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火翼会被冻成冰块了呀!”
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雪幕同远处的晴空白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擂台场上有如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棉绒,各式各样的冰雕完全无视旁人的心情在其中肆虐的上演着疯狂的交响乐。
玄潇的白狐好似冰山女皇般大地散播着冰凉的种子,时而碎小如同冰针,时而硕大如同磐石,火翼就在这重重困窘之中飞速挪动着她那单薄的身子,然后用那枚翠微一样的叶子吸收着手臂上的丝丝冰凉。
对抗最初,那叶面上还是青嫩的,但如今也已经生出了湛蓝色的斑点。它的质地变得极其易碎,似乎用手稍稍一弹就可以将其折断。
“这枚叶子究竟是做什么的?”
凌阳曾记得在火翼刚出现的时候,曾经说过她有一个乾坤袋,当时还被一只上古虚虫偷去了不少的天材地宝。这个袋子自她出生开始就包裹在她的身体了,可以说这是火凤凰一族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财富,这片其貌不扬的嫩叶也多半是出自那个乾坤袋子里面。
在这片冰雪圣域当中,看台上的观众已经因为温度的急剧下降而瑟缩的打起了寒颤。蕾拉见状便在擂台的边界上竖起一层隔绝温度的气墙,如此才使得外围的温度回暖过来。
玄潇坐在北侧副擂台的一把交椅之上,手指一点点的叩击着两个区域之间的围栏。突然,他的指尖浮现出一圈小小的涟漪,如同暗中压着什么特殊的曲调般,有节奏的像涡轮一样旋转。
拍子刚打了六七下,白狐深蓝的眸子中心再次燃烧起火红的杀意,浑身的毛发也由柔顺的贴在身上变成了竖起状态!暴怒的白狐如同一枚核弹般四角抓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火翼扑了过去。
踏地,腾空!
火翼向着后上方闪躲而去,但还是被白狐的利爪所伤,手臂上继点缀了蓝色的斑花过后,又出现了四条浅浅的血红色爪印。
与此同时,白狐硕大的身子也因为能量的暴涨而剧烈的压缩,最后由一个笨重的炮坦变成了灵动的武道家。原本缠绕在一起的尾巴也如同花苞绽放般慢慢打开,一时间,她从一尾四爪变成了四尾四爪。加上速度和重量都发生了极具的转变,火翼一时间崩起了青筋变得难以应对。
这番熟悉的场景让凌阳回忆起了在胡杨荒漠中偶遇六尾火狐的经历,即使没有亲身参战,他仍能感受到白狐的气场照六尾还是相差了许多。
但即便如此,火翼仍然不能掉以轻心啊。
第65章 人心易变()
“为什么只是一味的躲躲藏藏,而不反击呢……”凌阳忧心忡忡的望着在冰雪间奋战的火翼,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悲伤。她那么小,又那么消瘦,但现在,却为了自己在同旁物拿性命相较。即便对于火凤凰来说,是凌阳拯救了她。但为报这滴水的恩情,她所回报的,可是一生啊。
就这样,倔强的,她用肉身作为阻挡雪狐进攻的盾牌,不知过了多久,她疲惫不堪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笑意。
那枚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绿叶的绿叶,正以时速无限大的速度疯长,先是长成蒲扇般大小,最后则成片矗立成芭蕉。这东西虽然看上去很重,但火翼仍能掌握自如。
巨大的芭蕉叶片比她的身高还要高,杵在她旁边,就像是一个虔诚的守护神一样。
玄潇见到这神秘的芭蕉叶片时,心中甚是满意,两只手掌情不自禁的拍合在一起,为火翼所创造的杰作感到赞叹。
“紫发妖怪,你有什么可笑的?”火翼睥睨了玄潇一眼,不解道:“难道你希望这场比赛的胜利者是我不成?”
“紫发妖怪?呵呵,这名字起的妙,以前还从来没有人叫过我。”玄潇扶着栏杆站了起来,那白狐似乎也是有所觉察似得,立马收回利爪转回他主人的方向,悲伤的发出一声嚎叫。
只要再给她些时日,她就可以摆脱兽身,拥有人类的躯壳。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玄潇身边,而不是只充当他胯下的坐骑了。
可她忘却了,她只是一只四尾雪狐。即便现在位列仙品,可同那火翼,还是有着莫大的差距啊!
吼!!
嘶吼!!
白狐的嗓子如同含着异物一般发出朦胧的声音,炸飞的皮毛使得它失去了原本的姿色和高傲,变得如同失了控的魔鬼一般。但她却不知,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对手已经完全不似刚才了。
每每她刚要击中火翼的时候,那枚巨大的芭蕉叶就会自动蹿到她面前。死死的掐住她的利爪。而无论冰锥从哪个方向袭来。芭蕉叶都会准确的找准那个方位,而后蜷曲成一个拱形将火翼弹开。
“漂亮的宝物!”
