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此次来这里充当联络人。他的情报员身份几乎暴露。只是在事情完全没有敲定前,锦十六也不会泄露。自己身为漠北军政府情报员的身份。
看着眼露杀气的寿长,锦十六丝毫不担心般,继续笑着道:“寿长将军,此番言重了。贵军的这点事情,不光我知道,想必增祺也知道,老毛子想必也知道。
这种不是秘密的秘密,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呢!只是在我说事情前,有个问题还请两位将军想清楚再回答。我可以稍稍透露一点消息。这话是我代你们一位老朋友问的。”
老朋友?
这话说的晋昌也是一愣,自从他不遵将令,毅然带领部下抗击沙俄。整个官场之中,愿意把他当朋友的几乎没有。一句话,此刻的他已不再是朝廷认可的副都统。
稍稍沉下心道:“什么问题?你说的朋友,又是何人?难道说,你也是来投本将投诚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你不必多言,本将誓死不会屈服于老毛子的。”
很干脆利落的一句话。却让锦十六笑着道:“将军护国之决心,十六佩服。只是我的问题并非是向老毛子投诚,而是将军是否会象朝廷投诚呢?
如若朝廷宣布,赦免你抗令不遵的罪过。愿意让你戴罪立功的话,你是否会选择象朝廷投诚呢?据我所知,两位将军的家眷。此刻都在将军府的严密看管之中呢!”
对于他们而言,家眷无疑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好在增祺也清楚。这个时候动他们的家眷,那便彻底的跟他们闹翻。所以。只派兵看守,却命人不许欺凌迫害。
听完这话,晋昌很快道:“你想问的问题,就是本将是否愿意听命于朝廷吗?如果有圣旨的话,本将或许会听命行事。只是,朝廷真的坐视关外之地落入沙俄之手而不理吗?”
这话说出来,锦十六很快起身道:“既然晋昌将军还心系朝廷,那十六这次就多有打扰了。只是我想说的是,想让朝廷下决心,跟老毛子决一死战,将军怕是看不到了。”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从这番话里,晋昌终于明白锦十六,不是朝廷派来劝降的人。可让他好奇的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笑的很老实的年青人,到底又是那路人派来的呢?
相比晋昌的冷静,寿长很直接掏出短枪,往桌上一拍怒道:“今天你要不把来路说清楚,休想离开这里半步。老实交待,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寿长的威胁,锦十六丝毫不畏惧般道:“寿长将军,火气还是那么大啊!只可惜,两位将军报国之决心,只怕朝廷的王公贵族们不知晓吧?
有件事情,想必两位将军还不知道。前些日子,增祺已经下令,派遣清军围剿通化地区的抗俄武装。锦州地区,两位将军的势力最大,就算增祺不动手,老毛子会坐视不理吗?
我敢说,就两位将军现在的处境,你们绝对等不到所谓的圣旨郝免。虽说两位将军,贵为朝廷的二三品将军。但你们这段时间,杀死的老毛子不再少数吧?
就算朝廷想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觉得老毛子会给吗?一句话,从你们进山坚决抗击沙俄护境安民的那天起,你们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能给你们活路的只有你们自己。
很可惜,两位将军直到现在,还在幻想着朝廷给认可你们的忠勇。既然你们还存在这种妄想,我又何必多费唇舌呢?看来,我只能回复你们的老朋友,有负他所托了。”
嘴上说着这些话,锦十六却丝毫没起身离开的意思。而晋昌跟寿长听完他的话,同样明白现如今的他们,确实夹在两头难做人,里外都讨不到好啊!
觉得锦十六,来自反抗军的可能性比较大。晋昌眼前一亮道:“你是漠北军的人?”
如果说,如今敢把朝廷还有沙俄都不当一回事的,只有那支占据漠北的安民军。听到晋昌的话,寿长稍稍一惊道:“你说的老朋友,难不成是依兴阿跟凤翔他们?”
根据他们打探到的情报,黑省将军寿山壮烈殒国之后,其麾下的三位都统都加入了漠北军。同为军中都统级将领,他们私交自然不错。
面对晋昌跟寿山的意外,锦十六笑笑道:“两位将军说什么,十六不知道。我只知道,晋昌将军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看来,我今天是完不成任务了。
不过,十六很敬佩两位将军的抗战决心,那就透露一点消息两位知晓。贵军中的武字营、义字营两位营官,已经跟增祺派来的细作达成协议,适当的时候会带兵接受招安。
至于贵军中,还有没有其它武官被增祺收买,暂时十六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却非常清楚,两位将军如今欠粮少弹,待在这山里怕是也待不了多久。
一旦你们出兵抢粮,相信就是你们部队解散之时。部下再忠诚,也敌不过吃不饱肚子的威胁。你的部下愿意跟你钻山沟,不图军饷,但吃饭总要解决吧?”
