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约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原以为安德鲁先生是个聪明的人,没想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不通事理的笨蛋而已。”说完,约翰不再搭理这个已经成为敌人的怪家伙,转身直视那些或鄙视、或讥讽、或不屑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正确的判断源自于独立的思维,但如果思维为妄言所扰,不能明白何为真?何为假?那么心中的评断必然会变成一次可笑的随波逐流。”
顿了顿,约翰继续说道,
“就像现在的你们,安德鲁先生说我是一个只会期满诈骗的小人,那么我请问,你们愿意就此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来给我定下罪名,还是听完我下面的解释后再以独立的思维进行最正确的判断。”
合理的要求总是让人无法反驳,尤其在提出要求的人还是一个曾经的上位者,不喧哗声慢慢变小,人们交头接耳,有些人眼中不免出现一丝困惑,连那些闹得很凶的年轻人也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约翰。
一时间,在诡异的气氛中,四周居然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人继续指责约翰,也没有人想法设法地阻止他开口,所有人只是站在那里,像问责被告的法官等着他做最后的阐述,就连一旁的安德鲁也是如此。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文化嘛!
约翰有些感慨,要是在中国,这时候自己早已被定罪收押,根本不可能拥有开口的机会。
没有历史积淀的民族在心性上果然还是单纯了些!
约翰摇摇头,突然感觉自己之前制定的计划有些繁琐了,简单一些或许会取到更好的效果。
“首先,我要先确定三件事,在我说完这三件事之前,我不希望有人出声打断我,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在确定没人反对这句话后,约翰伸出一根手指,继续说道,
“第一件事,昨天晚上被巨狼攻击的人是我本人,而那场大火也是我放的。”
“对此,你们可有怀疑?”
人们相互对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场中的巡逻队队长汉克先生,之前就有人说是他最先确定昨天晚上被巨狼袭击的人就是大少爷。
无数目光聚集过来,这位本不愿多事的老者无奈地笑了笑,大声说道,
“这件事是真的,我和在场的巡逻兵都可以证明,约翰少爷的房屋确实遭受了巨狼的袭击,现场还留有巨狼留下的毛发。”说完,汉克后退一步,拱手站在那里,不再多言。
世间的事往往很奇妙,青涩的毛头小伙总爱在人群中滔滔不绝,发表着热情、激烈的演说来吸引人们的目光,但效果往往适得其反;
而那些受人尊敬的老者却很少开口,但当他们做出承诺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认真倾听,不会有丝毫怀疑。
约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等人们明白这条信息的真正意义后,才开口说道,
“看来这件事已经无需我再去证明什么,很好,我们来说第二件事。”
“昨天晚上,我被巨狼追杀,骑在马上进行了长达3分钟的呼喊救命……”
约翰扫视一周,冷厉的眼神如寒冷的冰风暴,所及之处,无人敢抗其锋芒,他以极地的音调开口道,
“我喊了三分钟,却没人帮助我,甚至连敢走出家门的人都没有,你们身为康顿庄园的雇工,在大少爷被袭击的时候只是缩在窗户下,看着他被追击,听着他无奈的大笑,沉默着,甚至连最基本的声援也没有做,你们这算什么?”
有声的指责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人们面露愧色,纷纷低下了脑袋,没有脸面去为自己辨别,密西西比州的律法上写的很清楚,如果种植园主人遭受危险时,底下的雇工选择逃跑或视而不见,那么庄园主人有权利无视合约直接驱逐雇工,甚至剥夺雇工在被雇佣期间所得的一半财产。
约翰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佯装擦掉眼角的泪珠,叹道,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追究什么,只希望你们能够仔细想一想,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闯进康顿庄园里巨狼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到那时候,你们又该如何自处,是继续缩在窗户下和家人一起等死,还是拿起火把、武器在绝境中拼出一条生路。”
说完这句话,约翰没有给众人思考的时间,直接伸出第三根手指头,说道,
“现在说第三件事,也就是你们最关心的,这只巨狼的脑袋到底是不是我砍下来的?”
