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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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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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史》其后记载“弘治元年每七百当银一两”、“每钱七文折银一分”。

    到了正德年间,“每七百文折银一分”,不过这个数字太夸张了,理当是有错误。

    嘉靖时期记载“嘉靖三年……好钱每银一钱七十文.低钱每银一钱一百四十文”。到嘉靖四年,“令宣课分司收税每钞一贯折银三厘,每钱七文折银一分”。到嘉靖六年,“每钱七百文准银一两”。但这看似稳定的白银和铜钱的比价实际上只是官方的规定而已,往往是做不得数的,此时的民间社会白银与制钱的比价则波动频繁。史载“民间行滥恶钱率以三四十钱当银一分,后益杂铅锡薄劣无形制以六七十文当银一分”,有官员也奏请“许民用小钱以六十文当银一分”。

    也就是说,劣钱要三四千甚至六七千才能当银一两。

    而后朝廷又规定“且定嘉靖钱七文洪武诸钱十文前代钱三十文当银一分”。此后,嘉靖时期税收三两以下收钱,民间一钱白银以下止许用钱,“时钱八文折银一分”。

    隆庆六年,“覆准将嘉靖隆庆万历制钱遵照前奉,钦依每金背八文准银一分火漆镟边各十文准银一分,洪武等项与前代旧钱各十二分准银一分相兼行使”。

    到万历四年,“户部言钱之轻重不常,轻则敛,重则散,初铸时金背十文直银一分,今万历金背五文嘉靖金背四文各直银一分”。而万历四十六年,“南京银一分钱十文”。到崇祯年间,“崇祯元年以55文当银一钱”。至崇祯后期,“崇祯通宝,民间绝不行使”。

    到了那个时候,政府铸造的货币太过低劣,已经完全不被民间接受了,毕竟百姓也不傻。

    铜钱作为政府铸币,其本身具有价值,但是这种价值和金银这种硬通货不同,铜钱作为不足值货币,一般要比政府规定的价值要低,政府发行铸币,可以从中获取钱息,但是为了铸息而滥铸劣质铜钱也很容易妨碍社会经济的正常运行。明代货币政策较为纷杂,尤其是铜钱的铸造和发行政策非常混乱且不连贯,《明史》中记载:“钱法朝议夕更,迄无成说”。

    明朝前期,由于国力较强盛,加之白银未成为主要流通货币,所以对白银与铜钱比价的影响并不很大。但是到了嘉靖年问,朝廷不单增加铸币,还发国库中的新旧铜钱作为俸粮,大大增加了流通中的货币供给。同时,国家为了赚钱,开始大量铸币。“给事中殷正茂言,两京铜价大高,铸钱得不偿费。宜采云南铜,运至岳州鼓铸,费工本银三十九万,可得钱六万五千万文,直银九十三万馀两,足以少佐国家之急。”由此可见,在明朝,铸币是赚钱的,不过其赚钱的手段,就是减少铜钱的重量,使良币成为劣币。最初铸钱,钱千文重八斤八两,也就是一枚铜钱重五克左右。而到了天启二年,就变成了四斤八两,也就是一文钱重量在二点七克左右。)

第172章 一七一 张家口范家() 
……

    当夜董策高枕安眠,石进和周仲两人则是吃完饭就出去了,鬼鬼祟祟的,不用猜就知道做什么——

    果然没多时,两人就各自领了一个姐儿回来,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董策起的不算早,差不多得快八点了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哈欠连天的出来,怀里同样搂着哈欠连天的女子。

    姐儿爱俏,这话从来没错,那两个女子见了董策这等俊俏的郎君,都是眼前一亮,上前便要搭话。

    石进冷哼一声:“没规矩,咱们家公子爷也是你们能碰的?”

    他扔出一小块儿碎银子:“快去,快去!”

    那女子接过银子,不满的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还不忘回头用水汪汪的美眸撩拨上董策一下。

    不过董策对这个根本不放在心上就是了。

    周仲却是要温存的多了,还和那女子说了会儿悄悄话,他少年英武,身材挺拔长的也不难看,那姐儿看样子是喜欢他的紧。周仲塞给她一块银子却让她给推拒了,反倒是临走的时候给了周仲一个香囊,握着他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

    她向董策行了一礼,却并未多看他。

    周仲怔怔的瞧着她,有些怅然若失。

    “怎地了?”石进摸了摸鼻子,走到他旁边嘿然一笑:“莫不是动心了?这可是姐儿,不是正经人家,真要动心是你吃亏。”

    周仲摇摇头,没说话。

    董策摆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走,下去吃饭!”

