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也不见使出任何兵刃,左手轻轻一挥,竟然以一只肉掌击飞了车轮大小的斧子。
随后,一道湛蓝色的噼呖闪过,一杆通体缭绕着电弧的玄铁枪,刺向了黑脸汉子的喉咙。
“住手。”
宋江和方腊同时呼喊了一声,喝止了各自身后的武将,命令他们退了回去。
方腊的脸容不知为何出现了震惊之色,凝视神色平静的宋江,惊讶道:“以你的智谋,再加上这么多一流、超一流江湖好汉的帮助,居然没能拿下梁山!”
宋江听着他似是疑问,又带有极大震惊的话语,只是点了点头,平静道:“王伦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收服了林冲,楚江王也投靠了他,致使我的第一步计划只完成了一半。”
一经提及计划二字,方腊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严肃的盯着宋江道:“你是知道的,我们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多少代价,不容有一点闪失。”
“你若是拿不下王伦,我直接派遣麾下的二十四名将,全部杀上梁山,以雷霆之势斩杀王伦,助你坐上梁山头领的位子。”
宋江平静的脸容,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情绪,苦笑一声道:“你难道没注意到,我后半句说的是什么吗?”
“楚江王也投靠了。。。。”方腊收拢震惊不已的心神,暗自回想宋江的话语,刚刚回想了一半,这位依靠自身实力,一刀一剑打下大半个江南的草头王,顿时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开的极大,无法置信道:“你是说,王伦是。。。。。。。”
“咳。”宋江忽地咳嗽了一声,制止了方腊接下来的话语,平静道:“心中清楚就可以了,不必说出来。”
“呼——”方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略带一丝鱼腥味的寒气,压下心中的惊骇,许久后,还是有些迟疑的说道:“你确定吗?”
宋江见这位英明神武的江南大王,居然开始疑神疑鬼,心中暗觉好笑。
不过,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他在知道王伦的真实身份之后,何尝不是这样,笃定的说道:“确认无误。”
方腊听到这个极不愿意听到,又很想知道的消息,英武的脸容泛起了极大的苦意,叹息道:“没想到竟然是他,这样一来事情可就难办了,他可是。。。。哎。。。。以王伦的身份,时间拖的越久,对于我们的威胁也就越大。”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做掉他。”
宋江比谁都想杀了王伦,正如之前在云梦泽所说的,还不到时候,或者说,以他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斩杀王伦,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目光流转,他看到方腊身上越来越浓郁的杀机,生怕方腊再次打草惊蛇,赶忙补充了一句:“骑牛青年。”
“什么!”方腊的心绪稍稍平静,惊闻这个名字,又是骇然不已的惊呼一声,喃喃道:“骑牛青年已经发现了王伦,想必也是知道了王伦的真实身份。”
“这么说来的话,少昊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难怪你不赞成我斩杀王伦。”
“还不到时机。”
宋江见方腊把杀意潜藏在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珠帘外,喊杀震天的八荒蛮夷,平静道:“静待时机的到来,一旦时机来临,直接以雷霆之势斩杀他。”
“当然了,若是派遣麾下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王伦,也是可以的。”
方腊握紧双拳,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让少昊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否则的话,谁也保不了我们。”
“你我二人死了倒没什么,但是我们一直为之拼命的计划,可就完成不了了。”
山河如画,大江东去,宋江怔怔的望着滚滚流去的东逝水,思绪随着不知流向哪里的江水,飘向了远方。
00129 二十碗()
二月初八,惊蛰。
“轰隆——”
万里无云的碧空,突然响起了一记霹雳,紧接着狂风大作,河畔发出一丝嫩芽的细柳,如一位位婀娜少女,随着略带一股暖意的狂风,左右摇摆。
雷音滚滚,黑云翻腾,天地间陡然变的昏暗起来,山路上的尘土,漫天弥漫,到处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吼——”
“嘤——”
伴随着一声声惊天动地的雷音,崇山峻岭之间,响起了一道道震动山岗的兽吼,声音之响亮,仿佛呱呱坠地的婴孩,竭尽全力的大嚎起来,宣告着自己的到来,宣告着自己的苏醒。
春雷惊蛰,万象复始。
“加快速度。”这时,呼啸的山风里,传来一声大喝,一位骑着青兕王的少年,策动胯下的凶兽,朝着前方一处隐约可见的酒家,疾驰过去。
“哗啦啦——”
话音刚落,黄豆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瓢泼下来,抽打在少年儒雅的脸上,隐隐作痛。
大雨洒落在地面,形成一股股细小的涓流,顺着坚硬的岩石,淅沥沥的流淌下来,冲刷着碧青色的兽蹄,也溅起了一朵朵透明的水花,煞是怡人。
儒雅少年迎着突如其来的暴雨,很快来到了那座香气四溢的酒铺,看了一眼迎风招展的酒旗,笑道:“三碗不过岗。”
儒雅少年还未跃下战马,便有一名小二快步迎了过来,瞧见他那一身非凡的气度与气势惊人的青兕王,点头哈腰的笑道:“大官人里面请。”
小店虽小,却也颇为雅致,儒雅少年与一位道风仙骨的真人,坐在了大堂中间的一个空座上。
小二赶忙问道:“大官人吃点什么?”