玄潇的眼睛如同发现至宝一般铮亮的圆瞪起来,浑身上下所掩盖不住的。是他那疯狂的喜悦。
“一定!一定要将她夺回去!”他暗中自许道,原本萦绕在指尖的旋窝也旋即消散,对于这场无谓的比试,他已经选择放弃。仙品。神品,出身和传承决定了白狐和火翼之间必然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乾坤袋中的宝物。更是世间凡人穷极一生都想纳入囊中的东西!
于是,白狐约战越颓,火翼却以不变应万变。那芭蕉扇仿佛知晓了白狐的一切招数,如此便能轻巧的将它化解。
看台之下。塞纳硫斯称赞的拍了拍巴掌,侧过脑袋对身边的蕾拉道:“我看这第一局比赛的赢家,是要落在凌阳和火翼头上了啊。”
“你确定这不能算作弊吗?”关于火翼一事。蕾拉到现在还在耿耿与怀,如果不是凌阳横刀夺爱。那现在的火凤之主,当数她所有!“火凤一族代代相传的宝物,哥哥就没有贪念想要看一看吗?”
“嗯?贪念?”
塞纳硫斯抿着嘴寻思了几下,而后搓着他那撮儿大胡子道:“这凌阳是我徒弟,火翼是我徒弟的,你又是我妹妹。这么说来,乾坤袋给谁不都是一样嘛……这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哟!”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看火翼,可不像别的凤凰那样简单。”蕾拉叹惋了一声,释怀道:“这芭蕉叶能够准确复制并以最快的速度习得对手的招数,不论是谁上场都会感到无比棘手啊。”
锋笛是他的徒弟,这些年一直被他雪藏。这次机会难能可贵,她本打算在这个擂台上让他尽显锋芒。但照这种形势看,好处竟都被凌阳那小子讨了去了。
想到这里,蕾拉摇头笑道:“其实我也一直想不通,都是自家徒弟,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个高下呢?这一点上,是我对不住小凌阳了啊。”
“啧啧,我和你都认识多少年了?你的性格,我最了解。放心,那小子不会介意的。”塞纳硫斯安抚道:“那绿芭蕉虽然厉害,但启动时间还是过于长了,这雪狐虽然气势不弱,但是打法有问题。这么大动干戈的招数横扫一些杂碎还行,但想要把火翼抓住,那是痴人说梦。”
塞纳硫斯和蕾拉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到什么时候吹来了一阵和煦的暖风,那是尘埃落定的预兆。
白狐使劲浑身解数与火翼的芭蕉作战,无奈只是招招落空。与此同时,火翼找准时机分别击中了白狐的头部,胸部和腹部,使得其全身的力量被尽数掏空,然后因消耗过度而退化成了一尾小狐的模样。
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以至于当第一局比赛结束的时候,一些拥有飞行坐骑的人甚至将飞行兽定点放置在了擂台的周围的空中领域,坐在其背上悠然的欣赏着年轻一辈的风采。
江山虽然代代都有才人出,但这一次,实在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了。
“第一局,凌阳胜!”冬月叩击着手掌从圆台上踱步下来,优雅的举起火翼的手,面向看台的位置宣布道:“火之凤凰,佑我凤窑。那么下一局,将会由谁来打擂呢!”
“火翼姑娘鏖战劳累,疲劳作战可能会有损贵体,那不妨这一局,我就让我的御兽来陪姑娘玩一下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把。”
自告奋勇请战的隆科连克差人打开闸门后,谦而有礼的走上了主擂台,紧接着对火翼深深鞠了一躬。
“装模做样,真叫人恶心。”婉玥咬着银牙骂道,不巧正被旁边抱着小狐的玄潇听见了。
“小姐怎么这么说?难道希拉家族和隆科家族也是冤家不成?”
“个人恩怨罢了。”
“那依小姐之见,你觉得这场比赛的结果会是如何呢?”玄潇低垂着眼眸,尽显阴郁。
“输赢已定,何苦恋战?要是聪明人,得学会速战速决。”
第166章 拥抱的名字()
婉玥这妮子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起话来却是干净利索绝不含糊。不过一切也正如他所料,隆科连克只是随身携带了一只宠品的仓鼠,让它溜达到地上四处玩耍罢。
宠品是御兽品阶之中最差的,这些资质的御兽很少能通悉主人的意念,通常也不具备战斗力。这些御兽的存在多是为了陪同主人玩闹解乏,耍乖卖萌,如此而已。
火翼看到这只笨拙的仓鼠的时候,额角不禁低落下了一颗冷汗。她好歹也是堂堂神品御兽,贵族凤凰,怎么会同这种糊弄人玩儿的小东西一般见识。但无奈的是这个小家伙的颜值实在是萌到爆表,才勉强压抑住将它一脚击飞的冲动,而是顺手将它抄在了怀里。
岂知道这只小家伙得了便宜就卖乖,顺着火翼的手臂就钻进了她的袖子里。
“喂,你不能去这里!”
