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它虽然只是一根树藤，但毕竟跟墨小晚出自一处，有所关联，隐隐能够感觉到她心中的纠结与痛苦。
第338章 混沌灵源是什么？（）
“木头，你还好吗？”
狗子难得如此小心翼翼。
墨小晚背靠身后的大树，仰着脑袋将后脑勺也一并抵在树干上，好半晌，才勉强定下心神。
垂眸瞥了一眼倚在自己身上的狗子，开口说道：“没事。”
想了想，墨小晚又开口：“狗子”
“在！”
“你知道混沌灵源是什么吗？”
墨小晚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隐殇那般费尽心思，都想要得到。
狗子闻言，陷入沉默。
对此，墨小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抬手摸了摸它的身子。
她本来就只是随口一问，也不指望它真的能知道什么。
狗子纵然比她先觉醒，毕竟也只是一条树藤，所知道的事情只怕有限。
却不料，过去一会儿之后，狗子突然开口：“找到了！”
墨小晚微闭的双眸顿睁：“找到什么？”
“木头，混沌灵源，好像是开天辟地之初，主神在创造了混沌诸神后，神识消散前所凝聚的最后一份力量，这份力量在主神彻底消散之时，没来得及凝出形体，未能赋予神格，所以只能将其称之为混沌灵源。”
“所以这是一份强大的力量？”
“对，而且由于是主神遗留下来的，无论于哪一界之人，都有用处。”
墨小晚恍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隐殇费尽心思想到得到这样东西的行为，便说得通了。
说到底都是因为力量。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谁不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即便是身为魔界之主的隐殇，也不例外。
而且据她个人的分析来说：目前已知的这四位大佬，实力应该都是相差不多的。
所以他们之间虽然会有一些小打小闹，但却并未发生涉及所在种族的大规模战斗，想来便是他们之间的力量在相互制衡着，一旦真的开战，只怕谁也讨不得好去。
因此，才能彼此之间和睦了这么多年。
但若是他们之中有谁得到了混沌灵源这份力量，就势必会打破这份平衡。
混沌灵源落到隐殇的手上，后果是最不堪设想的。
现在想来，自她第一次见到寂白神尊开始，隐殇向他讨要的东西，必然就是混沌灵源了吧？
只是，寂白神尊若真的知道混沌灵源的下落，为何自己不用？
不过，不管寂白神尊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她都觉得，混沌灵源这种东西，还是放在寂白神尊手里比较安全。
至少寂白神尊不会搞事情。
想通了这些，墨小晚才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狐疑的眸光，瞥向狗子，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诸神、混沌之初
你一条树藤，为什么会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
听到问话，狗子好似也愣了一下。
须臾，它微微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隐隐有着这种记忆。”
墨小晚：“”
看样子她这块神木的原身应该也存在了挺久，搞不好就是从混沌之初遗留下来的。
她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腹中剧痛，却骤然翻卷而起
第339章 她还活着，没有被疼死，真好。（）
墨小晚一手下意识地捂住腹部，身子前倾，背部弓起，那是一种应激性的反应。
熟悉的感觉，一如当日，好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一并搅碎。
额角一下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墨小晚紧咬下唇，抬眸看了看天色。
此时距离她从魔界回来，也不过半日的时间。
隐殇，这是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他这么快就查到破绽了？
想到这里，墨小晚心中庆幸。
幸亏她回来之后，极有先见之明地早早就改变了形态，否则这会儿，她又到隐殇的老窝去了。
但庆幸归庆幸，这痛楚，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忍得了的。
墨小晚捂在腹部的手，不知觉便成了掐，五指深深掐在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力道之大，像是要在自己的肚子上掐出一个洞来。
但她却全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更确切地说，是感觉不到从自己手上制造出来的疼痛，因为体内的痛楚，早已盖过这份人为的。
“木头，你怎么了？”
墨小晚扭头，艰难地扯开唇角说道：“有点痛。”
“哪里痛？有多痛？”
墨小晚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若是要问她，这种感觉有多痛，她只能说，比‘姨妈痛’痛多了。
千倍百倍，像万箭穿腹而过，不断翻搅，要从里到外将她整个人都搅碎。
