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爽快?连需要你做什么都不问?”梁一飞说。
“不管做什么,反正你得养着我。”袁欣然认真的说:“而且你刚才给我提了一个醒,我以前花钱好像是不凶,以后不行了,既然要赚大钱,那首先要养成花大钱得好习惯!要不然,岂不是白白下岗辞职了。”
梁一飞:“……”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袁欣然就来了岚韵湖,拿着一大堆图纸和文件:未来做红牛原液厂的那块地是从国土这边出去的,现在建厂,国土按理说可以不用管了,不过此时地方政府卖地还没什么经验,所以不放心,之后一直在保持关注。
她今天来,是问消防安全检查的事。
跟她聊了一会,梁一飞其实对工地上具体的消防问题也不可能了解的那么清楚,只能原则上跟她谈谈。
眼看到了中午,她就准备告辞离开,说什么下午局里还有个会,梁一飞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说:“你昨天不是讲辞职过来帮我吗,怎么还在局里开会?”
袁欣然睁着大眼睛,一脸茫然的问:“有吗?我说过这样的话?”
梁一飞眼睛睁得比她还大。
见梁一飞一脸惊诧无语的样子,袁欣然呵呵一笑,一副‘虽然很抱歉但是就这样吧’的表情,说:“哦……也许讲过吧,不过昨天酒喝多了嘛。”
梁一飞觉得心脏有点难受,挥了挥手,很无奈的说:“你快点走吧,再说下去我怕会被你搞到心脏病发。”
“我发现你这人不喝酒的时候挺没意思的。”袁欣然把手里的资料朝桌上一丢,说:“你看一看好吧,这些都是消防那边的资料,一个国土的印都没有。”
梁一飞一愣,拿起那些资料翻了几页,还真是,都是消防队送来的,从纸面上看,跟国土资源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你这……”
袁欣然一摊手,说:“男人酒喝多了,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可是女人喝多了酒,尽说心里话,这点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这么大的企业家呢,一点都不懂女人,手下那么多女员工怎么管?”
“那,那你现在算是我手下的女员工了?”梁一飞问。
“差不多吧,国土那头停薪留职,先在你这混着呗。”袁欣然把资料重新整理好,说:“赶紧派车送我去工地,消防那头等着呢。”
“行,你是我领导,我听你指示。你坐我的奔驰去。”
于是袁欣然就用一种很诡异的方式入了职。
袁欣然刚走没一会,梁一飞正在吃午饭,就接到温玉春的电话。
齐建军托温玉春当中间人,想找梁一飞聊一聊。
第373章 各自的好处()
梁一飞要和齐建军聊一聊的想法,是之前就有的,应该是早过齐建军,但事实上,却是齐建军主动找到了梁一飞‘聊一聊’。
两个人的差距是明显的,齐建军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但他并不傻,如果在煤矿的问题上,梁一飞执意插手,他和刘大河会遇到大麻烦。
这时候,聊一聊就变成了对于大家都是最优的选择。
见面的地点很普通,约在步行街一家茶楼,档次还不错,但也算不上什么奢华,至少对于梁一飞这个层次的老板来说,一般谈事是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推门进去,齐建军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坐在一张大大的老树根茶桌后面,正在洗茶。
见梁一飞来了,齐建军放下手里的茶夹,起身,尽管房间不大,他还是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两步,以示迎接。
“梁老板请坐。”
梁一飞看了眼齐建军那条腿,微微点头,在齐建军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边的茶还不错,梁老板试试?”齐建军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着刚才的工作。
“齐总,你也喜欢这个?”梁一飞并不准备喝齐建军的茶,看了眼桌上整套的茶具,笑道:“我印象当中,当初你可不是这样的。”
“当初,那是很多年前的当初吧?”齐建军道:“当时梁老板你也不是这样的人,那时候,你还在路边摆摊呢。时间过的太快了,一转眼就是小十年过去了,这些年经历的多了,反而不喜欢打打杀杀,学习学习茶艺,提高一下自己的修养。你别小看这个,还真能悟到一些道理。”
梁一飞不太喜欢齐建军这种腔调,大家是什么样的人,心知肚明,一个混混起家,至今还在混的暴发户,没什么文化,却偏偏喜欢在有钱了之后,冒充儒商,用茶艺这种所谓的高雅趣味将自己包装起来,其实是一种很恶俗的装逼。
档次也不高。
齐建军说着,已经泡了第一道,把小杯子递到梁一飞面前,伸手一摆,说了一句请。
梁一飞看了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一眼,却没有动手去拿,“齐总,说起泡茶,我倒是想起来我有个朋友跟我讲过,泡茶这种事,其实就是把简单的工作复杂化,纯粹是闲人打发时间罢了。我想,你我都不是闲人,就不必在这里泡茶了。”
顿了顿,说:“另外,我对于茶道丝毫不通。”
梁一飞这话很没有给齐建军留面子,齐建军一直保持微笑的脸庞微微抽动了一下,抬起头,目光阴沉的盯着梁一飞。
“齐总,你也不必这样看着我,刚才我跟你讲的那个说泡茶是闲人的朋友,就是丁静静。而说起来,何云飞跟我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所以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有什么话,也会直言相告。”梁一飞说。
“好,痛快。”齐建军点点头,沉吟了片刻,然后说:“梁老板,你我都是生意人,既然做生意嘛,自然是要有好处的。何云飞死了,他的那个老婆根本没有这个本事把那么多矿玩得转,我想不通,你帮她有什么好处?”
