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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个地方疗完伤后,叶舒气鼓鼓地回了沉水宫。她一踏进山门,钟迩秉立刻满脸忧虑地迎了上来:“叶道友,你没事吧。我刚回山就听说出事了,还没来的及去寻你。”
“没事。”叶舒草草地摆了摆手。
出道至今,一路打脸从未失过手的叶舒竟然被人坑了!这实在是令她羞于启齿的事。
虽说她斩杀了谢琰的四个分魂,并且还将那家伙的半边身子都炸烂了,但这也丝毫改变不了谢琰摆了她一道的事实。
那个木头娃娃叶舒曾在系统的兑换商城里见过,是一种名叫凝魄偶的法器。这种法器乃是用死人的冤魂炼制而成,过程及其复杂,连魔门中已有多年不曾现世。
修士只需将一缕元灵附着其上,待到九死一生之际发动人偶,可用人偶代替自己抵受一次攻击。
是以斩仙剑虽然迅疾无匹,却让谢琰在必死之局下逃过一劫。
谢琰的布置实在缜密非常,他事先并未料到叶舒修成了身剑合一,在他捏住叶舒心脏的那一刻,原本就已注定了胜局,但他却依旧为自己准备了凝魄偶这道保命手段。叶舒毫不怀疑,若自己有办法阻止凝魄偶发动,谢琰也一定有办法逃出生天。
都说魔修难以彻底杀死,叶舒这次才算是真正领教了。
至于被蛇精病舔了一口的事……叶舒情不自禁地又搓了搓耳朵,就当被狗咬了。
她面色平静地跟着钟迩秉往里走,口中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我以前结的一个仇家。”
“原来如此。”钟迩秉点点头,“叶道友要是有需要,招呼我一声就行了。”
叶舒不欲再说起这件事,转而起了个话头:“朱道友不是去浮云宗了吗,也不知几时回山。”
“师妹的性子……”钟迩秉摇了摇头,“她在山上拘束得狠了,必要好好松快几日才会回来。不说她,宫主就快要出关了。”
“哦?”叶舒挑一挑眉。
她来到沉水宫也好有几个月了,却一直没见过沉水宫的宫主。叶舒心中的疑虑甚多,或许见过这位宫主后,能略解疑惑。
不多时,顾浚也回来了。
他这段时间也和叶舒一样,带着沉水宫的一班弟子到处找玄真教的茬。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看到顾浚,叶舒竟有些心虚似的。
顾浚在山门外就听几个弟子说了叶舒被人袭击的事,他快走几步,仔细将叶舒打量了一遍。见她面色略有苍白,不由焦急地道:“师父,你受伤了?”
见钟迩秉拿暧。昧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看了看,叶舒干咳一声:“小伤,不碍事的。”
她并不是为了宽慰顾浚才如此说,虽然谢琰差不多将她开膛破肚,但并未伤到要害。元婴修士肉身强大,再辅以上好的丹药,只调息了半日,叶舒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顾浚不容置疑地抓过叶舒的手,以神念将她的内脉完完整整探查了一遍,方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两位的感情可真是不错。”钟迩秉略带感慨地道。
修士之间,用神念探知对方的元神内脉乃是大忌。因为元神之中若有外来的神念闯入,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其夺舍。
若说叶舒是顾浚的师父,可以以教导之名有如此举动。但顾浚身为徒弟,叶舒却对其完全不设防。两人之间的亲密信任,可见一斑。
叶舒只觉得那只握住自己的手闻言紧了紧,她不由更感心虚。好像自己被谢琰那个蛇精病舔了一口,就背叛了顾浚一样。
我果然需要找个男人,叶掌门默默地想,做了太久单身狗,连和徒弟的角色扮演都会入戏太深……
她一时有些心烦意乱,和顾浚回到洞府后,叶舒才道:“是出云谢氏的人。”
谢琰声称自己是喜欢叶舒才想要杀她,虽说蛇精病人的思维异于常人,但叶舒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谢家一向隐世不出,先不论谢琰是不是对潇真派另有所图,他忽然出现在宣吴洲,就是一桩奇怪的事。
顾浚沉吟道:“谢家?门中与他们并无交集。”他顿了顿,忽然皱起了眉头,“师父,会不会是为了宝藏?”
自从叶舒放话说自己手握重宝的线索后,她明里暗里就遭到过多次暗袭。毕竟财帛动人心,连天极宗都想抢夺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不过那些都只是战五渣,叶舒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至今,还没有一个大势力朝潇真派出手。难道谢家是第一个?
