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唯一能让她信任的也只有岑深了,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只要能为对方做点什么就不会被丢下的想法在脑子里落地生根,去也去不掉了。
还在想着怎么弄到灵宝的岑深,下一刻就面对着递到他面前的翎羽。
怎么说呢,又被打破计划了。而且阿芜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有些像他知道的陷入心魔之中的妖怪。
虽然没想着收下翎羽,但辛芜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多说。
岑深接过辛芜手中的翎羽,随手放进了怀里。拂过辛芜的眼睛,留下一句你该睡了就离开了。
没有安慰,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辛芜仿佛闻到了一股香味就陷入沉睡之中,类似山林的味道很清新,让人瞬间忘却了烦恼。
第二天醒来的辛芜对于昨晚的记忆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她和岑深讨论了一下后山封印的事情,然后送了翎羽给他做偶人,而且岑深还答应让她可以看偃师的偶人是怎么制作的。
走出门外面阳光正好,四月是个还不错的季节。天气刚好要转暖,又不至于阴雨绵绵。
“阿偃你在做什么?”
还想着感叹一下今天是个好日子来着,一个背影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将她的视线遮的死死的。辛芜不高兴了。
“你醒了,我在做早饭,马上就可以吃了。”声音有些远,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
那么现在杵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站在地上只能看到他的腿,辛芜飞了起来。
衣服很眼熟,她在岑深的衣柜里看到过。
后脑勺上全是头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等等,辛芜似乎在这个人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条缝隙,有点类似于她在现代看到过的人偶娃娃关节地方的那条缝隙,只不过在这个人身上是转瞬即逝,再仔细看去时缝隙已经重合了。
他不会就是之前的木头吧!
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呢,岑深明明答应好了让她看看偃师是怎么制作偶人的,他都已经收下她送的翎羽了。
气呼呼的绕开挡在她面前的家伙,辛芜要去找岑深要个说法,不可以这么骗人的。
“阿偃,不是说好了带我一起做偶人的吗?怎么可以骗人啦!”
辛芜没走几步路就看到岑深端着碗往堂屋走去,连忙飞到岑深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很有活力啊,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晚上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岑深点点头,看来昨天的药粉效果不错,可以把配方记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我看你睡的正香就没有喊你,对了,我都忘记问了,既然你是妖,那么食谱和普通的鸟不一样了,人类的饭菜你也能吃吗?”
很清楚辛芜的个性,岑深直接转移了话题。辛芜啧顺着他的话开始想着自己要吃些什么东西了。
岑深起床的时间比较早,不仅把偶人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了,还做好了一桌子的早点。
说一桌子有点夸张了,但品种挺多,分量挺少。
包子油条饼,豆浆豆腐脑。包子白白嫩嫩的看不出是什么馅儿的,一个碟子里面只放了两个,还是一大一小,总共有四五个碟子。其他的事物倒是一目了然,一眼就能看出什么口味的了。豆浆豆腐脑旁边放着两个小碟子,一个是糖一边是酱料。很好的避免了甜咸党的争端。
“小包子是给我吃的吗?”在桌子边打着转,辛芜的眼神完全被小包子给吸引了。
只有人类拇指大小包子非常精致,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自从到这个世界她就没有正经吃过人类的事物了,之前岑深塞给她吃的糕点不算。
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吃东西,真是不错的体验。当然,如果把包子换成红烧肉那就更好了,要知道她可是个肉食动物。
“吃吧,今天先尝尝我的手艺,等明天开始我要去族学了,到时候就让木头给你做饭了。”岑深放下手中的碗,里面盛的是白米粥,没有放咸菜。
等岑深夹起包子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啄了几口后,辛芜不得不承认岑深真的是很厉害,做饭也很好吃。真的是赚到了。
希望偶人木头也能继承到岑深的好手艺,而且下次做点其他的事物吧。
鸟嘴尖尖的,不太适合吃包子。啄来啄去有点麻烦。
辛芜看着碟子里形象凄惨的包子,有些怀疑人生了。她还是不怎么适应鸟类的身体,从她吃完的包子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
“阿偃,你要不要给木头换个名字呀!”
