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逸听到这儿,道:“所谓暗恋无罪,想想也是挺好的,相思又如何,能有相思也不错,有了爱才有相思嘛,相思虽苦,但默默守着自己爱的人,也就不觉得相思了。”
佩瑀笑道:“看来你倒是挺喜欢相思的,只可惜别人是相思他人,而你却是让他人相思啊。要让你体验一下相思,还有些困难。”
龙辰逸望着佩瑀,眼神中显出疑惑,又有些惊讶,道:“莫非欧阳兄也体验过这相思之苦?难道欧阳兄也爱过?”
佩瑀收起笑容,显出淡淡哀伤,道:“有相思也很正常,世间有几人不相思啊。相思并不一定就要爱过,有些相思,并不只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有情,就会有相思。”
凌宇瞬间也有些淡淡忧伤,这一句话,又勾起了他的往事。
洛雨汐望着南宫幻灵,道:“南宫姑娘,你就打算一直不告诉他,一直这样做吗?”
南宫幻灵微微点头回应。
洛雨汐道:“既然你如此了解他,可否给我们介绍一下。”
南宫幻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道:“他的艺名叫梅砚生,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他真正唱戏,已有十五年了,我认识他,是九年前他去我家乡唱戏,从那以后,便喜欢上听戏,也喜欢上了他。他来清镇,刚好三年了,他的故乡,离此甚远,他从小便出来到处漂泊,随着梨云坊走遍了很多地方。梨云坊似乎很久就存在了,没有人知道其来历。”
“他很活泼开朗,很喜欢帮助别人,也特别健谈,但是他也有一些特别之处。他虽然是唱戏的,但一般很少上台唱戏,从我认识他开始,他每年就演那么几次,其他时间从不开唱,更不为任何人唱戏。无论是什么高官贵人,不管出多少钱,他从不出台唱戏,至今从无例外。”
龙辰逸笑了,道:“真有意思,一个唱戏的名角,居然很少出台唱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世间的名角,有谁不想经常唱戏?学戏本就是为了经常上台唱戏,如果这样,又何必苦苦去学呢?”
南宫幻灵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有自己不想去做的理由。”
佩瑀点头,道:“这个其实并不是什么苦衷,而是现实状况是如此,他不得不这样做。我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唱戏的戏子,在现在的社会上,戏子其实没有什么身份,他们是很低贱的,他们的出现,本就只是为了让他人娱乐。听戏的如果高兴,赏他们一点,如果不高兴,打他们一顿也是常事,官府从不管,也没人会为他们打抱不平,更不会同情他们。世间所有唱戏的,在社会上确实很低贱,这就是戏子的命运。”
凌宇捋了一下青丝,道:“是啊,看起来这位梅先生的性格也挺是高傲的嘛。”
南宫幻灵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吧。”
龙辰逸忽然想起一件事,转眼望着凌宇,道:“凌宇,为什么这梨云坊内会有这清雅居?你好像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听老板的口气,这里好像是专门为你留着的,你与这梨云坊是不是有些渊源啊?”
凌宇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渊源,这儿以前并不是梨云坊,而是一个大酒店,这儿聚集了江湖中各色各样的人物,打探消息非常方便,因为我的一个朋友经常会出来打探消息,为了方便,便在店中租下一个房间,当时的老板本是我们的人,便为他长期安排好那个房间,无论什么时候,那里都为他留着。后来换了老板,而那个房间也一直留着,名字也没有变,这是一个约定,无论这儿换成什么样,这个房间永远留着。因为这儿改成了戏台,所以呢就改成了听戏的房间。”
龙辰逸道:“看起来你的这位朋友很有人缘,待人极好,不然别人会为了他而永远留着这个房间。刚刚那个老板说给我们留了五个房间,难道这房间也是为了那位朋友留下的?还是你早就定下的?”
