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一扯行驶,不熟悉此地地形的人开车进来都不一定有骑自行车得快捷。要是外乡人贸然闯进来,一旦迷路很可能就意味着死亡,不是渴死饿死就是被山中的飞禽猛兽吃掉做了腹中餐。
刘斌和张鹏站在村口往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寻找到大丫告诉的几个比较明显的建筑物,在确认了大概方向后才推车进村。
这个村子的名字很好的注释了这个村子的样貌和现状,满村见到最多的就是石头,用石头垒起来的院墙,用石头铺成的路面,在古色古香中却透露着破败和落后。
刘斌和张鹏很快就找到了大丫大伯‘赖皮糖’的家,这里以前原本是大丫的家,在她爸爸死在矿上后背她大伯霸占去了,她家位于村子中心位置,在左邻右舍中算是气派的,可见当初大丫爸爸也是个勤快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将自家修葺的这样好。
两人在找到大丫家后并没有贸然进去,那样目的性太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让人怀疑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俩只是在路过大丫家的时候装作无意的往里面瞧了一眼,而就这一眼看到的画面就让两人震惊无比,只见园中的猪圈里里,一个穿着单薄,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疯女人正在同两头猪争抢食物,而旁边正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手里端着个给猪拌食吃破盆看着猪圈里人与猪争食吃画面,她脸上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吃惊,同情与怜悯,反而带着讥讽和嘲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高高在上。
刘斌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猪圈里那个与猪争食吃的女人就是大丫的妈妈,他想要冲进去痛打一顿那个恶毒的女人,将大丫妈妈救出来带出这个带给她噩梦的地方,可却刚想冲进去就被张鹏一把攥住,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刘斌狠狠的瞪了那个还在看着大丫妈妈与猪争食吃的女人一眼,握着车把的手仿佛一下子能将车把攥碎一般。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懂,刚才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罢了,两人推车四处转了转,最后去到村中心的位置,进到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一间小卖部,买了两包烟,向店主介绍两人是出来旅游写生的,来到了这里发现这里的山势陡峭很适合作画,要在这里逗留几天,请店主帮忙给找个住的地方,顺便在找个导游。
店主听完了两人的来意后很是诧异,觉得刘斌和张鹏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居然会闲的蛋疼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旅游写生,可他是个生意人,当然不会将生意往外推了,立刻就说她家就有多出来,富余房子,然后又谎称她不久前曾接待过一批同样也是来这里旅游写生的游客,却被那些人给骗了,所以住下来没问题,但必须得提前交房钱。而且一交就得最少得交一个星期的才行。
刘斌本想一口答应下来,可又怕答应的太痛快让人引起怀疑或是让他们生出些不好的心思来,于是就与老板娘那半普通半方言的普通话砍了半天的价,最后以一间房每天五十块的价格租了一个星期,付过了三百五十块得房租,老板娘就让她家男人看店,她带着我们走去后院的一间厢房,为了两人准备了两床被褥,还说可以提供饭菜,但需要另外收费,刘斌笑着拒绝了,说有需要会说的,老板娘笑着离开了,像她家这样房子别说只租一间厢房,即便是连院子一起都租下来,一个月也用不了两百块钱,现在只租一间厢房,只是一个星期就是三百五十块,真是一笔超赚的买卖。
“看样子情况不太妙啊!”张鹏唐靠在床边,眼睛却警惕的盯着院子,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她妈妈要是真疯了怎么办?还救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救一个正常人出去的难度和救一个疯子出去的难度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正常人会害怕会听懂你说的是什么,她会配合你,但疯子则不然,她无所谓恐惧,你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她会防抗会挣扎会哭闹喊叫,会给你制造许多许多的麻烦,而且你讲她救出去,以后该怎么办?是送进精神病还是留在家里照顾?
刘斌想了半天,叹了口气,道:“救!我答应大丫了,实在不行救出去送进精神病院,那样她也可以时常过去看看,也算是一个慰藉吧!”
张鹏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问道:“那是救还是买?”
刘斌只是想了一下就下了决定,道:“买!”
救?笑话!救人可是冒很大的风险,可能大丫的大伯真如大丫说的那样在本地很不受人待见,可一旦是涉及到整个村、整个乡的利益时,那么他们会暂时抛下对‘癞皮糖’的成见,而一致对外,那么要是成了整个村子的公敌,以石头山村的道路状况,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想要逃出去是比登天还难,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买就更加将就一个机缘,你贸然就去上门说要买个疯女人,谁信?再说,只要不是傻子疯子,任谁都得在心中多琢磨琢磨,多问几个为什么吧?
