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道尊- 第51部分

　　　　纵然它知道那村长必死，可却仍然狂笑起来：“你也杀人，你们人类，不也互相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也杀？”

　　　　小莲狠狠地看着宋凝，怨毒，阴冷，憎恨，咒怨！

　　　　宋凝仅仅是看了小莲一眼，便感觉到内心发寒，纵然是修士，却不敢面对小莲的目光。

　　　　与此同时，宋凝一道灵力将小莲推走，他盘膝坐地，体内金丹闪烁着，在那金丹之上的数字化作‘一万一万’。

　　　　原本指甲盖大小的金丹开始膨胀，一阵阵天地灵气涌向宋凝的身体。

　　　　大地开始震颤，那些还在逃跑的村民身形不稳纷纷倒地。

　　　　宋凝满头长发无风自动，衣摆啪啪作响，灵力冲击着他的金丹，不过是眨眼之间，指甲盖大小的金丹化作拳头般大小。

　　　　一切，不过是刹那。

　　　　大地的震颤消失，灵力狂涌消失，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

　　　　倒在地上的村民震撼地看着宋凝的方向，母虫畏惧地看着宋凝的身体。

　　　　这一刻，从宋凝的身体之中散发出一股威压，一股筑基期修为的威压，即便是那拥有着筑基后期修为的母虫，竟然都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宋凝缓缓站起身，散乱的长发飘动着，他看向那母虫，深邃的双眼之中透着冰寒。

　　　　“人，是我杀的。但是这笔账，我要加倍算在你头上！”宋凝咆哮着，这声音震得那些凡人耳中嗡鸣，甚至耳膜破裂。

　　　　宋凝动了，这一动，便‘嗖’的一声出现在母虫面前。

　　　　母虫欲要以尖角抵抗，可只感觉到身体剧痛，便见到尖角被宋凝抓住，生生拉扯着从身体里拔出来。

　　　　嗷！

　　　　嘶吼！

　　　　母虫疼得乱叫，然而它想逃都逃不掉，因为宋凝两只手抓住它的尖角，同时用力。

　　　　拉扯着，一根尖角被扯下来，宋凝便抓住另外一根，十几只尖角，眨眼之间，被宋凝一根一根扯下来，扔在地上。

　　　　母虫在颤抖，片刻之前，宋凝还不过是一个汇灵期的根本不能伤它分毫的修士，片刻之后，宋凝便突破至筑基期，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残杀。

　　　　它终于明白宋凝为什么要杀那个人了，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可刚才那村长的死，与宋凝突破有着决定性的关系！

　　　　母虫放弃了抵抗，在宋凝面前，它如今只想快点死。

　　　　看到这母虫放弃的眼神，宋凝咧着嘴角：“近万！近万条人命，我要从你身上，一条、一条、找回来！”

　　　　他一手抓着母虫的头，另一只手化作掌，掌上带着灵力，如同刀子，一刀一刀削在母虫身上。

　　　　一片

　　　　又一片

　　　　母虫歇斯底里地叫嚷着，若是再给它一次重生的机会，它即便是死，也不愿意再为祸，再残杀，即便残杀是它的本性，可如今它被宋凝这一刀一刀刮得后悔做妖，后悔成魔。

　　　　宋凝口中数着。

　　　　从一到九千九百九十九。

　　　　最后，那母虫目光空洞地看着宋凝，那双永远也不会眨动的眼睛就那样看着宋凝。

　　　　“近万条人命，这就是你残杀了近万条人命的下场。”宋凝手掌用力，将这母虫的身体捏爆。

　　　　此刻，在所有活着的村民眼中，宋凝哪里还是什么仙，这根本就是魔鬼，比那母虫还要可怕的魔鬼！

第113章　杀戮之后，是救赎（）　
所有活着的人全都跑了，黑夜之中，宋凝的身体被那漆黑的液体所覆盖，若是离远了根本就看不出来。

　　　　小莲仓皇地逃走，她奔跑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停在树旁，战战兢兢地往回望去，她看到宋凝仍然坐在那里。

　　　　脑海中依稀浮现出宋凝刚才杀掉她父亲的画面，指甲深深地抠进手掌中，鲜血渗出来。

　　　　她的眼神之中除了恐惧，剩下的唯有憎恨。

　　　　黑夜里，冷风中，宋凝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已经残缺的残骸，不明觉厉地笑着。

　　　　就在刚才，他亲手杀了人，亲手折磨死这妖物。

　　　　他清楚地记得小莲的眼神，这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

　　　　他不想杀人，可是村长必死，杀了他，是帮他，杀了他，能救更多的人，小莲不理解，他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风，渐渐将周围的血腥气息吹散，宋凝在这风中合上双眼，感受着这一刻的死寂。

