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环视了一下这个与自己相关的地方,然后回头望着孟不凡,“这周围没有村庄吗?”
孟不凡道:“当年把你送到你师父那里,没几日我便离开了,出来之后我沿着云汐河找了好久,并没有发现沿岸有什么村庄。”
“多谢孟伯伯当年救命之恩,也谢谢您为奇儿所做的一切。”陈奇说完,俯身跪在竹筏上,向孟不凡行礼。
“这都是我该做的,”孟不凡忙弯下身扶起陈奇,“只是关于你身世的线索一直没有找到,让我非常愧疚。”
陈奇安慰道:“这怎能怨您,谁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是天一教所为,他们也消失了,那么多武林人士都找不到他们的行踪,您找不到也很正常。”
“我觉得陈奇的家一定就在云汐河边上的某个地方,可能位置有些隐蔽,就像丁师叔他们住的地方,不容易发现罢了。”孟小凡道。
孟不凡道:“那我们就再沿着云汐河找找,这两边山峰众多,就像小凡说的,可能是藏在哪个不容易找到的山谷中,马上就要上岸了,我们上岸之后向西行,那片山林连绵数百里,越往里走越人迹罕至,可能会有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当年我只向里走了百里,可能再往深处就能有所发现。”
“好!”
三人划着竹筏,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离开了两岸都是峭壁的山谷,进入了平缓的地带,等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三人弃了竹筏上岸,然后沿着旁边的山路一直向西。
“师父,前面有人。”孟小凡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颗大树道。
孟不凡和陈奇望去,大树下站着十几个人,大都是猎人打扮,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而在此时,那些人也发现了他们,快速奔跑过来,把陈奇三人围了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可是和那伙天一教恶人一起的?”其中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健壮的中年男子问。
“什么?天一教?”陈奇激动而吃惊的问道,“这里有天一教的人?大叔麻烦你告诉我们,天一教的人在哪里?”
孟不凡和孟小凡听到“天一教”三个字也很吃惊,他们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天一教的人。
那中那男子看到三人的表情,没有回答陈奇的问题,反又问道:“你们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孟不凡道:“这位兄弟,我们刚到此地,并不知道这里有天一教的人,我们不是和他们一起的。”
这时一个年轻的猎人走到那中年男子身旁,“他们三人的装束和那些人不一样,应该不是一起的。”
那中年男子道:“既然你们和天一教的人没有关系,那多有得罪了,走,我们继续找去。”说完他转身便走,那些围着陈奇他们的人也跟着走了。
陈奇赶忙上前拦住中年男子,道:“大叔,麻烦你告诉我们天一教的人到哪里去了?”
“你要找他们?”中年男子警惕的看着陈奇问。
孟不凡道:“不瞒兄弟说,我们就是来这里找天一教的,我们和他们有仇。”
“他们也抢了你们寨子的东西?”旁边一个人问道。
“我们和他们的仇”
“易大叔,他们去那边山上了。”一个年轻男子边向这边跑,边大声喊道。
“走!”中年男子不在搭理陈奇他们,招呼着同伴向年轻男子指的山上跑去。
孟不凡和陈奇递了一个眼神,二人立马展开轻功也向那个方向飞去,孟小凡在喊着“等等我”的声音中也飞身追去。。
山路虽然崎岖,但三个人凭借轻功,很快便超越了那些猎人,不多时便追到半山处,那里坐着二十多个人,他们身边乱七八糟的放着一些布袋和一些活物,那些活物有鸡鸭,也有半大的猪。
这些人看见陈奇他们,立马从地上站起,警惕的盯着三人。
“你们可是天一教的人?”陈奇厉声问道。
“爷爷们正是天一教的,你想怎样?”一个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走向陈奇。
“啪!”
陈奇看着这些破衣烂衫、面色蜡黄的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一掌劈向身旁的一株碗口大的树,“咔嚓”一声,树断成两截。
“再不说实话,犹如此树!”
