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心境这个问题,实在是庸人自扰。冥思之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为哪般?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魄息被杂乱的思绪干扰。当然有可能被魔障。
只要什么都不去想,老老实实吸收灵力就行了。
修炼。是为了追求自身的强大,让身体健壮,行走如飞,小日子过得愉快。如此而已!
不过别人她可以装狂放不见,但是岳美善亲自来了,却是不能不见。狂也得有个限度。钟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来了紫霞宫,但是岳美善如今是凌霄老祖的心腹。也只能硬着头皮相见。
岳美善背着身子站在前厅大堂,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还是如从前那般充满一股平和淡漠的气息。
“让前辈久等,晚辈真是失礼了。”钟珍在她身后极远的地方行礼。
转过身来,岳美善再次细细地打量了钟珍几眼,“慕容公子无需客气,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不知公子能否解答。公子看着与我从前见过的一人有些相似,因此冒昧前来打扰。”
钟珍闻言心中惊异,师父您的眼光真有这么厉害,她对着镜子看半天也不觉得与从前相似,竟然给岳美善看出来那么一二。
难不成也有陈铁锤看人不看脸,看手臂长短肩膀宽度的本事?再说都多少年没见师父了,如今已经比从前高了许多,就算看体型也未必看得出来啊!
岳美善微微一笑,虽然慕容卿尘掩饰得很好,但是也看出有一些不安。“公子不必惊慌,你便是与那人有些关联,我也不会说出去。我岳美善向来是一言九鼎,出言如山。”
这点钟珍倒是相信,与师父相处也有那么些日子了,好像向来言出必行。
她点点头应承下来,反正师父应该只是怀疑,到时候矢口否认就行了,又不会脱了衣服看看男女。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岳美善带着钟珍出了客院,取出一张帕子状的法宝,丢到空中。
“我们换个僻静些的地方说话,公子无需担忧安全,我乃是凌霄老祖座下的执事长老。”
别人或许钟珍还不肯跟着走,但是师父却是不同,人品在她所认识的修行者中,算是极其之好的。
飞过几道山峰,转了个弯,来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漂亮大湖旁边,岳美善降下锦帕法宝。
这里一目了然,有人没人完全无法躲藏,因此比一些有遮挡的地方还要安全。钟珍不由得佩服师父,到底是老于世故的人,挑了这么个开阔的好地方,既显得她没有坏心,也能随时查探四周是否有人。
岳美善看着湖面沉吟了半响,好似下了决心似的,从珍宝袋中取出一个画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画只打开了一半,钟珍便已经认出来了,这是给黄雅致抢走的那幅踏雪寻梅图。
“公子可认得画中之人?”
“敢问此人到底是谁?我从未见过。”钟珍连忙表示不认识,心想这骨头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马洛师兄在暗墓门的地底下挖出来的骸骨,原本以为是个多年前打仗死在荒原的人,看来竟然另有蹊跷。
同样的问题,黄雅致也曾经问过,但是师父与姓黄的品性相差不已里计,肯定不可能看了一幅画就为画中男子神魂颠倒。
岳美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这副画与他本人并非十分相似,最多只有六七分罢了。他也不可能穿这等文人衣衫,更加不会拿着一卷书去摘梅花。”
她突然笑了笑,露出缅怀之色,“不过,我与他并不熟悉,又哪里知晓他是否真有此闲情雅致。”
钟珍好奇得不得了,忙问道:“师。。。嗯是前辈从前的师兄弟么?”
她差点喊出师父二字,吓得一身冷汗。
岳美善怅然,“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师兄弟,此人能耐极大,肆意逍遥整个修行界的时节,我才十六岁罢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却再也不曾听闻此人的消息。虽说人人都道他已经陨落,可我总觉得他这样的人不会那么悄声无息的过世。此画乃是我一个小徒所作,只是徒儿被人迫害,遍寻不果,无法询问。”(。)
第二一五章 前辈请自重()
听到这里,钟珍恍如雷击,当然已经猜出来马洛师兄找到的骸骨到底是谁。况且她向来多思,从岳美善口中的所言推测,已经九成九肯定了。
杏花老祖李怀虚,画中之人竟然是杏花老祖!