叶舒想了想:“有可能,魔门不比道门,还得顾忌道义脸面。他们若是真的对那宝藏有意,直接就会出手抢夺。”
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谢琰又怎么会知道叶舒在宣吴洲?
叶舒此来宣吴洲,特意隐匿了行踪。她在离合山上做出自己和顾浚都在闭关的假象,除了几个徒弟和虞怀季,连贺显都不知道叶舒不在离合山上。
她防备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华派的那个人。
如今少华派没有动静,反而是把谢家的人给引过来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几个月,叶舒一直在利用沉水宫的势力寻找霍经纬,可惜却一无所获。她手里握着个烫手山芋,却连那宝藏是什么,可能会在哪里出现都不知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谢家向来行事神秘,族中子弟更是少在人前出手。”顾浚面色郑重,“师父,以后我们还是一起行动为好。”
叶舒不由笑道:“小浚也要保护师父了吗,到底是长成男子汉了。”
顾浚脸上一烫,竭力不让叶舒看出自己的异样:“我自是要……护着师父的。”
叶舒发现自己竟然又有点心跳加速起来,连忙打了个哈哈:“今天出去怎么样,玄真教的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此事恰说到了顾浚的一桩隐忧,他蹙眉道:“师父,有件怪事。”
他与叶舒不同,虽然同样也是凶名在外,但还未结婴,玄真教中也有几个不怕死的前来挑衅,顾浚自然是一一将其料理。其中有好几个道宫中的精英弟子,施展出的一门神通颇为怪异。
“你是说,那些弟子快要输了的时候,便请出一尊玄真大帝神像,祭拜一二,战力就会立刻上涨?”
“没错。”顾浚点点头,“不仅如此,连施展出的神通都比之前要多,斗法手段更是老辣非常。”
叶舒还从未与玄真教内门弟子交过手,并没有见过顾浚描述的这种奇特法门。据顾浚说,那玄真大帝神像祭炼在玄真教弟子的元神之中,似乎是类似本命法器一样的东西。
“难道是玄真教的根本*比较特异?”
“这并非他们的根本*。”顾浚解释道。
凡是输了的玄真教弟子,若是来不及逃走,那尊神像就会突然爆炸,连带着弟子也跟着魂飞魄散。顾浚费尽手段,才在今天擒住了一点元灵。
可惜那元灵残缺不全,顾浚探查了一番,只知那玄真大帝神像乃是教中赐下的仙器,因内具仙人之力,方才有种种神妙。玄真教中,唯有内门弟子出身和立下大功的修士方才有机会得此一尊神像。
叶舒嗤之以鼻:“什么仙人之力,上古时的合道大能尚不敢妄自称仙,这个劳什子玄真大帝是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我看这神通邪门的紧,说不定内有隐情。”
“玄真教处处都透着怪异,就算不是幻魔宗的余孽,恐怕也不是什么单纯的门派。”
叶舒深以为然:“宣吴洲的情势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三大地头蛇,看样子都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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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宫和浮云宗咄咄逼人,仙教要是再不出手,南部就要没有我教落脚的地方了。”
说话的是个脸膛黧黑的中年修士,他一身织锦缂绣的华贵道袍,头上的金冠在烛火下耀耀生辉。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长须道人反驳道:“依荀师弟之见,难道我们要不等上教的指示,擅自动作?”
“如今是我们与沉水宫和浮云宗起了冲突,又不是上教与他们起了冲突。”荀道人似乎十分不耐烦长须道人口中的上教,“要是上教一直没有命令,我们就要这么干耗着?那两家门派可不会陪着我们等。”
“哼,我看你是心有不忿,要借着这个机会小题大做吧。”长须道人冷嗤一声。
“你说什么?!”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上首的一个白眉道人终于忍不住了:“都给我住嘴!外人还没打进来,你们自己就开始乱了。”
“荀师弟。”他先是看了荀道人一眼,“你不用着急,我们在南部的布置尚未妥当,那里毕竟是沉水宫和浮云宗的根基所在,贸然开始攻伐,并非上策。”
“至于上教的意思。”他又看了长须道人一眼,“贺师弟,你也不用担心,上教已经有指示了。”
贺道人身体微微前倾:“那上教的意思是……”
“一切任凭我们自行处置,只有一点。”白眉道人顿了顿,“必须要将那个姓叶的女人擒住,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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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繁华热闹,遍布城镇的北部,宣吴洲南方的土地要荒凉许多。
上古时候,这里曾经是沧元天最富庶的地方,无数凡人定居于此,更有不计其数的道统在此传承。因而,那一场旷世大战过后,南部也成了受损最为严重的地方。
经过千万年的休养生息,死地终于重焕新生,却再也不复当日的盛景。
“昔日之盛,方有今日之凋。”面容慈和的中年修士背负双手,站在楼船之上,慨然叹道。
他举目望去,入眼处尽是莽莽苍山,皑皑白雪。经年不化的霜色在正午耀目的阳光之下,仿佛要绽放出瑰丽的星华。
“若是此地灵气充沛依旧,倒真是个修炼的好去处。”
“门中派你我来此,恐怕也有这个目的吧。”
中年修士闻言,微微侧过头:“长风师兄,你出关了?”
