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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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 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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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发扬光大?”儿君醉奇怪。

    “玉石、珍宝。汉庭富足,巨富风流,需要大量的珍宝,西极各国最富于珍宝,只要能通了商路,我们就可以大有作为。据我所知,在我们这百多人中,不少人都抱着这样的打算。不过有的是为己,有的是为人罢了。大人,各位兄弟,满意在下的解释吗?”

    张骞微微一笑,“铖兄要是这样说,兄弟也可以理解。孔兄,你不会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吧?”

    孔几近也笑了,“在下当初真的是年少轻狂,犯了大错,才下狱的。在狱中,有人接引兄弟,要让兄弟长生不死,往生乐土。在下少不更事,在暗无天日的狱中,就糊里糊涂的喝下长生不死药。因此上,兄弟才大胆犯险,到处云游,也才和拙荆相识,才有了这几个小子!在下倒真的感激接引我的仙客。要说在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在下前往北极,探险昆仑,是在下心中的梦想。在下的所思所想,也可以给仙人有些助益,使得她们能了解天下的情势。说白了,在下不过是个跑腿的货色,青鸟使。”

    张骞叹息,对儿君醉、花翟道:“两位兄弟呢,是适逢其会,还是别有居心?”

    “我们两兄弟不知道什么王母娘娘。我们两个穷乡僻壤出来的,那里还没有娘娘的人。”

    张骞沉思道:“为什么天子张榜的时候。你们没有人揭榜?偏要跟着我?”

    铖铁旋苦笑道:“揭榜也要有身份的人,要天子信得过的人!再说,也没有人把出使当回事。”

    张骞道:“说起来也是。出使?有本领的是不把口舌之利放在眼里的!不要说江湖上的朋友,就是朝廷上,也没有人看得上使臣的。现在,不是前秦时候了,那个时候才是说客的天下!苏秦、张仪日月争辉,就是荆轲、要离等刺客,也是口若悬河。翻转黑白的!不知生于当下,是我等之幸。还是不幸?”他自从揭榜以来,还没有像今日这样灰心丧气,觉得这么无能为力,觉得没有丝毫成功把握。也不知自己是前行呢,还是退后了,还是就此待在昆仑山上,做个逍遥神仙!

    一夜无话,天刚刚亮,许飞琼又来了。众人只听得仙乐飘飘,香风阵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奔到山洞外面观看。空中五彩飞鸟翔集,地上骆驼、狮子、犁牛、骏马披罗挂绣,麋鹿、岩羊、仙羚、锦鸡口嗛瑞果。几只仙鹤叼着鲜花,一群青鸟鸣着祥音。许飞琼坐在一乘小轿上,两个精壮的汉子抬着,风一般走在前面。大伙面面相觑,不知碧霄宫王母娘娘又要搞什么。

    许飞琼到了近前,嘴角生风。微笑道:“张骞。”她不称呼天使了,也不叫他大人。张骞预感到要出事。“你快快过来谢恩。”

    “仙子。让下官谢什么恩?是汉天子的恩命、诏令到了么?”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天子诏命的,就是有也不会通过许飞琼来下诏。

    许飞琼不以为忤,“是王母的恩命。王母见你忠心可嘉,特命你留在碧霄宫,做个逍遥神仙。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就是汉天子也得不到的好事。”

    “那张骞就糊涂了。既然是好事,张骞何德何能,能得王母垂爱?岂不是让修道之人觉得不公平了?”

    “我不是已经说了?是王母见你忠心耿耿,昆仑山也最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来感召余人。”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张骞忠心汉天子,匈奴大单于的恩威并施,都不能使小人移动分毫。如果小人成了碧霄宫的人,忠心还在哪里?岂不是让人笑张骞有始无终?不要说感召别人,就是别人提及也会齿冷的!要笑张骞事小,恐怕还要笑汉天子不知人,笑王母不知人!”

    许飞琼原以为自己如此兴师动众的来,会轻易地让张骞盛情难却,就此留在昆仑山,成为碧霄宫的人,令天下震动,没想到他竟然不为所动。一时间下不来台,僵在那里。

    牛郎对许飞琼和张骞道:“天使、仙子阿姐,好商量,好商量。请仙子进洞里说话。”

    许飞琼扫视一眼,身后一众仙子都捧着各色礼物,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遂说道:“张骞,天使大人,如今你到了昆仑山,难道还想西行吗?可知道山下各族都是王母的信徒;山上雪峰、冰川林立,河流纵横,你是没有去路。我看你还是带着你的兄弟、朋友、家人留在这里,毕竟你们前行也没有什么实在的好处,不过是不必要的牺牲!你于心何忍?即使你不在乎手下随从,难道说这些个孩子,你忍心他们继续跟着你受苦吗?如果受苦了能得到善果也还罢了,恐怕的是受苦受累的结果,不是无谓的牺牲,就是没有任何的结果。回到长安又如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怎如在昆仑山做个哪一洞的神仙的逍遥快活?”

