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不过学了,些许演算之术,罢了,没有,关系。”阿许一双眼睛细细的瞧着她,带着亲切与儒慕,“你,别,赶我走。”
赵区区冷静了一些,低声说道,“想与我一起,就必须坦诚一些!”
许忙忙转过头,有些不开心。
咚咚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赵区区皱眉,“谁?”
“是我,横澜月。”
“进来。”赵区区一脸淡定的看着惊讶无比的横澜月,“什么事?”
“你把他怎么了?”横澜月望着倒在地上的刘渊,目光有几分焦急,踏着步子赶紧走了过来,“醒醒!”
赵区区挑眉,合着这两人是老相识?
“你是谁?”横澜月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怎么从未见过你?”
赵区区戴着面具,压低了声音,“这与你何干?”
横澜月不怒反笑,指着她便道,“怎么与我无关,也不怕你告密,刘渊是我留在这里对付楼下那群酒囊饭袋的后手!你现在将他打晕了去,第三关我如何过?”
果然如何所惜所说,横澜月简单又粗暴,横眉竖目的样子真与知书达理的世家子弟天差地别。
不过,赵区区就喜欢这坦诚样子。
她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刘渊何德何能,能帮你扛过第三关?或者说,他扛过第三关与你有什么好处?”
“这厮才思敏捷,可惜喜欢藏着掖着,我父亲说了,整个汴梁城就他与我哥哥能比较一二!”
“哈哈”赵区区拍桌大笑。指着刘渊说道。“他?他比的上横澜冰?”
横澜月这时候倒是冷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与我哥哥认识?”
“见过。”赵区区也坦然说道。
横澜月笑了起来。纯真而亲切,“那就好办了。”
赵区区挑眉,疑惑不已。
“既是老相识,你就帮我一下吧。哥哥如今不在汴梁,我实在找不到人帮我了…”后面几个字接近哽咽。横澜月一双美目带着泪光,无比哀怨的瞧着她,“我不知道你与刘渊有何过节,但今日。你就暂且放下恩怨,帮帮我吧…过几日,我必有重谢!”
这姑娘直性子。偏偏,赵区区看的一阵无语。
“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区区皱眉。
横澜月正准备开口。门外就响起一阵低喊,“小姐,第二场笔试落下了,获胜的是江云醒,马上就要第三场了,你快出来吧。”
横澜月目光一凝,拉着赵区区的袖子继续泣不成声,“你帮帮我吧。”
“怎么帮?”
话落,横澜月面色喜悦,在怀里掏出一张纸,“你先拿着,冒充刘渊的名义,将这诗交上来。”
就这么简单?赵区区狐疑的看着她。
横澜月被瞧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赫然说道,“这诗是我自己写的,到时候肯定会受到质疑,只希望您能打消这些质疑声,赢得第三场比试!”
“第三场比试,作诗?”赵区区古怪的看着她。
“嗯。”横澜月点了点头,旋即踏着步子从后门出去,临走前,依旧恋恋不舍的说了句,“恩人,你可得帮我一把,月儿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罢,便离去。
赵区区摊开手里的纸,看着上面的诗句,嘴角抽了抽。
若这诗也能夺得魁首,她真该好好鄙视一下这所谓的书生天下了!
不是她看不起横澜月写的诗,只是脑海里带着无数前人的妙句,这首诗看起来,并无出彩之处啊。
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将目光放在一脸疤痕的刘渊上面,这人,真如横澜月所说,深藏不露?
怎么这么不信呢?
………。
事情急转直下,赵区区莫名其妙的替代了刘渊。
帮人就要帮的像模像样,赵区区嘱咐了许忙忙一声,“你在这里照顾何所惜,我去刘渊房间坐着。”
阿许愣愣的看着她,“要一起。”
赵区区皱眉,心说这孩子怎么有些粘人?
最终还是拗不过许忙忙,两人偷偷摸摸的下了二楼。
楼下的试题早就抛了出来,如横澜月所说,这题是作诗,不过这次的评审官却不是她本人,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老头子,坐在一楼的最上方的案台上,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
场下的公子哥这次也收敛起来,看着上方的几位老先生,开始执弟子礼。
“我等代替横澜先生前来把关,诸位可要认真以待啊”
这些人平时也多有交集,几个书院的老院长坐在一起,下方全是弟子,讲的话自然也直白易懂,这话一出来,下方的年轻公子也开始一一严阵以待。
“听说这第一场夺魁的是刘渊?”案台上的一位老先生揪着胡子疑惑不解,“他的字能这么好?”
