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宋氏多嘴,那丫头恐怕也没那么顺利的进府。
四小姐不见了?
大夫人陈氏巴不得她就此消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当然世事难料,不是什么事情都会顺着自己心意发生的。再说如果相爷问起,自己不能说不知道四小姐失踪的事情吧。
所以相爷王诚一回府,陈氏就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去把这个消息告知了王诚。
“好好的人在府中,怎么会不见了呢?”
底下跪着的两个小丫头面对相爷的厉问,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相爷,我们的确是守在清风阁门外,一直没见四小姐走出大门来。”
一个嬷嬷战战兢兢的道。
“老爷,这事也不能怪她们,四丫头从昨日回家来就跟从前完全是两个样子了。本来我还心有疑虑,担心她是冒充的。只是她那只从小不离身的镯子得缘故,大家才断定那丫头真得就是四丫头。”
陈氏在旁道。
“何必看那物件,单看相貌还不知道是瑄儿回来了吗?”相爷冷哼。
“我们相府是什么地方,相爷身份特殊,对待此事还要谨慎些。”陈氏又劝。
“老爷,你绝不觉得四丫头好像怪的很……”陈氏提醒。
要是相爷起了疑心,那丫头片子迟早会被赶出去的,陈氏暗想。
“我看挺正常的啊,总比以前强吧,一身的伤残。得幸老天垂怜,给我们带来一位神医来。”
相爷昨夜回府时跟司徒媗见了一面,他看到以前病秧子般的人如今长得亭亭玉立,谈吐不凡,着实高兴的紧。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从司徒媗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彤敏的影子。
虽然事隔多年,王诚对彤敏仍然是念念不忘。
那是一个奇女子,按王诚的话来说,就算找遍中原大国,也难寻彤敏般的人物。
就在昨夜,他在司徒媗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彤敏。
四小姐,可是他和彤敏的女儿。
王诚心中无限感慨。
陈氏看着自己相公眼神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她就知道这些话再多说也是没用的。
“有没有派人出去寻找?”相爷又问。
陈氏给身边的冯嬷嬷使了个眼色。
冯嬷嬷急忙答道:
“这都怪奴才们,奴才怕下面那些人大惊小怪惊着了夫人。再说四小姐从早上起床后,那腿脚就一直没消停过。先是闯入福寿堂教训了一个三等丫头。接着又带着凯少爷去荒废的园子里逛了一会儿,中间还去同姨娘那里闲聊了会儿。”
“凯少爷乳母到处寻不着凯少爷,看到四小姐不过嘴上埋怨了几句,就被四小姐打了十来个耳刮子。那园子一向是府上的禁地,四小姐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夫人本来准备好好修缮以前四小姐住的院子,可是四小姐看不上,非要以前二小姐的院子。还把那院子上的牌匾给摘了下来,也不知从哪寻了一块牌匾差人安了上去。”
“所以奴才们一会儿不见了四小姐,只是估摸着四小姐又去哪里闲逛或者找府中哪位姨娘闲聊去了,实在没想到四小姐是出府去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找四丫头要紧。”
陈氏见机打断了冯嬷嬷的话。
“她说的都是真的?”相爷震惊的问。
这一天才几个时辰,一个小丫头就能闹出这么多事来?
陈氏故意不回答相爷的话,在相爷看来就是有袒护的意思了。
“哎,到底是天性难改。”相爷叹了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陈氏变了脸色。
相爷王诚为什么那么喜欢彤敏,还不是因为她跟别人不同。
陈氏最怕的就是四小姐身上的那些毛病,在相爷看来只不过是天性,是率真。
“老爷,四丫头毕竟是我们相府的千金小姐。如果这样任她胡来,只怕以后没人敢上来提亲。”
陈氏低声道。
“而且老夫人那边也会怪罪于我,说我治家不严。”
说来说去,陈氏还是在拖延时间,巴不得晚点把司徒媗找回来。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通报,说四小姐安然无恙的回府了。
陈氏腾的站了起来。
不消片刻,司徒媗和李丹来到了堂中,两人一副乖巧的模样向相爷和陈氏行礼。
司徒媗经历了被绑惊马等事件,衣裳早就肮脏破损了,好在李丹出门下人们都带着备用衣物。
司徒媗身上穿的是李丹的衣服。
“你下午到哪去了?”相爷严厉的问道。
“瑄儿早起的时候给母亲禀报过了,说要去外面买两个丫头用的,母亲,是吧?”
司徒媗道。
陈氏脸色难看的紧,司徒媗早上不过跟她提了一嘴,怎么就算是禀报了?