儒雅少年看了一眼大雨滂沱的门外,似是在等什么人,笑道:“两桶好酒,五十斤熟牛肉,烧鸡熟鹅各种时令果蔬,尽管上来。”
小二一听两桶好酒,心中顿时大惊,他这里的老酒可与外面的不一样,一般人若是能够喝上三碗,便可以称得上英雄好汉,两桶可是能喝死人的。
他正欲劝阻几句,看到对方眼中一抹惊人的神光,登时大气都不敢喘,慌忙退了下去,跑去准备少年所需要的东西。
儒雅少年一边望着狂风暴雨的门外,一边问道:“公孙先生,这都过去一个月了,炀天帝地陵怎么还没开启。”
“王伦哥哥不必着急。”楚江王空洞的眸子,游离在大堂的各处,不停的打量着这家酒铺,漠声道:“炀天帝地陵所需要的精血太多了,应该还有一段时日。”
“刚好趁着这段时间,一方面展开收服武松的第一步计划,另一方面这里有一只梼杌幼兽,刚好以它的精血,开启下一个任务。”
“梼杌!”王伦听到这个名字,既是兴奋又有些担忧,凝重的说道:“洪海和九州八荒的凶兽,种类何止是亿万,梼杌可是进入了,山海异兽榜上古四十九凶兽之一。”
“而它的排名还是极靠前,不比金乌、巴蛇。。。。。。这等上古凶兽弱上多少,我担心以咱俩的实力,还不足以杀了它。”
说到这里,王伦脸上闪过一丝悔意,遗憾道:“早知道这样,我就把杨志和三十名夸父族人留下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王伦接连横扫了十五座连寨,不仅再次斩杀了一名超一流猛将,吸收了第五条天龙,还极大的扩张了夸父族人的数量,达到了恐怖的三十人。
后来,他无意中发现,二十九连寨的敌人只要是被夸父族人斩杀,也算他完成任务,再加上根据黑冰台的谍报,武松即将赶往景阳岗。
因此,王伦便让杨志带领三十座小山横扫剩余的山寨,自己与楚江王赶往了景阳岗,展开第一步计划。
当然了,王伦没带一兵一卒赶往景阳岗,除了展开收服武松的第一步计划以外,还有一个神秘的目地。
“嘭——”
忽地,暴雨倾盆的山岗间,走进来一位身材极其魁梧的好汉,只见他长的浓眉大眼,正气凛凛,散发着一层淡淡佛光,步履之间颇有龙行虎步的意味。
楚江王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空洞的无面脸容泛起一丝似是笑的表情,漠声道:“能够斩杀梼杌的人,来了。”
“酒家。”屋外惊雷滚滚,屋内也响起了一道浑厚如春雷的声音,浓眉大眼的汉子重重抱拳,正气凛然的说道:“掌柜的,可否赊一碗好酒吃,在下偶遇强盗,钱财全被抢光了。”
酒店掌柜瞧见他这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显然对于这句话很不相信,暗道什么样的强盗,敢抢你这样的好汉,恐怕是想要骗酒喝。
王伦见酒店掌柜正要拒绝,心中升起一丝轻笑,扬声道:“这位好汉,如果不嫌弃我的酒差,过来吃上几碗。”
雄壮汉子也看出了酒店掌柜的意思,但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喝了,迫于无奈,才讨要了一碗水酒。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唤自己,眉毛一挑,正要拒绝这个邀请,转身走上景阳岗,瞧见他一身非凡的气度,不禁暗生结交之心,抱拳道:“武松这里谢过大官人了,改日,武松一定回请大官人。”
王伦听到他自报姓名,心中狂喜,但养气功夫十足的他,脸容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微微一笑,倒上了一碗满满的好酒:“好汉请。”
武松接过手中,仰头‘咕咕’的一口干掉,王伦见他喝完,再次倒了满满一碗,武松又是‘咕咕’的一口喝完。
王伦倒一碗,武松喝一碗,一连喝二十碗,喝干了两桶三碗不过岗酒,武松这才不慌不忙的坐到王伦对面。
“好酒量!”王伦眼中大方异彩,扫了一眼喝干的两个大酒桶,忍不住高声喝彩一声:“壮士真是好酒量。”
一旁的酒铺掌柜和小二早就看呆了,瞳孔发散,双颚张开的极大,不敢相信即使是江湖一流好汉喝上三碗,也要栽倒在地的三碗不过岗,这位雄壮汉子竟然连喝了二十碗,并且还像一个没事人似的,端坐在酒桌上大口吃肉。
酒铺掌柜看着这一幕,不禁为刚才的举动感到极为后悔,赶忙喊道:“快去给这位好汉送上一桶好酒,算是我的赔罪。”
00130 一柄普通的刀()
武松迫于囊中羞涩没有银子,才讨要了一碗水酒,如今已经吃饱喝足,便不会再去占酒铺的便宜,正要拒绝,却听王伦笑道:“店家开个酒铺也不容易,酒是一定要打的,全部算在我的账上。”
王伦从小二手中接过酒桶,倒上了满满两碗,猛地碰了一下武松的酒碗,大笑道:“今天喝个痛快。”
“哈哈。”武松本就对气度非凡的王伦,印象不错,如今听到这份话语,更是对他高看一眼,哈哈大笑:“好,今日就陪小兄弟喝个痛快。”
“干!”