顿了顿,约翰等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后,无比严肃地说道,
“不是,我没有砍下巨狼的脑袋。”
轰!四周顿时炸了,而就在人们的情绪彻底沸腾之前,约翰又下了一剂猛药,
“但是,我可以明明确确地告诉你们,这只肮脏的大家伙就是你们的大少爷、也就是老子我、约翰·康顿…亲…手…宰…掉…的。”
ps:大年终于过完了,亲戚终于串完了,小侄女终于走了,二叔终于出院了,被压断的电塔终于修好了,我终于可以开始写作了,
在这里祝福那些过年不忙的人,真心羡慕你们。
第二十九章 绝杀计与被玩弄的圣殿骑士()
人生在世,总会遇见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对草场的各位观众来说,再没有比眼前这件事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狼是你杀的,脑袋却不是你砍得!
这算什么,独角戏?还是双簧戏?
吃瓜群众一脸懵逼,脸上全是大写的问号。
“大少爷,你是在拿我们寻开心?
你说巨狼是你杀的,但脑袋却不是你砍得,
呵呵!难道这期间还有别人不成。”安德鲁面色难看,大声呵斥道,
约翰撇撇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昨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战斗。”说着,他夸张地摊开手,对着四周的人坏笑道,
“各位,难道你们以为就凭我这样一个在你们眼中只会画画的大少爷就能独自干掉传说中的巨狼。”
“喂!喂!你们该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约翰得寸进尺,不依不饶,不断摩擦着众人的心理防线。
“安德鲁这么笨可以,因为他年纪大了,思维僵化,成了老而不死的贼,但你们这么想就太不应该了,你们可是康顿庄园的基石,你们要是也这样,
啧啧!我看也没存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
贱贱的口气结合夸张的肢体动作,不知怎么了,在场的人们突然有些恼火,感觉自己就像一群被戏耍的猴子,很想挥拳在那张布满坏笑的脸上狠狠来一下。
尤其是安德鲁,作为约翰言语中的反面主角,他挥拳的欲望尤为强烈,但这种场合还有他的身份并不允许他那样做,只能咬着牙,把暴躁磨碎了演进肚子里。
安德鲁上前一步,喝问道,
“大少爷不亏是学艺术的,颠三倒四,黑的能给说成白的,白的也能重新抹黑,对与错全掌握在你手中,但从始至终你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顿了顿,继续说道,
“约翰少爷,你说巨狼是你杀死的,就拿出证据,若拿不出来,不管你如何巧言令色,都只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骗子而已。”
话音刚落,四周的目光再次聚集过来,尽管很多人心里清楚,昨天晚上被巨狼攻击的就是大少爷,但他们并不愿意说出来,也不愿意去证明什么,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安德鲁管家好像一心要和大少爷死磕到底,两个大人物相争,在没确定胜负之前,沉默从来都是保护自我的最好办法,这是全世界的公理。
凡人的思维就像一条高速同行的直行道,一眼看去,不管路有多远,总能看到尽头。
而智者的思维就是一道九盘十八弯的山间小路,惊险、刺激不经意间迷失了你的眼,而你却永远找不到尽头的方向。
这世间除了瑟琳娜,没人知道约翰的最终目的,即便是瑟琳娜在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计划时,也不禁目瞪口呆。
时候已经到了。
远处的房屋上,一直观察周围状况的马尔斯突然皱起了眉头,不知怎么了,他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样,但他怎么也想不通,会有什么灾难发生在自己身上。
约翰站在人群中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他身体微微后仰,让修长的身体更加笔直,
“你们也是想要证据,对吗?”他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环绕四周,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与他的视线相接触。
“看来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约翰叹息一声,说道,
“既然如此,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一个朋友,见到他之后,你们自然就能判断出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说完,约翰大步向前走,沿着人群分开的通道向东南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满脸好奇的人们紧紧跟着,其中的一些人隐隐感觉到了,约翰所说的那个朋友很可能就是那个一刀就能把巨狼脑袋砍下来的强人。
强者需要敬畏,不由自主地,散乱的队形变得规整起来,人群中杂乱的交谈声也变少了。
一群人在约翰的带领下来到庄园的东南方位,随着道路的延伸,宽旷的庄园大道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穿梭在密林中的草木走廊,四周的房屋开始变得稀少,树木花草增多,飞翔在半空中的鸟虫和徘徊在阴暗处的走兽带来了原始的荒野气息。
而就在这时,走在最后面的马尔斯突然放慢了步伐,眼神闪烁不停,他总感觉这条路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渐渐地,在看到远处密林上空突然窜出来的圣十字时,顿时明白了约翰的真实目的。
“该死的约翰·康顿,你居然敢玩我。”
马尔斯咬着牙,握紧拳头,狠狠地瞪了前方的约翰一眼,而后趁着别人不注意的间隙,闪身跳进一旁的密林中,快速向教堂奔去。
半分钟后,一个急促的身影来到教堂后方的小屋前,推开屋门闪身钻了进去。
“马尔斯,你难道连敲门都不知道吗?”