第17章()
“阿偃取名的水平真是一言难尽,”辛芜还记得岑深让她选的那些名字,一点美感也没有。
他给偶人取的名字也一点也不走心,就因为偶人制作时的主要材料是木头就直接把偶人的名字定义成了木头,可真是有够省事的。
“给木头取个好听的名字吧,你觉得给他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比较好?”辛芜的胃口不是很大,几个小包子吃下去就已经是很饱了,也就有心思来给人取名字了。
在堂屋里看了一圈,叫做木头的偶人似乎还等在外面,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走进来。
辛芜刚刚冲过来的动作太急切,也就没有注意到完成版的木头长什么样子。
木头应该长得也还不错吧,毕竟岑深取名的水平是差了点,但他审美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画的那些画儿,配色构图都是一级棒。
偶人是他制作的,让他来取名是没问题。
不过木头不是已经有饿名字吗?通俗易懂还隐蔽,不容易被人察觉真实身份,这不是很好嘛?
一个仆人需要什么特别的名字吗?
不需要。
岑深奇怪辛芜怎么突然有了这种念头,就算想要个好听的名字,给她自己就好了,木头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也是这样问出来的。
“我以为你会给自己重新取个名字,怎么想到给木头换名字了?”
“咦,很难想到吗?”辛芜奇怪的看了岑深一眼。“我以为这是应该的来着。”
“阿偃不是说制作偶人的最后一步至关重要吗?我把翎羽给了阿偃,偶人是因为我的翎羽才最终出现在这个世上的。”
“也就是说,是我和阿偃一起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的。”
“人类的孩子都是由他们的父母将他们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按照这种说法来推断的话,我们就是木头的父母了呢!”
“作为父母难道不应该给他们的孩子取一个有祝福意义的名字吗?”
辛芜偏着头看着岑深,这一刻即使她仍困于这副幼鸟的身体中,来自母性伟大的关怀让她看上去格外的靠谱。
想要跟上辛芜的思路还是有点困难的,岑深怎么也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还放在怀里没有动过的翎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动了一下,仿佛是感应到了辛芜现在激动的心情。
因为是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就是他的父母么?
真是天真的说法。
“如果你希望的话,那么就按你说的做吧。”岑深看到门口闪过的衣角,没想到他连妻子都没有,就要提前学会怎么做一个父亲了。
他总不会像他爹那样不负责任的,所以取一个有意义的名字是很有必要的了。
“那叫他和光好不好,”辛芜不记得她在什么时候看过的一个成语,“与光同尘”,仅从字面上来说,她特别喜欢这个词语,哪怕最后特意查了词典以后发现词语的释义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和光?”岑深重复了一下辛芜说出来的名字,摇摇头,不是很赞同。
在岑深的记忆中,大多数时候名字都只是一个代号,没有实在意义。当一个人付出所有努力仅能支持他活下去的时候,他是不会多出心思来考虑名字是否有意义的。
和光听上去也还不错,有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但不怎么符合木头的形象。
木头一开始的形象就是全身关节的偶人,回炉重造后就是和人无差别的形象了。鉴于岑深本身是个文弱书生的形象,所以他在制作偶人的时候没有那么完全按照本身形象来,结果就是木头长得是一表人才不错,但略微凶悍了点。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么他的凶悍程度应该可以和土匪窝里土匪头头相媲美了。
是有很多人的名字和他本身的气质不相符合,但人家名字是在小时候就定了下来,长大后不和那只能算无可奈何。现在给木头重新取名,总不能再有同样的错误了。
“不好吗?那阿偃想给他取个什么名字,不是我嫌弃啦,阿偃你想的名字真的不怎么样。”
辛芜往桌子上一做,站久了也还是会累的。
甩着两只小短腿看着岑深眉头皱的死死的,也没说出什么让人惊艳的名字。
“也许你可以看一下他长什么样子,再确定他要不要叫这个名字。”岑深看了眼桌上已经凉了的食物,没有吃下去的胃口了。
他向着门口看去,像是要把外面等着的偶人喊进来。
辛芜扑上去用翅膀捂住了他的嘴巴,对于他可能面对的满嘴羽毛的后果没有任何负担。
“虽然他现在是个大个子,比我要高上许多,可这也不能改变他今天才真正出生的事实。”
“他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你怎么能让他来选择自己的名字呢?”
岑深瞪大了眼睛,选择自己的名字,把想要的东西握在手里,很正常不是吗?辛芜是什么意思?
