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山下- 第58部分

☆、第100章　我不是何家女儿

隔天女子会馆如期开业。
因为前期宣传工作到位；这天来捧场的人特别多。
无论是看在楼府或者相府的份上。基本京都的上流贵妇都快齐聚一堂。何谨主要还是布置前期的工作；今天正式营业后；她将接待的工作全权交给了赵茹。毕竟这女子会馆以后是她要打理的。而她过了今天以后也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会馆的模式很受京都贵妇的青睐。没一会儿就定制了一堆的会员卡出去。碧雲天的赌坊预计三天后开业；那赌坊的前期工作已经完成；到时候开业她不便出面。
这些天一直忙着两个开业的事情。原本要说的事情也没有时间说。如今女子会馆和赌坊已经正式开业进入正常经营模式。
自从那天和他坦白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他了。问他的小厮，说是他去外面视察民情。她知道这是他的借口；如今小皇帝已经亲政；不可能再让他时不时的出去民间视察。
她知道他在避着她；或许是觉得她现在就是个怪物吧。
苦涩；止不住的苦涩。
楼府那些阴私的手段没打败她，却被他给轻而易举的一击就败。平时总是提醒自己要多爱自己，别太当他回事。其实都是在为自己逐渐沦陷找借口。因为她早就拜倒在他脚下，所以他才可以将自己伤得毫无反击之力。
这相府或许已经不适合她居住了。明天她要去碧雲天找二哥，既然已经说出口，索性就全摊牌说了吧。
这些天她一直就没好好的熟睡过。总在不断的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该做个了结，不然真的会被现况逼得崩溃。
这次去碧雲天她谁也没带，只身前去。因为平时她也会只身前往碧雲天，所以红稍和绿痕并没有太在意。虽然猜测前几天小姐和相爷吵架了，可看小姐还是如往常一样天天去碧雲天报道。想来应该只是小夫妻之间拌了几句嘴罢了。
来到碧雲天时，何然出去办点事儿，要等会儿回来。于是何谨去了女子会馆找二嫂赵茹。
刚进会馆门，就被人叫住了。这夫人她有点印象好像是朝中吏部尚书的爱妾。
“夫人有事？”大家并不是很熟，所以何谨只维持一般的礼貌。
“我远远就见着相爷夫人过来了。这几天相爷都不在，夫人好生寂寞吧。”
听着女人说话，何谨只感到满头黑线。这小妾不会是哪间花楼里出身的吧，大庭广众之下说话都这么口无遮拦的。只是她今天毕竟是碧雲天的客人，也不好跟她一般见识。于是何谨不做回答。
可那女人好似不会看人脸色，继续说道：“夫人可真是心宽呢，楼相和永宁公主一起出使边塞。夫人都不担心么，毕竟那永宁公主倒追楼相的事京都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又怎样。”原来他和永宁一起出使边塞了。而她竟然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他们出去也有半个月了吧，而她这个妻子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这要她情何以堪。
“是没怎样，我也就见着夫人闲聊几句罢了。”原本想看她失控的样子，哪里知道她竟然这么平静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得。那小妾有些悻悻然的走开去。
那小妾已经走远一会儿，可她现在脑子里反反复复都在想着：永宁和他一起出去半个月的事。无论她怎么回避都没办法甩去那些话。想象他们两个郎才女貌，但从外形和家世看，他们俩确实很配。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想不通当初楼清源为什么会舍弃京都这些名门贵女而选择她这个小户女。这点是她从成亲开始到如今一直在想，却一直没想明白的事。
一个官三代，本身还是位极人臣的男人。长得又是那般的祸水样。为什么会看中她，还娶了她。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演绎了这么多的麻雀变凤凰都没这样的例子。更别说这阶级制度如此分明的古代了。
永宁公主有多爱楼清源这连她都知道。可为什么最后会被先皇远嫁他国。还有楼清源有这么优秀的资源，为什么等到将近三十岁才成亲。如果说他有隐疾可能还说得过去，问题是她知道他全身都正常。
如今他们夫妻之间出现了巨大分裂。而永宁那个小三已经开始正大光明的介入。现在这个有小三是合法的年代。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最关键是那个小三还是身份比她高贵了不知多少倍的一国公主。这场婚姻保卫战她还有打的必要么。何谨自问，答案却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她懦弱，而是她没有任何能打赢的筹码。
呆呆的坐在碧雲天议事厅半响午。直到何然从外面回来。
“小妹你找我有事么？”怎么觉得小妹最近憔悴了不少。
“二哥，我………”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说起来其实她并不是何家的女儿，也不是他们的妹妹。可在夫家受了委屈，她真的很想找人安慰她，也真的很想好好的在亲人怀里痛哭一场。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一出口却是哽咽的破音。
“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二哥。二哥替你去出气。”何然从来就没见过自家小妹这幅快哭了的表情。
何谨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再次开口，道：“二哥，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二哥。”