但买依旧比救人来的实际且安全很多。
从这一天起,刘斌和张鹏就在石头山村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五天,这五天里,他们俩就是在雇的向导的带领下整日里的漫山遍野的乱跑,还美其名曰说是在写生,而至于这些村民懂不懂什么叫做写生,那可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问题。
他们雇的向导就是小卖部的老板娘的男人,嗯,为什么说是老板娘的男人而不是老板呢,因为他是倒插门的上门女婿。
石头山村有九十多户,五百多口人,只要是结了婚的女人,除了极少数是换亲嫁过来的,基本上都是从外面买来的,而那位开小卖部老板娘是村长兼支书家的独女,嗯,其实她上面是有个哥哥的,可没养大,十几岁的时候得病死了,家中就剩她一个,所以就招了个上门女婿来延续香火。
闲话少提,继续说回那位向导,也就是老板娘的男人叫邢大壮,是邻村的,家中兄弟多,娶不起媳妇所以就入赘了,和老板娘结婚十五六六年了,已经生了三个娃了。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他与刘斌张鹏相处的很好,也不能不好,每天晚上喝酒都会叫上他一起,男人嘛,喝酒抽烟是很容易拉近彼此关系的。
几杯酒下肚之后,又有着这几天的相处,男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开始家长里短的说了起来,而男人之间闲极无聊的话题无非就是女人、钱与赌,谁谁家的谁谁买回来的女人是个大城市里,谁家花五千块新买来的是个丑媳妇,谁家的媳妇的俊,谁在外面挣钱了,把爹娘都接了出去……
在刘斌和张鹏有意的又到之下,邢大壮终于将话题说到了隔着两三家那个与猪争食吃的疯女人,哑女人,可怜的女人。
“她也是从外面买来的,与我同一年嫁进整个村的,她男人在的时候,那日子过的可是在这附近数得着,可是老天爷哪能啥好事都让她一个占去?去年,她男人上工的时候,死在了矿上,唉!”邢大壮滋的一声喝了口酒,“矿上也算是对得起她,按规矩给了两万的烧埋钱,可……”叹了口气,“被她家大伯给拿了去,嘿嘿,钱没了,人也被糟蹋了,想带着一双儿女逃出去,可哪能让她们走哦,全村人都去追,把大的抓回来了,一对小的跑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禽兽为所欲为?”刘斌试探着问了一句。
“管?怎么管?她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她男人又死了,谁会为她出头?”邢大壮摇摇头,“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不会理解,但这就是我们这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实,比她可怜的多了,据我所知,有些从外面买来死了男人的都会被卖到矿上去,去了那里你们都应该知道是去干什么吧?我还没见过一个被卖进矿上的女人能活着下来的呢!”
74、救赎(中)()
去干什么?
只要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看到刑大壮那猥琐暧昧的神情就可以知道了,而就凭没有一个被卖到矿上去的女人能活着下来这一残酷的事实就说明在那里每时每刻正在发生着怎么样的罪恶。
阳光下的罪恶,或许披着合情合理得外衣,让所有受益人觉得理所应当。
对于刑大壮说的这些,刘斌和张鹏听了虽然有些吃惊但不没有让他们到事态的地步,张鹏是因为工作原因,接触或者从其他渠道知道很多比这更加残忍的事情,在多愁善感的人,经历的多了也会变得铁石心肠,而刘斌则是因为是重生之人,在前世的网络或是电视上看到的比这更加残忍的事情也是很多很多,比如很多‘丐帮’将正常的小孩子打残疾丢到大城市的繁华地带去乞讨,引诱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吸毒,上瘾后逼迫她们去卖…淫……
罪恶,无处不在,远远超出你想象力的极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可刘斌不是圣人,张鹏同样也不是,他们在面对那些明明发生在他们面前的罪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改变不了什么,他们救不了所有人,甚至连救出大丫的妈妈都很困难。
“那个女人真的疯了?”刘斌叹了口气问出来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而对于那些被卖到矿上的女人只能在心中对她们表示遗憾,他救不了她们,真的救不了,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凭借一个人的能力对抗一种潜移默化的规矩,至少他暂时做不到。
“疯了,是真的疯了,”刑大壮叹了口气后接着道,“要不是真疯了,你见过有人会跟猪抢食吃的吗?可怜啊!”
