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术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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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术天王-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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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街道里边驶出来一辆老旧三蹦子,漆面斑驳,链条大概缺油了,哗啦啦响,绷得很紧。

    车斗里拉着七八袋面,瞅着都重,那大叔得半直立着,双脚用力向下蹬踏才能走。

    见两人看他,和善地笑了笑。

    张上见状,把车子打好,紧凑走两步,到三蹦子后边用力推,“叔,我送你一程。”

    感觉踏板突然变轻,大叔借着这股力可劲蹬,敦厚地半回头说:“好力气,谢谢你啊小伙子。”

    “没事。”

    张上笑笑,身体前倾,脚趾紧紧抠地,脑袋伏在两臂间,用力顶住车斗子往前送,等大叔快出巷子才往回走。

    才回头。

    “吱”

    巷口一声汽车急刹车的音,轮胎摩擦地面,从面包车里下来五个后生,不由分说,操钢管冲面袋子一阵乱捅

    嘴里还满嘴喷粪,问候爹娘。

    有个后生捅得不过瘾,拿钢管朝大叔脑袋上比划。

    眨眼祸事。

    “你们凭什么捅我的面”大叔目眦欲裂,愤怒到颤抖,扑上去要拼命。

    却被两个后生架住,直接把人拖到路边,像扔垃圾一样摔在那。

    张上和刘德顺面面相觑,都觉心里硌得慌。

    说实在,这样欺负人的场面张上真没经历过,虽然听陈连尉说过道上的事,也听狗蛋哥仨吹过牛,还从别人嘴里听过体育场火拼。

    可那些只是道听途说,他没有亲身经历过

    其实张上懂,这是周围人在刻意保护他,不想脏了他的手。

    尤其陈连尉,都到拿枪毙人的程度了,都没跟他说过一句,只是默默地摆平孙二小,等风波过去才跟他说。

    还有杨凡生,当初陈连尉坐火车去临汾,在别人看来是跑了。

    杨凡生却没联系过他,宁愿自己承担,弄得差点被根子收去腿。

    包括刘芒带人在ktv闹腾,也是事后好久狗蛋才跟他说的。

    此刻见这些混混欺负人,张上不只心里难受,眼也红肿起来,胳膊青筋暴起。

    人有血勇,更何况年轻气盛。

    “别。”

    见张上要过去,刘德顺赶紧拉住他,“别冲动,这些人心黑,你上去白挨一顿打,没用。”

    “我练过。”张上面带煞气说。

    “练过?”刘德顺苦笑,“钢棍劈下来,你能抗得住?”

第65章 我道如青天() 
直到把车斗里所有面袋子捅破,让它们像沙子一样漏下来,像灰尘似的撒满地。

    然后把空面袋子扔地上踩得面目全非,五个后生才罢休。

    大叔眼睁睁看着,这些粮食,这些面,都是血汗啊,他哭了

    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哭得伤心欲绝。

    张上想了想,大概自己脑海最深处用尽所有细胞,都没法想像出这样悲壮的场面。

    “看尼玛蛋啊!”

    五个后生遭害完,往巷子里走,见张上恶狠狠盯着他们,要吃人似的,有个后生示威一样抡钢管作势欲打。

    刘德顺赶紧挡在张上身前,焦急得两手直搓,脸上堆着笑说:“我孙子脑子不正常,各位好汉别介,千万别介。”

    “那他瞪老子干求?”那人用钢管在空中甩,有呼呼地破空声,很是吓人。

    “我孙子有红眼病,天生的,不是针对你们。”刘德顺懦弱着,谄媚着,紧紧把张上护在身后。

    “这种神经病少他妈带出来,以后再让老子看见,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狠话,不过瘾,那人又攥住刘德顺的上衣领头,把他提起来,脸上做狠相问:“老子的话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半蹲着身,颤巍巍地,赶紧应。

    见刘德顺这么上道,旁边有胳膊满是纹身的壮汉说:“这老汉有甚可逗的,赶紧他妈办正事。”

    那人闻言,放开刘德顺的衣领,临走时不忘狠狠瞪一眼做威胁,蔑视地笑,满是嘲讽意味。

    张上至始至终没动明明很愤怒,肝胆都要炸了,头皮充血,可硬是没动。

    好窝囊啊,好憋屈啊。

    但形势比人强啊,这里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刘大爷,还有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胆小怯懦

    等那些人消失在视线中,刘德顺长长地松了口气。

    大概是被吓怕了,完全没有多管闲事的念头,拉张上要走,嘴里唠叨着:“咱改天再来看,今天可不敢进去。”

    却发现,没拉动。

    “刘大爷,你先回,我进去看看热闹。”张上心中悲愤地说。

    “这些人不是好东西,你”

