马所用军械都是北伐军主力遗留下来的旧装备,数量也有所不足,不过,京城的库存军械还有不少,足够装备这支屯田人马了,退朝之后,老臣亲自去办此时。”
“嗯,那就有劳何爱卿了。”褚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王六的一万人马,褚蒜子和满朝文武的心里都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赵**队一向以战力彪悍著称,有了这一万人马,也不能完全保证江南的安全,而距离最近的江州军团,距京城也有千里之遥,此时前去传令,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京城附近抽调尽可能多的军队,哪怕只有一千人也是好的。
褚蒜子看向国舅庾冰,轻声说道:“三吴之地距离京城最近,舅舅对三吴之地颇为熟悉,不知可否从三吴之地再抽调数千人马增援京师?”
国舅庾冰闻言,一脸的苦涩,无奈的回道:“回太后,三吴之地能调动的兵马,已经全部调往乌江渡口了,现如今,三吴之地所有的县城都只有二三百守军,各郡治所之城也只有五六百的兵力,这么点兵马,实在不宜再行抽调,否则,一旦这些城池有人闹事,各城守备将无兵马弹压,后果不堪设想,甚至,附近的山贼都可以趁着各城守备空虚,袭击占领城池,若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三吴之地将不再属于我大晋,而是成了山贼的地盘了。”
“想不到我堂堂大晋,竟然已经无兵可调。”褚蒜子无奈的叹了一句,随即宣布退朝,让各位大臣各自前去准备防守事宜。
退朝之后,何充第一时间,派人将京城军械大营的各种兵器运往北伐军营地,交给扬威将军王六,随后第一时间发放给所部人马。
王六受封扬威将军,并且得到了备战的命令,这让其极为兴奋,这也是王六多年来的梦想,这么多年来,一直以种地为主的王六,心里早就对屯田有些厌烦了,他很早就想痛痛快快的在战场上打一场了。
当华安率领北伐军主力人马南征平叛的时候,他就极力的要求随军出征,结果被华安拒绝了,没想到,这次华安的主力兵马不再京城,同时,赵国的主力兵马却大规模的南下了,这恰好给了王六一展身手的好机会。
王六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打一场仗,让所有的将士看看自己的实力,同时也给大哥华安长长脸。
为此,王六对麾下的一万人马,进行紧急整编,让将士们从平时的屯田状态,快速转换成作战状态,同时,训练内容也由平时刺杀训练,改为应对赵国大军的阵法训练。
在王六的一万兵马进行紧急备战的时刻,建康城的城墙之上,也忙碌了起来,负责守卫京师的乌衣营将士,在各自营主的命令下,紧急向城墙上搬运守城物资,滚木、礌石,火油、干草等,凡是对守城有帮助的物资,能运上城墙的都搬运上去,为了加快搬运的速度,蔡谟命令城中的各级官员动员城内百姓帮忙。
确实,有了百姓的帮助后,搬运物资的效率大大的提高了,仅仅半日的工夫,城墙上就堆满了各种用于守城的物资。
为了搞清赵国偏师进攻的确切方向,大晋朝廷派出了大量斥候,前往京城以西侦查,以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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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晋朝廷进行紧急备战的时候,姚襄所率领的前锋三千人马,已经成功的绕过丹阳、秣陵二城,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姚戈仲所领的主力人马紧随其后,落后姚襄大半个时辰。
在一处岔路口,姚襄勒马停了下来,他看着一大一小两条道路,陷入了沉思。
“小将军,岔路左边是大路,右边是小路,我军还是走大路吧!万一小路不通就白跑了,若是有埋伏,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一名营主建议道。
姚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如果本将所料不错,右边的这条小路就是所谓的‘小丹杨道’这是一条直通建康城的秘路,就算是江南人,知道的也不多,更何况是我等,所以晋军是不会在此小路设防的。
“小将军,既然江南人知道的都很少,您是如何得知的,万一这不是小丹杨道,而是一条上山打猎的山路,我军岂不白跑了。”营主比较谨慎,对姚襄的话不是十分相信。
姚襄扬着脑袋,自信的说道:“本将虽然年纪不大,但曾游历大半个天下,三年前随叔父到江南的时候,从山野之人的嘴里打探到这条路,并亲自走了一遭,只是三年过去了,小路周围的环境有了些许变化,本将觉得有些生疏罢了。”
“小将军见多识广,卑职远远不及。”营主连忙恭维了一句。
被部下夸赞了一句,姚襄心情自然大好,他指着小丹杨道的方向,讲解道:“想当年,晋国的历阳内史苏峻,就是从这条道突袭建康城,最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只可惜,苏峻志大才疏,对京城疏于防备,最终兵败身死,让人大为惋惜啊!”
