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心中明白,这怕就是传说中的“葵花宝典”了吧!
只听岳不群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华山两位前辈好武成痴,听有此种武功便觉心痒,言谈之间便觉红叶禅师似是参悟过此功,也就留了心。一次红叶领两人参观其参禅密室,中途红叶恰好有要事离去片刻,又不便立刻请出两人,怠慢了客人,失了礼数。便让两人在密室稍坐,秘籍动人心。两位前辈一时动了贪念,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竟无意中触动机关,把‘葵花宝典’秘籍送到两人面前。两人把持不住,偷窥了秘籍,也是时间有限,两人只得暗运内功,强自记忆,半个时辰各自背下一半!而后拜别红叶禅师,匆匆离去!寻到一处集市,买来笔墨,把心中所记一一录下,等回到华山后,两人相互拼凑印证。祸根也在此时埋下,却是两人所记根本无法相合,便都认为自己所记并无差错,对方背错了或者藏私,相互之间便生了龌蹉!此时红叶禅师发现端倪,便遣弟子渡远来此相询,并传话告诫两人,此功凶险莫测,不似正途,万万不可强行修炼!”
见岳不群喝完,青衿又为其续了一杯,便凝神静听!
只听岳不群继续言道:“见到渡远和尚,两位前辈惭愧不已,连忙诚恳道歉,情愿随渡远去南少林与红叶禅师赔罪。而后谈起宝典,又相互指责对方所记不对,便有心请教渡远和尚。两位前辈当时却是不知,连红叶禅师都感觉凶险万分,不敢修炼,如何敢传给门下弟子。毕竟秘籍动人心,渡远和尚对此功也有耳闻,却不得红叶传授,没机会倒也罢了,此时能有机会得窥宝典,也是动了贪心。自也不点破,只是让两位前辈把所记功法一一说来!这渡远真是不凡,随口解释,便颇得其中三味,三人一起探讨十余日。渡远便告辞而去。没想后来这渡远竟没回莆田少林寺,只是与红叶禅师修书一封,言自己贪恋红尘,无颜回去面见师父,便从此还俗了!红叶禅师知此事皆因‘葵花宝典’,一怒之下,便直接将宝典毁去!”
青衿感叹道:“红叶禅师也真是好气魄!不知那渡远和尚后来如何!”
岳不群抚须叹道:“说来也是造化,这渡远和尚还俗之后,直接将法号‘渡远’二字颠倒过来,恢复本姓,化名林远图,凭借对宝典的感悟,自创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在江湖上闯出好大的名声,后来在福建福州创建‘福威镖局”,传至今日已是三代!”
青衿心想,不是“若练此功,必得自宫”吗?不知那渡远如何留下的后代!也不敢问,毕竟岳不群也不知此功关隘!
却又听岳不群继续言道:“后来岳肃祖师潜心研究,领悟出了以气御剑的道理,天下武功,以气为本,招式为末,内功既高,天下武功,信手拈来皆是精妙招式,飞花摘叶,俱能伤敌,此乃武学正途!而蔡子峰前辈则走了歧途,言及武功以招式为本,内功为辅,却不知招式再精妙绝伦,却不及高深内力。终于两人各执己见,离心离德,派中诸人一分为二,气剑各执一词,为我华山埋下隐患!青衿,你要记住,我华山讲究以气御剑,以气为本,以剑为用,万不可走了歧路!”
青衿躬身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岳不群一口把茶水喝干,叹息道:“说来‘葵花宝典’真是害人不浅,内部纷争刚现,便又惹来外敌!却是消息无意间走漏出去,竟惹来魔教窥视,派人前来抢夺。唉……!我派不及防范,损失惨重,不但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录下的秘籍被抢,连两位前辈也是命丧敌手!想来魔教贼子,真让人可恨,幸而后来大仇得报!七年后我五岳剑派约战魔教十大长老,那一战当真是惨烈之极,我五岳剑派虽损失惨重,但魔教十大长老却也全部命丧玉女峰!此战传出,那时我五岳剑派一时风声无二!连少林、武当都被压过一头,魔教也着实老实了几年,当真快意之极!”岳不群这个谦谦君子说到这里,也是目光炯炯,向往之意毫不掩饰!
青衿听到这里心中感慨,魔教和正道诸派当真是水火不容。怪不得后来“金盆洗手”大会,刘正风遭遇如此悲惨,在场那么多江湖中人却没人敢讨个公道,畏惧嵩山派势大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结交魔教长老。正道、魔教生死大敌,遇到便杀,并不会考虑此人品性是好是坏!刘正风承认结交魔教长老,又拒不认错,也怪不得没人替他出头!