“小妹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何然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你让我把话说完。其实我一直瞒着你们，我不是你们的小妹。虽然这具身体是你们小妹的，可里面的灵魂早已经不是了。”何谨逼着自己一口气将话说完。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何然表现的很平静。奇怪的平静。
“我也叫何谨，但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当年你们的小妹在那次落河时已经溺亡。恰好我在自己的时代得了绝症。可能是同名同姓的关系，我被带到了这具身体里，代替你们的小妹活了下来。”何家人她已经当是自己真正的亲人了，可如今说出真相，她是那么的害怕，看到他们厌恶的眼神。
“我们早就知道了你不是我们的小妹。虽然我们从小就对小妹关系不亲，可到底是生活在一起十年。你那时候这样大的变化我们怎么可能会没察觉到呢。”其实早在7年前就已经怀疑了。大哥是最先怀疑的，其次是爷爷和他。
“你们早就怀疑了，那为什么没有揭穿我呢。”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何谨十分惊讶。
“你刚来到我们家的时候，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情况，连续死了爹娘，还欠了一屁股的债。爷爷好像一下子就老了20岁，大哥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弟。要不是你的到来，可能我们家那时候就已经撑不下去了，随时都会崩溃。所以我们明知道你不是何家真正的女儿却还是把你当成了何家女儿。我在这里要谢谢你，那时候要不是你来到我们家，何家或许早已经家破人亡。更别说有今天这样的场面。”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们真正的亲人。可你们还是依然待我如亲人。我在自己那个时代从小父母就亡故了，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一直是跟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而奶奶也在那个时代去世，只剩下我一人。”
“你不是一人，你还有我们。何家永远都是你的娘家，我和大哥永远都是你的哥哥。爷爷一直就把你当成嫡亲的孙女在疼爱。小弟只承认你是她姐姐，还有你小侄女妞妞。”
“还有我这个二嫂。”赵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这样的答案让原本早已经做了最坏打算的何谨感动的一塌糊涂。有亲人的感觉真好，即使你犯了错，他们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包容你。
“有你们真好。有爷爷，有哥哥们，有嫂嫂们，还有小弟和小侄女。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们的，可我一直提不起这勇气道明真相。我怕当我说出一切时你们都将离我而去。到那时我就是真正的一个人孤独而凄凉。”
“你别内疚，我们都知道的。我们还是亲人，还是兄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谢谢你二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害怕自己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别害怕，有二哥在呢。爷爷和大哥那边都不会怪你的。”
“嗯，呜呜呜………呜呜呜………”近日来所受的委屈此刻再也忍不住，顷刻间爆发，哭得不能自己。
何然怜惜的拍着妹妹的头，二嫂赵茹也站在旁边不断的安抚她。
一顿发泄后，何谨有些不好意思。
“小妹，是不是楼清源又惹你伤心了。你告诉我。”
“他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何家女儿。那天摊牌后，他就一声不响的走了，我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
“小姑你别胡思乱想，他出去是有事的。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于楼清源和永宁一起出去的事，早在前几天她就已经有所耳闻。只是一直不敢告诉小姑。
“二嫂，我知道该怎么想他。他和永宁公主出去，虽然是公事，可对我却只字未提。知道半个月后让别人来告诉我。这让我怎么自处。那天当他知道我是谁后，那惊骇的表情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小姑你要冷静下来，等他回来你在当面问问清楚。千万别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我看你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的休息吧。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没准醒来以后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谢谢二嫂。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困了。”
“你是要回相府去呢，还是在碧雲天里休息。”
“回相府去吧。我今天一个人出来的，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也好，二哥去给你备轿子。”
“谢谢二哥。”
从碧雲天出来已经月上柳梢头。二哥给她备了一顶舒适的轿子，那两个小厮轿子抬得很稳。不知不觉何谨就有种想睡的感觉。可能是好些天没睡的缘故吧。

☆、第101章　留宿