　　　　他有些憎恨这神道经，为何要以杀戮作为突破的标准。

　　　　天边缓缓燃起了一丝光明，启明星亮，天际微光，仿佛在迎接着日出。

　　　　宋凝合上眼感受着初阳带来的一丝丝温暖，身体很舒服，不再那样冰冷，心情也随着温度而变。

　　　　嘭

　　　　宋凝站起身子，震掉道袍上的污秽，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长长地吐出。

　　　　脚下剑光闪烁，‘噌’的一声，他便绝尘而去。

　　　　宋凝前脚刚走，便陆续有人飞来这边，这些人修为最低的都是筑基修士，他们看着这满地的痕迹，不由心惊。

　　　　“想来应该是昨夜有人在这里与妖物斗法，而那斗法之人不敌，强行突破至筑基期，才战胜了妖物。”

　　　　“可是我听说这妖物是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刚刚突破至筑基期的修士如何能将其击杀？”

　　　　“修真界存在某些天才，亦或是有些奇异的功法，能够在突破之时便拥有跨级杀敌的能力，或许便是如此了。”

　　　　这些人纷纷离去，他们之前就感觉到有人在这个地方突破至筑基期，可是两个时辰之后来到这边，却看不到人了。

　　　　半空中，宋凝急速飞行，没多久，便到了青罗城。

　　　　青罗城外，张申与姚韵正在巡逻。

　　　　张申抱怨着：“宋师兄倒也落得清闲，修为高就是有好处，就连李师姐都不管他，任他随便来去。”

　　　　姚韵皱眉看着张申：“你羡慕？你若是有宋师兄的修为，李师姐肯定也不管你，可是你有么？”

　　　　“我就是随口说说，我听说宋师兄是去救人的，到了他那种修为，需要在意的事情也就多了，时刻牵挂着那些凡人的性命，真是不容易。”张申改口道。

　　　　姚韵等了张申一眼：“哼，算你说了句人话，宋师兄很辛苦的，他为了救人，来回奔波，是我等的榜样，我们也要好好保护青罗城，等待宋师兄回来。”

　　　　张申听到这话，神色略显凝重：“是啊，宋师兄可要快点回来，前两天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发现了残骸，应该是妖魔所为，如果妖魔攻来，咱们四人怕是不行的。”

　　　　“切，就知道依靠宋师兄，我们可是修士，面对妖魔，何须害怕？”姚韵责备道。

　　　　张申摇了摇头，他不是害怕，而是担心。

　　　　两人正说话，忽然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当即大喜，朝着天空中看去。

　　　　剑光呼啸，宋凝落在两人面前。

　　　　“宋师兄！”两人惊喜，抱拳道。

　　　　宋凝点点头：“辛苦了。”

　　　　张申与姚韵还想要问问那边的情况，可宋凝却转身便走了。

　　　　空气中残留着宋凝身上的血腥味道，两人嗅之心惊，不由对视。

　　　　“宋师兄这是杀了多少妖魔？”张申声音有些发抖。

　　　　姚韵脸色也有些难看，虽然知道宋凝是击杀妖魔，可是身上这般气息，实在是让人害怕，此刻似乎在宋凝周身都带着一丝血腥的压迫感。

　　　　宋凝回到城中，灵力散去，找到李清灵与唐悦的位置，直接来了她们房间。

　　　　房间中，唐悦感觉到宋凝的灵力，欣喜地推开房门：“小师弟你回来了！”

　　　　然而当她看到宋凝之时，心头一紧。

　　　　李清灵随之出门，同样被宋凝身上的气息所惊，若非杀戮重重，不会有这种肃杀之气在身边缠绕。

　　　　“唐师姐，李师姐，我想静修一日。”宋凝淡淡道。

　　　　唐悦与李清灵没有阻拦，给宋凝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那是给你准备的房间，如果有任何事情，不论何时，叫我便可。”

　　　　唐悦说完，宋凝便进了房间。

　　　　唐悦看向李清灵，李清灵惊叹：“宋凝此行不仅修为提升，更是不知杀了多少妖魔。”

　　　　“你也注意到了，筑基期修为”唐悦若非亲眼见到，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不是说这种年纪不可能达到筑基修为，因为这世上有太多天纵奇才，也有很多世家可以以丹药堆积出来筑基修士，可宋凝不同，他昨日不还是汇灵期修为吗？怎么今日就变成了筑基？

　　　　“看来我们认识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我早就猜想宋凝有着惊人的背景，但却没想到，我还是低看了他。”李清灵喃喃道。

　　　　唐悦心中有一丝苦涩，不知为何，她本想替宋凝高兴，可却高兴不起来。

　　　　“他心情不好。”唐悦苦涩道。

　　　　李清灵没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宋凝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合上眼，静静地回想着昨夜天明之前所发生的事。

　　　　这成了他的心结，亲手杀死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即便是这人将死，他也感到愧疚，再加上小莲那怨毒的眼神，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宋凝终于将心绪渐渐平息，而后内视，看着自己的金丹。