这番话一出,晋昌跟寿长也是面色一僵。他们都清楚,目前待在山里的部队,确实缺粮。至于武器弹药,一段时间战斗下来,补给远远敌不过消耗。
沉默许久的晋昌,突然苦笑的抬头道:“你今天,是想代表漠北军招安我们吗?”
对于晋昌的话,锦十六笑着摇头道:“不是,只能说是邀请两位将军,一起加入反抗沙俄的队伍中。关于联合的事情,到时自会有人来找两位将军。
不过,十六可以稍稍透露一点情况,你们的老朋友知道你们的处境艰难,已经想办法替两位解决了燃眉之急。目前,我已经收到上面紧急筹集的五万斤粮食。
还有少量衣物、药品,当然还有两位将军同样急需的长枪二千支,子弹十万发。只是两位将军的回答,没能让我满意。所以,这些东西暂时不能交给你们了。”
五万斤粮食,虽然解决不了太多问题。可对于他们这支,人数近万的部队,怎么说也能坚持一段时间。而有了武器弹药,意味着他们就能出兵作战。
只要有仗打,肯定就能有所缴获。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自然就解决了。可他们都知道,这些粮食跟武器弹药,不是那么好拿的啊!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晋昌突然表情严肃的道:“如果我们加入漠北军,你们有什么条件?”
对于晋昌的询问,锦十六笑着摇头道:“晋昌将军,我可从没说过,我是漠北军的人哦!至于到时怎么安置你们,自有你们的老朋友跟你们谈,我做不了这个主。
我今天来找两位将军,只是传达一下你们老朋友的话。不过,我倒可以说一下,你们的老朋友,现在的职务,相比在清军中,同样丝毫不减。”
这话一出,寿长略显惊讶的道:“你的意思,依兴阿他们来锦州了?那他为何不来见我?”
似乎跟依兴阿的关系很好,寿长已经认定,锦十六所谓的老朋友,就是同出一旗的依兴阿。其实他也很想听听,依兴阿如今在漠北军中,到底混的怎么样。
对于朝廷的无能**,寿长身为旗人将领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还抱着对满清期望的寿长,确实不愿意,推翻自己老祖宗建立的王朝。
可他同样明白,朝廷若是继续这样无能下去,被推翻是早晚的事情。到时他们这些旗人将领,又该何去何从呢?毕竟,没有永远长盛不衰的王朝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人各有志
活动在法库门地区的晋昌所部,近万不甘投降的清军,自然不可能待在一个地方。这就意味着,晋昌不可能知道,所有部下的实际情况。
眼看着部队储存的粮食每天都在减少,这些钻进山里的清军,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或者说人心浮动。很多清军都知道,他们再不出山,真要饿死在这大山里。
就在这种情况下,晋昌派来的传令兵,很快给分驻大本营四周的部队,下达一日后兵出调兵山的命令。想要攻打拥有沙俄重兵守卫的调兵山,抢劫调兵山沙俄储存的物资。
这个命令,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可实际上,不少营官都清楚,再不出山窝在山里,同样是坐以待毙。以其这样,还真不如赌一把,试试能否攻下调兵山城。
行军打仗,对于这些清军而言,自然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命令下达完毕,晋昌各部清军倾巢而出。近万兵马出山,动静自然小不了。
有一天的准备时间,驻扎各山的营官们也清楚,马上要打仗了。不能让官兵饿着肚子上战场吧!纷纷下令司曹官,将储存的粮食都拿出来,给官兵做上一顿干饭。
多出来的粮食,也全部制作成干粮,让官兵带着路上吃。只是这样一来,如果他们出山失利的话,回来只怕情况依然不妙。没粮食,待在这山里同样是个死。
与此同时,一些收到命令的营官,似乎明白这是破釜沉舟的大战。很快意识到。此战不成功、便成仁的味道。有想法的营官,自然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就在晋昌的传令兵离开没多久。有些营官的心腹部下,便在营官的命令下。悄悄牵着马离开营地。至于他们提前离开去做什么,或许只有营官跟心腹清楚。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不甘坐以待毙的营官,清楚晋昌跟寿长,怕是没法继续统领这些清军兵马。而他们将来的下场,只怕一样不会太好。
诸首恶,带兵投诚者不追究责任,甚至还能官升一级。这便是增祺派来的细作,给这些打算投诚营官开出的条件。那怕他们有所犹豫。这时也清楚要做出选择了。
就在这些营官心腹,骑着马悄悄下山,赶往法库城给城里的清军,以及沙俄人报信之时。下山没多久,他们就感觉马失前蹄,整个人往从马背上飞了下来。
摔的头晕脑眩之时,便听到路边冲出几个人,显得异常凶悍般道:“拿下,带走!”