场下的人开始暗喜,终于有人开始质疑了。
“老师,刘渊的字我等不好评价,请横澜姑娘拿出来鉴赏一二便知。”
这话一落,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不过多是看好戏。
几个老头子纷纷皱眉,“来人,请横澜小姐出来一下,我等要看看刘渊的字。”
语气显得有几分傲慢,却无人敢懈怠。
二楼的横澜月也是气愤不已,望着下方那几位老头子,恨恨道,“气死了!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管我怎样!”
犹是如此,她还是沉下心,给了上来那人一个说法。
“我第一场,考的可不是书法,而是胆量,刘渊可以不惧仁宗字迹在上,敢第一个交卷,我便是欣赏他这性子,如何?”
来人皱着一张苦瓜脸,听了这说法,也是不甘不愿的下去回了话。
案台上的老头子听了这话,也是一张苦瓜脸,但终究还是放过了这个话题,在许多人不甘心的目光下,说出了第三场的考试题目。
第一百零八章 名动汴梁()
第三场考试题目,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端看个人水平。
不过是即兴创作一首月夜之诗罢了。
相信读了点书,有点文艺情怀的汉子总会在某个迷人的夜晚拿着小酒杯吟上两句。
这首诗场中的人都做的出来,这便是易,难得是谁能一举惊艳拔得头筹?
一时间,场下之人踌躇不定,或坐或立,或皱眉或低语,舷窗外的月光都静了下来。
唯有案台上的几位老先生揪着胡子笑兮兮的望着他们的纠结的样子。
赵区区探首,看了一下楼下许多人的面容,摇头叹了口气。
“这等便秘难堪的样子也能写出好句?”
“显然,是不行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与何所惜的话吓着旁边这位不爱说话的孩子还是怎样,许忙忙开始积极主动的融入她的世界,她说一句,他就接一句。
可爱又认真。
赵区区笑道,“你能写吗?”
“不能。”许忙忙认真的摇头,模样呆愣有趣。
“你觉得我能吗?”
“……。”
这时候沉默是几个意思?赵区区抿嘴,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待会给你见识一下!”
时间过的很快,一盏茶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动笔写了。
…。。
二楼,隔间。
横澜月急的走来走去,身旁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纷纷上前劝道,“小姐,你不要着急。既然已经将重任交给刘少爷了,就放下心吧。”
“刘渊?”横澜月嗤笑一声,心说那家伙现在都让人揍成那样了,还帮她?
就知道是不靠谱的东西,都怀疑父亲那句话是不是说着玩的。
刘渊怎能与她的哥哥相比?
“小姐,您千万别着急,即便今天晚上选出来了。过几天少爷回来。也会帮你挡回去的。”小侍女充当暖宝宝,继续说熨心的话。
“我还不急?”横澜月冷笑,“汴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走到哪儿都要遭白眼,我还不急?”
这话虽说是有自黑的嫌疑,可前一部分确实不假,小时候见过大周冠华将军一面的她还怎么将汴梁这群书生放在眼里?婚姻大事耽搁至今。横澜钦都急了,这次借诗会之由头开始给她选亲。都做到这步了,嫁不嫁也是一句话的事了。
横澜月坐在椅上,静静的望着窗外河水流淌,神思悠远。面容哀伤。
“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何不随便找个人寥寥度过余生?”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她的泪水一下子便出来了。
不行!
她是横澜月,凭什么要嫁给一个自己毫不喜欢的人?
这次若能熬过去。她一定会去大周一趟,去看看那个人的家!
…………。
“各位可要抓紧了时间!”
话落,场下有人手一抖,一团墨水便滴在了纸上。
催什么催?
写首诗还要催成这样?
烦!
焦躁的情绪传染的很快,特别是在不会作的人中,传的更快。
寂静的船舱内开始响起阵阵低骂声。
低骂声过后,江云醒忽然站起身,“学生已经作好了。”
说罢,便将手中的纸张交了上去,那淡定自若的样子,让许多人恨得牙痒痒,当然,最不服气的就是江云柯了。望着江云醒智珠在握的神态,他的心底开始冒着凉意,若…若这次让他得了先机,攀上了横澜家,那江家可还是他来……做主?