那男子被陈奇这一掌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向前走一步,另外那些人也傻傻的望着断树。
愣了片刻,那男子立马跪在地上,边叩头边哀求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另外那些人见状也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做着同样的动作,喊着同样的话。
孟小凡走上前,蹲在那男子旁边,一手楸着他的耳朵,一手拍打着他的脑袋,笑着道:“就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敢出来行恶?你们这帮蠢货,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找天一教?你们也敢冒充?亏得今天是遇到我们,要不你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们为什么要冒充是天一教的?”陈奇问道。
“我们本是岳州逃难的灾民,刚到云州,云州知府出了告示,说是灾民可以到运河工地做工,管吃住,谁知到了工地,每天清汤寡水,根本吃不饱,还要干重活,稍有怠慢,便会招来监工的毒打,敢有怨言就不给饭吃,已经死了好多人,我们这些人忍受不了,便逃了出来,没地方去,就躲进了这片山林,实在饿的太狠,就去寨子里抢些吃的,天一教是我们随口说的,我们不知道真的有天一教,还请大爷饶命”
说这话的是跪在后面的一个青年男子,面色饥黄,衣衫虽然破旧,但穿的却很整齐。
“你说的当真?”陈奇问。
“真的真的”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也全都七嘴八舌的说道,“真的是我们胡乱起的,我们也是实在饿急了,才会去抢东西的,大爷饶命啊”
陈奇刚才见这些人便觉得有异样,所以才以掌断树,进行震慑,之后这群人的表现,他已确定他们说的是实话,当下便十分失望,没想到这个天一教的消息是假的。
孟不凡见状,上前安慰他,“不要灰心,只要天一教没解散,我们一定会找到消息的。”
陈奇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那些猎人也赶到了,几个年轻人看见这些灾民,上前便拳打脚踢,口中带骂,而那些人跪在地上任凭打骂,不敢有丝毫躲闪。
陈奇边上前阻住,边把事情的经过给带头的中年男子说了一遍,那男子听后,立刻阻止了对灾民的殴打。
“既是苦难灾民,那些粮食你们就留下吧,活物我们带走。”中年男子道。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那些灾民感激的连声道谢。
“你们都起来吧。”中年男子道,然后他又转向陈奇,“你们和我们一起下山吧,这里马上要下大雨了,这片山林土质松软,留在这里很危险。”
陈奇抬头望向天空,有很大一块乌云正在向这里移动。
既然这几个人是胡乱冒充的,已经没有必要深究,当下陈奇三人便决定和这些猎人一起下山。
临走,孟不凡向着那二十多个灾民严声道:“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今后不可再去行恶,不然定不轻饶。”
“多谢大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不凡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带头的,“你们既是逃出的苦役,恐怕无处可去,拿着这锭银子,去置办些物品,在这山中找个合适的地方暂且安家吧。”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这里马上要下大雨了,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避吧。”
第11章 倾盆大雨()
一行人刚下到山下,豆大的雨点便开始往下落。
“我们快走,看这天气和雨滴,这场雨不会小,前面那座山上有个山洞,我们去那里暂避一下。”那中那男子道。
然后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向他说的山洞跑去。快到山洞时,大雨顿时如倾盆,进到山洞,所有人都已被雨水淋的湿透。
中年男子让人在山洞中找出一些干枯树枝,用随身的带的火镰升起一堆火,然后又分出三堆,大家围着火堆取暖烤衣,陈奇三人和中年男子围在一个火堆旁。
虽是盛春,没到雨季,然而这场雨不仅势急而且密集。这样的大雨下了一个时辰,毫无减弱的趋势,从山上聚集冲下的雨水,已经形成了山洪,冲刷着山体急速的往山下流去,在山谷中汇成河流,顺着地势往下流,气势汹涌。
看着这丝毫没有停止,或者是要减弱迹象的大雨,有个年龄大些的老者跪在山洞口,开始祈祷起来,“无所不能的山神啊,看在您的子女天天为您祈祷,年年为您供奉的情分上,停止这大雨吧”
见他这样祈祷,其他山民也跪在他身边跟着祈祷起来,而中年男子一直坐在火堆旁没有动。在一阵虔诚的祈祷之后,那些山民才站起来回到原处重新坐下。
大雨没有因为山民的祈祷而减小,众人只能在山洞中等待。而等待的时间很是无聊,山民三三两两的说笑起来。
和陈奇他们坐在一处的中年男子很快也和他们攀谈了起来。这些人都是临近山上莺歌寨的人,中年男子姓易名天虎,是莺歌寨的头人,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猎人。
那伙苦役去他们村寨抢东西的时候,他正带着人在山上狩猎,得到消息马上带人追赶,在途中遇到了陈奇他们。
“现在还没到雨季,怎么会下这样的大雨?”孟不凡问道。
“这样的雨那里敢经常下,我活了四十多岁也是第二次见,上一次还是十几年前,也是像今天这样,足足下了三天,山洪就像猛兽,吞噬着它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好几个村寨都被冲毁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上,山洪带下的泥石,直接把山下的一个村寨给掩埋了整个村子没一个人逃出来”
易天虎说到最后,语气和眼神中都透露着一种恐惧,还有重重的伤感。
“太可怕了,整个村庄都没了”孟小凡道。
陈奇忙问:“大叔,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那个村庄又叫什么?”