墨小晚挪着挪着，背部便离开了身后的树干，屈起的双膝转而呈现跪坐之态。
身子因痛苦而扭动，承受了全身重量的膝盖跪在地上，不知觉便将那一处地面磨出了一个浅浅的坑，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腥甜之气。
后来，狗子在旁边担忧地叫嚷着什么，墨小晚已经听不清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般，两只耳朵呈现‘嗡嗡嗡’的轰鸣状态，紧绷的脸都开始发麻，抽搐。
像是有强劲的电流窜过，卷出一层一层的细汗。
墨小晚发狠了一般，原本捂在腹部的手撑到了地面上，连肩侧上的伤都感觉不到痛了。
五指一紧再紧，纤长白皙的指尖，很快被磨破，猩红的血珠溢了出来，混合在泥土之中，不见一丝踪影。
唯有沾了血色粘在指尖的细沙，足以说明。
她低垂的双眸浮现血丝，像是要跟体内那股疼痛相对抗一般，愣是咬紧了唇瓣不发出一声痛呼，任由汗水凝聚，顺着下颚滴落地面，没入土中。
为了给自己打气，她一直在心里默念：她一定可以撑过去的，一定能！
墨小晚不知道自己到底用这个姿势坚持了多久。
她只知道，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她像发了疯一般，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打滚，最后随着这份疼痛的消失，她的身子也跟着滚落河中，‘噗通’一声。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在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解脱的感觉
再次醒来，意识到自己躺在温软的被褥之中，墨小晚高高悬起的心莫名落了下来。
她撑过去了，她还活着，没有被疼死，真好。
第340章 谁伤的你？（）
墨小晚想要起身，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身上酸疼得要命，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更别提是自己坐起身来了。
察觉到她细微的动静，寂白神尊高大颀长的身影来到榻边，一抬手按住她没有受伤的一边肩膀，修长的双眉紧蹙，话语中略带责怪。
“怎的每次离开本尊的视线，都得带点伤回来。”
虽是怪责的话语，语气中却是满得溢出来的心疼。
或许寂白神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墨小晚听出来了，当下只觉得鼻子一酸。
得不到回应的寂白神尊抬眸看她，却还问出了另外一句话。
他说：“谁伤的你？”
那挟着冰凌寒意迸出的话语，大有一种只要她一说出来，他立马就会去找罪魁祸首为她报仇一般。
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
彼时的他，除却担忧心疼，更多的，还压抑着满腔怒气。
天知道，他将墨小晚从河里捞出来之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死了。
她就苍白着一张小脸，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浑身冰冷又僵硬，看起来毫无生气。
那一瞬间席卷上心头的慌乱惊惶，怕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每回想起来，都会令他记忆犹新。
寂白神尊是气。
他气墨小晚任性妄为，随意离开他的视线。
但却更气他自己，没能力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将人圈在自己的身边好好护着，时不时地就让她身上带了伤。
这次，竟还如此严重！
说起来，这是他的无能。
墨小晚不知道寂白神尊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自责，她没有忽略。
饱受疼痛折磨的时候，她没有哭，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这会儿，她忍不住了。
泪意，早已润湿了眼眶。
墨小晚强忍着身上钻心的痛楚，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坐起身来，身子前倾扑向端坐在榻沿的寂白神尊，伸长了双臂抱紧他，小脸埋在他宽厚的怀里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忏悔。
“对不起神尊，是我不对，总给你添麻烦，你是不是很生气，所以才关了屋门设了结界，故意将我拒之门外的”
经历一番劫难，说是死里逃生也不为过。
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与害怕，恐慌迷茫，纷涌而来，充斥在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挡也挡不住。
墨小晚放声大哭，毫无形象，溢出眼眶的泪水沾湿了寂白神尊整洁的衣襟。
寂白神尊僵在原地。
在墨小晚开口说出第一句话之时，他故作冷硬的心便瞬间软了，耳边听得她的哭诉，垂眸看了一眼，各种情绪汇到一起，如同暗涌淌过他的眸底，最终只化为一句无奈的轻叹。