梁一飞笑着反问:“我不帮她,难道帮你?”
说着,又看了眼齐建军的腿。
这一次,眼神很直接,没有丝毫避讳齐建军的意思,齐建军显然也明白了梁一飞的意思,拍了拍他那条残疾的腿,说:“这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我是生意人,只谈买卖,不讲那些没用的恩怨意气。梁老板我们不是仇人,那天在开业见面,我也是真心邀请你来,包括想拿下你厂子的工程,我都是诚心诚意的想合作。”
如果何云飞没有在当场被抓,梁一飞也许是相信他这些话的;
退一万步,哪怕没有何云飞被抓这件事,齐建军想要通过抢丁静静的煤矿做大,这也是梁一飞不愿意看到的。
“齐总,你还没说,我要是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呢?”梁一飞问。
“你不需要帮我,只要两不相帮就行。之后,我们之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另外,我这边建筑、物流、借贷的业务都有,我们合作的机会很多。”齐建军又一次倒了一杯茶,递到梁一飞面前,笑说:“我们合作,肯定比你去帮那个小寡妇要强得多吧?”
“小寡妇?”梁一飞晒然一笑,说:“齐总,十年不到,你真是变了一个人,当初咱两的事,就是为了女人,现在,你怎么反而不知道小寡妇的好处了?”
齐建军一愣,这话太出乎他意料了,意外的看了梁一飞片刻,忽然哈哈一笑说:“哦是这样,梁老板,你年纪轻轻的,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比这个小寡妇好的女人到处都是,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安排。”
这话说的就有点大了,滨海市最高档的娱乐场所就是岚韵湖,梁一飞要女人,不需要任何人安排。
梁一飞搬出来这么一个暧昧的理由,其实有八成都是随口一说,让齐建军放弃,总要讲一个至少是勉强站得住脚的理由,他总不能直接讲,我不信任你,你拿到煤矿做大对我有威胁,于是搬出小寡妇这个让人联想联翩的身份当托词,很是站得住脚。
“齐总,这样吧,煤矿方面你退出。”梁一飞说。
齐建军没有立刻拒绝,想了想,也用刚才梁一飞的那句话来回应他,说:“一切生意都是交易,一切生意都是可以谈的,只要有好处,那我能得到什么?”
梁一飞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茶桌,淡淡的说:“以后,咱们河水不犯井水,我不会故意为难你。”
“草……”齐建军听到这话,终于恼火了,这就等于他什么也得不到,梁一飞的态度未免太强硬了,完全超过了讨价还价的范畴和齐建军的底线。
“梁老板,凭什么?”齐建军气极反笑,说:“你一句话,我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你这未免太霸道了吧!这滨海市恐怕还不是你什么都能讲得算吧?”
一连串三个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的喷出来,梁一飞听他讲完,不急不忙的说:“齐总你搞错了几个问题,这煤矿压根就不是你的,谈不上什么到手的鸭子,你现在干的事,讲白了就是抢,既然你能抢,我为什么不能掺和进来呢?再说,你说我霸道,这话不假,在滨海市我是有点霸道,我也有霸道的资本,要是你看不惯,你可以换个地方做生意。”
第374章 翻脸()
齐建军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之前的气定神闲的风度荡然无存,把茶壶朝桌上重重一顿。
“梁老板,都是生意人,这么讲话过分了吧?”