    话没说完,张上已往巷子里走了,他只得懊恼的扇自己后脑勺一巴掌,跟上。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大的厂房,应该也像太谷饼厂一样,把周围住户的宅子买下,改造成了面厂。

    地砖凹凸不平,像百年老宅一样磨得光滑,整个厂房上空铺满彩钢瓦,院里垒着高高的麻袋,有麦香。

    那五个后生正跟面厂里的人对峙。

    这应该是一家人,男女老少,兄弟亲戚。

    被后生们欺负哭的那个大叔,看相貌,应该也是这一家子的成员。

    虽然面厂的人多,有十来个,手里也拿铁锹和锥子,可看这势态,局促不安和眼里的惧意面对五个壮年后生,他们才是羊。

    “怎么地?”纹身男比划着手里的钢管,虎视眈眈,对一家人玩味地说:“你们想动手是吧?”

    “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声音苍老而又坚定,皮肤满是褶皱,头发都掉光了,这家人里边年龄最大的老人。

    “我们也不想来啊,谁让你们欠钱不还呢。”纹身男嗤笑一声,“昨天,兴隆大酒店又发现你家供应馊了的面,连开七八袋里头都有虫子,你们说该怎么办?”

    “不可能!我家经营面厂二十多年,就没做过这种亏心事,你少污蔑人。”

    纹身男没在这事上纠缠,他只是为了恶心人。

    边手里转着钢管玩,边扫视厂房,似乎在看有什么东西能砸,能发泄,“再不还钱,你家这厂子就别开了。”

    “凭什么?”有个憨厚妇女有点被逼疯了,“我们才借三万,不到一个月就让我们用面厂顶账,你们怎么不去抢?”

    “不用面厂顶账也成啊。”纹身男痞气十足说:“那就赶紧还钱啊,连本带利息,二十万。”

    张上在门口看着,听着,明白了前因后果。

    突觉身后一股风,还有吭哧吭哧的气息,才想回头,就见刚才被欺负哭的大叔扑进院子。

    手里操着捅炉子的火柱,二话不说照后生们挥舞,沉闷得如同饿狼

    老实人一旦发疯,大多是不想活命了。

    “操!”

    面对疯子似的大叔,那疯魔要吃人的样子,几个后生当下怕了,打人和拼命是两码事,赶紧躲。

    可那纹身男却是狠茬子。

    大概常年打架,有经验,也退了两步,举起铁管,微微晃动的比划,似在寻找机会。

    大叔虽然拿着火柱很有威慑力,捅着就是一血窟窿,可他只是乱劈乱捅,一会儿追这个,一会儿武那个大概真让他捅,也未必敢下手。

    纹身男瞅准大叔去追别人的机会。

    “二叔,小心后边”撕裂嗓门的喝叫。

    却也来不及了。

    “虎”钢管划破空气的呼啸。

    “砰。”

    “啊”一声惨叫,大叔腿弯狠狠挨了一棍子,身体失重,膝盖猛力跪倒在地上,抱腿呜咽痛呼。

    纹身男抹把汗,脸色狰狞,蔑视倒地的大叔,经验老道对众人说:“大伙可都看见了啊是他先拿火柱捅我们的,我是正当防卫。”

    “二叔”

    “田子?田子”

    一家人声嘶力竭地扑过去,要救人。

    “老汉跟你们拼了!”老人家被情绪刺激的脑袋乱颤,不管不顾往上撞。

    纹身男抬手一巴掌,把老人扇得转了半圈,可见下身有多狠。

    “滚你大爷的老不死。”晃了晃手里的钢管,“找死是吧?”

    门外,张上心情郁结到要得心脏病,想动手。

    可眼前那实心钢管,还有尖粗的火柱,让他不寒而栗。

    脑海总有幻想,嘭,脑壳炸开,瞬间,世界被鲜血染红,顺着眼帘流下来,自己失去意识。

    “别去,千万别去”刘德顺魔症似的唠叨,身体有些发抖。

    这时,他身后又有动静。

    这次来的人更多,七八个浑身痞气的混混。

    “哎你们看个毛线?里面热闹是吧,要不你俩也进去滚一滚?”刘芒踹了刘德顺一脚,示意你俩赶紧滚蛋。

    然后看了厂里几眼,冲里边的纹身男喊:“你们他妈是来要账的,不是砸厂子砍人的,给老子收着点。”

    张上看着眼前这人,这派头,这相貌,想了想说:“您是刘芒哥吧?”

    “呦,小孩你认识我?”打量张上,刘芒欣慰地笑了。

    一副你很上道,爷很牛掰,名声大到这么小的孩子都认识我的嚣张样子。

    “认识啊,您是太谷的名人,里边是您的小弟啊?”张上笑着问,人畜无害,像给大哥请安一样,半蹲身子,不着痕迹地,把滚脚下的火柱捡着。

    “怎么样,哥这些兄弟得劲吧?”刘芒指间夹着眼,指了指院里。

    “他们是挺厉害。”张上中肯的点头,“可你应该管好他们啊,既然你管不好的话,那就去你妈的吧!”

