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东屋的门口,就听见奶奶秋氏大声的骂着,“有你这样当人家妈的吗?西屋那两个就不是你生的对吧?就那两包糖,你竟然一块都没给孩子留,你长心了吗?”
“妈,上次平平复诊的时候,顺儿和平平那里不是有很多吗?我也没说都让她们拿出来分了,还想咋的啊?”于桂荣觉得很冤屈,
听见媳妇竟然敢反驳,陈林泽马上哼道,“造反哪?”
于桂荣不敢吱声了,而陈德水对于儿子的表现就更不满意了,大声吼道,“你还说她?你做的就好了?我早就跟你说,让你在家事上用点儿心,你咋干的?完蛋的货。”
秋氏不忍心看儿子受鱼池之殃,出声对于桂荣说道,“布料呢?那布料哪儿去了?那么鲜嫩的颜色,你不可能自己留着穿吧?给我拿回来。”
于桂荣气鼓鼓的,不说话,陈林泽急了,一巴掌拍过去,“拿回来。你眼皮子咋那么浅呢?”
于桂荣也是暴脾气,哪里能任凭他打,直接就挠回去,两个人厮打起来,陈德水大吼一声,
“都给我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陈林泽这才把媳妇推开,瞪了她一眼,于桂荣更是眼里冒火,想要打回来,秋氏哪里能看自己的儿子被打啊!还是当着她的面,可就算生气,又能怎样呢!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咋样,我们也不管了,带两个孩子都带回去吧!”
这个决定也是老两口左思右想的结果,但是秋氏这话一出,陈林泽的反应是羞愧,自己没处理好家事。而于桂荣彻底傻眼了,眨眨眼看看婆婆,看到秋氏一脸的平静,而不是气愤,于桂荣也慌了,这是来真的!大声喊道,
“不行,顺儿克我们,平平是馋痨!传染我们咋整?”
这话一出,陈林泽都受不了了,又去伸手打,而陈德水气的手都在抖了,烟袋嘴敲打着牙齿,哒哒哒的响着,站着门口不远的顺儿已经白了脸,屋里父母还在打,只是,怎么好像有别的声音?走到外屋的门后一看,平平蹲在门后哭呢!夏天窗户都开着,门后的位置,正好是东屋的窗户下,顺儿走过去给妹妹擦眼泪,屋里的人似乎也是听到了动静,都走了出来,当陈德水看两个孙女这个样子,抡起了烟袋杆子,把儿子和儿媳妇都打了出去。
晚饭,只煮了粥和四个鸡蛋,这是顺儿重生以来,吃的最简单的饭菜了,一家人谁都没有心思吃饭,等到了晚上,天都黑了,妈妈于桂荣竟然来了,顺儿此时在西屋写作业,听见母亲来了也没去看,不久又听见争吵的声音,顺儿才走出去,还没进去,就听见妈妈于桂荣还在大声的辩驳,
“不是你要布料的吗?我都给我大姐,让她给大梅做衣服了,可你要,我不还是要回来了吗?这你也不满意?”
秋氏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样一闹,不说于桂珍会对他们老两口有意见,就是大梅,怕是也会对姐妹有意见,这不是让姐妹反目吗?看儿媳妇还一脸愤愤不平,觉得是她闹事的态度,老太太气哭了,陈德水也不住的叹气,嘴里呢喃着,“真是四六不懂啊!”
顺儿想了想,还是没进去,她妈歪了。
第二天,陈德水让秋氏买了肉,又打了酒,请大姨于桂珍两口子吃饭,顺儿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也只能让大姨出力了,一来让大姨了解事情的真相,这二来,老妈的歪劲儿,也就大姨能给捋直了。她大姨是谁啊?别看老妈现在都已经三十多了,可如果做了错事,大姨还是会打的。
因为平平最近心情抑郁,顺儿担心她病了,就特意请了假,带妹妹到县里溜达。这件事情虽然只能让她自己去想明白了,但是如果想差了,长歪了,变得偏激了,那顺儿可就该哭了,这个妹妹本来就没有,从小跟着顺儿长大,加上顺儿也是成熟女人的灵魂了,对于这个妹妹,简直是当闺女在养的,当然了,现在顺儿有点不着调,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挺明白的。
所以,顺儿带着妹妹去散心了,一大早,从秋氏那里要了十块钱,二斤粮票,加上自己兜里还有三块多钱,就带着妹妹去县城逛去了。这次秋氏能给这么多钱,也是因为要给两个孙女买衣服,现在做一整套的衣服不便宜,但是如果买两件衬衫,这十块钱还是非常够的。
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顺儿带着妹妹,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家了,进了家门,看爷爷奶奶的神色还好,也多少放心了一些。这个时候,大姨还没有来,顺儿把买来的东西拿出给秋氏看,
“奶,你看看,这衬衫好看吧?我的这件是白底带黑色圆点的,给大梅也买了一件,白底带梅花的,给平平这件是白色带樱桃的,好看吧?”