她震惊了半响,却觉真是后知后觉到极点。
那具骷髅本身就极其不凡,坚硬灵活,足足要放入十枚灵晶才能启动短短时间。还以为是炼制的手法好,想必是因为骨人身前是位老祖,这才需要大量的灵力才能使用。
她舍不得灵晶一直不肯拿出来用,对敌的时候也从不拿出来当个帮手,一直放在丹田中温养,生怕损了以后寻不到这么好的骨头。
况且骨人是在暗墓门地下寻到的。马师兄也曾经说过,花了足足三个月,差点没炸死才弄到。
最关键的是,杏花老祖的雕像,左手比右手长了少许,而骨人的左手也是如此,臂骨且略比右边要粗一些,显然是个习惯用左手的人。
钟珍差点习惯性地去拍自己的脑袋,强行按捺住这个冲动,举起一半的手赶紧放下,继续装好奇地说道:“被前辈如此推崇,想必是一位当世大能,只是晚辈年幼,无法得见了,真是可惜之极。”
岳美善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到李怀虚那日。
他站在空中,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凡人衣衫,下半截还扯烂了,头上顶着一个胡乱扎起的发髻。人站在高处哈哈大笑,满脸桀骜不群,用不屑一顾的口吻嘲笑两位炼身老祖,声音响彻整个门派。所有的弟子听得清清楚楚。
“去了那么是荒谬,旁人作恶是为了自己,你们作恶却是为人别人。。。可叹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被你们骗到这里当个果农。”
岳美善想起那日仍旧觉得莞尔。
李怀虚将老祖禁了灵力,吊在树上。库房被搬了一空,所有的灵果都收缴了。却并未拿走自己受用。却让一干弟子们全部去排队领取灵果,还强迫着人当场就吃下去。
&弟子们,等级森严。就算是在这种荒诞的情景之下,三四等的弟子都不敢到前方,等着那些一等二等弟子优先去领取灵果。
轮到岳美善的时候,李怀虚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与旁人不同。对着我竟然一点都不惊慌,长得也甚美。这样吧。奖励你吃两枚灵果。我也不认得这些到底是什么果子,你自己挑可好?”
岳美善也不知为何,并不心慌,总觉得这位前辈老祖虽然行事不拘一格。却并非是个坏人,只是爱捉弄人罢了。
她抿嘴点头,仔细地看了看摆出来的那些灵果。随手便挑了长生果与幻情果。
前者不但能延长寿命,更加是疗伤奇药。后者可锻炼心境对修炼极其有好处。至于七情果,如今用不上,倒是不用那么着急。
岳美善那时只有盈盈十六,因家中贫困,自愿要去修行,将自己卖了为时已有七年之久。思念家中亲人,修炼出了爱魄,吸收的又是水行之息,被门派很是看重。
正因为被看着,委屈颇多,经常被嘲笑目不识丁。
岳美善自幼便羡慕那些识字的姑娘,借着一等弟子的身份,寻了一位年长弟子教授文字,很快就认得一些字。因极其喜爱看书,泡在藏书楼整日不出,慢慢地也就比寻常的女子多一些见识。
个大牢笼,唯有努力修炼才能有脱困的一日。
李怀虚哪里是真的不认识这些灵果,他只是见岳美善小小年纪却又一本正经,有意逗弄。见她没挑让女子变得漂亮的玉颜果,也没挑那些增加修为的灵果,就连七情果都没拿,倒是多看了她几眼。
岳美善不知何故,夜间心潮起伏不能安眠,便出来闲走一番,并未走得多远,只是在自家的院落前小竹轩的紫泪竹林中,徘徊望月。
她眼前突然一花,却见李怀虚不知从何而来,坐在一截细小的竹枝上,随着风轻轻摇晃。
“小姑娘晚上不睡觉,定然是想男人。”
岳美善顿时吓了一跳,却又被这位前辈老祖的无赖言语激得生气。
她虽是小家小户出身,却自问洁身自好。门派中虽然有不少女子都盼望着被其他门派的长老们看中,去做个伺妾,可她却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或许是眼前的男子看着年轻,又或者是他笑容痞赖没个正形,她一点没觉得害怕,气鼓鼓地讲道:“前辈此言差矣,我一心修行,从不会想那些无耻的事情。”
“********怎会无耻,你是没见过世面,不懂得其中乐趣。人分阴阳,自然得互相调和,不信你改日找个俊俏的小相公,肯定比现在一副古板样子要愉快。”
岳美善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脸涨得通红,可是她在门派中向来又不和其他弟子们过多交往,口舌并不灵便,不知该如何辩驳。
“前辈请自重!”
“呵呵。。。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
岳美善突然觉得脸被他摸了一把,手也被这人狠狠地捏了一下,被强行塞入两样东西。再瞧过去,却只见先前那根竹枝上半个人影都无,只剩下竹叶轻轻摆动。
被人轻薄了,她本应当生气,却觉得这位前辈行事着实不按常理,仿若顽童,想气也气不起来。
手中握着两样法宝,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还有一条白色丝带。
这算是轻薄了人,给的补偿吗?岳美善愕然之极。
忽然身边透过来一股暖暖的气息,李怀虚又忽然回来,站在她的身边凑到耳边轻声说道:“此箫你到炼魂期便能使用,叫做‘碧洗’,内藏一柄小剑,危机时刻可急速弹出伤人。白绫是炼魄期法宝,名为‘如影’,取如影随形之意,可隐形制敌。改日你若能成为炼身老祖,我再来寻你如何?”
