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婢在怀,王爷的生活挺舒适啊。”她说道,双手悄然握紧。
“嗯”,容成独清冷地应着,一根手指绕了绕女人肩头的一缕发丝,女子脸色蓦然而红,清冷的声音继续:“本王已经放你离开?你还过来干什么?”
你走!我也走!
岳筝想起昨夜他泛紫的微微开合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只听那倚在他肩头的女子道:“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影响王爷休息。”
碧瓦抿唇一笑,活该找死!
容成独的目光缓缓地落在女子脸上,带了点笑意。
岳筝心中一阵不是滋味,酸酸的涩涩的,尤其是他那种带着笑的眼睛。
让她走,她就走吗?她被他吓了那么一下子,不打算追究之前的事,他竟然……“容成独,让她滚,否则我马上就走。”她说道。
清冷的眸光中还带着笑意,他看着女子,开口:“滚。”孤高绝尘,没有带半点贬低训斥之意。却一下子狠狠地把女子的自尊踩在脚底碾压。
竹恋一下子就从那冷意森然的怀抱中弹开,双膝已然跪地。
“揣着你的小心思,滚出金川。”他坐起身来,拂了拂肩头,本王是善人地说道:“换个地方施展你的才华去吧。”
竹恋低头深深一揖,后退走了。
容成独让婢女拿衣服,岳筝让碧瓦去请王祥过来。
直到王祥请过脉,哪哪儿都很好地把王爷的身体状况说完走了,岳筝也没有说话。
“喝茶吧”,容成独端了杯茶递到她手边。
岳筝抬头看他,问道:“你刚才为什么那样?”
容成独在另一边坐下,清冷而又慵懒道:“咱们不是吵架还没结束吗?”
岳筝被他说地噗嗤一笑,却又问道:“我若是没进来就走了呢?”
那就走吧,本王舍不得可试过了才知道也不想你难过。所以走了,就是命,这是一个小赌。“我就出去把你拉进来”,容成独随意道。
“筝筝,我”,他随又说道:“本王如果让你儿子死,他早就没命了。”
岳筝脸色的一点笑意消失,知道这是他一贯的解释方式,心里还是不舒服。其实只要跟容成独在一起了,想到儿子心里就不舒服。
就像如果带着儿子走了,想起他会同样难过一样。
容成独不知事的前一刻,才深刻的感觉到她心中的为难。此时也不言语,只是把她揽在怀中。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以前他想先保证她心中全都是他,再允许她有其他的。可是现在,他觉得,顺着时间慢慢演变或许更好些。
她带着小娃走了,不代表他们以后就必须是陌路;她嫁给他,也不带表以后就失去了儿子。
容成独突然觉得得快点让她生一个他的孩子,不是为了分薄她对小娃的爱,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亲生儿子,到时候他就随心对待,也不用怕被她指责。
不过生儿子,得先要……容成独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轻声说了句:“我真想把你地三天下不了床。”
岳筝正想事情,听到他这样一句话,没反应过来,疑问道:“什么三天下不了床。”
容成独邪魅一笑,在她耳边把句话完完全全地吐了出来。
岳筝惊恐地朝旁边侍立地婢女看了一眼,强忍着脸红将他推开,说道:“以后不准再说那些脏字。”
容成独嚣张地大笑。
……
陆鸿回到家,就去看曲儿,陆太太正陪着他玩耍,摆了一床的各种小玩具。
一见儿子进来,陆太太便起身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的。”
“没事,就是个误会。”陆鸿说道。
“误会?那曲儿他娘没事吧?”陆太太道。
陆鸿嗯了一声。
曲儿连忙问道:“我娘怎么了?是不是王爷又仗势欺人?我一定要快点长大,打败他。”说着就爬着要下床来。
“还仗势欺人?你懂什么呀?”陆鸿笑道,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陆太太听得也有些好笑,孙子虽然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却是聪明伶俐地比他爹当年还强百倍。
“我什么都懂。”曲儿说道。
“好,小大人,我来问问你,今天肚子还疼不疼了,饭有没有乱吃,有没有抽出半个时辰来念会书……”
曲儿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又回答些什么。
陆太太笑了笑,听着儿子那罗里吧嗦地问话就走远了。
晚上,曲儿穿着整齐地跑到陆鸿的书房,陆鸿正在写着什么,看到小家伙儿过来,放下笔问道:“找爹有什么事?”
“我娘是不是不回来了?”曲儿看着他问道。
陆鸿只觉鼻头蓦然一酸,却笑道:“想你娘了?她明天就来看你。”
“她就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曲儿有些炸毛,说道:“我听见有人说了,是王妃救了王爷,她一定要嫁给王爷!”