秋氏拿过来一一的看了,看顺儿的眼神也更加柔和,这个大孙女还能想到大梅,再加上这次的事情,还真的难得。这次顺儿买了很多的烧饼,还有一包什锦糖,有好多的口味,菠萝的,橘子的,还有哈密瓜的,都是硬糖,但是味道真的好啊!以后的糖果那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晚饭还是顺儿跟着奶奶做的,今天有些特殊,来的就是大姨一家,但是因为要说的事情有些敏感,就是爷爷也无法预测出大姨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这饭菜就要用点儿心了,顺儿向来不怕费油的,家里还有两斤豆油呢!顺儿做了一个锅包肉,炸果子,还坐了红烧肉炖豆角,家常凉菜和烧茄子,油水都很足,秋氏又炒了一个鸡蛋,炒了一盘花生。
陈德水就算是给人做酒席,这锅包肉和烧茄子那也是不会做的,谁家能舍得用这么多的油啊!秋氏有家底,这二斤油还不算啥大事。等到于桂珍夫妇带着孩子来了,这饭菜正好得了,开始往屋里端,只是,正端菜的顺儿突然发现陈磊带着陈钢出现在门口了,跟着就是一愣,没让父母和弟弟们来啊!往后看看,父母没来,只有两个弟弟,可是……就算是父母没来,这两个弟弟,此次也不该出现在这次的饭局上啊!
第26章 麻烦大了()
这次饭局,可不适合让父母参加,两个弟弟也不适合参加,顺儿手里还端着锅包肉的盘子,陈磊和陈钢都看见了,那就当是自己的了,顺儿想打发他们,有些痴心妄想了。顺儿再看看他们身后,没看到父母,估计老妈是打着让儿子们来吃好吃的主意,而他爸也没觉得有啥不妥,唉!真是没长进。
“大磊,小钢,你们今天不能上桌,爷爷奶奶要请大姑一家吃饭。”
陈磊眉毛一挑,说道,“少忽悠我,大梅和金库都能上桌,你们也上桌,为啥我们不行?爷爷奶奶偏心。你更不是好饼。”
顺儿的眉头皱了起来,冲着屋里喊大梅,然后一把拎住一个,将两个挣扎的小子拎出去,陈磊只比顺儿小两岁,大小子了,很有劲儿的,见顺儿往外拉他们,一边挣扎,一边把拳头往顺儿身上招呼,顺儿也不反抗,两个手都占上了,松了手去打陈磊,陈钢这边就跑了。顺儿把他们拉到门外,将两个人都放开。
陈磊也来了火气,又往屋里冲,顺儿一脚就踹了上去,陈磊受不住,直接爬在地上,只是这样,顺儿也没害怕,没有适可而止,而是挥动拳头,往陈磊身上有肉的地方招呼,一边打,一边还低声的教训,
“我是你姐!”
“说我不是好饼?活腻歪了。啊?”
“就是我把你惯得,见一次打一次。”
顺儿动手,陈磊那边也没闲着,一个劲儿的反抗,因为打不过顺儿,这嘴里也就不干不净的,顺儿哪里受得了这个,这次也确实动了怒了,没多久,就把陈磊打的鼻青脸肿,逃跑了。
顺儿整理整理衣服,回头看到陈钢还在这里,嘴里嗦着手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顺儿,说道,“好吃的呢?”
“等着,我给你拿。”顺儿可是没脾气了,虽然都是吃货,但是陈钢显然比陈磊要招人稀罕的多了。
农村人因为要干活儿,平时也没什么油水,所以饭量都大,顺儿做了锅包肉,自然也知道会受欢迎,尤其是孩子,所以做的很多,端上一大盘子,自己也留了一大盘子,打算桌子上的吃完了,这些好填上去,此时正好小弟弟要,索性分出去些,都是自己的弟弟,也是疼爱的。
找来了一个盆子,装上锅包肉,还夹了不少烧茄子,今天可是祸害了不少的肉啊!陈钢看到这么一小盆子的好菜,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转身就要走,顺儿在后边喊了一句,
“不许给狗吃。让我知道了,拨了你的皮。”
陈钢完全不害怕,更不会去联想,眼里就盯着肉,世界都不存在了。
顺儿做的菜果然得到了大家的好评,孩子们吃的都很多,包括常金库在内,都很赏脸,等吃过了饭,孩子们都出去玩儿了,常金库回家了,大梅带着平平到西屋去玩儿,顺儿作为小辈儿,不好去听,只能在屋外听里面人说话。
“她大姐,就是这么个事,你也知道,单单是这一件事情,我也不会说的,可是还关系着孩子们,你说,这将来兄弟姐妹几个都不亲,那可咋整。”陈德水这话说的很中肯,正是他心里最担忧的,
于桂珍笑了笑,说道,“桂荣啊!就是脾气倔,可是过日子还是可以的,生了两个儿子了,再说了,顺儿和平平都是懂事的,将来也错不了,你们老两口也不用担心。”
很显然,于桂珍这话并不是陈家祖孙最想听的,但是能解释要回布料的事也就罢了,还能怎样?