寂白神尊抬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墨小晚的背，自唇瓣溢出的话语低低的，却格外令人安心。
“此事是本尊欠缺考虑，不该将你拒之门外。”
闻言，墨小晚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却是更抑制不住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了。
第341章 自己原来是个胆小鬼。（）
寂白神尊对她越好，她就越是不敢说出事实。
涌到唇边的坦诚之语，生生又咽了回去，完全说不出口。
他对她这么好，什么事都要揽到自己身上，她却骗了他那么久，她好愧疚，但她不敢说。
墨小晚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胆小鬼。
从前无所畏惧，是因为了无牵挂，她只身一人，可以放手去搏。
而今，寂白神尊，却成了她最深的羁绊。
她又有了害怕失去的东西。
人一旦有了想要紧紧抓住的东西，行事便会万般顾忌，瞻前顾后，就像她现在一样。
明明心里愧疚得要死，可是一想到自己一旦说出来，可能会被厌恶，从而失去这份让她眷恋的温暖，她就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心都藏起来，永远不要透露出这个秘密。
寂白神尊抬手轻抚她的后背，待看到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才开口问道：“你为何会落于河中？”
在寂白神尊看不到的地方，墨小晚咬紧了唇瓣。
说吗？
跟寂白神尊说：是因为隐殇在传召她，而她痛得意识消散，才滚落河中。
可是
这样一来，寂白神尊一定会深究此事的，所有事情，都瞒不住。
瞒不住
她还没有做好承担他一腔怒火的准备。
愧疚、忐忑、惶恐，交织在一起，充斥在她脑子里，心口闷痛得，几欲窒息。
墨小晚掩在袖中的双手因纷乱的思绪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传来刺痛感。
察觉到她的身子又开始轻微的打颤，寂白神尊只当她是受惊过度。
他心想，或许那是发生在她另外一个形态身上的事情，眼下的她并不清楚此事，于是抬手轻拍她的后背，结束了这个话题，没有再问，只让她好生休息。
将墨小晚安顿好，替她掖了被角之后，寂白神尊起身，准备到外边看看，是否能有什么发现。
而躺在榻上的墨小晚，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转过身去，心脏像是已经被压到无法负荷。
思绪炸开的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力气和勇气，忍着周身疼痛从榻上起身，慌乱地想要伸手去拽住那人的衣袖。
双脚落地之时，却忽地发软，话还没说出口就差点跌倒。
幸而寂白神尊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一转身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轻斥道：“不是让你好好休养吗？想要什么同本尊说便是。”
墨小晚摇了摇头，反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豁出去一般地想要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神尊，其实我”
她的神色惊惶且苍白，眸底隐隐掠过一丝痛苦，寂白神尊看在眼中，未等她将话说完，就抬手一拨她额角碎发，柔了声音安抚道：“本尊知你不清楚此事，莫要为此困扰了自己。”
墨小晚怔住。
须臾，苦笑。
看，寂白神尊果真是认为她不知道的。
他一直深信，她两种形态，拥有不同的记忆。
思及此，墨小晚心中好不容易涌出的一丝勇气，就这样被彻底浇灭，只剩下满腔悲凉。
第342章 神尊，我想拜你为师，可以吗？（）
寂白神尊出门了，墨小晚躺在榻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能够提起勇气，就只有那么短短一瞬间，被寂白神尊一打断，她顿时偃旗息鼓，短时间内再没有勇气说第二遍了。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你若是说了一个谎，就必须多说十个百个，来圆你一开始所说的那一个。
而你若是隐瞒了某件事情，这件事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到最后，再无法轻易将其从手上丢出。
墨小晚想着想着，一抬手，抹去无意间自眼角滑落的热泪，深吸了一口气。
也罢，且走且看吧。
眼下，先搅黄了沐灵拜师一事再说。
至于如何搅了她这件事情，墨小晚冷静下来之后，已经认真考量过。
根据狗子所说，拜师一事，沐灵已经隐晦地跟寂白神尊提过了，但就还没有说得那么清楚。
寂白神尊也并未表态，属于，态度不明的那种。
想要堂而皇之地阻止沐灵拜师，不太可能，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墨小晚想到的另外一个法子，就是：先下手为强，赶在沐灵之前拜师。
或许寂白神尊收了她这个徒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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