凌宇微微一笑,道:“都不是,这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这时,老板端上酒菜,几人饱饱吃了一顿,之后各自回房歇息。从始至终,无忧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默默待着。
晚间,佩瑀闲来无事,便准备找凌宇聊聊天,解释一下心中的疑惑。
佩瑀刚刚出门,忽然一个黑影飞过,一闪便进了凌宇的房间。
佩瑀忙追过来,正要敲门,突然大吃一惊,二人正在屋中叙话,那人的声音,并不是无忧和龙辰逸,很是陌生。
第六章 痴情客白首成孤影()
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凌宇的房间,佩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此人的轻功之高,江湖中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如果不是我经常行走江湖,恐怕很难发现。
佩瑀忙追过来,正要敲门,顿时大惊,两人正在屋中叙话,而且很熟的样子。
凌宇与那黑衣人在桌边相对而坐,黑衣人一身黑纱,头戴斗笠。
凌宇表情有些激动,道:“你怎么过来了?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出现的,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黑衣人摇摇头,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天机阁阁主一向不会轻易出门,你来这儿,应该不只是为了来享受吧。”
凌宇笑道:“难道我就不能出来真正享受一下吗?”
黑衣人道:“天机阁劫数已至,而且天劫已现,魔界也开始行动,你打算怎么做?”
“请阁下吩咐。”
黑衣人道:“天机阁已经经历过一次劫难了,你应该知道其利害,当日你不应该暴露身份,让六界注意你,注意天机阁,现在天机阁想躲也不行了。你这么做也有你的道理,我也理解,既然都做了,就要付诸行动。如今只有找到当年失散的散仙,才能勉强逃过此劫。他们两个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凌宇道:“顺其自然吧,现在时机还不到,还不是揭示一切的时候,况且就算我现在说了,也没用。”
黑衣人点头,道:“不错,看来你的确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我也放心了。现在天劫已现,你小心为妙,需步步为营,一步错,将万劫不复。”
“你难道又要走了?”
黑衣人起身,道:“现在你已经能够完成一切,也不需要我了。”说着一闪身影,没听见任何动静,瞬间消失了。
佩瑀心中甚为震惊:此人究竟是谁?听他的口气,像是在吩咐凌宇,凌宇对他也甚为尊敬,究竟什么人才能让他如此?此人知道发生的一切,想必时时在凌宇周围,为何我一点也没有察觉?难道此人也是一位神机妙算的人物?
正想着,突然听见凌宇道:“外面的朋友,不用猜疑了,请进来吧。”
佩瑀推开门,来到凌宇身边坐下,道:“他走了?”
凌宇笑着点了点头。
佩瑀道:“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我已经很小心了,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凌宇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凭你的本事,我是很难发现你。刚刚我并不知道外面有人,是他告诉我的。他的轻功极快,而且听力甚好,轻微的气息他都能察觉,很少有人不被他发现。”
佩瑀点头,道:“他的轻功我刚刚见识过了,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凌宇笑了,道:“你也挺厉害,居然能发现他的踪迹,这在江湖中已经很了不起了。”
佩瑀很是疑惑,道:“对了,他到底是谁啊?听你们说话的语气,你似乎都听命于他,他的身份真有那么高吗?”
凌宇捋了捋青丝,道:“他是天机阁的真正阁主,我只是帮他做事而已。”
佩瑀大惊,道:“什么?他是天机阁的真正阁主?那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江湖中人人皆知你就是阁主啊,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凌宇解释道:“江湖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并不了解天机阁。天机阁一直以来都有两个阁主,他从来不出现,天机阁一直由我掌管,江湖中的人也只知道我。其实我只是天机阁的一个少阁主而已。至于他为什么从来不出现,这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来找我,可有其他是事情?”
佩瑀想了想,道:“我想知道那个托付你守护吴国的朋友是谁?”
“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了?”
佩瑀长叹息一声,道:“因为我觉得他像我的一位故人。”
“噢?不知是什么故人?”
“这个,我不能说,这是约定。”
凌宇点头,道:“好吧,他也是一位精通术数的高人,我和他相比,还差很远。不过他已经消失很多年了,自从他将一切托付给我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可是刚刚的这位阁主?”
凌宇摇头,道:“不是,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佩瑀低头沉思,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会是他吗?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你说什么?”
佩瑀缓缓神,道:“没什么,天色已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你早点歇息吧。”说着便起身离去了。
凌宇洗洗脸,去去汗渍,也上床休息了。
次日,堂中又挤满了人,梅砚生上台演唱了两出,这次的戏曲表演也就到此结束了。众人听完,都回味无穷,赞不绝口,依依不舍地离去。
梅砚生正要下台,突然有人道:“梅先生请留步。”
众人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知州大人。
梅砚生望了望他,道:“不知知州大人有何指教?”