　　　　金丹之上再次出现了数字‘七百零一十万’。

　　　　难道

　　　　还是杀戮？！

　　　　不过宋凝很快发现了不同，之前的‘零万’是鲜红色的，而如今的‘七百零一十万’是银色，带着仙气的银色。

　　　　两种不同颜色的色泽，就足以说明了前后两者的不同，想到‘七百零一’这个数字，宋凝明白，这或许是代表着救了多少人。

第114章　孤风薄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宋凝的房间里面传来狂笑，这笑声之中带着悲痛，带着自嘲，这笑声歇斯底里，却又是那样力不从心。

　　　　此时李清灵与唐悦两人在外巡视，而张申跟姚韵在房中休息，听到宋凝这狂笑声，两人不由心惊，可却不敢动弹半分，更不敢去宋凝房间询问。

　　　　宋凝茫然地内视，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可笑。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功法？

　　　　“神道经，神道经，先是要我杀，以杀戮值来突破，现在又要我救，以救赎值来突破，到底是在玩我，还是要我修炼？！”宋凝怒吼着，只是这声音没人听见，他也不可能让别人听见。

　　　　神道经，这种功法之强，若是被外人知晓，恐怕引来杀身之祸。

　　　　自嘲过后，疯狂过后，终究还是平静了。

　　　　救赎值，总好过杀戮值。

　　　　宋凝安慰着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或许杀戮之后便需要救赎，或许这就是神道经的不同之处。

　　　　真正的接触修真界已经有段时间，纵观众多修炼方法，没有能够与神道经相比者，故而这神道经之中的奇特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宋凝再次合上眼，将金丹之上的数字放在一旁，开始思索昨夜施展出的那‘破空指’，此时能够施展一指，变算作是成功，接下来就要想想怎么能够施展出第二指。

　　　　脑海中出现那个小人，小人不断地演示，宋凝也不断地在思索，思索第一指与第二指的区别。

　　　　深夜巡视交替，李清灵与唐悦回来之时，听到张申与姚韵说了宋凝房间之事。

　　　　“我去看看小师弟。”唐悦迈步就冲着宋凝房间走去。

　　　　李清灵拦住唐悦：“宋凝此番回来不太对劲，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他定是有事，他若想说，我们便听，他若不想说，我们也不要问。”

　　　　“不可，若是小师弟有心结却又不想说出来，憋在心里定会影响道心。”唐悦道。

　　　　李清灵犹豫，就在她犹豫之际，唐悦已经走向宋凝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唐悦抬起手敲门。

　　　　但就在她的手刚要落在门上之时，房门开了，宋凝从房间走出。

　　　　“唐师姐，找我有事？”宋凝面色淡然，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恍惚的表情，体表那肃杀之气也仿佛弱了许多。

　　　　唐悦愣了一下：“小师弟，我听说你之前在房间狂笑，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宋凝淡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唐悦见宋凝不像是强颜淡然，可分明白天的时候见到宋凝状态极为不佳。

　　　　李清灵走过来，看着宋凝：“宋凝，若是真的有心事，信得过我们，说说也无妨，若是不想说或是信不过我们，就放在心里，我们也不会多问，总之，只要你没事就好。”

　　　　宋凝闻言一笑，看了李清灵一眼，这笑容平凡，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妥，似乎宋凝从未有过情绪波动，不过宋凝的内心却的确被李清灵的话所动。

　　　　“我的确有事，有件事想请教你们。”宋凝道。

　　　　唐悦与李清灵认真地看着宋凝，等着他继续。

　　　　宋凝道：“若是两位不小心错杀了人，或者是不得不杀无罪之人，即便这个人将死，即便是为了救更多人，两位可否会有罪恶感？”

　　　　这问题将唐悦与李清灵问住，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能给出答案。

　　　　宋凝从她们两人走过，缓缓道：“我昨夜，看着那妖物吃人，我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死在我面前，为了突破，我将一个快要断气之人杀了，杀了他，我突破，救了剩下的人，可我总觉得我做错了，我到底错没错？”

　　　　宋凝的身影埋没在夜色中，可他的话却始终在唐、李两人心中回荡着。

　　　　他到底错没错？

　　　　或许答案很显然，他是没错的，但若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怕是她们任何一个都会将此事挂在心上，都会成为心结。

　　　　修之不易，不仅仅是仙途荆棘，更是内心的挣扎，更是天道的复杂。

　　　　为救数百人而杀一人，没错。

　　　　为救数百人而杀一将死之人，就更不算错。

　　　　可他记不住那些被自己救的人，却只记住了自己所杀的这个人

　　　　“原来这就是小师弟悲伤的理由。”唐悦轻吟，泪水不由落下。

　　　　原来仙也会怜悯凡。

　　　　李清灵心绪复杂：“或许这就是他与我们的不同之处，只不过修仙不应如此多愁善感，这或许会成为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