岳美善只觉得耳朵极其之痒,心慌意乱,胡乱地点了点头,“谢前辈赐宝,我定然会好生修炼,将来一定要到炼身。。。”
还未等她说完,那人已经再次飞走,不见踪迹。她不知为何,不愿回去,足足等到天明也不见回来。
第二日岳美善才知晓杏花老祖已经走了。
&被抢空,损失极大,但是慢慢也就恢复了元气。弟子们都在,隔个几年,灵果仍旧是源源不断的培植出来。
一切如从前,只是岳美善却觉得有些东西,再也不一样了。(。)
第二一六章 不孝徒儿()
在钟珍的眼里,师父在人前颇具威仪,人后也不见得和蔼可亲。几年不见,却觉得她少了往日那丝时时端着的派头,平和了不少。
可眼前师父的模样,实在是很怪异,面上竟然泛起一丝淡淡的些怀春的少女似的。
她不由得纳闷,难道师父竟然与杏花老祖有一腿?老祖的胃口也太奇怪了,三百年前,他乃是炼身后期的修为,师父乃是炼魄期的小姑娘,这个。。。应该叫做老牛啃嫩草吧!
猥琐的念头转了女子,人人都是处子之身,连炼身老祖都不例外。但凡失了身子,便不可再为门派弟子。倘若是不经门派允许与男子有私,处罚极其严厉。
师父当然不可能与杏花老祖有些什么,不然哪里还能一直待到炼魂后期。不过即便如此,也定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纠葛,不然以师父的定力,怎么可能会如此失态。
钟珍好奇之极,恨不得立刻打听前因后果。
岳美善回忆了当初那番短暂的纠缠,便发觉自身的神态不妥,忙收回心神。
“慕容公子,我寻你前来问这些私事,只因你的容颜与画中的前辈有几分相似,因此便想问问,公子是否与这位前辈有些渊源。”
钟珍此时恨不得将面具给揭了。
画人物虽可以空中阁楼随便乱来,可为求逼真不会有违和之感,最好是有个参照的人物。好死不死的,竟然将杏花老祖的脸借鉴了几分。
先前一直惊异骨人竟然是杏花老祖,一时间还未想起这事。现在倒是彻底明白凌霄老祖为何那般怪异了。
怪道一口一句“后人”,原来都以为她与杏花老祖沾亲带故,说不定还是个直系亲属,儿子孙子什么的。
钟珍脑子急转,该怎么圆过去呢?
“前辈,此事我倒是不方便透露,涉及到一些家族隐秘。实在不好直言相告。”
岳美善点点头。李怀虚虽然三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但是他结下的仇怨不少,这少年自然不敢说出实情。当初去暗墓门寻找杏花老祖的秘籍。她对秘籍并没什么念想,就是想去看看罢了。
那人据说最后是陨落在荒原。
“你不必将那些隐秘同我说,我只想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
“这个。。。岳前辈实在是强人所难。恕晚辈有难言之隐,真的无法相告。”
岳美善忍不住失望之极。
得到这幅画像也是巧合。她前不久到这片大湖便闲走,忽然瞧见黄雅致手里捧着一幅画像,如痴如醉地喃喃自语,说些让人极其脸红的话。
岳美善原本是要避开了。不欲见这名沦为邓普斯伺妾的师侄,不料目力太好,竟然瞧见画中人物。
将此画拿到手。岳美善都不用逼问,黄雅致便原原本本地讲出来。此画竟然是小徒钟八个灵晶的价格,卖了至少有十几幅。
她便是想寻钟珍问个清楚明白也没办法。当初花了多少气力,也不见徒弟踪影。
岳美善轻轻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无妨,我也只是问问罢了。沧海桑田,转瞬即过,潜心修炼这么多年,一心盼望着修炼到炼身期,便能实现当初那人与我的承诺。他曾经赠我两样法宝,一样是一管玉箫,随身携带,每日不敢忘记修行。另外一样乃是一条白绫,炼魂期不能使用,早早赐给膝下唯一的徒弟。可叹徒儿被人迫害,不知生死,前辈也不知去向。”
听到这里,钟珍猛然觉察到,往日竟然完全是误会了这位师父。原来师父并非是无情无心之人。
当初为求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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