刘斌的心凉了半截,真要是如刑大壮所说的那样,大丫妈妈是真的疯了的话,那想要将她救出去就只剩下赎买这唯一的方法了,疯子是不会配合你救她的。
“是真的挺可怜的!”刘斌也跟着摇头叹息,他给张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帮忙问几句,别总他一个人问,太过于明显了一些。
张鹏会意,先是给刑大壮斟满了酒,又递过去一根中华烟,给点上火后才开口问道:“那个叫赖皮糖的那样对待那个女人,万一要是死了该怎么办?你们就不管管?”
“不是说了嘛,管不了,”刑大壮‘滋溜’喝了一口酒,道,“我岳父就是村长,郝家老二死了之后就去找过他两次,让他分一半钱给那娘三儿,毕竟都给郝家生了俩娃,还有一个是男娃,咋地都算是郝家人了,可那赖皮糖油盐不进啊,死活不肯,还想着拿郝老二家的大丫头给他家儿子换亲,据说大丫头和她娘都同意了,谁成想他财迷心窍得还想着将那娘俩儿也给卖了哦,事情败露了,娘三儿要跑,这可是大事啊,要是真让她们娘三儿跑了,村里其他女人就得该有想法了,嘿嘿,”刑大壮自知失言,伸手抓了抓头发,嘿嘿笑了笑,道,“咱们挺投缘的,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咱们村里,九成以上的媳妇都是从外面买来的,想我这样上门女婿还是我抽上好签得来的呢!”
“要是那女人死了咋办?”刘斌问道。
“咋办?还能咋办,找地埋了呗!”刑大壮说的随意,可停在刘斌和张鹏的耳中却是透着阵阵的寒意,人心人性已经冷漠道如此地步。
之后刘斌和张鹏有心算无心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大丫妈妈这一段时间的遭遇都从刑大壮口中套了出来,知道她是如何才疯掉的,等酒喝的差不多了,刑大壮打着酒嗝走了,两人回到屋里,张鹏依旧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小声说道:“我觉得大丫妈妈应该没疯。”
刘斌去外屋将门插上,回到屋里,点点头,也小声的说道,“我也这样觉得,可是即便是装疯,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后,她的心智是否还健全也不好说啊!”
长期的装疯卖傻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电影里面,真正的生活中几乎不存在,至少普通人是做不到的。一个普通人可以一时装疯,可这是有一定前提的,那就是有一个时间期限以及让他看到事成之后的未来,而且时间期限不能太长,一般一个月就是极限,一旦超过这个极限,装疯也会变成真疯,因为人是精神极限的,不能超过这个限度,一旦超过了,他的精神就会如一根紧绷的绳子般‘嘭’的断裂开来,在想彻底恢复就很困难了。
“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嗯,这个刑大壮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张鹏提议道。
“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把人救出来咱们就走,我是一天都不想在这待了,太考验我的忍耐力,真怕一个控制不住将那些畜生都杀了!”刘斌钻进拳头,‘嘭’的一下捶在床头,力道很重,但声音却却很轻,是用了寸劲的,这一下要是打在人身上,肯定得是内伤。
“这几天我观察过了,那家人一般是上午八点多一点儿,和下午四点多喂猪,我们可以选他家喂猪的时间过去,要是碰上了就装作实在是看不下去冲过去质问一下,然后再让刑大壮上去和他家谈,反正我们已经在这里转悠五六天了,很多村里人都认识咱们了,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防着咱们了,而且有刑大壮这个本地人出面,他们怀疑的心思会小一些。”张鹏笑了笑,接着道,“现在最关键的是大丫妈妈会不会跟咱们走。”
刘斌点点头,明白张鹏说的意思,大丫妈妈要是真疯买下来带走就可以,哪怕她哭闹也无所,但要是她只是装疯的话,她留下来能忍受和猪争食吃这种羞辱,她肯定是有个念想的,而这个念想就是大丫和小聪明,而她也知道只有留在这里才可能有机会再一次见到大丫和小聪明,她宁可死也会离开的,对这样的情况,刘斌早就有准备,拉过背包,取出一台在市场花了六十块买来的带录音功能的随身听,比划了一下道:“里面有大丫和小聪明的录音。”
张鹏伸手比划了个牛逼佩服的手势,“明天就找机会把事情做起来,听刑大壮说大丫妈妈已经被卖过一次了,我琢磨着赖皮糖那边肯定会坐地起价,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刘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初二的时候取了十万,花了点,好剩下六万多,足够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