秋氏开口说道,“你心里是有数的,我们这些老的,求是不过是儿孙平安,我那个儿媳妇,是个拧的,累人啊!”
“我毕竟是个当大姐的,肯定会劝的。”
就这么一句,于桂珍之后就转移了话题,顺儿想想,也对,大姨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有什么憋屈的,自然回去找自己的妹妹发,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去说自己家人的不是。再说了,也是推脱的意思,大姐毕竟是大姐,说几句,算是好心,可她毕竟不是家长,不是媒人,当然不想担上这个不是。
等到大姨带着儿女离开了,陈德水夫妇的脸色还算好,估计对于大姨的反应也不怎么意外,晚上没事了,为了省蜡烛,一家人都坐在一个屋里,顺儿这两年来一直都在奶奶的指导下学习绣花,平平现在学的是画画,这也是为了将来绣花打基础。虽然此时人们的衣服都是那几种颜色,小姑娘穿的也都是各种格子布,但是,乡下的姑娘们还是绣花的,只是绣的是绒线绣,虽然也好看,但是和刺绣,尤其是顺儿学的广绣,用色鲜艳,富丽堂皇,顺儿的要求也不多,就当十字绣了,练练手,将来自己绣个门帘啥的,上辈子就会画底子,让别人给绣绒线。
“是陈家吗?”有人来了,还没进来,就在院子里喊了一句,
听见有人来了,陈德水冲着外头喊道,“是,谁啊?”
“哦,我姓袁。”那人说着就往屋里走了,
陈德水马上让秋氏再点上一根蜡烛,顺儿也看向门口,他们镇子上姓袁的不多,而顺儿认识的姓袁的人,就只有一个,袁书记。
进门来的是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个个子高一点,皮肤白一些,长的很像袁书记,另外一个,长得有些黑,浓眉大眼,带着笑,顺儿看了这两个人两眼,心里咯噔的一下子,脸上不变,心里却起了惊涛骇浪。
“我是袁书记的儿子,这次来,是来感谢小先生的。”袁公子一边说,一边在陈德水的示意下坐到炕边。
顺儿笑着说道,“是袁书记的儿子呀!袁大哥好,这位是?”
“你这么厉害,猜一猜?”
顺儿笑了,笑的很单纯,说道,“是你弟弟吧?”
袁公子的脸色一僵,身后的人这时出声说道,“我是他的朋友,小姑娘,听说你会看相,是真的吗?”
“看相?啥看相?”
顺儿这么说,屋里的人都愣住了,陈德水夫妇的身子都是一顿,没有什么反应,袁公子更是惊讶,身的那个黑脸的朋友也有些呆了。还是袁公子反应快,说道,
“我也是听我爸说的,咱们大家都是认识的,小姑娘,这次是为了我的朋友来问的,你给看看来年的运程,我给你好处。”
“好处?又给好处啊!行,上次我也是帮了袁书记的忙,反正也不用我干啥,行,就这么定了,你出去咋说都行。”顺儿很爽快的说道,
袁公子,大名袁卫国,今年也是二十□□岁的人了,但是看上去却还是很年轻,很稚嫩的样子,可以说,这是一个很阳光的人,听到面前的小姑娘这样说,也开始怀疑起来,难道自己的老爹,真的用了什么手段,这是为了给后妈看的吗?一时间,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身后,他的朋友刘月桥有些怀疑,小姑娘的表现固然不错,但是他们进来之后,马上就说了让他们家闺女看相的事,可是这老两口,甚至是那个三四岁的孩子,都表现的非常平静,好像让这个大一些的女孩看相算命,是很正常的事,现在小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月桥笑着对顺儿说道,“小姑娘,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你跟袁书记说的话,我们都知道,我们会保密的。”
“当然了,我和袁书记说好了,要为他保密的,如果是不是他儿子来了,我是说啥都不会说实话的。吃人的嘴软嘛!”
袁卫国此时也有些怀疑,也许小姑娘只是害怕而已,自己亲爹说的那么玄乎,怎么也不像是设了全套啊!看来是下姑娘害怕了,说道,
“小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没嫌弃你年纪小,相信你,你怎么还拿上乔了呢?”
“屁,是你们求着我的,袁书记求着我的,现在来我这儿说这些是啥意思?不会是要□□我吧?我就说嘛!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帮人撒谎就有好东西拿,哼,不就是看在我太爷爷的份上吗?当我不知道咋地?”说道这里,干脆从炕上站了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吼道,
“赶紧给我滚,告诉袁书记,我可不替他保密了,赶紧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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