何谨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事物让她吓一跳。自己不是应该在回府的轿子里么。可眼前的环境确实是全然陌生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立刻检查身上有无任何不妥。还好没有任何工具绑缚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无损。
何谨掀被准备下床；可脚还没沾地；房门从外被打开。迎着外头的阳光；没办法看清来人的面貌。阳光；难道她睡了整整一夜，犹记得从碧雲天出来时还是傍晚时分，怎么现在竟然已经烈阳高照了。
就算这几天一直没睡好；也不可能睡的这么沉；就连被人带走都没任何知觉。
“你可算是醒了；让朕担心了好久。御医说你只是吸入了少量的迷药；所以才睡的时间长了些。”
“朕？御医？吸入迷药？”抓住关键词何谨马上分析出现在所在地。她在皇宫里，可她是怎么被送进皇宫的呢。还有是谁要绑架她，难道是眼前的小皇帝。不像，要真是他派人绑架自己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回府的路上被人劫持了，是我的人发现把你救回来的。”殷珩怕她误会立刻解释道。
果然是自己见过的小皇帝殷珩。何谨赶紧下床行礼，结果脚一沾地才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没一丝气力。差点栽倒在地。要不是殷珩反应快上前扶了一把，肯定摔得很惨。
“谢陛下搭救。”等不在眩晕了，何谨起身盈盈一拜，行完一个规矩的宫廷礼。
“不必这么拘束，还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相处便可。能不能暂时忘记各自的身份。”虽然习惯被人参拜，可看到她也这般拘礼的向自己跪拜。却觉得十分不喜，因为他最怀念的就是那时候两人相处的感觉，没那么多的拘束。而她那时候也没将自己当高高在上的皇帝那般对待。
那让他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还能这般相处。抛去身份和地位相处起来更坦诚。回想那时候自己正处在迷茫中，要不是她的故事开导。不知道自己当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是感谢她的，在宫中虽然有楼相和老师会教他，可他们教得都是如何治理好一个国家，要当一个怎样的明君。完全不能理解他当时的那种迷茫。当时的他急欲表现，却总是抓不到要领。因此做了几个错误的决策，要在那时候有楼相这位辅助大臣给他善后。事情虽然圆满结束，可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
“可以。”虽然那时候不是故意欺骗他。可身处在这样的位置他最渴望的应该是真诚的对待。
“其实在你进宫参加中秋宴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说书人就是你。那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应该是知道的，不然她不会挑这样一个故事来开导自己。不过她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明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那般与他相处。这要是换做别的姑娘是绝无可能的。
“知道，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看你很烦恼，很迷茫，所以才挑了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我逾矩了。”
“你没有逾矩，那时的我确实需要这样的开导。你帮了我。后来我还去了几次但一直到没在看到你，你因为什么原因才不去碧雲天的。”有些微的遗憾，只觉得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知心的朋友却突然不告而别。这让他有种被欺骗的愤怒，很让他不喜。随后派人去查，竟然发现“他”原来一直是个她，心中那种隐藏的愤怒竟然开始转变。只知道时不时会惦记着她，这种感觉让他没办法形容。直到在中秋宴再次见到她时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可伊人已经另嫁他人，他嫉妒，他懊悔。
最后竟然是自己亲手将她赐婚给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竟然是自己一直以来最为尊敬的楼相。这让他更受伤，觉得被他们一起背叛了。而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路楼相应该是最清楚的。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这让他没办法原谅他，愤怒之下才派楼相和永宁一起出使边塞。
“后来因我家中有事就回去了，所以才没去碧雲天。”
“我去碧雲天找过你几次，不过一直没打听到你去了哪里。”
看他一副很怀念当初的模样，这让何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当初他们俩也就相处没几次，当时这小皇帝拽得跟什么似得。每次见面也没觉得他有多余的表情。可如今看来觉得又不是那么一回事。难道是他还怀念自己给他讲的那个故事么。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现在不是又能见面了，你是不是很怀念我当初给你将的故事。”
“也对，既然已经知道你是谁，以后自然可以召见你来宫中见我。”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啊，皇帝能经常召见臣下的妻子么。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