“多少年前的事情大概十七八年了吧,嗯,差不多,那时候我还只有二十来岁,那个村子叫陈家村,是我”易天虎像是回答陈奇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语气更加伤感。
“十七八年前陈家村”孟小凡看看陈奇,又看看孟不凡,“这,这不就是”
孟不凡点了点头,而此时的陈奇,怔怔的,喃喃道:“十七八年前,陈家村”
“奇儿,这可能就是我们一直找不到线索的原因。”孟不凡道。
“大叔,你能给我详细的说说当年的情况吗?”陈奇急切的蹲到易天虎身旁问。
“你们找什么线索?当年的情况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易天虎没有回答陈奇,而是反问道。
孟不凡道:“不瞒老弟,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我侄儿陈奇探寻身世,他”
“你说什么?你叫陈奇?”易天虎第一问是向着孟不凡,而第二问已经急切的转向陈奇,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满脸焦急。
陈奇点了点头。
易天虎又急切的问道:“你有胎记吗?什么形状?在什么位置?”
陈奇答道:“有,心形,在小腹处。”
易天虎听了陈奇回答,伸手就去扒陈奇的衣服,刚才易天虎的一系列问题和透露出的表情,陈奇已经觉得有异样,所以他并没有阻止易天虎,而是配合的把衣服掀开,露出小腹处心形的胎记。
“哈哈哈哈~”当易天虎看到陈奇的胎记,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然后“扑通”跪倒在地,猛地连续叩头,边叩头边大声喊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除了陈奇之外,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吓到,异样的看着他。
“您知道我是谁?”陈奇等易天虎停下来,蹲在他身边盯着他问道。
“我当然知道,那时候我经常抱你,要不我怎么会知道你小腹有心的胎记。”易天虎望着陈奇,一脸兴奋。
“那你快告诉我,告诉我的身世,告诉我的爹娘是谁?”陈奇激动的拉着易天虎问道。
易天虎站起身来,同时也把陈奇扶起,兴奋的目光在陈奇脸上扫来扫去,仔细打量,“像,真像。”
“大叔,你快告诉我我的身世。”陈奇急切的说。
“你不应该叫我大叔,应该叫我干爹。”易天虎道,“我和你爹是结拜兄弟,你出生的时候,你爹就把你认给我做干儿子。”
“我爹是谁?”陈奇问。
“你爹叫陈勇平,你娘叫董静文,我和你爹十几岁就开始在一起打猎。”
“那他们”
易天虎收起兴奋的笑容,拉着陈奇坐到一旁,然后叹声道:“那天是你的百日宴,我和你干娘一早出发去你家,但刚出寨子不久,便下起了大雨,我们冒雨走到这里,雨下的实在太大,伴着狂风,山洪也来了,无法继续往前走,我们就躲进了这个山洞,想着等雨停了再走,谁知道这雨下来没完没了,一连下了三天,我们在这里躲了三天,满心遗憾的错过了你的百日宴,等雨停了,山洪退去,我们就急急忙忙的跑去你家,可谁知谁知你们家村子靠着的那座山,因为连降大雨,半个山都坍塌了,然后,然后伴着山洪把整个村子都埋住了,我本想可实在是埋的太深,根本无法挖掘,不过好在老天开眼,你还活着。”
陈奇虽然早就猜到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但真正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充满悲伤,呆呆的坐在那里。
“奇儿。”孟不凡来到陈奇跟前蹲下,抚摸他的肩膀,“奇儿,现在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虽然真相并不好,却并不是被恶人所害,你应该”
陈奇望着孟不凡,“孟伯伯,我知道,对于结果我早有准备,只是一时知道真相,还是难免”
易天虎拉住孟不凡道:“是你救了我干儿子?”
孟不凡道:“是我救了他,但把他抚养长大却不是我。”孟不凡说完,坐到易身边,把陈奇这十八的情况简单的给他讲了一遍。
“我义兄和嫂嫂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了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