“王伯伯你放心,今天一天瑄姐姐都跟丹儿在一起。是丹儿的错,非要拉着姐姐陪丹儿玩耍,要不姐姐早就回来了。”
李丹跟相爷道。
李丹是当朝太尉之女,刚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自报门户了。
当着外人,相爷和陈氏也不好说什么。
再说时辰也不早了,相爷又另外安排了些护卫护送李丹回府。
丞相跟太尉两人关系微妙的很,一个是文臣中最有权势的,一个主管兵事众武将的。两人相辅相成,又互相牵制。
两人私下并无太多的走动,王诚没想到自己的庶女跟太尉独生女拜了金兰姐妹,这事想想就觉得荒唐的很。(。)
第一百五十七章 黄符()
李丹走后,丞相把后面的事情交给了陈氏处理,毕竟这是陈氏的分内之事。
“你还不给我跪下!”陈氏拍着桌子道。
“我又做错什么了?”司徒媗悠悠然的坐在椅子上。
“你问我你做错什么了?这么明显,你是故意气我的吧,冯嬷嬷!”
陈氏示意,要把司徒媗按倒在地上。
“你要是动我,信不信我大叫出来,就说嫡母虐待庶女。”司徒媗威胁。
“反了天了,你个丫头片子,我还管教不了你了?”陈氏怒道。
“你当然能管的了我,我就是在你的管教下口舌无恙却不会说话,生生让你管教成了一个哑巴。”司徒媗挑衅。
“你胡说些什么?”
“还不上前给我掌她的嘴。”陈氏厉声对冯嬷嬷道。
“母亲,我劝你还是放下那副嫡母的架子来,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司徒媗笑道。
她得意得微笑和陈氏气极了的冷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冯嬷嬷,你先出去!”陈氏无奈的妥协了。
她有把柄握在司徒媗的手中,也不敢太强硬。
“母亲,我先告知你一声。我已经从外面得了两个丫头,以后就不必劳烦母亲特意派人去照顾我了。”
“以后只要母亲不过于干涉我,表面上的规矩我还是会尽守的。”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管我,特别是用强硬的态度,遇到这种人我会比她更强硬。”
司徒媗道。
“母亲不要再把我当成以前的四小姐,毕竟以前的四小姐已经被母亲害了不是。”
“你胡说什么?”
陈氏大惊。
“母亲,放心,这话我也就是当着你面才说的。”
司徒媗诡谲的笑道。
陈氏冷哼一声:
“你偷偷溜出府到哪里疯去了我不管,你最好不要败坏了我们相府的名声,否则到时候有你好看得。”
“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司徒媗道。
陈氏在司徒媗面前觉得无奈的很。
陈氏用嫡母的身份压她,她不怕。任何一个庶女深知自己下半辈子的命运都是掌握在嫡母手中的,陈氏实在想不明白司徒媗是怎么想的。
不过转念一想,陈氏好像又有些明白了。
那丫头跟她的生母一样,好的一门亲事,称心如意的一个夫君,在她们这类女子眼里好像根本不重要。
这样性子的女子,陈氏是休想用一些妇德妇规来管制她了。
陈氏头疼不已,再由着司徒媗在相府中闹腾几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
陈氏决定要把司徒媗给嫁出去,反正她也到出嫁的年纪了。
司徒媗从陈氏那边出来,领着苦艾和菖蒲来到了清风阁。
“小姐,你刚才没被那贵妇人怎么样吧?”苦艾担心的问道。
“她能把我怎么样,最多不过是罚跪祠堂抄写经书禁足之类的,还能把我打一顿吗?还是干脆把我给杀了。”司徒媗轻描淡写的道。
“从今日起我们很长时间不能出门了,算是被禁足了吧。”司徒媗又道。
毕竟自己还要在相府生活,她也不能跟陈氏闹的太僵。
一个千金小姐到了天色已暗才回府,任由谁来说,到底是司徒媗的不对。
就算陈氏让她在祠堂上跪一晚上,陈氏也有理的很,司徒媗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些,还是得先示个弱。
“没想到这高门大户里规矩真是不少!”菖蒲听了司徒媗的一番解释,咋舌不已。
“为人做事就得一张一弛,我可不想让人到处传言说相府四小姐是个嚣张跋扈,不懂礼节的野蛮女子。”
司徒媗今天的做法都有她的道理。
她在陈氏的面前必须强硬,要不然还不是要回到以前王若瑄那样的苦日子中去。
她对那些辱骂她的丫鬟婆子加以掌掴,也是必行之事。
要让她们明白自己不是以前的王若瑄,现在的自己不是好惹的。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司徒媗这也算是重回相府三把火吧。
至此以后的一个月,司徒媗真是做足了规矩,闷在清风阁不曾迈出半步。
期间王若瑧曾去找过她几次,不过都没见着她的面,丫鬟们说四小姐奉命禁足中,任何人不见。
就连李丹递到相府的帖子花笺信件等物,也被原封不动的推了出去。
理由还是那一个,
“小姐奉命禁足一月!”