江云醒很出色,会下棋,长得也周正,通身的气派看起来不低于任何一个名门公子,当他交上那一首诗之后,案台上的一位老先生一句赞扬更是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处。
“不错。”老先生抚着胡子,笑意盈盈问道,“你是哪家子弟?”
江云柯打翻了手中的砚台,墨水浸湿了他的白衫,便是白皙的手背上也多了一团乌黑,他慌张的站起身,将手缩在袖子里。
江云醒自然看见他的狼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哥哥,你怎么了?”
案台上的老先生教的大多是嫡子,见到江云柯站起来,自然识得,再加上江云醒一句哥哥,大抵已经推测出他的身份,几个老头子面面相觑,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交试卷的人越来越多,江云柯坐在一旁盯着江云醒,一动不动。
他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横澜家他如果没攀上,也不打紧,他还有江家。
若是江云醒攀上了,江家也没他份。
两厢权衡之下,他觉得,自己的主要目标还是得放在这个不省心的弟弟身上,无论如何,江家,必须是他的!
两个人坐在一起,静默无言。
…………
案台上的白纸摆放不一,几个老先生窃窃私语,显然也没有决定好哪一首诗可以一举夺魁。
一盏茶之后。
“还有人没交吗?”最左边的老先生站起身,开始整理一叠白纸,淡然的说道,“既如此,我便说出结果了。”
台下众人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紧张气氛蔓延开来。
寂静的氛围中,有人扑哧一声笑了。
虽然小,但许多人都听见了。
纷纷抬首,望向楼上声源处。
一张白纸轻飘飘的落下,落在站起来的老先生案台上。
很打眼,真的很打眼。
老先生皱眉,下意识捡起那张从楼上飘下的白纸。
接下来,许多人都见到了这位恭谨一生的先生癫狂的样子。
“啊”他双目睁大,里面洋溢着惊喜,惊叹,以及热爱。两手颤巍巍的拿着这张纸,半天说不出来。
“老夫,老夫…今日…值了!”他老泪纵横,看着场下聚焦的视线,哽咽一声,“好诗!”
旁边几位老人显然也很好奇,夺过那张白纸。看了起来。
“咿呀!”
“好!清新秀丽。可入画!”!
“色韵清绝!”
好诗!
几位老先生也开始爱不释手的称赞,台下众人纷纷皱眉,疑惑不解。
“老师。”有人站了出来。拱手问道,“可有什么妙句?”
一群沉浸在那首诗世界的老头子终于醒过神,欣慰的看了一下台下的公子哥,“汴梁有此大才。何愁衍圣不兴?”
话落,众人面目一惊。
竟然已经被上升到这个地步了么?
“老师。学生请观之!”
老先生微微一笑,将白纸递了出去。
众人接过,目光一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话落。一道金光在纸上跃动。
“啊”那人受惊,准备将白纸扔下。
案台上的老头子痛心疾首,高呼,“不可!”
光芒在字迹之间流动,倏尔,一道金光跳出白纸。
整个船舱一阵静寂,汴梁河畔,许多百姓纷纷侧首,望着从船上飘过的一道金光。
月光变得黯然,所有人都被那一抹流光给闪了神。
“啊,那是什么?”
“天呐!”
“有生之年,竟能见到衍圣之光!”
…………
横澜府。
高堂之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人。
他捧着一卷书籍在细读,眉目宁静,倏尔,他的眼角处闪过一道金光。
手上的书落了地。
他睁大眼睛,望着旁边供奉的那一尊雕像。
上面金光溢溢,威严无比。
“啊”他俯首,恭敬无比,嘴唇颤抖,脑海居然一时空白。
衍圣之光……是衍圣之光!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见过了。
他抬首,望着渐渐敛去的光晕,目光含着泪,哽咽自语,“莫不是…莫不是诗会上,出现良才?”
“来人!来人!”许多年没高声呼喊的横澜钦激动的在院堂上撒着欢儿的跑了起来,“出府!备马!”
横澜府一阵响动。
这个月夜,开始不平静了。
………
汴梁河畔,金光转瞬即逝,但很多人都目睹在眼底。
衍生之光的说法在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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