知州笑道:“先生客气了,先生是我清镇的名角,本官刚来清镇一年,对先生的名声很是赞叹,一直想见见先生,请先生为本官出台唱上两出戏,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先生出台,故而特来邀请。”
梅砚生不屑一顾,道:“大人客气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戏子,从来不与官家来往。再说,我们身份低贱,实在不敢高攀,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知州道:“先生在清镇的名声,人人皆知,唱戏的本事本官也见识过了,先生就莫要推迟了。”
梅砚生道:“既然知州大人来清镇已有一年,那想必也知道我的规矩,我梅砚生虽是低贱的戏子,但从不轻易唱戏,更不会为了某一个人唱戏,大人还是请回吧。”
“你……”
佩瑀拍手叫好,道:“好,好气魄,梅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这份魄力,我佩服。”
知州狠狠望了佩瑀一眼,恨的不行。转眼望着梅砚生,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一个戏子,惹怒了本官你可没有好日子过。你当真不去?”
梅砚生斩钉截铁道:“不去!”
佩瑀甚是高兴,幸灾乐祸,道:“看起来有些人是要失望了。堂堂的一个知州,身份高贵,却死皮赖脸地去求一个所谓的低贱的戏子,真是有面子啊。”
知州恨的不行,望了一眼凌宇等人,一挥手,十几个官兵突然出现,用刀将凌宇等人架住。
无忧准备出手,凌宇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阻止了他。
知州来到南宫幻灵的身边,让人将之押走,望着梅砚生道:“好,算你厉害。这个姑娘长的不错,给我当小妾正合适。你若想要救她,就来我府中唱戏,如若不来,她就是我的了。”
梅砚生道:“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她与我没有关系,我为何要答应?”
知州大笑,道:“放心,你会答应的,本官给你搭好戏台等着你。”说完得意扬长而去。
龙辰逸甚是恼怒,道:“这狗官也欺人太甚了,居然用这种方法逼人就范,实在可恶,这种官真是该杀。”
老板上前来,叹息道:“这姑娘这回恐怕真的没救了。几位可能不知道,这知州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乃是当朝右大夫王大人的女婿,王大人位列三公,权势极高,知州仗着王大人的势,在清镇胡作非为,没人敢说半句,他极为好色,这次南宫姑娘倒霉了。”
凌宇望着梅砚生,道:“梅先生,你当真不去救这位姑娘吗?”
梅砚生走过来,道:“我为什么要去救她?我从不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更不会破坏我的规矩。”
“你可知道她是谁?”
“谁啊?”
凌宇道:“她喜欢了你九年,默默支持了你九年,一直陪了你九年,无论你走到哪儿,她都默默跟着。你可知道,他为了你,漂泊江湖九年,这一切,只为了看你演出,只为了你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为了看你的演出,她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如此深爱你的一个女子,难道你不应该去救她吗?”
“什么?”
第七章 打草惊蛇()
漂泊江湖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还有一个姑娘默默陪了自己九年,九年默默支持,九年一心一意,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这是多么尴尬和震惊的事情。
梅砚生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居然还有人为了听戏,追了自己整整九年。九年啊,在别人看来并不是很长,可对于一个唱戏的戏子来说,对于自己来说,是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发现,这不禁骇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何我一直没有发现?她又为何不告诉我呢?”
佩瑀道:“在这个年代,哪有女子亲自向男孩表白的,要是这样,就没有女德了,是要被批判的。她可不像你戏中的那些姑娘小姐,是那么勇敢,敢于追求自己的所爱。”
龙辰逸有些不解,道:“女子也有感情,既然有爱的人,就该勇于表白啊,这很正常嘛,难道还有人逼着她,不让她表白?”
佩瑀不禁摇头叹息,道:“我的大少爷,看来你是得多去江湖闯闯。女子一向要遵从三从四德,是不能搞自由恋爱的,女子讲究贤良淑德,如果一个女子向一个男子表白,说出爱意,就是无德,那是要遭到世人唾弃的。世俗如此,没有人敢去破坏,女子是不能像男子那样开放的。”
龙辰逸又道:“那昨日听戏的那些姑娘为什么那样呢?她们是不是没德呢?凭什么别人可以,而她就不可以呢?”
“我……”佩瑀竟然被他问得无言以对,只好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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