站在中年修士身后的是个身形中等的老头,赫然是曾经被叶舒和宁玉堂坑过一把的长风真人,他慢悠悠地踱过来:“长清师弟好雅兴,你看这漫山遍野的,灵气姑且不论,上古遗府怕是就有不少。”
原来这中年修士竟是长风真人的师弟,观澜派中又一个元婴真人。
“师弟。”长风真人道,“掌门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长清真人捻了捻胡须:“掌门的意思,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通玄书。若是临渊派中并没有,只能先将派中的弟子一律带回去,再寻他法。至于临渊派的山门……”
“那里到底是潇真派遗泽,依我看,可不能轻易舍弃。”
“我的看法和师兄一样。”长清真人颔首,“此次事毕,就由师兄带着临渊派的人回山,师弟我镇守此处,如何?”
长风真人眼神闪烁,若是他们此来找到了通玄书,由他先回去复命,自然就是大功一件。若是没有找到,他带着临渊派的弟子回去,掌门恐怕不会有多高兴。
反而是留在临渊派山门的长清真人,宣吴洲本就有众多上古遗府,临渊派里的宝贝只怕更多。在这里天宽地广,就算是私吞一二,门中也不会多说什么。
长风真人自然想自己留下来,只是他上次在北冥海失了手,栽在了两个无名小卒的手里。不仅损失了一具身外化身,修为更是大打折扣。他在门中苦修数年,方才勉强恢复到元婴中期的境界。
只是经此一事,他丢了个大脸不说,修为也不如后来居上的师弟。这次秘密来宣吴洲办事,掌门更是命长清居主,他为辅。长风真人心中不忿,可惜形势比人强,只能暗自忍耐。
他不由更加痛恨北冥海上的那两个小贼,其中一人的身份他已打探清楚,之前他一直忙着修炼,因而无暇理会。等此间事了,自然会给那小子一个教训。可惜那个女人却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二人此来,还带了十几个观澜派弟子。众弟子从未来过宣吴洲,见到此地风土不同于九易洲,都站在楼船甲板上指指点点。
长清真人扬手唤来一个弟子:“江源,你去把佘道友叫过来。”
那弟子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修士走了过来,他面上堆笑:“不知真人唤晚辈来,所为何事?”
“佘道友,你是宣吴洲的修士,咱们已经到了南部,那临渊派山门所在,还要靠你领路才是。”
“这是自然。”佘修士忙不迭应了下来,“临渊派在芦原山中,离此处不远。只需再行半月,便可抵达。”
佘修士见长清真人状似满意,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真人,临渊派只是个小门派,真人言称与派中有旧,不知是何……”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问的好。”长风真人忽然道,他冷冷地看了佘修士一眼,“你不是已经叛出了临渊派吗?何必为他们操心。”
佘修士嗫嚅了片刻,见向来慈和的长清真人也不说话,只能低声道:“是晚辈唐突了。”
“佘道友,你不必担心。”长清真人笑道,“只要临渊派中的人愿意配合我们,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那若是不愿意配合呢?佘修士没有问出这句话,他从长清真人的眼中看出了答案——不配合,那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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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玄真教和浮云宗打起来了?”
钟迩秉听完弟子的回报,不由惊讶地站了起来。最近一段时间,沉水宫和浮云宗动作连连,两家与玄真教迟早有一战。只是他们议定的攻伐之期在下个月,如今宫主还未出关,沉水宫自然不会妄动。
“具体是什么情况?”叶舒就坐在钟迩秉身侧,闻言问道。
那弟子垂首回答:“听说是玄真教的荀攸动手挑衅,杀了浮云宗的汪长老。”
“荀攸那老儿?”钟迩秉笑了一声,“那老家伙脾气暴躁,确实像他干的事。”
原本浮云宗并不欲在此时发动大规模的攻伐,双手交手后,汪长老的弟子正打算带着一众门人退去。谁知突然冒出一个男修,命令浮云宗弟子全力进攻,而浮云宗弟子竟也听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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