“哦,小将军知道的这么多,卑职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身旁的营主又恭维了一句。
“这算什么,只是一些往事罢了,算不得什么见识。”姚襄谦逊的摇了摇头,提醒道:“不过,这条小路崎岖难行,并不是很好走,但大军辛苦一下,两三个时辰之内,应该可以抵达建康城脚下。”
“是,小将军,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营主说道。
姚襄点了点头,道:“传令,全军人马沿着小路立即进发。”
“出发,出发。”营主大喝一声,策马带领士兵向小丹杨道进发。
姚襄策马立在岔路口,指着身后的几名亲兵,下令道:“你们几个守在这里,等候主将的主力人马,并告诉主将,前锋人马已经从小路进发,若遇到埋伏,一定会燃起狼烟,让主将千万不可冒险进入,本将会设法突围,若一切正常则小路没有埋伏,主将可率主力进入小路,直逼建康城。
“是,小将军。”几名亲兵抱拳应道。
姚襄向周围看了一眼,策马进入小丹杨道,与前锋人马一同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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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南端的建德城方向,华安所率领的万余骑兵,已经渡过浙水,正在向建德城行进。
在建德城的城门外,一座临时的军营矗立在那里,这是城池的官员,按照华安的要求布置的,大营比较简陋,但驻扎人马是不成问题的。
华安策马进入临时大营,让部下骑兵立即给战马解掉马鞍和马镫,让疲惫不堪的战马放松一下。
在这些日子的高强度行军中,北伐军的战马日渐消瘦,一些只有三岁的战马,由于体力相对较弱,倒在路途上的就有不少,为了不拖累大军的行进速度,凡是战马死去的骑兵,全部留在附近的城池,等待后面的步兵,与步兵一起返回。
第一百一十三章 痛下杀手()
殷剑闻言,不禁勃然大怒,他指着辎重营校尉的鼻子,大声斥道:“放肆,你敢威胁本官。”
&将不敢,只是末将已经来了三次,总不能再这么空着手回去吧!”辎重营校尉连忙道歉和解释。
&有此理,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本官故意刁难你们,本官刁难过你吗?”殷剑瞪着一双小眼,阴声责问道。
北伐军的两千将士闻言,顿时皆是大怒,他们奉命前来领粮,殷剑身为仓部郎推三阻四,分明就是刻意刁难。
此刻,居然恬不知耻的倒打一耙,这让众将士难以忍受。
&就请问殷大人,为何不给我军拨粮。”亲兵营右都尉大声吼道。
&为何不给我军拨粮。”众将士都跟着大吼了起来。
&嘴,都住嘴,粮仓重地大呼小叫的,你们这是想造反啊!”殷剑说着瞪了北伐军众将士一眼。
亲兵营右都尉,嘴角一抹冷笑,上前几步逼近殷剑,瞪眼斥道:“为何不给我军拨粮,殷大人至少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他说完双目怒视殷剑,摆出一副针锋相对的姿态,他后面的士兵也一步步的向殷剑缓缓逼过来。
殷剑毕竟心虚,双腿猛的一软,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嘴角略带哆嗦的斥道:“你想干什么,本官可是朝廷命官,皇上亲封的仓部郎。”
仓部都尉殷九,见有人似乎要对殷剑不利,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殷剑的身前,怒目吼道:“站住,都退回去,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他说完摸了摸腰间的剑柄。暗示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见仓部郎殷剑不过是胆小的鼠辈,亲兵营右都尉心下颇为不屑,他停下脚步,缓缓说道:“大人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只是奉命前来领取军粮,只要大人拨给我们军粮,我们领完军粮立刻就走。”
殷剑见对方口气温和了不少,内心的嚣张之气顿时又涌了上来,他定了定神,阴声斥道:“本官才是皇上亲封的仓部郎,如何拨发粮草,难道还要你教我不成。”
&亲兵营右都尉闻言大怒,但拨发粮草的确是由仓部郎负责,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亲兵营右都尉,自然没有调拨粮草的权利。
&亲兵营右都尉,怀着满腔的怒火大步退回了队伍之中。
见自己三言两语便让对方知难而退,殷剑顿时更加得意,嘴角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轻蔑的瞄了北伐军将士一眼,嘲笑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些破车子都推回去,拨给你们的军粮还没有准备好,改日再来吧!”
