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小破钥匙确实很重要。”无视了老道略有些恼怒的神色,叶舒琢磨着。
少华派觊觎这把石匙,想必是为了他们门中的那位道君。少华派的道君已有七千多年的寿元了,要是再不能渡劫,就得乖乖去转生。而少华派与归元派素来有嫌隙,一旦少华派失去了这位道君,归元派可就不会客气了。
“但是……”叶舒想了想,很诚恳地望着石匙道人,“重要归重要,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用啊。”
“怎么会没用呢!”老道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你想想看啊,我们潇真派也没有道君,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元婴期了。反而是那几个仇家,门中都有道君坐镇。要是把封禁解开,他们呼啦啦都渡了劫,那我们不就玩完了。”
“这么一想,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啊。”曹衍一开口,众人不由纷纷附和。
石匙道人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被人如此嫌弃过,他有些气急败坏:“就算把你们脚下的这座天柱打开,封禁也还在。”
“既然如此,反正打不打开都一样,那就先别打开了。”叶舒才没有燃烧自己,奉献社会的节操呢。
发现叶舒竟然抬腿就要走,而且她那堆徒弟也跟着转身,石匙道人终于急了:“等等!有好处的,你相信我!”
叶舒一听到这句话,立刻满脸笑容地转过身:“早说嘛,什么好处?”
深感自己被坑了的石匙道人百般不情愿:“灵禁打开的时候,若找准时机,可以得到仙灵之气灌体,对修为大有裨益。”
“还有呢?”
“天柱里面有上古大能留下的气息。”
“还有呢?”
老道哼了一声,不去看叶舒那张笑眯眯的脸:“若是感悟得当,说不定能触摸到天道。”
叶舒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成交。”
如果她猜的不错,只有天柱上的灵禁被打开,石匙道人才有离开此地的机会。所以这老头听到叶舒要走,果然慌了神。至于这些让人垂涎的东西,要是不诈他一诈,老头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
想想也知道,石匙是顾浚的金手指。如果真的这么鸡肋,那顾浚还怎么混啊。
但叶舒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打开灵禁,她决定先修炼到化神期,把通过天柱得到的好处最大化。
当下,她也不理会老头的叫嚷,带着徒弟们离开了石匙。
“都给我好好修炼。”叶舒语重心长,“若是你们几个修为不到家,到时候真有触摸天道的机会,恐怕也是白白浪费。”
众人都点头称是,唯有宁玉堂郁闷不已:“师父,那我呢?”
“呃……”想到这家伙压根就不能修炼,叶舒只能道,“你就当去观光吧。”
宁玉堂:“……”
叶舒也不是没有为宁玉堂想过办法,收了人家做徒弟,总不能就只支使徒弟辛苦劳作吧。她写信问过盛南浔、司修,也和虞怀季商讨过,又在玄天阁出重金悬赏,甚至还联系过莫昭。
叶舒觉得,要是弄清楚宁玉堂的妖族血统,说不定就能知道他为什么不能修炼。可惜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而且遍寻九易洲,也找不到一本针对宁玉堂这种情况的道书。
想到当初鲤夏的殷殷嘱托,虽然那家伙不靠谱,但叶舒知道她对自己抱有很大的希望。
眼看其他几个徒弟的修为一直蹭蹭蹭往上涨,顾浚已经结了婴,曹衍和苏于霜估计也快了,傅曲舟现在也是金丹修士。只有宁玉堂,依旧身无修为。
虽然他有妖族血脉,所以寿元悠长,但就这么在山上无所事事地晃荡,也不是个事啊。难道宁玉堂注定只能做纯理论的学术型人才?
事实证明,做人不能太铁齿。
就在宁玉堂收拾包袱回九易洲的前一晚,叶舒正在屋内修炼。砰咚一声,房门被重重推开。
她一挑眉,正打算教训两句自家的熊孩子,就见宁玉堂手里抓着一本书,气喘吁吁地道:“师父,我……我,我能修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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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将自己在石室里找到的一堆古籍丢给宁玉堂后,就没再关注这件事。宁玉堂博闻强识,不仅能当培训班老师,还很擅长做图书管理员。
她见宁玉堂拿着本书,立刻灵光一现:“你在那堆书里找到了什么?”