    三人吃过饭,便溜达着向城门走去,甲包都放在了屋里,谅也没有小贼敢偷这等东西。三人只是没人在怀里揣了一把短刀防身,估计也用不上、

    阳和城,洪武三十一年砖建,万历三十年重修。城周九里二分,高三丈七尺。东至天成六十里,北至本边墙十五里,西至靖鲁堡三十里,南至白登堡三十里。内驻阳和道、军门中军、左右游击、都司、同知、守备。内驻军九千一百零九员口,马骡五千九百六十匹头。分边长十九里,边墩三十八座,火路墩二十八座。

    阳和城应该算得上是大同镇北的第一大城了,城池也大,人口也多,足有三十多万的。

    除了上面那些之外,而这里更是一位大人物的驻跸之处宣大总督。

    宣大总督是不折不扣的大明重臣,封疆大吏,在朝廷里面也是能数得着的权势人物,通常挂兵部侍郎或者是左佥都御史衔儿。其正式官衔为‘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下辖三抚三镇,也就是大同巡抚,宣府巡抚,山西巡抚,以及大同镇总兵,山西镇总兵,宣府朕总兵。九边重镇在他管辖之下的就有两个,可以说,整个山西以及河北西北部区域,军政大权,尽数操于宣大总督之手。

    城高池深,人口众多,董策等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城门早就开了,这会儿正是行商往来,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三人依旧是昨日的装扮,却也不算是显眼,阳和城文风鼎盛,士子颇多,还出过一些举人进士。

    只是到了城门前头,董策眼睛一瞥,不由得便是皱了皱眉头。

    城门口也有几个兵丁守卫,但身上穿着的鸳鸯战袄又旧又脏,也是面有菜色,虚弱不这堪,显然战斗力根本是可以忽略。城门守兵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其它的战兵了。

    董策忽然脑海中冒出来一个想法,等自己那些家丁再训练上一些时日,怕是都能把这阳和城给打下来了了。

    城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一个书办打扮的坐在后面,旁边站了几个兵丁,正在收税。

    董策在旁边瞧了一会儿,手里空空什么也不拿的行人是一文钱,而挑着担子进去买菜卖油什么的小贩儿则是三文钱,至于城外锅庄进城来卖烧酒的,南来北往的行商,那就交的更多了。反倒是一些规模大些的商队,直接大摇大摆的过去,那书办非但不敢收钱,反而点头哈腰的行礼,显然那都是有跟脚的商人,非富即贵。

    董策算了算,这四座城门,一日下来,真真是有不少进项。他在这儿站着的一小会儿,那书办手边儿的竹筐就已经是从空空如也变得钱堆如山。

    周仲很有些看不过眼,董策却是淡淡道:“老老实实交钱,咱们是来办事儿的,不是来惹事儿的。”

    石进便去交钱,那书办看了董策一眼,却又是低低一笑,把钱还了给他,笑道:“公子只管入城便是。”

    董策也是笑着抱拳,三人正准备进城,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喊叫:“都让开,都给老子滚开,车马无眼,撞死活该啊!”

    董策的循声回头一瞧,却见是一个庞大的商队正自准备进城。

    那商队里面用的都是那等一丈六七尺长的大号骡车马车,上面物资堆积的高高的,外面都蒙了毡布,也不知道运的是什么。一眼看去,这车队绵延无尽,也不知道有多少大车,上面又运送了多少物资。车队用的马车看上去都很坚固,想来是特殊制作的,那拉车的驽马大骡一个个也是油光毛亮儿,保养的极好。车上赶车的车夫,都穿着一样的青色衣服,戴着帽子,看上去就很精神。

    车队的旁边,还有穿着黑衣短靠,神色精悍的骑马护卫,他们行事很是肆无忌惮,直接把刀剑擎在手中,还示威般的来回挥舞着。周围的行人都是纷纷躲避,有的见了那刀剑,吓得尖叫,这些护卫便是爆出一阵戏谑的大笑。

    在车队的最前面那辆大车上,却是插着一面大旗,大大的旗面上写着‘范记’两个大字。

    这等做派,这等张狂的气势,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

    方才大喊的就是车队最前面的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他穿了一身的青缎子的衣服,长的只是中等,但满脸都是飞扬跋扈之气,仿若是老子天下第一一般,瞧着就让人生厌。

    “公子,快避到边儿上来。”那书办小心的提醒道。

    董策三人走到城门一边避让,周仲低低的骂了一句。

    “兄台请了。”董策向那书办拱拱手。

    “不敢不敢。”书办赶紧抬了抬屁股,还了礼。

    “在下本是晋西人氏,游历我三晋,去的地方也算不少,却还从未见过这等派头之商贾。”董策一派温文尔雅的士子做派:“敢问兄台,这范记,却是什么来路?”