    拎火柱。

    “啪。”

    狠狠敲在刘芒头上。

    似西瓜炸开,头破血流,人应声而倒。

    “草。”

    “尼玛。”

    “流氓哥?”

    “打!”

    奋力把刘德顺推出去,张上瞬间被人海淹没。

    来不及挥舞火柱,就觉背后被人猛踹一脚。

    练武一年,他从没跟人打斗过,实战经验为零,这一脚,直让他身体失重,摔倒在地,接着全身剧痛,渐渐失去知觉。

    其实张上这个人打小就谨小慎微,像很多社会底层的人一样,性格敏感而又自尊心强。

    大概没钱人家的孩子,都这样吧?

    重生以来,他更是稳扎稳打,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按部就班地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27岁的年龄,被社会磨平棱角,已经过了那些热血冲动的时候,就算有些许激情,也爆发不起来了。

    可这回,他实在没忍住。

第66章 小人物的成长史() 
其实吧,人生是需要蜕变的。

    张上要变,在这个社会上混,如果只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你有大志向,就得经历别人受不住的磨难。

    陈连尉要变,从那个眼神麻木的呆滞人,变成现在的体育老师,不再视人如草芥。

    张志伟杨芯要蜕变,从以前的贫苦家庭,到现在有头有脸,你得适应自己的身份。

    就连狗蛋都需要蜕变。

    他觉着自己很弱鸡,像被人施舍一样,明明不足以罩场子,却领着高工资。

    他觉得心里有愧,觉得这2000块钱烫手,也觉得,自己不能永远只挣2000

    上回,刘芒带人在娱乐城闹,如果不是白杰他们拦着,他现在,应该已经是太谷道上很出名的人物了吧。

    尽管,大概会号子里蹲几年。

    可只要出来,有了名声,人就不一样了。

    其实他一直想出头,想活得像个人,可一直都没机会。

    今天上午,张上被人围殴昏迷,住院了,他觉得自己的机缘来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以前孙二小当老大的时候,放高利贷还有准则,不会搞得家破人亡。

    从十几岁就从来混社会,到五十多岁还没载进去,孙二小精着呢,从来都只吓唬人,不会真动手。

    可换了刘芒,以前跟孙二小混的时候还挺规矩,平时对谁都和气,把孙二小的玛钢厂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自从当了老大,完全变了个似的,道上的准则对他来说,完全是屁,嚣张跋扈。

    对这样的人,狗蛋觉得,不是为了自己出头,而是为民除害。

    同时他知道张上将来绝对是牛掰人物,借此机会,应该卖他个人情。

    默默把西瓜刀别腰后,狗蛋想,是时候了。

    下午六点,天色渐暗,

    “妈,这是我攒的一万块钱,你先收着,二狗上学交不上学费的时候,就花这个,密码是他的生日。”

    狗蛋把银行卡放在桌上,深深注视岁月划过脸庞,满是皱纹的母亲。

    “你”

    不敢相信的看着儿子,从小到大叛逆,怎么会突然懂事了?

    “最近我们娱乐城有点事,派我去外地一趟,估计得两年才能回来。”

    “两年?”母亲失声。

    “也可能更久”

    沉默。

    “哥,你要去外地?”穿校服,背书包,戴红领巾的小学生,放学回来,掀起门帘,注视狗蛋。

    “嗯,二狗,哥不在的时候,要是学校有人欺负你,就给二亲和白杰打电话。”

    “我知道。”像个小大人一样,“哥你别走行不行,两年也太长了吧。”

    努力装出和蔼地样子,其实笑得凄惨。

    “哥只要去这两年,回来以后肯定能当总经理,咱家能住楼房,咱爸不用种地受苦了,咱妈也不用去饭店刷盘子。”

    狗蛋这样憧憬着。

    “可是两年,我见不上你怎么办啊。”二狗不舍地说。

    “能见上。”拍拍弟弟的肩膀,想了想说:“中间如果有空的话,哥会回来看你的。”

    “那行,记得给我带好吃的。”振臂欢呼,开心地不得了。

    “你什么时候走?”母亲忍不住问,“让你爸送你吧。”

    “别了,我一会儿就走,妈你赶紧做饭吧,我想吃烙饼。”

    “好,这就做。”

    母亲脸上挂着欣慰,笑得无比开怀,不管怎么样,昨天还很僵硬的一家人,总算融洽了。

    狗蛋眼眶有点湿,深吸一口气,装作眼里进了沙子,揉揉眼,和弟弟说着话。

    但内心丝毫没有动摇,人生能有几回搏,机不可失,能不能改命,就在今天了。

    小人物,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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