&么,又让我们先回去。”辎重营的将士首先抱怨了起来。
&他姥姥的,真是个狗官。”亲兵营的将士更是气得大骂了起来。
就连辎重营校尉也怒了,他叹息一声,抱拳问道:“殷大人,不知我军何时可以领到粮草,大人给个准话,莫让我们再这么空跑了。”
&呦呦……你倒是委屈起来了,为何军粮迟迟没有准备好,你这个当官的难道不清楚?还要本官再提醒几次。”殷剑说着搓了搓手指,暗示对方礼没送到。
辎重营校尉见状,黯然闭上了眼睛,他的俸禄并没有多少,而且还要养活已经年迈的父母和还未成年的子女,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用来送礼。
殷剑见对方仍是不识抬举,不禁怒从心起,他瞪着北伐军众将士,随口编道:“眼下各军都要领粮,本官清点粮草,也是颇费时日,你们下个月再来吧!”
说完袖子一甩,示意北伐军将士立刻滚蛋。
&军余粮已经不足半个月,若真是真等到下个月,将士们早饿死了。”
&姥的,这个狗官分明就是故意刁难,真不知道,我们北伐军哪里得罪他了。”
北伐军的将士们顿时议论纷纷,但大家铁了心的堵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打算离开。
见北伐军的将士仍旧赖着不走,殷剑心中顿时大感烦躁,他在粮仓大门外踱起了步子,抬头猛的看见乌衣营的三百将士还在这里。
于是,心中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对着北伐军的将士大吼道:“本官让你们回去,你们为何还赖在这里不走,你们赖在这里,让乌衣营的将士如何领粮,还不快些离开。”
他说完望向乌衣营校尉,示意其立刻驱赶北伐军的将士。
乌衣营校尉会意,立刻高声道:“殷大人有令,你们还不快些回去,站在这里看着别人领粮,不觉得不害臊吗?”
&哈哈哈……”三百乌衣营将士顿时大笑了起来。
先前打斗的时刻,他们处于下风,不少士兵的身上都留下了伤痕,此刻见对方被奚落,心里无比的畅快。
而北伐军的将士却愤怒到了极点,他们接连被刁难和奚落,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怨气。
而且,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胸中的怨气越来越大,此刻再次被人嘲笑,让他们心中的怨气再也憋不住了。
&官,不是说清点粮草,颇费时日吗?为何乌衣营刚来就可以领到军粮,而我军却要等到下个月。”
&姥的,老子为了报效朝廷,从中原不远千里来到江南,居然每天都吃不饱,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定是这个狗官作怪,故意刁难我们。”
北伐军将士之中,顿时如火山爆发般的涌起了一阵谩骂和诅咒声。
其中,以华安从中原带回来,刚刚加入亲兵营的,一百雷云堡勇士最为激动,他们在江南没有亲人,说什么做什么自然不会有后顾之忧。
&兄们,他们不给,我们自己进去取。”
&得对,大家冲进去,好好教训这个狗官。”
&兄们,冲进去,抢粮。”
在一百名雷云堡勇士的号召下,亲兵营一千多将士,如潮水般的向粮仓的大门处涌起。
仓部郎殷剑,一见这阵势,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向后退去,嘴里含糊不清的乱吼道:“反了,反了,都反了。”
&兵营的将士们,韩潜将军已经在路上了,你们暂且忍一忍,千万不能乱来。”辎重营校尉声嘶力竭的劝道。
但亲兵营的将士正在气头上,跟本听不进任何劝告,他们一如既往的向粮仓大门涌去。
此时,当直的粮仓守卫只有一百人,他们在仓部都尉殷九的带领下,紧紧守在粮仓的大门处。
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北伐军将士,殷九心里很清楚,一旦这些北伐军将士闯入粮仓,必将震动朝廷,而朝廷也必会彻查此事。
到时候,他的主子殷剑强索贿赂的事情就一定会败露,轻则免官,重则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虽然这一切都是殷剑的咎由自取,但他本人深受陈郡殷氏的大恩,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殷剑受此大难的,于是,他心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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