“难道曲儿想让你娘孤单一辈子吗?”陆鸿问道,低头掩下眼中的痛意。
“我会照顾我娘的,不是孤单一辈子。”曲儿喊道。
“那是不同的”,陆鸿笑道。
“你也照顾。”曲儿说道。
“如果让我早早地就找到你们的话,我一定。”
陆鸿的声音里透出了太多的无奈隐痛,曲儿看着他怔了怔,扭头走了,却扔下一句话道:“我娘就是我娘,王妃不是我娘。”
陆鸿无言苦笑。
……
因为岳筝的卧房被砸地一团糟,容成独便让她留在王府。
容成独去洗浴了,岳筝一个人盘腿坐在靠窗的榻椅上,望着天空中微亮的弯眉月,眉头忍不住轻轻皱起。
他死了,她难过地也想死,那时候就算想到儿子了,也无法将她拉出绝望。而现在他好好的,她本该高高兴兴地从此和他在一起,但是想起儿子,这心里就忍不住抽疼。
可尽管这样,岳筝也没有趁此离开他的念头。也没有因为陆鸿说会好好地照顾儿子,而减轻心中那兜包袱。
从今往后,她尽量过好,尽量让儿子认识到不管如何,她都是爱他的娘亲。
岳筝深深呼出一口气,决定带着包袱好好地生活。
突然一只大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抬头,是只着了一身锦白里衣的容成独。“该你了”,他看着她道。
岳筝下榻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有些潮潮的,便拉他坐下,“头发怎么也不擦干?”
容成独清冷地挑眉,想儿子就拿他也当儿子了?
而岳筝这时已拿过旁边婢女手中干净松软的毛巾,给他轻轻擦着。
容成独享受地眯了眯眼睛,但还是很快地抬手将她的手握住道:“已经很晚了,快去洗洗。”
这是什么话?岳筝脸色飘起一丝僵红。不会是要在今天晚上就与她……其实都能与他同死了,这点什么事还真是不怎么反感。而且自从相识,也没少过与他肌肤之亲。
想起容成独不止一次地想要与她床上“谈事”,岳筝平复了下因为他那句话而有些紧张的心。
顺其自然吧。
一番思绪间,岳筝才发现自己已被婢女帮着脱净了衣衫。因她从没有洗澡时还要人在旁边的习惯,可又觉得自己不能慌张地赶婢女出去那么失态。
因此便强忍着,在婢女的搀扶下将身子埋入浴池。
“你们下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温热的水中有白石砌,岳筝一待被婢女扶着坐定,便轻松自然地说道。
几个婢女也只露出些微的诧异,便低头应是退去了。
外面临窗纳风的容成独见婢女一个个出来,放下了手中摆弄的凝黄木簪,微启尊口道:“怎么不在里面伺候?”
当先的婢女轻施一礼,低头道:“岳姑娘让奴婢们出来的。”
听此,容成独了然一笑,摆手令婢女们下去。
鱼贯而出的几个婢女心中都不免有点怅然,王爷仙姿飘逸,但却太清冷了,跟着伺候一年多了,还是在王爷跟前大气儿都不敢喘。
但是在岳姑娘跟前,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
室内或许是因为去了几个婢女,或许是因为窗边清冷的容成独,而显得有些辽夐。
浴室虽在卧房的里侧一间,但其实相隔还是比较远的。而浴室又那么大,按说一点撩水声根本听不见,但容成独不仅听到了,还感受到了,轻轻的溅水声幽晃,又带着丝郁郁。
容成独抬手在胸口按了按,也有些郁郁的。他想之前的时候,他还算漏了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太舍不得她难过。
所以……修长的手指再次拈起了那枚凝黄的木簪,一股淡雅蕴含的幽香传来。容成独眼角腾起了一点笑意,手指拂过木簪上简单而又朴拙的花纹。
果然是,远古的,可以促人达成心愿的福纹。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正这么想,耳边却传来了则然加大的水声。下一刻,容成独就下榻来,修长的身影很快就到了浴室,直惊得旁边侍立的还未来得及动作的婢女睁大了眼睛。
岳筝却是在起身想要出去到另一边明显是用来洗头的裂花纹石台边时滑了脚。
就那么噗通一声趴在水中了,越是挣扎着要起来,在水中不停鼓动的浮力之下就越是站不住脚。
只是片刻功夫,已经喝了好几口自己的洗澡水。
岳筝不禁暗恼容成独,洗个澡弄这么大一个池子干嘛?