那堆古籍多半是些神通,放在宁玉堂眼里虽然有些不够看,但留给临渊派用,还是很相宜的。宁玉堂百无聊赖,将每本书都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这一看,就被他看出了一个大惊喜。
他将手中那本破破烂烂的书翻到中间:“师父,你看这个。”
叶舒接过来一目十行,这一页写的是潇真派藏有一门名叫先天九相功的神通。这门神通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强行帮人开灵窍。
叶舒曾经内视过宁玉堂的内脉,他体内根本就没有灵窍。但是宁玉堂并非不会引气入体,只是他没有灵窍,引入体内的灵气无法通过灵窍进入内脉,最后就都白白浪费了。不管是叶舒还是鲤夏,用尽手段都没办法让宁玉堂开出哪怕一个灵窍出来。
宁玉堂与那些资质太差无法开启灵窍的凡人不同,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灵窍在他体内出现,想必这就是宁玉堂那身妖族血脉的作用。
而先天九相功号称可以帮一切生灵开启灵窍,不管是人是妖,资质如何,只要修了这门神通,就可以拥有灵窍。
“还有这么逆天的神通?”叶舒不由啧啧称奇,这门神通要是流传出去,怕是要被抢疯啊。
“九相功可不是人人都能修的。”宁玉堂撇撇嘴,“师父你再看。”
原来修习这门神通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极为强大的肉身。要是肉身不够强,很有可能就在开灵窍的过程中便当了。以凡人孱弱的肉身来说,想修九相功基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妖族,在没有一点修为的时候也扛不过去。
一看到这个条件,叶舒不仅没有皱眉,反而眼前一亮。次奥,这神通怎么好像是为宁玉堂量身定做的。以宁玉堂无坚不摧的肉身,别说九相功了,九十相功也能拿下来。
宁玉堂朝叶舒挤了挤眼睛:“怎么样,师父?”
“好倒是好。”叶舒面露为难之色,“可是这书上只写着潇真派藏有九相功,要是已经丢了……”
“你还记得明阁里的那些典籍吗?”
叶舒自然是记得的,满满一栋楼的典籍神通,可惜全都是用鬼画符写的。想到这座只能看不能摸的金山,叶舒就更郁闷了:“你觉得九相功在明阁里?那也有可能,但是咱们看不懂坤文啊。”
宁玉堂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本破书:“这也是我在那堆书里找到的,潇真派坤文解析大全。”
“啥?!”叶舒顿时激动得两眼放光,连忙抢过那本书翻看起来。
果不其然,这本薄薄的册子就是潇真派内部秘藏的坤文与乾文对照表,只要照着这本册子翻译,就能将明阁里的鬼画符译成大白话。
“要是把这本书带回去,怀季一准高兴。”虞怀季垂涎明阁里的典籍已经很久了,可惜他也看不懂潇真派的坤文。
叶舒想到自己要留在宣吴洲,便叮嘱宁玉堂:“明阁里若真有九相功,你也不要急吼吼地修炼,把九相功给为师过目。”
她打算用系统鉴定鉴定,看看这门神通到底靠不靠谱。
宁玉堂知道这是为自己好,因而郑重点头:“放心吧,师父,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在一时。”他见叶舒张口欲言,又补充道,“要是明阁里没有九相功也无所谓,反正我的命够长,不修炼也没什么。”
叶舒笑着给了他一个爆栗子:“说什么傻话,这条路不行,总有另一条可以走,为师总不会让你失望。”
她说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竟想到了顾浚,情不自禁地怔了怔,声音当即低了下来。宁玉堂并没有注意到叶舒这一点异样,嬉笑着又和叶舒斗了几句嘴,才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第二日,宁玉堂几人就离开了宣吴洲。
如今宣吴洲的局势渐趋平静,在玄真教上次主动功法潇山后,叶舒让董映萱打着维护门派和平的大旗,也加入了争斗。
玄真教三面受敌,又因为荀攸与九幽教翻了脸,也无法从九易洲得到援助,所以愈发不成气候。
叶舒冷眼看着,*道和谢家已开始收手。对他们来说,在九易洲与九幽教的争斗,才是至关重要的。既然玄真教大势已去,剩下的只需沉水宫和浮云宗按部就班,就能让这个昔日之敌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收到谢琰的道别信时,叶舒一点也不吃惊。这个蛇精病在信里含情脉脉地述说了一番自己的不舍之情,还随信附上了一份道别礼物——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据说是他少时第一次杀人后得到的奖励,自此之后就被他贴身带着,沾上的鲜血和冤魂数不胜数。
叶舒满头黑线地握着那把匕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一把掼在了地上。你特么到底是送礼还是咒我啊摔!