岳不群不由叹息道:“我华山此后人才鼎盛,五岳剑派中各派也是人才辈出,虽然此后与魔教厮杀不断,但却越发兴盛。我派更出了两个绝顶高手,我气宗的五岳剑派盟主掌门师伯和剑宗的风清扬风师叔!”岳不群说道这里,语气愈发沉重道:“直至十七年前,矛盾终于爆发。同室操戈,一同练功的师兄弟相互厮杀,不分对错,不分缘由,全都杀红了眼,当真悲惨之极!直至最后华山精英丧失殆尽,几位受伤的师叔悲痛之下,纷纷自尽,当真令人汗颜。剩下的心灰意冷,走的走,散的散。只剩掌门师伯,风师叔,我和你师娘,还有剑宗的三个弟子。此后风师叔便不知所踪,剑宗的三个弟子远走中条山!掌门师伯一夜间白了头发,此后每日祖师堂枯坐。说不配再当华山掌门,将掌门之位传之于我!唉……!而后掌门师伯将华山武功倾囊相授,唯恐我华山武功失传,只是毕竟不能如愿,十三年前,掌门师伯因执念太重,练功走火入魔!就如此走了!”
青衿听得也是唏嘘不已,堂堂天下有数大派,自相残杀,顷刻间血流成河!如此惨状,当真让人感慨万千!岳不群肩上担子之重,心中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想来后来岳不群狠下心来修炼“辟邪剑谱”,成人人唾视伪君子,当真是情有可原。为了华山的崛起,为了当年死伤殆尽的同门弟子,为了不让掌门师伯所托非人!真是倾尽所有,被压力扭曲了心智,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凄惨收场!自己或许能做些什么,为了从小生活的华山派,为了岳不群的传艺之恩,青衿心中如是想到!
雪花飘飘,硕大的华山派内,那一间间空房,仿佛见证着华山派曾经的辉煌!
……
第十七章初悟()
朔风刚烈,山间满是厚厚的积雪,青衿一身青袍,倒也不觉寒冷,出了紫竹院,走小道拐入山中。【 】此时天地白茫茫一片,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青衿一声长啸!运起轻功“上天梯”,并不腾空掠起,而是脚步轻点雪面,一步跨出便是丈余,雪地上残留下浅浅的脚印,青衿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踏雪无痕是何等境界,就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怕也难以做到,能如此者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之流了!还好只是自娱一番,若是传出去恐怕就贻笑大方了!”
青衿不再纠结于此,放开步伐便如飞燕点水一般,身形轻盈飘逸,四处闲逛。青袍迎着山风猎猎作响,山间银装素裹,美幻美仑,青衿的心神缓缓宁静,于天地相融!
自由自在,心中充满空灵净透之意,随性而行的在山间逛了半天。青衿身心澄澈,仿佛被大自然洗礼一番,整个人好像脱去一层凡垢,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不复以前的深沉和孤傲,变得潇洒不羁,从容随性!以至于走到演武场,有不少弟子觉得这位武功不凡的三师兄忽然变得亲切起来。不复往日的心思深沉,冷酷难近,纷纷施礼问好。弄得青衿有些莫名其妙,往日里他来演武场练武的时间不多,加上性子沉默,心思全在练武之上,于众师弟关系不冷不热,平时遇见打个招呼,像今天这么热情的很是少见!青衿并不是天生冷漠,不近人情,只是一心习武罢了,加上今天心神为之一清,人忽然开朗许多。青衿不慌不忙,神情温和,于众人点头致意!
小魔女岳灵珊也迎了上来,小嘴一翘,对着青衿左看右看,看的青衿莫名其妙,心头发寒,才娇声娇气的道:“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
青衿一愣道:“喜事,今天华山有喜事吗?”
岳灵珊白了青衿一眼道:“少装啦!看你平时天天板着张脸,一脸臭臭的样子!今天笑的这么龌龊,还想装傻骗本小姐,哼!”
青衿摸了摸脸,有些不确定的道:“有吗?师兄这叫玉树临风!唉!说来也怪,今天忽然很是想念小师妹,刚才突然见到,师兄心中高兴,不想却被小师妹看见了!”
岳灵珊脸突然有些扭捏发红,片刻又扬了扬小拳头,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说道:“这还差不多,只是本小姐才不用你想呢!走,陪我练剑!”
青衿本是手痒,想找令狐冲大战一场,没想到却被小师妹拉了壮丁!无奈只好陪小师妹拆招,小师妹这几年虽然玩性不改,武功确实很下了一番苦功!抱元功今年年初就突破到第二层,要知道便是四师弟梁发,也是去年刚刚突破。入门剑法使得娴熟流畅,便是铁线剑式,也有了几分味道!青衿心中感叹,小师妹天赋不凡,若是一心修炼,将来成就不低!青衿边拆招边指点,把招式中的精妙变化一一讲给岳灵珊听,手上不停,边讲边演!到后来渐渐来了兴致,整整一个多时辰过去,最后岳灵珊累的手臂发软,才可怜兮兮的宣布今天到此为止!