容成独看到水中那个起起伏伏的身影,心口登时被狠狠揪住,几个跨步上前就抓住了那温润滑腻的肩膀,只是他此时什么也感觉不到,抓着女人就把她捞了起来。
下一秒就是携着火气的训斥:“又逞能?自己洗个澡都能淹水里,还让婢女出去干什么?再不习惯,留下一个在门口看着就不行?”
其实这时候把自己也怪进去了。
岳筝依然咳得喘不过气来,身前一片肌肤都感触着他身上锦衣的柔滑温凉,更加重了她的咳嗽。
只是几下毫无特殊意义的接触摩擦,却让她的胸前腾起一股窜到心里的麻痒。
岳筝脸色滴红地伸手推着只顾教训她的男人,好不容易在咳嗽中憋出一句话:“出去。”
自己一身光溜溜,他身着整洁的里衣,以后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还敢让我出去?”容成独心中犹悸,语气也十分清寒:“老老实实地在边上洗洗,快去。”
说着拍了一巴掌,正拍在她的屁股上。声音清脆,拍走了容成独心中的惊悸,带来了无限旖旎。
旖旎在心头,容成独这才意识到,她光溜溜的,被他抱在怀中,而他的里衣,也被沾湿了。
很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曲线玲珑,柔软滑腻。
他忍不住紧了紧揽着她腰肢的大手,清了清嗓子道:“还是我帮你洗吧,一会儿再掉水里怎么办?”
再清,嗓音中还带着一丝暗哑。
岳筝怎能感觉不到他蓦然升温的情状?双手用力将他推开,转过身一连声道:“出去出去,我就好了。”
浴室四角都嵌了明珠,温和明亮。
岳筝不敢再下水去,忙拉过条洁白的毛巾遮住了胸前。可背后还是凉飕飕的,又忙转过身来。
这就面对了优雅独立的欣赏逗弄般看着她的容成独。
“你把我身上都弄湿了”,她转身一瞪眼,他就看着她轻语暧昧邪挑。
岳筝被他这语气说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说不出话来。
容成独勾起唇角,顷刻向前俯身,在她唇角舔了一下,然后后退一步,笑着出去。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快去洗,别冻着了”。
岳筝听到他的故意地笑话,忍不住黑了脸。转身跪在池边撩水扑脸,温热的水扑上,却更热了。
起身找冷水的时候,碧瓦和初寒进来了。
岳筝只得忍着脸上的热浪阵阵,在两人的帮助下洗过头,再次清洗过身子。
出来,容成独已是一身干爽,正在榻边坐着不知写什么东西。
岳筝一出来,容成独就收起纸笔递给侍立在旁的婢女,然后就看着她,满眼笑意。
岳筝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许笑了。”
容成独点头,只是勾起的唇角还是抹不平。岳筝便要让碧瓦带自己去客房,他在后面叫道:“过来,有东西送给你。”
随即就被他扯过手,拉着坐在榻上。
按她坐下,顺势也就与她坐在一边,幸而这椅榻够宽敞,就算一边小桌子一边横栏,但两人坐在一边也不至于太挤。
岳筝感觉到他衣衫上灼热的温度,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撤了撤,问道:“什么东西?”
容成独却把眼光在她身上从上扫到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眉眼含笑道:“筝筝,你这样打扮真漂亮。”
说她漂亮?还真是第一次。而且她这也算打扮?不过一样是宽大的里衣,她嫌头发太长碍事,就等烘干了让碧瓦拿丝带束了起来。不过碧瓦手巧,给她盘成一堕发髻才束了丝带。
岳筝听了没有害羞,倒是有些奇怪。
“你送我的东西就是夸我一句?”她问道。
“当然不是”,容成独说道,伸手到她的脑后,一勾就把丝带给挑开了。
“容成独”,岳筝脸再次悄红,今天不会让她去客房?要一起睡吗?
“怎么了?”容成独疑问,不过很喜欢她这娇俏的模样。
岳筝握了握手,真要也没什么,她早就是他的人了,不过那却是心理上的,要真来,她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你能不能……”岳筝正说着,感觉到发中被插入了什么东西,顿时就把那句灭了灯再说给咽了下去。
“什么?”她抬手摸了摸埋没在发间只剩一指头的东西。
“簪子”,容成独说道:“送给你的,本王亲自刻的。”
“你?亲自?”岳筝真吃惊,也真想看看,问着就把簪抽了出来:“什么时候啊?”
看着这直愣愣,只有几圈简单花纹的簪子,岳筝有些想笑,不过又仔细看了看,却觉得这花纹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