直把李丹着急的以为司徒媗被陈氏给关起来了,不过丞相府不是别处,她也不好乱闯。
相府中的下人们还纳罕的很,本来有人还存着看热闹的心态呢。
如此嚣张的四小姐,死气沉沉的相府应该可以天天看大戏了。
就是那次二奶奶身边嬷嬷挨打的事情,够她们做谈资好久了。
谁知道这四小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仿佛那天她所做出的事情不是她做的般。
人人都以为四小姐这样的人,憋闷在屋内一个月肯定是天大的惩罚,她们的猜测只不过是根据司徒媗来相府两天来的做的事情来揣摩出了她的性子。
其实司徒媗本不是那样的人,这一个月来她在屋内看书作画弹琴针黹,日子过的平静的很。
只是一件事情让平静的湖水起了波澜。
菖蒲发现了院子的不显眼处竟然贴了几张黄色的符纸,她趁人不注意之际偷偷揭下了一张给司徒媗看。
司徒媗看着那符纸哑然失笑。
“陈氏看来也不傻,竟然会想到这上面去。”
“小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苦艾菖蒲不解的道。
“她以为我是鬼怪,附身在了四小姐身上,所以不知道从哪里求了些符纸来对付我。”
司徒媗话一出口,苦艾菖蒲脸色变白了。
她们想起很多关于自家小姐身上奇怪的事情来。
比如在育芳苑时,双手的不治而愈,还有棉姑被吓死的情景。
那时候苦艾在场,她亲眼看到司徒媗对这棉姑耳旁说了几句话,棉姑就惊骇而死。
“怎么了你们,你们也相信我是附体的鬼怪?”司徒媗看着苦艾菖蒲脸色不对劲,对她们道。
“不管姑娘是什么,你都是我们的主子。”苦艾坚定的道。
“就是,就算姑娘不同于凡人,姑娘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菖蒲道。
苦艾和菖蒲是待在司徒媗身边最久的人,司徒媗的异常她们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解禁()
时隔一个月之久,相府中人又看到了四小姐开始出入走动。
司徒媗先是去向陈氏请安。
“你以后还是按原先的例子,这晨昏定省就免了吧。”陈氏淡淡的道。
“那怎么行,这不合规矩。祖母那边,是都免了大家的。母亲这边,单单免去了我一人的规矩,岂不让人说闲话。”
“我是大夫人,我说免了,谁敢说闲话?”陈氏道。
“明里当然是不敢的,不过暗里的话就没有那么好听了。知道的人以为母亲疼我,不知道的人以为母亲故意在捧杀我。”
历时一个月,陈氏还以为司徒媗的性子在禁足中有所收敛,没想到她说话还是这么肆无忌惮直言直语。
不过好在也没有外人,司徒媗起的比众人早半个时辰。
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尤其怕见那些姨娘婶婶之类的,还要强颜欢笑的敷衍。
这大门大户,真不是司徒媗爱待的地方。
“瑄儿有一事要问母亲。”
“什么事?”陈氏明知故问。
“瑄儿的清风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司徒媗把一纸黄符拿给陈氏看。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估计是哪家做法事,这样的东西随风飘到你那边去了吧。”陈氏押了一口茶。
陈氏死不承认,司徒媗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说明这是陈氏所为,司徒媗不好再多问什么。
陈氏看司徒媗没了言语,眼中一丝得意得神色一闪而过。
原来跟着丫头不能来明的来硬的,毕竟她现在不是又哑有瘸的四小姐了,而且她长大了心眼也长了不少。
看来还是明面上依着她,暗地里慢慢给她算账,这个办法比较好使。
这个招数还是宋姨娘给她出的。
宋姨娘本来想拿司徒媗当刀使,给陈氏找不痛快。没想到的是,司徒媗也就利索了那么一天,后来的一个月居然像个软柿子般,乖乖的服从禁足的命令。
宋姨娘估计这个四小姐性情跟以前一样,头一天的作为估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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