随着谢琰的离开,数月之后,玄真教终于彻底没落。荀攸身死,其他几个元婴修士不是投靠了浮云宗,就是不知所踪。偌大的玄真教分崩离析,仅剩下几股小势力还在宣吴洲游荡。
叶舒见此,放下了一颗心后,开始闭关修炼。
在这无日无月的潜修中,匆匆就是数年过去了。临渊派的声望越来越高,规模也愈发壮大。如今在宣吴洲,提起修道大宗,临渊派的地位隐然已在沉水与浮云两派之上。当初那批在潇山竹林里听道的修士已悉数拜入了临渊派,从山上离开的修士,也拿着从临渊派得到的道书,或多或少地为临渊派传扬着声名。
潇山,在立志修仙成道的人心中,已然成为了圣地。
山上的石阶上,随处可见前来求道的人。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见到穿着临渊派道袍的修士,都会恭恭敬敬地停下来施上一礼。
杨慎如今已成为了临渊派的内门弟子,他资质一般,但心性好,又十分勤勉,很得掌门董映萱的看重。门中甚至有传言,说董映萱想收杨慎做弟子。杨慎并不为这些流言所扰,依旧一心修炼。
他是下山去接好友高大满的,高大满出山游历了半年,终于要回来了。杨慎早已筑基,也驾驭遁光,而是悠然地沿着石阶步下山去。不巧却在路上遇见了曹衍,杨慎忙稽首道:“曹师叔。”
他拜入了临渊派,自然也就知道了叶舒并非临渊派门人,而是上院掌门。众人原本就敬畏叶舒,听闻临渊派还有个上院,更是对她崇慕不已。上院的其他几位师叔长老,也颇受追捧。
杨慎知道这位师叔性子豁达,并不会在意这些小节,但他依旧态度恭敬。曹衍笑了笑:“好啦,不必多礼。”
众人听杨慎管曹衍叫师叔,立刻就猜到他应该是那位叶真人的弟子,不由好奇又激动地望着曹衍。有的是因为曹衍曾经的事迹心生崇敬,有的则是盼着自己能被曹衍看中,一举跃入龙门。
眼下叶舒隐世不出,代替她在外行走的,除了临渊派掌门,就是她那两个徒弟。
杨慎见曹衍似乎兴致不高,忍不住出言道:“曹师叔,可有事需要师侄效劳?”
“不用……”曹衍摆摆手,不由叹了口气,“这件事谁都没办法帮我。”
他也不等杨慎答话,晃晃悠悠地朝山上走去。径自寻了一方幽静的水潭,斜倚在潭边的大石上闭目养神。
正假寐了不过半刻钟,曹衍心中一动,睁开双眼,却是顾浚来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躲懒。”
曹衍下山去了一趟沉水宫,顾浚有些事要询问他,却遍寻不到人影。
曹衍又叹了口气:“师兄,今天就准我偷偷懒吧。”
他少有唉声叹气的时候,顾浚见他面色沮丧,眸色微沉:“出了什么事?”
“没事。”曹衍正打算敷衍过去,发现师兄正认真又不容置疑地看着自己,只能把脸一垮,“我失恋了。”
“嗯?”
曹衍苦着脸:“我没忍住……向楚道友表白了。”
曹衍和楚妙音的初次相识,乃是在秦国的密云道宫。那时候曹衍正在叶舒的吩咐下十分嚣张地砸场子,恰好遇到带着弟子攻伐至此的楚妙音。
曹衍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喜欢上完全不熟悉的人呢,连那人的性格身份都不知晓,仅凭匆匆一眼,这样的感情,也太随便了。
在他下了如此结论后,就被结结实实打了脸。
他还记得那时候楚妙音的模样,少女一袭白衣,仿佛翩然而来的白鹤,在微风中旋出幽静的花朵。曹衍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我要找的就是她!
一直被叶舒断言为不开窍的二徒弟,在那一刻醐醍灌顶,终于点亮了名为男女之情的技能点。
从那之后,曹衍就开始了自己暗戳戳的痴。汉生涯。比如在沉水宫附近到处游荡啦,借着谈正事的机会去和人家套近乎啦,连沉水宫和玄真教开片,只要有楚妙音在场,他都会冒着被波及的风险躲在一边偷偷围观。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多看一眼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连叶舒都没有预料到,自家这个里黑外白的芝麻包徒弟,竟然是个连主动搭讪都不敢的纯情小男森。
自从知道曹衍的事后,顾浚颇有一点和他同病相怜的意味。本以为曹衍也要和自己一样,默默地暗恋着心上人,没想到曹衍竟然表白了。
可惜,楚妙音的回应虽然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唉……”这是曹衍叹的第三次气,“师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还没等顾浚回答,他就自顾自道,“大师兄肯定不知道,毕竟你也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
顾浚顿了顿,默默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青年脸上满是苦恼之色,抓着头发思考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振作了一点:“不就是一次失败嘛,其实我和楚道友也不是很熟,再努把力,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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