房间内,神父放下手里的圣经,脸色难看,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翻阅圣经的时候被人打扰。
“老师,我们有麻烦了。”
马尔斯喘着粗气,连口水都不喝,以最快的语速把之前的事情复述一遍。
多伦神父皱着眉头,静静聆听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么在意,但随着事件的发展,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在桌子上轻敲着,尤其在听到马尔斯的个人分析后,再也坐不住了,噌一声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混小子发现了你圣殿骑士的身份,还带了大群人过来让你背这口锅。”
“是的!”
马尔斯脸色通红,心中有股深深的屈辱感,该死的约翰·康顿,竟然敢这样算计我,越想越愤怒,思维也开始暴动起来,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低声喝道,
“老师,我们现在就走,只要那混蛋找不到我们,就没有证据证明巨狼是死于他之手,这样的话,不用我们出手,那些被欺骗的雇工也会剥了他一层皮。”
听到这话,多伦神父顿时怒了,一巴掌拍在马尔斯脑门上,恶狠狠地骂道,
“走,往哪走,你信不信,一旦他找不到我们,肯定会搜寻旁边的库房,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啊!
告诉我,你该怎么办?
你想让教会的黑暗面暴露在世俗的目光之下吗?”
“我…我…”
这个年纪不小的骑士呐呐不言,脸色挣扎不已,慢慢低下高傲的脑袋,眼中饱含着不甘与羞愧,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以前处理事情的方式实在太过草率了,被人摸得通透还毫不知情。
哎!
看到他这个样子,多伦神父失望地叹了口气,走到床铺前,掀开床板,把里面摆放的长剑还有铠甲拿出来扔在地上,说道,
“穿上吧!”
“老师!”
神父摇摇头,制止了他的话,说道,
“没多少时间了,人已经过来了,既然被人抓住了命门,不论如何都要把这场戏演下去,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第三十章 没长大的骑士()
一次谋划从昨晚开始,经历了大半夜的酝酿和整个上午的烘托,终于来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说实话,即便占据巨大优势,约翰心里也没有多少信心,他一直都在赌,赌多伦神父千里迢迢跑到这里的真正目的,赌那两件库房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赌名利,赌人心,
赌赢了,自然万事大吉;
赌输了,不仅名声被毁,还会多了教会这个敌人,那和彻底完蛋也没什么区别。
赌徒的心思很复杂,但约翰的却很好懂,他只是被逼的。
一个在外人眼中无比懦弱的大少爷,爹不疼,娘不在,唯一的后妈还恨你入骨,只想把你扒皮抽筋、剁碎了喂野狗。
再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约翰就对自己的生存状况做了一次很详细的分析,但得到的结果很不好,近乎绝境,他需要外部援助来渡过这一段危险的时期,尤其在经历发生昨晚的巨狼事件后,这份心情变得更加急切了。
瑟琳娜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但作为吸血鬼的她只能在晚上活动,白天根本见不到人影,而且约翰打心眼里不想和吸血鬼做过多接触。
想要找援助,自然要找那些让狼人警惕甚至畏惧的生物或势力。
比如女巫,异兽,印第安祭祀,巨怪,幽魂还有传说中的龙。
但这些大都是吃人的黑暗生物,找他们借势无异于肉包子打狗,从来都是有去无回,约翰可不想在提防狼人的同时还要时刻小心别被自己的盟友抄了后路。
思来想去,能让他借势的只有四个,
军队、政府、猎魔人还有教会。
前两个太贪,第三个可遇不可求,那就只剩下教会了。
这也是约翰为什么在第一次和多伦神父见面的时候就说出那样一番带有威胁性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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