楚江王轻扣剑指,外表轻松,内心极其戒备的坐在一旁,谨防押厮房的刺客突然袭击,忽听武松的一句小兄弟,空洞的脸容霎时阴郁无比,胸中蹿起一团怒火。
转念想到,武松并不知道王伦的真实身份,再加上王伦并不在乎,便随他去了,静心守卫在王伦身边。
王伦在上一世的时候,也是一位贪杯之人,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叫上几个朋友,小酌两杯,酒量自然不低。
而武松更是一位酒中饕餮,每次吃饭无酒不欢,再加上第一次喝到这么醇烈的老酒,喝起来更是畅快。
他们二人你一杯我一碗的又喝了五桶三碗不过岗,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酒杯,并且越看对方越是顺眼,恨不得结拜为异性兄弟。
“二郎。”王伦经过这一番推杯换盏,关系拉近了很多,亲切的呼喊了一声,轻笑道:“不知你现在做什么营生?”
武松真如一个松树,行如松,站如松,坐也如松,即使是有些醉醺醺,腰杆依旧笔挺的像一根松树,抱拳道:“我一直在东海随师尊修炼武艺,已经十年没有回家了,特意回来看望家中哥哥。”
“我家本来住在清河县,当我回去之后,听闻我家哥哥搬到了阳谷县,所以特意前往阳谷县。”
王伦一听东海,暗道东海可真是高手辈出,又是一位来自东海的好手,不禁问道:“令师是哪一位?”
武松泛着酒红的脸容,听到别人提及他的师父,脸上的光彩更甚了,红光满面的笑道:“蓬莱王。”
“什么。”王伦惊呼一声,手中的酒碗差点没能拿捏住,掉落在地上,不过,他却不是震惊,而是一种极大的欣喜,因为他麾下的一员大将,也是蓬莱王周侗的弟子:“这么说,你应该认识林冲。”
武松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愣了一愣,奇怪的看了一眼王伦,不解道:“林冲是我的三师兄,不过,听说他被高俅那个狗贼迫害的家破人亡,被逼上了梁山,你怎么会知道三师兄?”
王伦轻轻梳理了一下儒衫,神情变的很是儒雅,轻笑道:“我就是梁山之主王伦,你的三师兄如今在我的麾下效力,不知你。。。。。。。”
话音刚落,武松的脸色变了变,霍然从桌边斩了起来,只听‘呛啷’一声脆响,两柄玄铁打造的戒刀,闪过一道雪亮到刺眼的光芒,展现在王伦的面前。
“杀人啦!”店小二正准备搬过来一桶好酒,忽地看到这一幕,极为惊骇的呼喊了一声,扔下酒桶撒腿跑了出去,
就在众人以为武松要攻击王伦之时,身为当事人的王伦,动都没动,依旧是笑容款款的喝着老酒,颇有白帝当年独坐汤谷城,笑看十万甲的风采。
武松很是敬佩的看了一眼昆仑崩而面不改色的王伦,正要说话,这时,王伦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名中年老军,手持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半截柴刀,直棱棱的砍了过来。
这名老军长相普通,断刀普通,招式也很普通,只是一式人人都会的基础刀法。
可就在这一切都很普通的背后,却发挥了很不普通,甚至说震慑人心的威力。
就是那么直棱棱的一刀,没有过多的花招,没有多余的光彩,好似一位老樵夫在劈柴,又像是一位老农在耕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虽说枯燥、简单、单调,但这个动作重复了几十年,却是极为熟练、精确、老练。
知道从木头的哪处纹理劈下,可以既省力又快速的劈开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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