梁一飞轻轻的把面前的茶杯挪开,似笑非笑的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讲话?”
“我们是在做生意,我客客气气请你来聊,你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还是在85年那会?梁老板,你赚钱是比我多,可时代不一样了,这年头有钱人太多,大不了我不做你的生意,市场这么大,你想对我赶尽杀绝,不可能吧?”
顿了顿,齐建军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说:“我们是生意人,已经不是当初的混社会的,生意人做事就该有生意人的样子,你是滨海市的大老板,来这一套蛮横的,就不怕被人笑话?好像也太自降身价了吧?”
梁一飞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有些讥讽,说:“齐老板,看来你这几年还真是有很大变化,摇身一变,成真正的生意人了。”
“你什么意思?”齐建军皱眉问。
“我的意思,是讲你虚伪的狠。”梁一飞说:“你觉得我讲话没道理,不应该是个生意人该讲的,是吧?那我倒想问问你,你对何云飞做得事,是生意人该做的?煤矿里的手段,是生意人该用的?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打量着齐建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急不慢的说:“对比你势力小的孤儿寡母,你用流氓混混的那一套,遇到了比你有钱势力比你大的,又你开始大谈生意经,用生意场上的那一套解决,这不是虚伪是什么?齐老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流氓混混就是流氓混混,不管你的茶艺看起来多纯熟,穿得多上档次,你骨子里啊,跟当初舞场门口那个老混混,其实没什么区别。”
否定一个人,就要否定他最引以为豪的,齐建军出狱后混了这么久,一直想要摆脱的,就是当初混混的形象,无论是结交各种人脉,还是衣冠楚楚的出席各种高档场合,学习所谓的茶道等等艺术,就是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成功人士的形象。
事实上,随着这两年赚钱越来越多,接触的人层次越来越高,他隐隐约约也有了这种幻觉。
“至于说到生意场”梁一飞浑然不顾齐建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已经有些气得发抖的手,继续悠悠的说:“别看你活了一把年纪,生意好像做的也不错,可是你压根就不懂做生意。你以为什么是做生意?你以为你成了大老板就是会做生意,懂做生意,不在是流氓混混了?我告诉你,做生意和流氓混混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谁有钱谁说了算,谁有势力谁说的算。”
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齐建军,说:“既然是这样,你压根没必要跟我这里冒充文明人。我还是那句话,你无条件退出煤矿,之后大家各走各的。否则的话,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被比自己更有势力的人欺负,是什么感觉。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无所谓,你要是无所谓,不担心,就不会主动找我,既然主动找到我,齐老板,足够说明你已经开始心虚。”
齐建军今天请梁一飞来,之前的确是有点心虚的,正如梁一飞所言,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势力还不如对方,他不会用这种和谈的方法,而是直接像对付丁静静一样蛮不讲理的碾压过去。
在见到梁一飞之前,齐建军考虑过很多种解决方法,他觉得梁一飞生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肯定不至于为了几个根本和他主业无关的煤矿而大动干戈,也考虑到,自己和梁一飞之前的仇怨是个很不错的筹码,如果能用尽释前嫌的方法,让对方感觉少了一个隐患,对方也许会做出一定的让步。
他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出让步和交换,让渡一部分利益,让梁一飞也参与到煤矿里来。
可他唯一没想到的,梁一飞居然丝毫都没有准备和他谈,一点儿讨价还价的过程都没有,就用这种让人非常难堪的激烈言辞,等于是掐着他的脖子,逼他离场。
或者说他之前也想到了,但不相信一个成熟冷静的生意人会这么做。
合作,几方的利益虽然都不能保证都最大化,但都可以得利,而冲突,只能导致消耗,最后很可能谁都没好处。
最关键的一点,他想不到梁一飞有什么方式,能将他赶尽杀绝,正如之前他自己所言,这是生意场,法治社会,市场那么大,双方有矛盾,无非就是不合作,充其量梁一飞在他能涉足的领域,制造一些麻烦而已。
仅此而已,这不是两国交战,混混抢地盘,谁能赶绝谁?怎么赶绝?难道两帮人拉出人马,在街头火并一次?还是动用关系,查封了他的公司?
这都不可能。
但话说到这个地步,很明显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齐建军虽然抱着‘委曲求全’的态度请梁一飞来,但脸已经被梁一飞踩到了地上,无条件退出煤矿,且不说心理能不能接受,以后在滨海能不能抬得起头,仅仅是之前已经付出的成本,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