    “不敢当兄台称呼。”

    那书办本是个落魄文人,连功名都没有的,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公子有所不知,这范记的大老爷,便是范永斗范大官人。范大官人根基在宣府张家口,却是做的好大的买卖,整个宣府大同都不必说了,便是山西南边儿,河南北边儿,甚至是河北都有范大官人的产业,那真真是金山银海一样的往里头收银子啊!”

    “您瞧这个看着场面,其实跟范家那些产业比起来,不值一提。”书办冲着车队努了努嘴:“这几日都瞧惯了,范家每年都是这般,先从各地往阳和城里运东西,屯在此处,而后挑选日子出关。”

    范家,范永斗是么?

    董策脸上笑意不减,微微点头,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范永斗,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这可是八大汉奸商人之首,在董策那个时空,靠着的卖祖宗发达的八大汉奸,满清入关之后,顺治还专门在宫中设宴款待他们,并赐给服饰,还要给他们封官赏爵。八大汉奸受宠若惊,竭力推辞。于是,顺治便将他们封为籍隶于内务府的皇商。

    范永斗被命主持贸易事务,并“赐产张家口为世业”。其余七家,亦各有封赏。从此,范永斗等取得了别的商人无法享有的政治经济特权。他不但为皇家采办货物,还借势广开财路,漫天做起买卖来。他除经营河东、长芦盐业外,还垄断了东北乌苏里、绥芬等地人参等贵重药材的市场,由此又被民间称为“参商”。转眼之间,范永斗成了拥有数百万之富的大皇商,为八大家中之佼佼者。

    等到他孙子范毓这一辈儿的时候,为满清朝廷转运军粮,竟被封为职太仆寺卿,用二品服。范毓死于乾隆十五年,也成了进入《清史稿》的惟一商人。

    靠着卖祖宗荣耀了这几百年,人家看来挺值。

    待商队都进去了,董策向那书办道了声谢,三人便跟着进了城。

    庞大的队伍沿着中轴大街向北行去,董策低声道:“咱们跟上。”

    石进有些诧异:“大人,咱们此行不是?”

    “没事儿。”董策摆摆手:“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石进不再说什么,董策三人在人群中穿行着,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主意。而目标是那么庞大的一个商队,也不会有跟丢的可能。商队行进到了城中央的鼓楼之后,折向西北方向而去。又穿过了三条大街,最后来到了城西北靠着城墙处的一个大宅子。

第173章 一七二 佛爷() 
那大宅子前面是一片面积不小的空地,空地上已经停了不少大车了,大门敞开着,许多穿着短打,苦力役夫装扮的活计正自搬着沉重的箱子或是麻袋在进进出出。d——m一眼看去,光是干活儿的怕不就得有数百人之多。

    那些大车在门口空地上停了,便有人上来询问,而后一声招呼,又上来一帮人过来搬东西。

    有一个汉子可能是身上出汗太多,光着胳膊去抱一个袋子的时候,手上一划,那袋子摔在地上,可能是口子扎的也不太紧,立刻便是崩开。白花花的精米流了一地,四处都是。

    董策远远地瞧了,目光一缩。

    “你这狗才,不想干就给老子滚蛋!”

    之前在城门口吼叫的那锦衣男子大步上前,抡起手里马鞭便是狠狠的打了下去,那汉子给打的蜷着身子一个劲儿惨叫求饶。

    到了这里,已经很少有人过来了,看来是豪门大户聚居的区域,四处都是高高的院墙围起来的大宅子。董策几个这就很是显眼了,因此他们都是躲在小巷子里头往外瞧。看到这一幕之后,董策低声道:“走吧!”

    三人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钟楼附近棋盘街的一处酒楼,大明朝不管哪个城市,城市中心的钟楼鼓楼所在地,大致都是最热闹繁华的所在,这阳和城也不例外。

    这里酒肆商铺林立,大街两边摆摊儿的,卖艺的不计其数,人来人往,几乎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

    若是要掩饰行藏的话,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三人上了酒楼的二楼,小二拿来菜板,董策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找了个包厢坐下。

    三人低低说了几句话后,石进便下了楼。

    他在从酒楼所在的位置往前走,一直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然后又顺着原路返回,不慌不忙的转了几圈儿之后,忽的眼前一亮,分开人群,向前走去。

    ……

    张麻子在人群中晃晃荡荡的走着,他右手顺着袖子摸下去,摸到了自己袖袋里面那硬邦邦沉甸甸的银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今儿个张麻子的手气很不错,早晨出来之后,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时辰,他已经吃了两顿荤菜,一席素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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