这仓鼠所行方向乃是火翼收藏乾坤袋的方向,如果它一旦检测到有心怀不轨之人触碰,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赶尽杀绝。纵使火翼已经明确提醒过它,但他还是还是坚持将身子愈发探向里面。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说明仓鼠的目的,就是探知来火翼乾坤袋的下落。
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
身为宠品的仓鼠已经被强大的冲击波轰散开,旋即迅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而隆科连克只是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道:“火翼姑娘的实力果然是名不虚传,连家宠想亲密接触一下都被置之于门外。”
“你说什么?你家的御兽被震飞了,现在生死未卜!你在说什么鬼话?!”
“火翼姑娘别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必大动干戈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的要干什么!”火翼沉下脸怒目瞪着隆科连克,直指向他的鼻子威胁道:“我知道你肚子里面安得是什么药!我们火凤家族的东西,岂是你凡夫俗子可以觊觎的……”
“火翼姑娘!”
见形势不妙,冬月立马上前拉住火翼的胳膊,以防止他对隆科连克大打出手。习武之人不比她们这些女子,遇到事情也没心思停下来想想,而是用最差的方法解决。
所以,她便是要充当这个和事佬的角色。好在两个人也不是三岁大的孩子,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撕破脸皮是怎样一种尴尬的场面。因此也不再争一时之快,而是各退一步。
在击败了玄潇,隆科连克之后,火翼又同锋笛的泥沼黑蛇和婉玥的琼瑶碧兔展开了两盘别开生面的较量。在等级上,泥沼黑蛇属于仙品低阶,琼瑶碧兔则还要地上一个档次。虽然在第一句的较量当中火翼的气力已经用尽了不少,但对付这样的选手还是游刃有余。再说她乾坤袋中那些宝物也不是盖的。
随着琼瑶碧兔最后一记海底捞月的落空,凤瑶推举大会第一局的比赛也就全部落下了帷幕。当火翼颤颤悠悠的走下擂台,想要一个人溜掉的时候。凌阳不顾众人的眼光冲到她的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拥抱虽然稚嫩,但对于火翼而言却是质朴如磐石,沉重比大山。
她轻轻啜泣了一下鼻子,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这个拥抱叫什么名字,你能告诉我么?”
第167章 璀璨的背后()
“拥抱的名字?”
他当然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担心火翼的安慰所以想要用这个拥抱来温暖他,她只是希望在她疲惫的时候能找到一个结实的依靠,但……她似乎不满意凌阳的举动和回答,所以冰冷的将他推开了。
“你要去哪里?!”凌阳追过去问,匆忙之中抓住了火翼的一只胳膊。那之前与白狐战斗所导致的伤疤还没有消退,整个皮肤表面都是冰冰凉凉的。
“我还能去哪里,回我的老巢去。”火翼执拗的甩开凌阳的手,只留下一个单薄却决绝的背影。
“火翼你到底怎么了!”凌阳呐喊道,他不明白是什么让火翼在一夜之间变了,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不喜亲近人的自游人。
“我没怎样。”她的左脚滞住,然后将右脚跟靠过去。她的纤手轻轻掸了下脑门,然后苦恼道:“只是在寻找某个问题的答案。”
说罢,她走下擂台,走向人群的方向。脚步很轻松,只是心情有些复杂。凌阳现在只能理解为她正处于一种莫名的青春期冲动中,暂时不喜与男性接触罢了。
“可她是凤凰,也会有这种情绪么……”
走到分流通道后,火翼没有继续向前走,还是改道坐在了同属于领主寨一列的南部贵宾席位上。
“之前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他吧。”她耷拉着脑袋坐在塞纳硫斯的旁边,脸颊因为害羞而抹上了一层红晕。“我……”
“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
“恩,这样就好,就好。”火翼干笑了一下,然后望向这偌大的擂台和拥挤的人潮,眼底蓦然闪起了一片泪花。这里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孤独呢?就算是能拥有人类的身影,也始终无法领悟人类的情感吧。前辈们,也曾有过同样的困惑么?
因为她的存在,他才在台上耀眼如星辰。那么脱离了他,她是否就是亘古长存的恒星了呢?
想到这里,火翼只觉得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上了她,而这个小东西,就是坐在塞纳硫斯旁边年龄不到三岁的女娃娃。
“你看我做什么?”火翼不知怎的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她有预感,这个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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