    张骞摆手道:“仙子!不要再说了。在下铁心西去,不达目的,绝不回头!我这些兄弟,哦,他们是不是还当我是兄弟另一说,自愿是走是留,我张骞绝不多言。至于我一家人吗,我们死活都要一起的。”

    许飞琼没料到他说的如此决绝,一时哑口无言,只能求助的看着铖铁旋、孔几近等人。这几人也都是面露尴尬,不知该劝她走,还是劝他留。花翟应声说道:“小子花翟,是大人的随从,到死都不会背离大人的!”

    儿君醉也叫道:“儿君醉跟着大人,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后退!”

    小车、绵里针、韩厨子等也都叫道:“小人们都认死跟从大人西去大月氏!”

    孔几近苦笑道:“俺老孔也自当跟从到底。”

    铖铁旋道:“我父子岂能后人?我们也是要到月氏的。”

    许飞琼见事无可挽。悻悻的叫道:“看你们怎么西去!我们走!”掉头气急败坏的如飞一般的坐着小轿去了。

    沙大哥和锥子,还有大群的汉奴隶都叫道:“天使大人威风!天使大人涨志气!天使大人给我等出了一口恶气!”

    张骞苦笑道:“得罪了仙族,我们前行的路可是荆棘密布了!”

    如果没有仙族的人领路。他们根本走不进昆仑山,现在进了山,没了向导,看四周的群山,雪峰耀眼,殊无崇敬之意,却满是寸步难行的可怜。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听到远处有人声喧哗,只见旗幡招展。却是许飞琼去而复返。许飞琼再次来到近前,祥瑞气象全无,却是一个个小仙子面若冷霜,一个个仙奴怒目冷对。马长嘶,骆驼摇头喷鼻,犁牛怒吼声声。却是杀气腾腾,如临大敌的样子。

    张骞上前微微一笑:“仙子去而复返,不知为何?”

    “王母慈命,要许飞琼带天使大人回碧霄宫回话。”

    “如果在下不想去呢?”

    “哼哼!那就不好意思了,小女子这里有捆仙的绳索,斩妖的斧锯!”

    张骞知道不能善了,这些仙子。虽说是女流之辈,却多怀奇才异能,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仙子,王母和我等都是多年的朋友,怎会突然出此下策?传出去,不怕天下英雄笑话昆仑山计短?”

    “不劳大人操心。天下?如今各位的死活,又有哪个在意?大人不必担心昆仑山的声誉,还是担心自己。还有身边孩子的生死吧!上!”一挥手,一阵浓烟突然升起。罩住远山近地,依稀恍惚中,几十个仙奴身上五彩斑斓的,脸上也是奇形怪状,画满了不同的图像,很是猛恶、吓人。孔北极、张虎力几个孩子虽然自小都生活在颠沛流离之中,经历过多次生死关头,却还是对眼前的阵势吓住了。

    张骞摘下雕弓,他已经好久没有动过这张弓了;甘父也摘弓搭箭,花翟、儿君醉跳到前面,要拦截攻上前的仙奴。鼓声阵阵,两个仙奴搭手在儿君醉肩头,儿君醉身子晃动,竟然没有闪开,但对方也没有抓实了他,一个挥拳打向他面门,一个拦腰抱他。儿君醉大喝一声,双手一上一下,发力一拦一打,两个仙奴身子扑倒,但又有两个来到跟前。他只能凝神应对。那边花翟也被人缠住了,他力大拉住了一个往外推出,砸倒了几个,翻滚落下。唏女突然狂啸出声,她的啸声好似有股魔力,穿透浓浓的烟雾,刺进前面烟雾中仙奴的耳中,许多人狂叫一声就此气绝。沙大哥和锥子,还有别的汉奴都应和着唏女的狂啸,发出慑人的怪叫。

    张骞叫道:“看箭!”箭随声发,穿过烟雾向着许飞琼的所在飞去。许飞琼已经胜券在握了,得意地在浓烟重雾后面,要看张骞被捉,没想到一支利箭刺破烟雾,到了近前!这支箭势如奔雷,矫若惊虹,好像要刺破所有的阻碍一般,势不可挡到了面前!许飞琼那么大的本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法阻止既迅疾又势猛,力道也奇大的利箭!

    她只能哀叹,自己要死于暗箭之下。她没想到是自己造成的面前的昏暗,也没想到张骞在发箭之前,已经发话了。正在她闭目等死,箭刃带起的疾风到了面门,突然止住了,自己止住了,“啪嗒”掉落地上。耳边听到张骞的声音:“张骞学箭,非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止杀。仙子,何必如此气势汹汹的要打要杀,既然仙子认定我们走不远,何不做个人情,让咱们自取消亡。”

    许飞琼一身的冷汗消去,气鼓鼓说道:“好!我看你们能走到哪里,能走多远!我们走。”回头对沙大哥等人怒道:“你们这些贼汉子!吃里扒外,小心报应!”