“这样做不就是在告诉他,我们对他的出现一点都没有期待,连个名字都没有给他吗?如果我是他,那我一定会很伤心的。
就算他现在可能不会理解这种举动代表的含义,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到时候他还是会很难过的。所以啊,他的名字就叫和光,好不好?”
把糊在他脸上的辛芜给抓了下来,嘴里没有小绒毛,但感觉还是怪怪的。
呸呸呸的吐了几下,还是有点不舒服。
辛芜说的话是有道理,可这也不是她往他脸上糊的理由。
“你喜欢的话,那就叫他和光吧!”岑深起身往厨房走去,他要弄点水漱漱口,最好再洗一下。
至于养孩子,还是算了吧。
他现在要养的小妖怪就已经很麻烦了,偶人和光还是让他留在村里好了,反正他现在和常人无异,还是个大块头,也没人能对他做什么。
抬起湿哒哒的翅膀,辛芜朝岑深挥了挥翅膀,“阿偃带我一起,我也要洗一下翅膀。”
“下次再敢把翅膀塞我嘴里,你就试试看。”说出不像狠话的狠话,岑深回头抱起辛芜继续往厨房走去。
躲在门外的偶人伸头看了一下堂屋,悄悄走进来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他的行动间还有些呆滞,面部表情也是面无表情的。手碰到桌上刚才两人吃剩下的食物时,停顿了一下。
“和光很开心。”
良久之后,堂屋中传来几不可闻的声音。
第18章()
又在家中修整了几日,处理了一下书房里的书,岑深终于准备要到族学去了。
早晨天初亮,大多数人还蒙在被窝里睡懒觉的时候,岑深就已经起来了,同时起来的还有和光。
至于辛芜,嗯,她属于多数人那一部分。
岑深沉默无声的同和光一起准备好今天份的早饭,一个人捧着碗就蹲在厨房里吃着东西。
和光在一边看着,他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有转换完全,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像人一样吃东西了。
这几天岑深一直没有同和光正式的说上几句话,他在书房里准备他的事情,辛芜则是由和光陪着在村子里乱转,也顺便让和光在村子里过了个明路。在之前商量好的说法中做了一些改动,只说和光是他远方亲戚的亲戚,从城里来投奔他的。
“照顾好阿芜,”岑深吃完后收拾好东西,拎着书袋走之前下意识的叮嘱了一下。
“嗯,”和光看看天看看地,面露迟疑的说,“阿偃,一路顺风。”
和光有些纠结到底要喊岑深什么,按照辛芜说的那样,他应该喊岑深父亲,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听辛芜的话。
而一路顺风是辛芜这几天教他说的,昨天临睡前,阿芜特地把他喊道一边让他今天在岑深离开前和岑深好好说几句话。
诧异的回头,和光扭捏的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岑深知道辛芜一直在教和光做些在他看来很奇怪的事情,只是他真的没想到和光会有这副样子。
他还以为和光永远只会充满匪气,也是,很多事情早就不一样了,他应该知道的。
“在家照顾好阿芜和自己,和光。”岑深换了一种说法再次说了一遍,这次还加上了和光的名字。
他承认和光的存在是合理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是。”和光对岑深笑着,明明是傻乎乎的笑在他的脸上也满是匪气。
离开家后的岑深脸上的表情变得深沉起来,让辛芜看到都会有些不敢认他。
去往学堂的路是他从前走惯的路,从村中穿过后就是一条笔直的直接通往目的地的路。
走到半路上回看到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的流向远方,那是村子里的人洗衣服的地方。最开始他去族学的时候不会赶很早,总能碰到早起的村中人在溪边洗衣,那些人看到他过去后总会指指点点的,后来他就无师自通的早起了,早到那些人还没醒来时就已经出门。
过了小溪离族学就只有一半路,站在溪边就能看到族学的一角。学堂旁边种着树,几棵树的树冠就将学堂挡的只剩下一个角了。
岑深站在溪边看着前方,他的视线落下的地方不是族学,而是与族学相邻的祠堂,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祠堂里存放着一个灵宝,是岑深祖上的那位偃师留下来的,封印灵宝的阵法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因为失去能量而不怎么运转了。只不过之前后山的封印还在,那个封印有藏匿的功能,不知将在封印中大妖的气息藏得死死的,连带着周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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