正好令狐冲也提着把剑晃悠悠的走了过来,青衿兴致不减,又和令狐冲又斗在一起。自从上次青衿“朝阳一气剑”有悟以来,两人打得越发激烈,令狐冲想赢也愈发艰难,偶尔两人也斗个不分胜负!两人实力越发相近,便不再向以前那样相互拆招,束手束脚,以练习剑术为主!
而今打起来已是全力已施,两人互不相让,精妙招式信守拈来,看的一众师弟眼中异彩连连,两人入门剑法和铁线剑式的火候相差已是不多。令狐冲“希夷剑法”无声无息,最是难防,青衿“朝阳一气剑”玄奥莫测,无法揣度。索性两人于这两门剑法火候尚浅,只能于打斗中信手夹杂几招,无法随意使出,不然以这两套剑法之绝妙,让一众还在修炼入门剑法的同门师弟情何以堪!
令狐冲剑法略胜半筹,青衿内功高上几分,最终还是青衿不及令狐冲老辣,一招不慎,败下阵来!
华山上日子还是一片平淡,如此生活到让青衿很是惬意,老爷子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先生,便没人再上山为青衿授课,后来找了一家知名书院,青衿不从,不愿下山,老爷子无奈,也只好不了了之。青衿练武之余,四书五经倒也没有丢下,每天都要温习一遍,至少得把明年院试应付过去。
如此匆匆一年过去,冬去春来,春去夏至,青衿又长了一岁,初上山时的五岁童儿,已长成一个十三岁的俊俏少年!
华山上代掌门的那本手札“紫霞微言”,果真不凡,上面对紫霞神功修炼诸多关隘抽丝剥茧,娓娓道来。读之浅显易懂,品之却又微言大义,着实令人敬佩。青衿每每读起都手不释卷,遍遍皆有所悟!以致如今紫霞功第二层修炼的愈发圆满,第三层也隐有所悟,相信突破之日已是不远!
青衿做完早课,下了朝阳峰,想到还要去演武场监督师弟们练功,当真头痛!岳不群随着这些年弟子渐多,却越发悠闲了。青衿想想自己刚拜师那几年,不但入室弟子武功有岳不群亲自传授,就连外门弟子,岳不群也不时指点,每天都要来演武场督促弟子练功。
这几年间,慢慢的督促弟子习武之事情由令狐冲顶替,青衿和劳德诺协助。令狐冲渐渐也学会偷懒,经常把事推给青衿,青衿无奈,只希望梁发“铁线剑式”快点练成。到时如此重任就可以有四师弟代劳了!
用过早饭,到了演武场,有几名新入门的外门弟子正在练习“八锦缎”,青衿看着点了点头,华山派武功最重基础,所以习武之初,对弟子要求都非常严格。八锦缎作为华山入门功夫,每名弟子初入门都要从此套功夫入手,虽然实战性不敢恭维,但对弟子习武之初,打牢根基确有奇效!便是青衿如今,兴致来时也要练上一遍。对几名弟子指点了几句,纠正了练习中的一些疏漏。青衿在演武场转了几圈,心中郁闷,有心想回去练剑,又怕师父知道了怪罪,懒洋洋的伸了的懒腰,又想起要在师弟面前保持风度,无奈抖擞抖擞精神,挺直身子,提着剑接着巡视!
演武场占地不小,六七十名弟子在一起练武很是壮观,华山弟子在学第二套剑法之前,一律都得在演武场练武。只有入门剑法小成,扎牢根基,到时能过得岳不群考核,得授新剑法后,便不受此约束,尽可自行找地方练剑。
这一规定也是极有道理的,若是学了新剑法,再和众弟子一起练剑,确实有些不便。
到时惹众人好奇,被偷偷的学去几招,尚不算严重。若是分了众人的心思,让众多师弟不能专心习武,便是罪过了!当然,若是继续在演武场练剑,也无不可。只是即能自行找一处清净所在专心习武,想必很少有人愿意再和众人挤在一起!
青衿在演武场巡视几圈,不时回答几个问题,指点众人几句!远远的看到梁发向演武场走来,青衿纳闷,梁发不是刚学会“铁线剑式”吗?现在不好好练习,跑来这来干嘛!
说来也是梁发时运不济,令狐冲和青衿的剑法都是岳不群亲自传授。梁发今年好不容易把入门剑法练至小成,经过了岳不群的认可,终于可以修习“铁线剑式”。不想岳不群大手一挥,传剑之事由令狐冲代劳!
令狐冲平常也是无拘无束,自由惯了,督促弟子练武,提点几句还行。教授剑法却是个细致活,尤其是梁发天资比不得令狐冲和青衿,往往令狐冲传授一招剑法,自认为讲解透彻,演练精细,便认为梁发当能学会,却是以自身的经验来衡量梁发,却不知人的天分不同,一招剑法对令狐冲来说,这般教授便能学会,到梁发身上却只学得似懂非懂,让令狐冲也心中郁闷,不少时间都把梁发推给青衿!
青衿和人切磋指点几句尚可,也是没有教人的经验!但毕竟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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