    沙大哥笑道:“咱们死都死过多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报应能吓住咱们?”

    许飞琼冷笑不已,“老不死的!你信不信小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托庇在王母驾前。我等何曾亏待了你?你如此作为,也怪不得皇帝要取你性命!你还觉得冤屈,天下人还觉得皇帝不近人情。兔死狗烹!哼哼,我是皇帝也不能容你!”

    一时间烟消云散,雾气消弭,地上只剩下几堆破布、烂绫。那云烟、浓雾是怎么起的,又是怎么消的?大伙心中生疑,却来不及求解了。既然她离开了,大伙也要赶快走出这是非之地了。

    众人和奴隶汉子们依依惜别。沙大哥、锥子送他们出到山谷的外面,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谷外是一条大河,自南而来,绕山而去,他们西去的路却就此断绝了。大河奔涌。不知多深,寒水即使在脚下数十丈处,也依然沁骨的冷气逼人。大河劈开两座山,在其间流淌,对面的山插入云霄,身下就是万丈悬崖。

    沙大哥微笑道:“这条大河,是不是就是流贯华夏,分华夏为南北的大河?我一直有心探取他的源头,却一直没有成行。大人既然无法过河。顺着河上行,顺便探探河源,也是好的。”

    锥子说:“我两个本应该跟着大人西去的。一来牛兄弟走了。这里还有几千汉子兄弟,总要有人照应。二来么,兄弟已经离不开这里了,害怕走出去,难以适应了。”

    张骞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他只是在山中不几天。就觉得到处不舒服,刚刚适应了。要下山,恐怕还要几天适应。他们在山中十几年了,让他们前往平地,恐怕不是爱他们,反倒可能害了他们。由此想到王母她们,一直僻守荒山,是怕人骚扰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她们族人对这里已经适应了,不能生活在山下平地,可能也是原因吧。他望着沙大哥,说道:“在下不该多问,只是这话藏在心里,实在不舒服。尊驾如果觉得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此别过。”

    锥子拦在前面笑道:“天使大人要问的,兄弟可以替沙大哥回答了。沙大哥,杀了的大哥。皇帝已经杀了的一个大哥。”

    张骞沉吟半晌,他本不是好打探别人隐秘的,但昆仑山上的人都太过神秘,每个人都可能影响到他的前途和命运,他不得不小心。“大哥,皇帝屈杀的,不是灌夫。灌夫我认识,瞒不过我的眼。朱家,年纪不对,而且朱家不是皇帝杀的。郭解?年纪也不对。朝廷上算不算?也算?那是晁错大人?更不是了。晁大人是个文人。那……那是……不会是那个人吧?”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那是一个让所有见到、听到的人都沸腾的人,是能够扭转乾坤,改变天下形势的人,却也是一个不得善终,被朝廷屈死的人,令天下人提及都伤心落泪的人!

    “周、亚、夫?”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是死在狱中了吗?但随即想到了身边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都以为必死无疑的,却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沙大哥点头微笑,转身去了,锥子笑了笑,随后跟上。张骞怔怔的呆立片刻,才和目瞪口呆的大伙在望不到他们的身影后,才掉头出发。

    铖铁旋道:“先帝要杀了他,受到很大的阻力。有人说是他自己绝食而死。我当时就怀疑。没想到……”

    “没想到王母无孔不入!把他救下。可能先帝也不便多说,大家心知肚明。只是瞒住了天下人!让先帝担了恶名,枉了天下人的一掬泪水。”孔几近说道。

    张骞摇头,他已经不敢相信眼见为实的事了,这些年的经历,使得他越来越疑惑,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张骞等泪别了沙大哥、锥子,沿着大河继续走。他们进山时,就是顺着河走的,只是为了见牛郎等人,才离开了大河,现在不过是重回旧途。不过当时是王母和一众仙子相伴,衣香鬓影,言笑盈盈,现在却是伊人成了仇人,大伙孤零零的自己寻找路径。石头掉落下去,在山坡上呼啦啦的不时响起,但落水的声音却久久没有传来,大伙都加倍的小心,知道一失足,恐怕神仙也难救了!好在一条鸟径,虽然艰险,大伙还是在天黑之前有惊无险的走过了。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了。

    众人欣喜异常。张骞道:“咱们晚上就在这里扎营。可好?”大伙答应一声,依山傍水扎下营帐。

    走出王母仙族的烦扰,经过了艰险的河谷路。众人松弛下来,打水造饭,吃喝了,早早安歇。

    睡到夜半,就听得一阵风起,霎时间大伙只听得狂风怒号,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声威可怖至极,就在众人都惊醒了。坐起在帐中,不知如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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