望着这些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穿着打扮跟他们没多大不同。这些营官的心腹,立刻嚷嚷道:“你们做什么?为什么伏击自己人?我是义字营的哨官啊!”
‘抓的就是你们义字营的!卖主求荣,我呸!带走!’
带队的武官,自然是晋昌跟寿长的心腹。这些人跟晋昌还有寿长。也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得知麾下部将中有人反叛,他们自然非常气愤。
这些被抓捕的报信之人。全部被押送到晋昌的大营之中,严加审问之后。这些人。面对一脸愤怒的寿长,都很干脆的交待了一切。
伴随这些报信之人的增多。晋昌跟寿长也吓出一身冷汗。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明白,他们对部队的掌控,除了大本营的三千人马外,其余各营都出了问题。
将这些人的供词全部记录好,寿长也咬牙切齿的道:“这些白眼狼,当初真瞎了眼,怎么会让他们带兵呢!将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相比寿长的生气,晋昌却摇头道:“寿长,人各有志,我们也不能强求所有人跟我们一样,甘愿窝在这山里,等待着朝廷的旨意下达。
只是看到这一幕,更说明朝廷不可能下达旨意,我们跟依兴阿他们一样,只怕都被朝廷抛弃了。奸臣误国啊!算了,把这些人押好,按原定计划行事。”
整军下山的晋昌所部,第二天开始陆续出山。只是若有细心人,怕会发现寿长的仁字军,根本就没有下山。而行军的路上,晋昌也有些混乱般,不断调整各营的进军顺序。
甚至担任副将的寿长,不时来往各营,将替各营押运军火的后勤兵。全部集中到一起行军,名义上是整合全军的力量,实际怎么样,或许只有寿长自己清楚。
就在晋昌带领部下,开始往调兵山进军之时。还是有漏网之鱼,将晋昌攻打调兵山的事情,告知了配合沙俄驻军守城的清军,而这些投诚的清军,自然将消息告知了沙俄驻城军。
当调兵山的沙俄驻军,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伏击跟围剿的部队时。行军到距离调兵山,还有半日路程时,晋昌却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召集各营官到帐下议事。
面对晋昌的命令,那怕怀有二心的营官,也不敢拒绝这样的命令。晋昌治军威望极高,在这种行军过程中不遵将令,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本身各营行军距离拉开就不大,普通清兵开始原地休息时,各部营官便抵达了晋昌临时的帅帐之中。看到一脸严肃的晋昌,还有满脸冷酷表情的寿长。
心中有鬼的营官,走进帅帐的时候,自然免不了有些心虚。而心中坦荡的营官,却很好奇这个时候,大军为何停止前进。毕竟,兵贵神速的道理,晋昌没可能不知道啊!
他们这么多人下山,想瞒过沙俄人自然不太可能。按正常的打仗策略,他们应该一股作气,赶在沙俄人反应过来前,先援军一步拿下调兵山城才对。
直到各营营官进入帅帐,晋昌扫射了帐中的部将一眼,很平静的道:“自从老毛子占领盛京,你们跟着本将至今也有近一年,吃的苦受的累,本将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如今我们的情况,不用本将说,你们想必都清楚。沙俄一心想围歼我们,朝廷却容不下我们。至于增祺这个卖国将军,本将不会听他的命令行事。
说这些话,本将是想告诉你们,如今的我们进退两难,是到了应该做选择的时候。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人各有志,本将也不勉强你们。
从今天开始,本将会继续留在法库,跟沙俄战斗到底。老毛子一天不退出盛京,本将就与其战斗一天。愿意跟我干的,等下站到左手边,不愿意跟我干的,就站到右手边。
放心,本将说一不二,此选择全凭自愿,绝不强求。但有一点,如果你们想另谋出路,带走愿意跟你们走的人就行。不许强迫任何士兵,跟你们一道离开。明白吗?”
就在晋昌说出这番话,让营官们显得非常哗然之时。有个晋昌的心腹营官,立刻起身道:“将军,你为何好端端的说这些丧气话呢?我们都跟你走,跟老毛子干到底。
不就是个死吧!将军都不怕,我等又岂会怕呢?杀一个老毛子不亏,杀两个还赚一个。大不了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咱还怕了这些老毛子不成?”
望着这个五大三粗的营官,晋昌多少清楚,这个营官是忠诚于他的。便笑骂道:“阿尔巴,坐下!只凭武勇,你能成什么大事?思鲁克,白达尔,说说你们的选择吧!”
被主动点名的两位营官,正是义字营跟武字营的营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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